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柳竹秋>第一百一十四章

  章皇后得知皇帝对颍川王的处理结果,不能接受今后母子无法随时相见这一条,忙去找丈夫求情。

  庆德帝认定是皇后教唆朱昀曤暗杀兄长,对她失望透顶,若非废后一事执行起来太麻烦,他真想同她恩断义绝。

  传下口谕:“皇后近来身体欠安,着其静养,无事莫要随意走动。”

  章皇后接到这条软禁她的谕旨,明白夫妻情分已到头,在寝殿内呆坐至深夜。

  亲信女官为其担忧,建议她再向上次那样以旧情感化庆德帝。

  章皇后冷笑:“他若念旧就不会不问皂白直接给我定罪了。这种仰人鼻息的日子我也过够了,如今正好另做打算。”

  皇后自小强悍,否则也不能辅佐皇帝走过荆途,得登大宝。

  既然感情磨灭就该专心致志夺权了,吩咐女官:“听说当年那姓曾的女子还活着,被太后藏在了某个地方,你速去设法探查她及其家人的下落。”

  女官知她说的是太子的生母,此女原是许太后身边的侍女,在庆德帝借腹产子后便将她送出皇宫,二十四年来无人问津。

  此时皇后主动提起这一芥蒂,定是要孤注一掷了。

  朱昀曦向庆德帝告完状,立马派人去召见柳竹秋,并先行到观鹤园等候。

  根据以往的经验,太子要是找她议事,见面地点就在厅堂,若是享受风月,就会让她去东厢。

  柳竹秋听云杉说朱昀曦在东厢房等她,显是想直奔主题。

  人在大难不死之后固然亟需安全感,但靠占有女人的身体来获取,男人这种习性也太不高尚了。

  她未进门朱昀曦便离座相迎,在她跨过门槛的瞬间紧紧抱住她接吻。

  柳竹秋脑后响起关门声,云杉已麻溜回避了。

  她脖子后仰,想说服太子先聊正事,嘴唇不停被他封堵,将一句完整话拆得七零八落。

  昨晚分别至今朱昀曦无时无刻不在想她,起初以为她难逃毒手,焦急难过得像被摘去心肝。后来听说她平安脱险,心里又被感激填满,只想快些相见,将自己的一切拱手奉上。

  “先别说话,让我看看你真是我的柳竹秋吗?”

  他等不及上床便解开她的衣衫,用手指和嘴唇确认她的存在,以他能想到的最温柔热烈的方式传递爱恋。

  那痴迷的情态瞧着美丽动人,柳竹秋顺水推舟地任他施为,俄尔随之沉沦,花映柳条,玉露盈盈,枕上片时春梦中,胜却人间几万年。

  二人你来我往纠缠了几个回合,最后勾颈交股地拥卧在衾簟鸳枕上。

  平时玩得累了渴了,都是柳竹秋下床去倒茶水拿手帕,这次朱昀曦全包干了,怕暖壶里的茶水太烫,先端在手里吹了一会儿,亲自尝过才喂给她。

  这份心意很可贵,但柳竹秋拼死救护他不是为了享受这点“娇娃”待遇,释放完激情,便回归正途,问起昨晚遇刺案的后续。

  朱昀曦交代了庆德帝对颍川王的处置措施,忿忿说:“现在父皇和太后还在,我先不跟那小子计较,等将来再慢慢收拾他。”

  皇帝多的是折腾臣子的办法,他决定花一辈子时间对朱昀曤零敲碎割,让他生不如死。

  柳竹秋把颍川王当政敌,见他已不能再产生威胁,先暂放一边,过问第二桩要紧事。

  “出了这种事,三十那天陛下还会去广化寺烧香吗?”

  朱昀曦让她放心:“我替你问过了,父皇说一切都照既定的安排。”

  “那颍川王也会去?”

  “不,他都被父皇软禁了,到时就说他抱恙不出。”

  昨晚颍川王府的火灾多少引发了外界猜疑,庆德帝以稳定为重,就得拿出风平浪静的姿态来处事。

  柳竹秋庆幸计划不会受阻,接下来打算谋利了。

  等朱昀曦搂着她深情款款道谢,问她想要什么奖赏时,她爬在他胸口调皮道:“殿下以前说臣女够资格封锦衣千户,还说以后让臣女做知制诰,这回又会许个什么官呢?”

  这些都是朱昀曦的戏言,现在他倒是认真起来,手掌不住摩挲她的肩头许诺:“等我即位后就赐你家丹书铁券,保你全家永不获罪,可好?”

  柳竹秋睁大眼睛连连摇头:“以前有的人家本来家风清正,获赐丹书铁券后子弟以为有恃无恐,就渐渐放肆胡来,直至罪行累累,祸及全族,臣女可不想我柳家也变成那样。”

  臣民的死活挂在皇帝嘴边,到了君要臣死的时候丹书铁券就是一纸空文,得来全无好处。

  她随处展露睿智通达,朱昀曦像捧奇珍异宝似的搂紧她,要不是身子着实乏了,真想再抱她一次。

  爱到深处,推心置腹地道出大实话。

  “你知道我手里有的不过钱财权力,想要多少尽管拿去。”

  他主动开启藏宝库,柳竹秋便不客气了,先挑搬得动的索取。

  “昨晚臣女能及时赶去救驾,全赖顾淳如报信,他是新科榜眼,学识才干都很出色,希望殿下能重用他。”

  顾淳如去年曾参与京杭大运河修缮工程,表现不俗,事后朱昀曦向庆德帝表彰协理该工程的官员,其中就有他。

  庆德帝论功行赏将顾淳如由从七品的中书舍人提拔为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结合他入仕的年限看,已算官运亨通。

  朱昀曦对顾淳如印象不错,但柳竹秋一介入他就忍不住犯疑,先满口答应为顾淳如请功,紧接着以玩笑口吻审问:“当初你是不是对那顾淳如动过心?还想让我替你们指婚?”

  柳竹秋冷不防被杀了记回马枪,忙装委屈:“殿下误会了,臣女跟他只是君子之交。”

  朱昀曦笑意不改继续试探:“‘红叶着霜秋意晚,皱绸平铺覆寒塘。清光潋滟照花影 ,容华浮波传暗香。’你是有多好色,瞧见美貌男子就忘乎所以。”

  柳竹秋惊讶地听太子念出她赞美顾淳如的诗句,发觉他对她的关注无处不在,暗中失慌抱怨,一面狡辩:“作诗是臣女的爱好,爱美亦是人之天性,不独男子,臣女还为好些姿容靓丽的女子做过诗,硬要说我好色,我也是色心佛性,一视同仁。”

  朱昀曦忍笑掐她的腰,软语抱怨:“你毕竟是女子,成天和那些青年书生混在一起说笑,也不想想我是什么感受。”

  看似撒娇,实为警告。

  柳竹秋心知认真辩解会越抹越黑,赶紧倒打一耙,用比他更腻歪的态度娇嗔:“殿下只会说我,您每天和宫里的娘娘们亲热时怎不想想我也会吃醋。”

  声东击西果然奏效,朱昀曦欣喜地压住她,二人的鼻尖挨到一处。

  “你没骗我?现在真会为我吃醋了?”

  柳竹秋不欺君才要糟糕,强装委屈:“都怪殿下太好,迷人眼目,乱人心性,害臣女连这唯一的女德都失去了。”

  朱昀曦脸上笑花绽放,洋溢出幸福香味,激动地吻住她。

  这份真挚喜悦令柳竹秋愧疚,如果他能成为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也仅仅因为他可以带她去到接近理想的高度。除开这一原因,他并非不可或缺。

  良心受困,她本能地自我辩护,觉得她虽然做不到痴心,专情还是没问题的。

  假设春梨让她造反称帝的玩笑成为事实,她坐拥三宫六院也会独宠朱昀曦。

  他又美又媚,又香又嫩,撒娇黏人都恰到好处,单纯好哄,床上功夫一流,就是天生的宠妃人选,封号嘛?当然是“丽妃”啦。

  不止她想入非非,朱昀曦也在畅想着类似憧憬。

  等他继位马上力排众议册封柳竹秋,给她金册金宝,封她的父兄做公侯,让她随他入住乾清宫,起居饮食都在一处,至于位份,皇贵妃才配得上她。

  七月三十日,天气如柳竹秋所愿,晴好宜人。

  今天正式伴驾,她穿着熨烫平整的官服,头戴乌纱,早早在广化寺门前等候。

  辰时三刻皇帝和太子的仪仗队依次到达。

  朱昀曦提前一里下轿,骑马赶到庆德帝的车辇前,接他下车后一同入寺。

  柳竹秋和寺僧们跪地迎接,庆德帝一见她便喜上眉梢,等她站起来后上下打量着夸赞:“这官服穿在晴云身上着实好看,但这颜色和补子都该换一换了。”

  柳竹秋惊喜,即听皇帝发话:“你前日立了大功,朕已命司礼监拟旨,升你做正三品的正议大夫,准在东宫行走。”

  散官不像正官须由吏部选拔,内阁决意才能授命,多是皇帝用来表示恩赏的,封赐随意。

  温霄寒多次保全朱昀曦性命,庆德帝一方面出于赏识,一方面迷信地认为此人是太子的福星,干脆封他个高品阶的散官,让他享受优待。

  其一、让朝廷授予安腊塔汗鞑靼王的称号。

  理由是鞑靼内部仍存在权利争斗,假如中国皇帝承认安腊塔汗的首领地位,将有助于他巩固在草原的地位和势力,相信他不会拒绝。

  其二、安腊塔汗去年迎娶了瓦剌部首领折哈吉的女儿金氏。

  据闻此女聪慧过人,喜读汉书,常与汉人来往,在草原各部中广有人望,深受安腊塔汗敬爱。若取得金氏的协助,和谈将有望成功。

  刑部尚书吉庆文听到这儿大为不屑:“区区一个妇人岂能干预国政?”

  他这纯是闭目塞听之言,柳竹秋矜持解释:“吉阁老有所不知,他们蒙古人虽是一夫多妻制,但女子地位自古极高,能主持家庭内外事务,在父母死后与兄弟平分遗产,也能随意挑选丈夫,婚后还可自由离异。这些还只是普通女子享受的权益,蒙古的贵族女性拥有自己的土地、军队和臣民,可与男子一起参政议政,那金氏作为安腊塔汗的妻子在国政外交上都有决策权。”

  吉庆文嗔她胡说,礼部尚书以打圆场的方式作证:“他说的确有其事,胡虏不懂纲常礼教,胡女丧夫后嫁给大伯小叔子,甚至继子都是常事,不能与我礼仪之邦相较。”

  对这些傲慢迂腐的陋识,柳竹秋唯有在心里唾弃。

  孟亭元听她这番意见是经过周密考虑的,也都站得住脚,便问她是否清楚本次议和的风险。

  柳竹秋平静回答:“不成功便成仁。”

  孟亭元冷笑:“你一人身死是小,须知议和失败,蒙兵长驱南下,京师重地将岌岌可危。此事关乎国运和千万人的生死,岂能作为你沽名钓誉的赌注?”

  言下之意是如果没有十足把握就别掺和,谨防沦为千古罪人。

  柳竹秋管他是不是激将法,当下抛弃谦逊,斩钉截铁表态:“下官绝非轻率之人,事关社稷万民,更不敢披麻救火,暴虎冯河①。若诸公肯视下官为囊中之锥②,向陛下举荐我出使议和,下官誓以三寸不烂之舌,罢关外烽烟,保边疆安宁。”

  她以往的经历足以证明才能,阁臣们事后商议,认为朝廷正是用人之际,选贤举能不必拘泥于资历。

  然而两国议和,派出的使节身份不能过低,方可显示对对方的尊重,这次的使节至少得是个三品大员。

  温霄寒只是举人,破格授官不合规矩,所以得另外安排一位高官担任正使。

  会议结束,孟亭元去乾清宫面圣,向庆德帝保举温霄寒为议和副使,并请示正使人选。

  庆德帝信得过温霄寒的才干和运气,想派个能跟他通力合作,不相互掣肘的人做策应。想到萧其臻与温霄寒私交不错,出生、名声、履历俱佳。他在任保定县令时温霄寒曾做过他的幕僚,二人联手镇压了成三□□乱,交情默契都足够,是上好的人选。

  于是传旨调任萧其臻为礼部右侍郎,担任议和正使,两日后率使团出访。

  萧其臻接到圣旨百感交集,不及与家人细说,先快马赶去找柳竹秋。

  柳竹秋也刚刚接旨,没想到皇帝会派此人同行,心情可谓矛盾。

  她和萧其臻多次合作顺意,有他做帮手更有望成功。就怕本次出行加深羁绊,令他更难自拔。

  萧其臻急不可耐地来到她的租房,见了面却哑口无语。

  柳竹秋随和笑道:“萧大人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商量本次出访事宜。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萧其臻知道她勇敢请缨志在保家卫国,跟她纠缠儿女情长是愚蠢可笑的,满怀爱敬地肃然揖拜:“小姐临危而奋智勇,请命而亮高节,萧某有幸同往,定不避斧钺,生死相随。”

  他誓出真心,柳竹秋不可能不感动,促迫谦辞:“大人言重了,本次议和固然要紧,我们也别背太重的包袱,否则患得患失,反而于事无益。”

  萧其臻忙点头:“我知道小姐成竹在胸,一定全力配合。”

  既然人来了,就该抓紧时间筹划。柳竹秋请他去书房叙话,双方刚坐定,东宫使者送来太子的召见令。

  这也在柳竹秋预料中,她打算去见过朱昀曦再回来与萧其臻议事,请他在家等候,跟随使者来到观鹤园。

  朱昀曦为了不当着她发火,来之前已朝侍从发过几通脾气,可看到她仍克制不住急躁,大声斥责:“你心里眼里还有我这个人吗?这么大的事居然不跟我商量就自作主张!”

  柳竹秋平静地跪下申述:“臣女就是怕殿下反对才先斩后奏的。”

  朱昀曦猜到她会这么说,苦恼焦急似无数蝉在头上嘶鸣,叫他得毛躁汗出,不忍她跪着说话,先伸手拉起来,双手抓住她的肩头责问:“朝廷和民间不缺能人志士,你一个女人何苦同他们争功?”

  柳竹秋觉得有必要跟太子做一次透彻的交流,更清晰地向其表明心迹。

  直视他的双眼,确固不拔道:“正因为人才太多,臣女才必须争先,否则如何能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

  朱昀曦大惑不解地打量她:“柳竹秋,你要出人头地很简单,甚至不用跟任何人争,我就能抬举你做人上人。”

  柳竹秋坚决否定:“殿下,臣女不稀罕荣华富贵,臣女读圣贤书,明德晓理,为的是经国济民。圣人教诲我们要长存忧天悯人之志,扶危定倾之心。假如辛苦学来的知识不能用于实务,那臣女过去十几年的努力都毫无意义。”

  “经世致用是男人们的事,与你有何相干?”

  朱昀曦情急失言,看到柳竹秋目含愤怨忙要辩解,她却不给机会。

  “原来殿下还是瞧不起我,觉得女子就该比男子低贱。”

  “我不是这个意思……”

  “臣女想济世安、邦,想让世人记住我的功绩,想让当后世提到我的名字时不会先说我是谁的妻子或者母亲。”

  “你就这么想出风头吗?”

  “不,臣女想为闺阁诏传,让人们知道女子也能有成就。世上不会只有一个柳竹秋,那些闺楼绣户里一定藏着许许多多像我这样的女子,她们没有现身是因为缺乏时机。等臣女开了先河,她们就能勇敢地逆流直上了。”

  得知她的目的竟是颠倒尊卑纲常,朱昀曦愕然,感觉这女人体内孕育着危险,紧张指责:“柳竹秋,你知不知道你这些话已与反贼无异?”

  柳竹秋比过去任何时刻都认真地注视他,坦然微笑:“臣女正是靠着这点反叛的心性才能与殿下相遇。假如臣女像您后宫中的女子那样循规蹈矩,您还会看重我吗?”

  朱昀曦不能否认她迷人的魅力正源于此,也深深佩服她反抗世俗的勇气。

  谁都讨厌拘束压迫,却少有人决心求变,能付诸实践的更是罕见。

  命运给所有人画地为牢,让所有人逆来顺受,包括他。

  当看到撞击牢笼的勇者时就会不自禁地在对方身上投射对自由的渴望,如同热切追逐光线的阴影。

  他心潮澎湃地抱住她,怀着飞蛾扑火般的痴迷,确信此生再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如此彻底地俘虏他。

  柳竹秋还等着更激烈的交锋,太子却突然转变交战方式,将言语冲突调换为肢体碰撞。

  厅堂里没有床,只得选椅榻做战场,双方都能征惯战,招式精熟,“马骄风疾玉鞭长,过去唯留一阵香。③ ”

  收兵罢战,二人以衣袍为被,在微凉的空气里紧密相拥。

  柳竹秋耳朵帖住朱昀曦的胸膛,听他的心跳由林间骤雨转为檐下雨滴,寻思经过这场发泄,他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

  朱昀曦默默念着天荒地老,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几经犹豫轻声说:“后天我就不去送你了,等你回来时再去接你。”

  他能在这件事上妥协,说明又整体地退让了一大步,柳竹秋感动地抬头吻了吻他的下巴,怀着不舍抚摸他。

  “殿下是怕臣女一去不回吗?您对臣女这么好,臣女就是死了,化作飞鸟蝴蝶也会回来看您。”

  朱昀曦闷声怨怼:“你真狠心,明知我担心还故意拿这些不吉利的话刺我。”

  他挪动身体,面对面,眼对眼地看着她,言语未出,泪意先至。

  “以前答应我的话你还记得吗?”

  “殿下问哪句?”

  “你说会一直陪着我。”

  “嗯,臣女一定说到做到,绝不失言。”

  朱昀曦欣然微笑,泪珠似流星划出眼角,再度抱紧她,依依不舍低诉:“我知道你急着回去,再让我抱一小会儿就好。”

  作者有话说:

  ①暴虎冯河:暴:空手搏斗。冯:也作“凭”。冯河:徒步涉水过河。空手打虎,徒步过河。比喻做事有勇无谋,冒险行事。

  ②囊中之锥:囊:口袋。锥子放在口袋里,锥尖就会露出来。比喻有才能的人不会长久被埋没,终能显露头角。毛遂向平原君自荐时,说平原君说:“贤能的士人处在世界上,好比锥子处在囊中,它的尖梢立即就要显现出来。现在,处在我赵胜的门下已经三年了,左右的人们对你没有称道的话,赵胜我也没有听到这样的赞语,这是因为你没有什么才能的缘故。先生不能一道前往,先生请留下!”毛遂说:“我不过今天才请求进到囊中罢了。如果我早就处在囊中的话,我就会像禾穗的尖芒那样,整个锋芒都会挺露出来,不单单仅是尖梢露出来而已。”平原君终于与毛遂一道前往楚国。

  ③出自唐代韦庄的《丙辰年鄜州遇寒食城外醉吟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