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被迫给死对头冲喜后>第77章 护夫 谁也不能凶她丈夫

  按照预定行程, 裴霜明日一早就能烟霞镇驿站为季修睿诊治。

  一想到季修睿救治有望,唐晓慕今晚很高兴。她给季修睿喂了半碗粥和一碗药,看季修睿睡下, 才下楼和唐泽旭一起吃饭。

  唐泽旭扒着饭, 忽然用力嗅了嗅, 一脸严肃地问唐晓慕:“妹妹,你是不是好几天没沐浴了?”

  唐晓慕一惊, 连忙低头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这几日晚上虽然都住在驿站,但季修睿病着,唐晓慕没心情打理自己。她想着反正也没出汗, 只是简单的擦洗, 的确不像在府中时那样频繁沐浴。

  难道她臭了吗?

  唐晓慕左右胳膊都闻了个边, 没闻到自己身上有异味,苦着脸去看唐泽旭。

  唐泽旭哈哈大笑:“我骗你的,你还真信了?”

  唐晓慕气得差点把饭糊他脸上去:“哥哥才臭了呢!”

  “我昨天才洗过。”唐泽旭没上当,顿了顿说,“不过你这几天总是跟殿下待在一起, 身上的确染了层药味。”

  看唐晓慕又着急地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唐泽旭忙补充道,“不难闻, 很淡很淡的。”

  可唐晓慕还是很介意。

  人家姑娘都香喷喷的, 她一股中药味怎么行?

  季修睿那么讨厌药, 要是被他闻到怎么办?

  一想到这儿, 唐晓慕饭都没心思吃, 立马让人给她准备热水。

  驿站的人动作麻利,唐晓慕上楼没多久,就有人敲门:“您要的热水来了。”是一道很年轻的女人声音。

  唐晓慕想起进驿站时看到的那个女人, 开门一看,果然是她。

  女人低着头,将脚边的一大桶热水拎进屋。

  头巾挡住了她的面容,唐晓慕依稀看到她左边的脸颊好似有一块疤。

  木桶不大,但搬这么一大桶水对一个纤弱女子来说还是有点吃力。

  “我帮你吧。”唐晓慕看她怪不容易的,上前一步握住木桶,自己拎进屋。

  这是驿站最好的一间房,净室与卧室是两个房间,中间没有门,但是用一道屏风遮挡了。

  唐晓慕学过武,拎一桶水对她来说不是很吃力。可她走入净室,发现女子没跟进来,也没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心底蓦然涌起一阵不安。

  进驿站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

  电光火石间,唐晓慕想起躺在屏风后的季修睿,立刻冲出去。

  女子抽出一柄柴刀,正朝季修睿头上砍去。

  “住手!”唐晓慕怒斥,迅速上前拎住女子的肩膀将她丢出去。

  女子摔在门口,发出一声闷响。

  守在屋外的青竹听到动静,立刻进来,制住还想起身的女子。

  唐晓慕见季修睿没事,悬着的心这才落地,怒气冲冲质问女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行刺殿下?”

  青竹掐住女子的腮颊,令她不得不张口。确定里面没有暗□□囊等东西,青竹才松手,让她答话。

  女子怒骂:“季修睿他该死!他中毒了也是活该!真是老天有眼哈哈哈哈……”

  女子笑得疯癫,头巾散开落地,露出她的面容。这人大概二十多岁,原本面容还算清秀,但左边脸颊上有一处烧伤,结了疤,留下茶碗大小的一道褐色伤痕。

  “不许骂殿下!”唐晓慕怒斥,青竹立刻点了女子的哑穴。

  唐泽旭听到动静赶上楼,得知季修睿没事,稍稍放心。

  吩咐心腹将周围守住,唐泽旭冷着脸走过来,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莫名觉得眼熟:“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狠狠剜了眼床上昏迷不醒的季修睿,又气冲冲地瞪唐晓慕与唐泽旭,想要说话却不能。

  唐晓慕示意青竹给她解解穴。

  女子立刻道:“还以为唐家是清流,没想到也跟季修睿这种人同流合污!他就该毒发身亡!他……”

  唐晓慕听不下去,再次让青竹点她哑穴。

  唐泽旭拧眉道:“殿下这次舍命救下北固城十万人,从前那些流言蜚语,阁下还是别轻易听信。”

  这段时间唐泽旭和唐元明抽空复盘过之前季修睿贪污军饷之事,父子两人一致认为季修睿如果真是这种贪得无厌的人,不会愿意陪唐晓慕来漠北。

  贪污之事虽然传得有模有样,但毕竟他们一家三口远在漠北,管不到京城的事。

  经此一役后,唐家父子对季修睿刮目相看,在没有确切证据证明季修睿贪污的情况下,他们都选择暂且不提这事。

  女子虽然不能发声,但情绪极为激动,嘴巴动个不停,好似有无数话要说。

  唐晓慕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要杀季修睿这么好的人,冷着脸说:“你要是不再骂殿下,我就让青竹给你解穴。”

  女子激动地动嘴,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没法出声,只能点点头。

  唐晓慕示意青竹解穴。

  女子咳了一声,刚想开口骂人,唐晓慕抢先道:“说正事!为何行刺?”

  女子愤愤瞪了眼季修睿,恼声道:“他杀我全家,我为何不能杀他?”

  “殿下什么时候杀过人全家?”唐晓慕觉得季修睿不是这种人,狐疑地去看青竹。

  青竹也一脸懵逼。

  倒是唐泽旭终于想起什么,不可思议地指着眼前的女人问:“你是薛七小姐?”

  女子脸上的愤恨一僵,低头咬牙道:“没想到唐公子还记得我。”

  “我也没想到真是你……”唐泽旭有些感慨,低声对唐晓慕说,“这是左相家的七小姐薛蓉,你还记得吗?”

  他这么一提醒,唐晓慕费力从幼年的记忆中扒拉出这个人模糊的面容,勉勉强强和眼前的人对上。

  左相夫人薛氏出生江南商贾之家,是个很会来事的人。

  她知道京城的贵夫人们背后都看不起她的娘家背景,绞尽脑汁去讨好太后,用尽手段抬高自己的身价。

  薛夫人每个月都会想尽办法去给太后请安,还时常带女儿们一起去,希望女儿能和唐晓慕一样被太后抱养在身边。

  因而唐泽旭与唐晓慕都见过随母亲入宫的薛蓉。

  得知对方身份,屋内三人都猜到薛蓉行刺的原因。

  四年前季修睿还未中毒之时,与左相爆发大矛盾,最后将左相以谋逆之罪拿下。

  左相被他亲手斩杀,近亲被株连,远亲则全部流放。

  薛蓉如果是左相的女儿,怎么会还活着?

  在唐晓慕的印象中,比她大几岁的薛蓉永远都是珠光宝气、满脸傲气的,与眼前村妇打扮的憔悴面容完全不同。

  望着眼前有些陌生的人,她疑惑地问:“你是为了给丞相府的家人报仇?”

  薛蓉眼中涌起熊熊烈火:“我爹被他构陷,全家除我之外无人幸免,难道我不该报仇吗?”

  青竹冷斥:“你爹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你胡说!我爹是被他陷害的!”薛蓉怒极,想要起身又被青竹用剑鞘按下。

  “我们爷从不陷害好人!”

  唐晓慕整理着自己知道的信息:“我记得当年左相是因贪污罪下狱,后来在押送途中他逃走了,还集结了一批人手,准备对陛下不利,才会被殿下杀了。”

  话音才落,薛蓉怒道:“我爹不可能贪污!他是清白的!更不可能对陛下不利!一切都是季修睿干的!是他要我爹当替死鬼!”

  “本王做过的事,本王自己背,不需要替死鬼。”季修睿淡漠的声音蓦然响起,唐晓慕连忙回头去看他:“你怎么醒了?”

  “吵。”季修睿拧眉吐出一个字,恹恹地去看跪在地上的人,很快又无甚兴趣地挪开眼神。

  唐晓慕见他想起身,为他垫好软枕,盖好被子。

  薛蓉的身子因为过于激动而微微颤抖:“你……你胡说……”

  “薛镇为一己之私,操控多年科举,不该死吗?”季修睿问。

  薛蓉不信:“不可能,我爹自己就是靠科考上来的寒门学子,比谁都清楚科考的重要性,怎么可能暗中操纵?”

  季修睿咳了两声,唐晓慕忙给他倒了杯热茶。

  季修睿捧着茶不太想说话,冲青竹微微抬了抬手指。

  青竹会意,朗声对薛蓉说:“前江宁织造刑翔,大字不识,连自己的名字都看不懂,却能压过同乡考生。”

  “这和我爹有什么关系?”薛蓉不满地问。

  “他是你爹的得意门生。”青竹嘲讽地说,“还有前姑苏知府霍豪杰,交上来的考卷非常漂亮,但自己却完全不能解释里面的意思。因为这份卷子是他提前拿到了题目,找人代写后自己背下来的。而真正为他答题之人,是同届的另一名考生。霍豪杰考中之后还跟他炫耀,这位考生愤而报官。但审理官被收买,都没立案,最后考生被霍豪杰丢入河中淹死。”

  薛蓉听过这事,发白的脸因为生气而泛红:“这是季修睿科举舞弊那一届的事,你们还算在我爹头上,这不是陷害是什么?”

  “那是因为殿下一直在帮你爹背黑锅!”青竹没好气地说。

  “这不可能!他为什么要给我爹背黑锅?是他自己收人贿赂!”薛蓉情绪过于激动,甚至有些语无伦次。

  唐晓慕却突然明白了,心疼地望了眼神色疲倦的季修睿,问薛蓉:“如果你爹真的是清清白白,你以为你家能用得起那么多蜀锦绸缎、珍珠玉石、金银宝器吗?”

  薛蓉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