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第105章 宫变 自作自受

  这个结果远超皇帝所料, 这五日间雷书航将所有的证据都看管得很严,皇帝甚至都找不到机会派人去再次摧毁证据。

  宗含隐瞒了去毁掉翡翠尸骨时与人动手之事,并态度诚恳地跟皇帝请罪。

  这事毕竟不光彩, 皇帝也不想让更多人知情, 看在宗含这些年也算勤勉的份上, 训斥一顿后便没再提。

  因为还没有开印,皇帝先将雷书航查情案件一事压下。

  但过完上元节之后, 正月十六就要开印,除夕时闹得那般大,如今朝臣肯定都在等一个解释。

  若真的要废太子, 又该立谁为储君?

  四皇子虽然能力不错, 但先前心智不坚, 轻易认罪,这次除夕夜上这么一闹,让皇帝脸上无光,皇帝不太想立他为储君。

  季修睿病重不在考虑范围之内,那就只剩下允王与魏王。

  允王贪财好色, 不是合适人选。

  魏王倒是没什么大毛病, 就是贪玩了些。可这孩子从小除了在玩乐上独树一帜,其余都是表现平平, 皇帝不放心将江山交到他手上。

  思来想去, 皇帝都还是更想保住太子。

  这样的话就不能让雷书航公布眼前的调查结果, 皇帝不放心将他放回家, 连夜派锦衣卫将雷书航送到京郊别院。

  名义上是保护, 实则是软禁,以免雷书航走漏消息。

  皇帝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但还是都一一传到季修睿耳中。

  青竹担忧道:“爷, 咱们要不要将雷大人救出来?万一陛下将雷大人杀了,那就没法指证太子了。”

  “他若是真想杀雷书航,在宫中就杀了,不会大费周章送去京郊别院。而且,雷书航现在不能死。他若是死了,就坐实了太子真的有罪,在杀人灭口。”季修睿的脚在地上轻轻一踢,身下的秋千便来回晃动。

  自打在漠北将军府见过唐晓慕的闺房后,季修睿便让人照着漠北的样式,在院中为唐晓慕搭了一个双人的秋千架。

  此刻他负责摇秋千,唐晓慕坐在他身旁,只负责享受。

  青竹原本还有些别扭,觉得自己不应该在王爷和王妃闲玩时打扰。

  但最近大约是这样的场面看得多了,他竟有些麻木,非旦没走,反而还不解地问:“那陛下现在为什么将雷大人关起来?”

  “他得在开印前找到证据证明太子无罪。既然没有证据,自然要趁这段时间伪造出证据来,”季修睿说着想起这几日查到的另外一个消息,露出一抹凉薄的笑,“就是不知道太子能不能懂他这份好心。”

  唐晓慕摇摇头:“我看难。现在我们和他已经撕破脸皮,就是一个你死我活的关系。而且他们都以为你病重,怕你跟他们同归于尽,肯定会想办法先下手为强。”

  青竹深以为是地点了点头:“王妃说的是。”

  唐晓慕继续说:“我听太后说,这几日皇后去了趟东宫,母子两人秘谈了很久。之后皇后便一直乖乖待在自己的凤仪宫内,哪儿都没去。上次太子被训斥,我们刚放消息给皇后,她便急匆匆赶去章台殿。这次这么沉得住气,其中肯定有内情。”

  但问题是皇后和太子在谋划什么?

  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祸水东引,找个替罪羊,这样不仅能解决眼前三位皇子争锋相对的局面,还能保住皇家颜面。

  季修睿吩咐府中暗卫严密监控东宫,但东宫始终没有动静。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十五,上元节皇帝与民同乐,会登上宫墙城楼欣赏万家灯火,遥望京城繁华夜市。

  按规矩除了当差的官员之外,朝中三品以上大臣都得随驾。

  朝臣们虽然好奇雷书航的审案结果,但不会这么不长眼的在这样大喜的日子里找皇帝晦气,季修睿与唐晓慕便没去凑热闹。

  然而宫中却风云骤变。

  多日闭门不出的皇后,今日却去了章台殿。

  皇帝仍旧为太子的事头疼着,见她来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皇后按规矩行了礼,打开兰琪手中的食盒,柔声说:“陛下,臣妾知您为太子之事烦心,今日是上元节,臣妾特地亲自下厨为你煮了碗元宵,希望早日解决眼下之事,天家和睦、阖家幸福。”

  这话倒是说到了皇帝的心坎里,他这几日都没有好好吃过饭,如今闻着香气扑鼻的元宵倒的确有些饿了。

  “难为你有心了。”皇帝接过皇后递来的汤圆,正想要吃,蓦然想起季修睿中毒一事,忽然停下了握着汤匙的手。

  皇后困惑:“陛下,怎么了?”

  皇帝顿了顿,冲她露出一抹温和的笑,盛了一枚元宵给她:“皇后这些年也辛苦了,你也吃点。”

  元宵不大,每个才不过珍珠大小。

  皇后望着青瓷调羹上的小元宵,怔了怔,露出受宠若惊地笑:“臣妾多谢陛下。”随后她毫不犹豫地将汤匙上的元宵一口吃下。

  皇帝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她的脸色,闲聊似的问:“前几日你去看太子,太子如何?”

  “接连被两位兄弟指责,太子心里难过得紧,但这孩子一向明事理,觉得哥哥弟弟可能是遭人蒙骗才会这一般,等雷大人查结果,证明他的清白就好了。”皇后语气失落。

  皇帝微微颔首,也没有说什么。

  太子这样坚韧的心境的确适合坐这把龙椅,就是当年害季修睿的手段太过毒辣了些,总是让皇帝觉得心寒。

  他一边想着,一边见皇后始终面色如常,才端起碗中的元宵,一一吃了。

  皇后紧张地捏紧手中帕子,试探性地说:“今日好歹是上元节,合家团圆的日子,陛下能否将太子放出东宫?与您一道上城楼赏灯?”

  皇帝已经想好怎么为太子脱罪,既然要证明他的清白,那的确不适合再把太子关在东宫。

  皇帝稍加思考便同意了,吩咐人去宣太子,正好趁着今日暗示下朝臣查案结果。

  皇后大喜。

  在等太子前来的时间里,皇后绞尽脑汁在跟皇帝说话。

  皇帝只当她是想要为儿子说好话,也没有放在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直到心口蓦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那疼痛几乎想要深深撕裂他的心脏,皇帝神色大变,痛得坐也坐不稳,直接摔落在地。

  皇后大惊失色,连忙去扶他:“陛下,您怎么了?陛下?”

  皇帝在倒下去的一瞬间,怀疑皇后送来的元宵有问题。

  可随后又觉得不可能。

  元宵皇后自己也吃了,她不是没事么?

  而且皇后怎么敢明目张胆地给他下毒?

  疼痛让皇帝无法冷静思考,甚至他渐渐发现没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皇帝的心里涌出一阵恐慌,他想张口跟皇后说什么,可是却连说话都困难,愣是没能发出声音。

  蓦然,皇帝听到一声惨叫。

  雪白的窗纸上被鲜血溅出一树红梅,刚刚出门去宣太医的小太监竟然死在了门口。

  皇帝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皇后面上的惊慌则慢慢消失,冲皇帝露出一抹温和的笑:“陛下,别担心,臣妾送您去休息。”

  随着她的声音,门外走进来一群陌生宫人,将皇帝送回寝殿。

  皇帝此刻哪能不明白是皇后做得手脚,他这一瞬恨不得杀了皇后,可是别说是抬手,他连说话都办不到。

  皇帝只能用一双眼睛怨毒地盯着皇后,同时怎么也想不通自己怎么会中毒。

  不一会儿,太子来了。

  看着床上只有一双眼睛能动的皇帝,太子露出温和的笑,关切地问:“父皇,您感觉如何?”

  皇帝气得眼睛通红,恨不得生吞了太子。

  可是他动不了,只能瞪大了眼睛剜他。

  因为偏瘫,口水从皇帝嘴角流出。石忠跪在他身侧,硬着头皮帮皇帝将口水擦去。

  太子远远地站在床边,见状便知道皇帝体内的毒-素已经积累到一定程度,如今毒-发了。

  “父皇您放心,您将儿臣立为太子,儿臣不会让您失望。您也不用担心四哥和七弟,儿臣很快就会送他们一道上路。”太子笑着说。

  皇帝恨极,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似是想要辩解,又似是咒骂。

  太子并不理会他,而是垂眼看向颤抖跪在床边的石忠:“石公公,您是父皇身边的老人,本宫不杀你,但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石忠一个寒颤,颤颤巍巍道:“奴、奴才……奴才会在殿中服侍陛下……不会乱说话……”

  “陛下准备的遗诏呢?”皇后沉声问。

  石忠一个激灵,下意识去看躺在床上的皇帝。

  皇帝拧眉,拼命用眼神示意他不要告诉太子。

  可石忠想起章台殿外惨死的那些人,实在是害怕。

  他的身子止不住颤抖,想要将遗诏交出来换自己一条命,又怕自己将遗诏交出之后,对太子没了利用价值,直接会死。

  就在他内心挣扎之时,太子凉凉道:“石公公,你若是将遗诏交出,本宫不杀你,许你继续在父皇身边服侍。你若是不交,本宫便一寸寸捏断你的骨头。”

  说到最后,太子的声音已经没有任何温度,像是条蛰伏许久的毒蛇,终于露出尖锐的毒牙。

  石忠颤了颤,咬牙道:“在床下的暗格中。”

  “唔唔唔……”皇帝气急,拼命想要阻止,可身子只动了不到半寸,构不成半点威胁。

  屋内只剩下他微弱而含糊的声响,皇帝眼睁睁的看着石忠将他提前写好的遗诏从暗格中取出,交给太子。

  遗诏是在三年前就写好的,上面的内容还是由太子继位。

  太子与皇后看完,母子俩对视一眼,露出欢喜的笑。

  皇后压着心底的紧张与激动,对太子说:“云初,你去办事吧,这里有我。”

  太子微微颔首,握着遗诏迅速出门。

  皇帝拼命想要阻止,可只能发出含糊的呜呜声。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了,他恨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

  皇后目送太子离去,转过身来时,看向皇帝的眼神非常冷:“石公公,给陛下收拾一下。”

  石忠在一旁抖得好像筛糠,听到皇后的话,他抬头望向皇帝,看到他再一次流出口水,连忙用帕子帮皇帝将口水擦干净。

  皇后在床边坐下,帮皇帝掖好被角,望着皇帝这般狼狈的面容,她忽然就笑了:“陛下,臣妾一直不知道您喜欢谢贵妃什么。论样貌,臣妾或许是比不过她。可品性、家世,臣妾哪里不如她?为何您的眼中只有她,没有臣妾?”

  皇帝怨恨的眼神连翻两个白眼,似乎是在说:你连谢贵妃的脚趾头都比不上。

  皇后与他多年夫妻,对皇帝的一些小动作也有所了解,看见他这模样,便猜到皇帝心中所想,忍不住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在你心中她无人能比是不是?你爱惨了她,是不是觉得她也一定爱惨了你?可惜啊,她想你死。”

  皇帝用眼神反驳。

  皇后起身,打量着寝殿内的装饰。

  哪怕她贵为皇后也无法在这里留宿,可谢贵妃却可以。

  当年为了这事,皇后没少去太后的面前哭,也没少吃醋难过。可到了如今,她看着皇帝在这里任自己宰割,心里觉得无比爽快。

  当年梦寐以求的地方,现在却能认自己作践,皇后突然觉得章台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想必陛下很好奇自己怎么会突然这副样子吧?夫妻一场,臣妾也不瞒你,臣妾给您做的那碗元宵中的确有毒。”皇后笑盈盈道。

  皇帝诧异,随后想起皇后也吃了那碗元宵,感到不解。

  皇后轻笑道:“这是一种慢性毒,只吃一颗汤圆不会有问题。但如果一次性大量服用的话,就会像您现在这样。”

  皇帝恼恨地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动,看口型似是在骂“毒妇”。

  看他现在这般无助,皇后非但不生气,反而异常痛快。

  她在皇帝面前谨小慎微二十多年,却仍旧无法走进这个男人的心中,今日可算是扬眉吐气。

  “您也别光顾着骂臣妾,这毒-药,谢漾早就给您下了。”皇后至今想起来都觉得痛快。

  若非太子一向靠谱,皇后也不敢相信在宫中唯一依靠就是皇帝恩宠的谢贵妃,居然会给皇帝下毒。

  可皇帝仍旧不信,甚至更加激动地用口型无声的咒骂皇后。

  皇后一个字也听不见,对此全然不在意:“老四分析得不错,当年害季修睿中-毒的毒-药的确是太子从翡翠那边拿到的。可翡翠的毒-药却是从谢漾那里拿的,翡翠亲眼见过谢漾那个贱人将毒-药加在你的饮食中。陛下,您真心错付了啊哈哈哈哈……”

  石忠恨不得自己聋了,他只想活命,一点也不想听这么多皇家辛秘。

  可皇后此刻将他当成了透明人,该说什么说什么,“翡翠那蠢笨如猪的丫头还以为谢漾就是用这种药将你迷得神魂颠倒,她想嫁给老四,便偷了谢漾的药,趁着我过生辰,想要将这瓶药加在老四的茶水之中,妄图让老四如你迷恋贱人那般迷恋她。”

  皇后越说越觉得可笑,“她这不是做梦吗?世上哪有这种能力控制人心神的药?云初听完翡翠的描述就觉不对劲,派人查了后,发现这是种慢性-毒-药,每日加在您的饮食中,时间一长,您不知不觉就死了。而到那个时候,她的儿子应该已经被您立为太子,能够顺利登基了吧?陛下,其实您该谢谢云初,若非他派人埋伏季修睿,您恐怕早就被姓谢的母子算计死了。”

  皇帝并不相信皇后的话,还在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反驳皇后。

  他对谢贵妃母子的信任超出皇后的预料,这让皇后感到不满:“都是都到这个时候了,我没有必要骗你,陛下为何不信?”

  皇帝看穿皇后想要在他面前炫耀的心情,恼怒之中找回一丝理智,厌恶地闭上了眼睛,不再看她。

  皇后絮絮叨叨说了半晌都没再见到皇帝有任何反应,成就感大受打击,不忿地去摇皇帝:“你别睡!你起来!你给我听下去!”

  皇帝厌恶地瞟了一眼她,再次闭上眼睛。

  皇后气恼地将他往地上一摔。

  石忠看得胆战心惊,连忙将自己垫在身下,接住皇帝,战战兢兢地求情:“娘娘息怒,太子殿下留着陛下还有用,您息怒,千万保重凤体……”

  与此同时,太子已带人来到太和门外。

  原本随驾的朝臣都等候在城楼之下,听闻要去太和门,都是一头雾水。

  唐泽旭常年征战沙场,这一刻心底无端发毛。

  他站在原地片刻,拉住催促他去太和门的唐元海,低声问:“伯父,陛下往年可会在这个时候将人喊去太和门?”

  唐元海摇摇头:“这是第一次。”

  唐泽旭自幼跟随在唐元明身边,养成了在任何地方都先要观察周围地形的习惯,避免中伏。

  上次进宫之时,他便发现太和门与玄武门中间是一座瓮城,将两边城门一关,城中所有人就成了瓮中之鳖。

  陛下特地将人喊去那边,若真是陛下那问题倒不大,可若是有人假传圣旨呢?

  太子会夺权的猜测涌上心头,唐泽旭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想趁机出宫。

  可他才走了一步,兵部尚书郭放从他身后挤过来,笑着问:“少将军要去哪里?”

  郭放身后跟着四五个身材强健的侍卫,将唐家三人围住,拦住了他们出宫的道路。

  若先前还只是直觉要出事的话,现在郭放这一举动,摆明是宫中真的出事了,不许他出宫去报信。

  唐泽旭握紧拳头。

  以他的身手掀翻这几个人不在话下,可他若走了,不会武功的唐元海与唐知礼怎么办?

  更别提还在深宫中的太后。

  唐元海为官多年,看出郭放的意图,一把拉住随时会暴起的唐泽旭,笑眯眯道:“这孩子才回京,宫门这么多,他都不知道哪座才是太和门。旭儿,跟伯父走。”

  唐元海用力去掐唐泽旭的胳膊,提醒他隐忍。

  唐知礼默契地跟郭放交谈:“郭大人身边这几位年轻人是谁?下官怎么没见过?”

  郭放见唐泽旭似是没有发现异样,笑着与唐知礼交谈:“是宫中负责这次上元宴的侍卫,老夫见他们身手不凡,就与他们多聊了几句。不妨事,不妨事。两位唐大人、少将军,里面请。”

  “里面请。”唐元海笑呵呵地与郭放等人一起朝太和门走去。

  郭放与他身后的侍卫将唐家三人围在中间,唐元海给唐知礼使了个眼色,父子俩慢吞吞地走在后面,压住前行的速度。

  唐元海与郭放交谈,唐知礼则去和临近的两名侍卫搭话。

  突然,唐元海将唐泽旭猛地往外一推。

  唐泽旭还没有站稳身子就在一瞬间明白唐元海的意思,运起轻功朝宫外跑去。

  郭放脸色大变:“关宫门!”

  与此同时,他身后的侍卫立刻朝唐泽旭追去。

  唐元海一把拉住郭放:“旭儿出恭,郭大人不必着急。”

  郭放是武将,唐元海一个文臣拉不住,唐知礼便从另一边一起拉住郭放,阻止他去追人:“郭大人您慢些走,小心脚下。”

  刚刚唐元海三人温顺朝太和门走去的动作让侍卫们放松了警惕,这几人武功又不如唐泽旭,眨眼就被唐泽旭拉出一段距离。

  郭放好不容易挣脱掉唐家父子,却只能看到唐泽旭矫健的身影好似游龙般躲开守门侍卫的攻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郭放怒极。

  唐元海仗着没撕破脸,笑呵呵地说:“这孩子真是的,解个手还往宫外跑,怕是不知道不远处就有恭房。郭大人,别跟小孩子一般计较。走走走,今晚我们俩可得多喝几杯。”

  唐泽旭这一跑,郭放根本就没心情再跟唐元海虚与委蛇,冷哼着推开唐元海,怒气冲冲地朝宫门口走去,吩咐追人。

  唐家父子是文臣,只留了两个侍卫看守。

  唐知礼忐忑地走到父亲身边,低声问:“爹,怎么办?”

  看着被缓缓合上的沉重宫门,唐元海担忧地叹了口气:“走一步看一步吧。”

  如今把唐泽旭送出去,希望这孩子能及时通知宣王府和国公府,让府中女眷出城避难,早日来救他们。

  因为唐泽旭的警觉,他们三人走在最后面。走在前面的大人听到后面传来争执声,原本没放在心上,但看到几扇宫门逐一关上,顿感不妙。

  有人想退回来,可被人拦住。

  唐元海父子也被迫走到太和门前。

  正如唐泽旭所料,众人进入瓮城之后,前后两扇城门一关,所有人都出不去了。

  太子站在太和门前,听见心腹禀报唐泽旭跑了,并未放在心上。

  跑都跑了还能怎样?

  唐泽旭去宣王府报信的路上,就该见到季修睿的尸体。

  只要唐家识趣,跟季修睿划清界限,他可以放他们一条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