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反派的团宠进行时>第20章 赌约

最近正清门多了很多人,太羽织业宫一家算是在这凑齐了,加上步欢歌,加上安豸,真是格外热闹。

对了,或许还要加上正往这边赶的元无笑。

敕命妖娲还在锲而不舍地撵着玉天雄和清陵子打,步欢歌还在锲而不舍地撵着敕命妖娲追,剩下玉知瑕陪安豸这个便宜师叔游览观光。

这几天,安豸领着玉知瑕看了各种各样的虫子,还祸祸了二长老不少珍贵的药草,给二长老那样温吞性格的人都气到暴走了。

于是安豸被撵出了药丹峰,连带着玉知瑕也被打包塞了出去。

“小子,你是不是在骂我!”在下山的路上走着,安豸突然很不爽快地向身边的人喊话。

玉知瑕撇过头,看向别处,“师叔你的病更严重了,幻听的症状出现,你大概快死了。”

嘿呀!这小子还敢一本正经地咒他死了!

几天前玉知瑕还是清冷且守礼的,现在怼起他来是毫不留情面,安豸怎么都想不到这才几天他就把人给带坏了。

“我累了,要吃肉。”他突然一副大爷模样,抱着胳膊靠在树上不挪脚。

“你是猪吗?”

安豸用阴冷的视线盯过来,“你说什么!”

玉知瑕用认真的目光回视过去,“我说师叔你要吃猪吗?”

“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说的!”

“嗯?那好像是茯苓白虫。”

玉知瑕往远处一指,安豸不由得顺着看过去,转头一想茯苓白虫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顿时又瞪向玉知瑕,只见他面无表情地哦了一声,“看错了。”

这、小、子!

“走了!”

脑壳一抽一抽地在疼,安豸又走起来,那翻滚的黑袍看得出他的怒气冲冲,玉知瑕慢慢缀在他身后。

走了一段距离,安豸又没好气地开口,“你这么讨厌我,还跟着做什么!”

“你是师叔。”

“哼!又是这句,你就没点新意?”

“因为我在怀疑你。”

霎时,两人脚步一同停下,倏然静下的林间连叶片的簌簌声都听不到了。

安豸眼中闪过厉色,许久,才轻笑着向身后的人说道:“我小看你了,少宫主。”

“我只是怀疑,你也没想掩饰。”

“哼哼。”

安豸慢慢转过了身,又将手伸向玉知瑕,那带着青黑颜色的手就像某种妖兽的爪子,看上去别样的诡异,毫不意外地被玉知瑕侧身躲过。

“你果然从一开始就在戒备我。”安豸慢慢收回手道。

“你出现的时机太凑巧了。”

他们一行人刚从秘境之山回来,安豸就出现在了正清门,纵然这只是一个巧合也会叫玉知瑕在意,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打算仔细藏那些养蛊的竹筒。

安豸逼近几步,人影和树影一并笼在玉知瑕身上,“你突然不想杀清陵子了,这让我很失望,我本来还有一桩很有意思的买卖打算跟你谈,可惜。”

玉知瑕没在意他口中的买卖是什么,只问道:“你针对师父,因为你没当成掌门吗?”

“你怎会、”安豸的瞳孔猛然缩了缩,咬着牙说道,“那个药呆子也有话多的时候!”

既然有在意,玉知瑕就去问了二长老,然后得到一个内容并不怎么欢乐的故事,从中可以自然地拼凑出安豸这个人最可能的动机。

如此,目标已经暴露,安豸转身打算离去,他身后的人看着他静默不语,走出几步,安豸心头却突然涌出一股压抑不住的怒意,他雷厉风行地再次转身,直直盯着玉知瑕。

“你以为我只是不甘掌门之位!”

“错了!我是在为我的蛊术不甘!在为这世间除修炼之外的它法不甘!”

“我的蛊术,那药呆子的药丹,甚至你的阵法,这些都是旁门左道,凭什么!”

久久无声,轻起的风拂不去心底的燥意,只剩爆发过后的苍凉流遍四肢百骸。

那个陈旧的故事中,似乎找不到可以将责怪归咎的人,结在那一刻被打死,现在是怎么都解不开了。

玉知瑕垂眸沉思片刻,突然道:“我喜欢我的阵法,你喜欢你的蛊术吗?”

“喜欢,当然喜欢……”要不然他怎会几十年如一日,待在那个山洞中与豸虫为邻。

“我不觉得我喜欢的阵法是旁门左道,只是懂的人比较少。”玉知瑕认真地看着他,“你可以教别人你的蛊术,人多了,什么都不是旁门左道。”

可是,即便他愿意教,又有谁愿意学呢?安豸离开正清门之后,在外游历了许久,怎会没动过把自身的蛊术传出去的心思,可现实给了他沉重的一击,蛊术在别人眼中永远都只是不入流的手段。

更何况,他的确是寿命将尽了……

安豸恍惚地静立了片刻,他的一生似乎都活在否定中,他不甘,所以他挣扎,但现在他快死了,一切一切都还没结果。

他突然正色看向玉知瑕,“我们来打一个赌。”

“什么赌?”

他并不急着回答,从黑袍下翻出一个竹筒,“这是一个子蛊的母蛊,现在那个子蛊正在段思惊身上。”

四师兄!?

玉知瑕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意思?”

“这是傀儡蛊,现在我只要动一动手指,你的四师兄就会亲手把自己变成一具尸体。”

安豸打开竹筒,倒出里面小小的蛊虫捧在掌心,“除非,把这个母蛊种到你的体中。”

“我看上去很蠢吗?”玉知瑕问道。

“你不蠢,但你的心太软了,迟早有一天你会死在你的心软上。”

两人眼神对峙了一阵,玉知瑕继续问道:“你想看到什么?”

“我想看师兄弟相残,你们的师父会选择哪一方。”

一个弟子是修为高深的修士,一个弟子是阵法天才,究竟会是哪一方更重?

“听上去是一桩稳赔的买卖。”

安豸不怀好意地笑了笑,“所以,我会将子蛊转移到你身上,别担心,这只是一个保障,你做戏去杀段思惊,我借此来得到我的答案,彼时,一切都会结束。”

“我们不熟。”所以不可信。

“但你现在必须相信我。”

安豸抬了抬掌心的蛊虫,没等他说完他的威胁,玉知瑕却用手指轻触了一下那只蛊虫的触角。

“但我现在愿意相信你的蛊术。”

……

思过崖

崖边的风很厉,比正清门所有地方的风都厉,所以不见云雾,可以清楚地看到险峻的峭壁,失足的危机感仿佛实体罩在眼前,叫人半点不能宽下心,所以这里是思过崖。

那怒卷的狂风中,一道魁梧的身影半点不受撼动,他静立着,像一根饱经风霜打磨的石桩。

然后这块石桩嘭嘭用头去磕起了石壁,让刚走进这里的玉知瑕一时震惊到不知道怎么迈出脚步。

“师父?”他在边上小心地喊了一声。

清陵子立马从石壁上抬起脑袋,把心底因为得罪了丈母娘的焦虑给抛去,招招手让小徒弟到自己身边来。

“知瑕特地来找师父吗?”清陵子问。

“嗯,听四师兄说师父躲到思过崖来了。”

崖上风大,清陵子走过去把玉知瑕整个人拢到怀里,玉知瑕不习惯地僵了僵,疑惑地问道:“师父,怎么了?”

“师父不想你冷。”

原来如此,玉知瑕认真道:“谢谢师父。”

“知瑕,你喜欢师父吗?”清陵子有些紧张。

“嗯,师父很好。”对弟子很照顾,对正清门也很负责,以后搞不好还会是亲戚。

清陵子松了一口气,把怀中的人紧了紧,“那就好,师父也很喜欢知瑕。”

“师父不问我来找你有什么事吗?”

“你来找我,不需要有事,想找就找!”

字字铿锵,落地有声,玉知瑕有些感动了,决定以后不管他是成为姐夫还是妹夫,都要一样尊敬他!

“师父,我要走了,你继续练功吧。”

沉默了许久许久,玉知瑕抽身走开几步,身后的温度飞快地褪去,他对着清陵子庄重地欠身见了一礼,再转身离开。

清陵子有点疑惑,他有在练功吗……?

他依依不舍地看着那道清隽的身影走远,想跟上去,又想到外面还在暴揍玉天雄的丈母娘,再次纠结地去磕起了石壁。

走出思过崖,玉知瑕有些觉得冷了,手腕上细小的伤口有种微微的刺痛,提醒着他现在自己体内有一个存在着隐患的小东西。

他又走了几步,突然看着一边青灰的大岩块停下来,面无表情地对着它挣扎了良久,终于抬手劈了下去。

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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