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玉?是不是两年前在丘洋宫与玄家异宝一齐失踪的齐晏手下?”岳尔谦皱紧眉心想了片刻,若有所觉的抬头看向雷轩羿。

  “你们在说谁呢?”宁歆一脸醉醺醺的迷蒙,歪着头看看尔谦,又折向轩羿,被他半夜三更折腾了一顿的瑶琴早不知丢到花园的哪个角落去了。

  轩羿有点无奈的看着这个喝完了酒就没完没了开演奏会的家伙,心里暗自下定决心,下次抵死不再让他沾酒,然而看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又不放心,只好小心翼翼的将他揽到身边坐下,一下一下抚着他黝黑如瀑的长发,“你不认得的人。累了么?”拍拍自己的胸膛笑道,“来,倚这睡吧!”

  尔谦眼观鼻鼻观心的由着太子去宠着宁歆,过往的经验教会他,自家太子宠情人的时候,最好还是当自己汽化了比较好。

  直到宁歆的呼吸变得悠长和缓,尔谦才重新抬起头。

  刚要说话。厅门外闪过的人影让尔谦一顿。

  雷轩羿也看到了,瞥向尔谦问道,“什么事?”

  尔谦摇摇头,“属下去看看。”

  起身走到门口,那人立刻倾身过来在尔谦耳边一顿嘀咕。

  尔谦越听脸色越沉,不时的回头看一眼雷轩羿。

  没多久,脸色凝重的回来。

  “和成玉在一起的人是楼运的赫连洛。他们三人,刚刚回到楼运在泉阳的行馆,无欲阁!”

  雷轩羿凝重的神色忽然泛起一个绝妙的笑颜,看的熟悉他的尔谦心里一颤。

  “尔谦,如果这个成玉,就是我们想到的那个成玉,你说,他抱在手上尽心呵护的那人,可能是谁?”

  ………………

  关上门送走一脸疑惑的赫连洛。

  成玉一手执起墨竹箫,在指尖盘旋着把玩,祁然心不在焉的坐在床头,倚着床柱出神。

  “成玉,来。”祁然突然出声,让一只心不在焉的成玉手底下一颤,在手指上转的顺流的墨竹箫,一下失去平衡,“啪”的一声落在地上,响的结实。

  低头把它捡起来,丢给祁然,成玉转身两步踏过来。

  “去洗个澡吧,你出了好多汗!”晶亮亮的黑瞳里,已经没有在银色月光下的迷茫,成玉牢牢的看进黑瞳深处,直看得祁然美丽的脸上升起一丝异色。

  “看什么呢你?”

  “你心里是不是还放不下?”

  “放不下什么?”

  “我和将军……齐晏,对你用强的那一夜?”成玉几乎要咬着牙,才能将这一段几天前还以为彻底揭过的过往说出口。

  祁然完全没想到,成玉一脸严肃居然是为了提起这一件事,“成玉,我说过了,这件事以后都不再提了,我也把你留在身边同赫连洛一样看待,你……”

  “你没有,你根本就不可能把我和赫连洛一样看待!我强暴过你,赫连洛没有!我能认识你是因为将军要利用玄家异宝;而赫连洛,从第一天认识,你就对他另眼相看,他也对你知恩图报!这样的赫连洛,我怎么比得上,我怎么能和他站在你心里同一个位置!”成玉一股脑的把心里的不安发泄出来,话一说完,自己也有些愣住了,这些自轻自贱的话,让自己幽怨的像个弃妇,而不是一个男人……

  旋即,又有些自暴自弃,爱上自己强暴过的男孩,又能比这些幽怨的话男子汉多少?

  被吓到的,当然不只成玉一个,祁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脸上的青红变化,“成玉!在你自己心里,你就是这么看你自己的么?”

  “这难道不是你心里想的么?”成玉正沉浸在自厌的情绪中,闻言,不假思索的顶回来!

  “你……你……呵……哈哈哈……”祁然笑的有多激烈,成玉的脸就青的有多厉害。

  “别笑了,”成玉抢过祁然丢在身边的墨竹箫,顶在自己项间,“你刚才……这样,难道不是想杀了我?”

  祁然一愣,看着成玉义无反顾的将银翼吐出的方向顶在自己致命的地方,吓了一跳,蓦地扑身而起,屈指迅快的弹往成玉肘间穴道,成玉见过他身手,知道这种近距离和他比不了快,也没有反抗,任由手臂一麻,指间的墨竹箫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啊!”

  “呃!”

  祁然抢到床沿撑出大半个身子才够的到成玉的身体,墨竹箫一落地,心里一松,横过大半个没有遮拦的空间的身体失去支撑,直挺挺的往地面落去,成玉眼疾手快,抢到底下,结结实实的当了一只肉垫!

  两声闷哼,依稀能分出其中一声是惊吓。

  “你疯了,哪个手指按错地方会要了你命的!”祁然趴在成玉身上,来不及收惊,先不依不饶的教训起人来了。

  成玉看着自己这种时候都会条件反射的护他完好,不由得心里一酸,说不清的情绪发酵一样浸了满胸。

  “你在那……听琴的时候,不就是这样么……你心里没这想法,怎么会,怎么会……”成玉仰躺在地上,感觉着祁然全身压实在自己身上的重量,只觉得自己无可救药的卑贱……

  爱上一个人,就是这样,明知道被对方反感,明知道被利用,施舍,也……离不开,放不下么?为着敷衍的温柔而眷恋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