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

  “谢谢!”

  没头没脑的道谢,让祁然拧起眉,端详了四平八稳的刚毅脸庞半晌,才反应过来赫连洛的意思。

  摆出一副哀怨的可怜状,“洛洛,我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不要每次有需要的时候都言简意赅到连哑巴都甘拜下风的程度呐!”

  ………………

  唐越又接到翔鹰急报,简单的安抚了流苏回房休息,便回了书房。

  看在流苏眼底,自然满是迫不及待的雀跃。

  满口整齐的白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流苏安静的倚坐在房内专为他而设的椅子上,背后垫着松软的靠枕,怀里还抱着一只。

  溯逆四年,虽然仗着药性吊着一口气,然而人毕竟是人,没有养分供应,新陈代谢虽慢,终究将元气消耗得七七八八,虽然在清醒之后,有唐越倾尽心力的照拂,一时却看不到成效。

  更糟糕的是,他躺了四年,虽然明知道身体亟待静养,但对床没法遏制的厌恶,却怎么也没法克服。

  那些日子着实让唐越发了些愁,流苏看上去单薄,性子却极是倔强,讨厌床,就能躲多远躲多远,即使坐到体力不支的昏过去,也气势坚决地不靠近床铺。

  唐越猜得出原因,却没有办法解决,只好片刻不离,每日里抱着拥着不敢撒手,倒也让流苏暗喜在心。

  然后,狠狠瞪了眼手中的枕头,四四方方绵绵软软的,唐越说这叫“抱枕”,举起来撒气一样作势欲丢,在空中摇晃几下,还是叹息着又收了回来,紧紧揽在怀里。虽然这鬼东西做出来就是取代唐越环抱之用,可终究是他想出来,又亲口嘱咐别人做来,再亲自在这房间内给他置办妥帖的,每每想撒气着远远丢开,却有一次又一次的舍不得,又忿忿地拽回来。

  想着唐越一个大男人要跑到家里的女红房去指导一群女人做这“抱枕”,那画面就让流苏不由自主的笑出来,有暖暖的东西在心意间流动着,更让流苏感动的是,怀里抱着这一只,也就是流苏最爱的这一只,竟然在枕面上绣着流苏总角之年,唐越为他梳髻的情景,看着年少的自己眯着眼睛幸福的表情,也看着唐越在脑后认真的摆弄,儿时的记忆就象下水的巨大楼船,不断朝着脑海深处挺进,船尾翻涌着宽阔水花,雀跃欢腾。

  门外有人的足迹声,却在靠近后变成轻微的虫鸣,流苏回过神,静心听了片刻,忽然道,“进来吧!”

  ………………

  PS:流苏抱的抱枕,枕面绣的是十字绣,人物作画是我以前用电脑自己在照片上打的格子,密密麻麻挺恐怖的,不过六股线绣出来的话,效果相当好,挂在房间自己做装饰的话,极端有成就感,嘎嘎!啊啊?你问,十字绣在那地方有没有?祁然他娘我说有,就得有!没有也得有,HO~~~~~~~~HO~~~~~~~~

  争狩劫 (上部 情劫)卷三 玉楼暗战 073 阴差阳错(中)

  “少主。”来人垂着手,敛眉屏息,站在流苏面前。

  流苏的视线低低斜斜的,落在抱枕面朝自己的一面上,翻翘的枕缘,露出唐越束发的冠带。

  “我叫调查的事,有眉目了?”

  “是!”

  “说吧。”

  来人低低地陈述着,条理分明地说起流苏自闭神识之后,林林总总的大事件。

  从最初疯狂辨别毒性,到寻找殁苏枕,再到后来一波三折的那场与丘洋王的交易。

  流苏越听,心头越沉,眼中越涩,到后来,甚至需要用干枯的五指紧紧攥住怀里的布料,才能稳住情绪。

  来人说话极知分寸,只拣大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声音平板,纯为报告,一丝私人情绪也没带出。

  听完一遍,流苏默不作声,那人也安静下来,等待吩咐或者是遣退。

  “蒙岩和临澧去哪了?”清醒过来四个多月,这两个从小与自己和唐越一起长大的人却始终没有出现,怎么寻找理由,都不大合适吧?

  “蒙岩和临澧两位总管,在两年前,已经被大当家从淼社辞退了。”

  “什么?为……什么原因?”流苏不敢置信的抬起眼,蒙岩临澧是父亲当年收在淼社的手下遗孤,从小所学就是为了培养成唐越的左右人而存在的,什么事,能让唐越出口……撵人走?

  “这个……”来人自进屋以后,首次抬起眼,小心的瞄了一眼流苏的神色,踌躇着。

  “说!”流苏立眉,冷冷的丢过去一道警告的视线。

  冷汗簌簌的从额间发迹渗出来,来人不敢再怠慢,道:“是……因为,两年前,唐越少爷向丘洋王进献了玄家异宝来换取殁苏枕,没想到那玄家异宝……”

  “他怎么了?”

  “那玄家异宝玄祁然狡诈异常,竟然蛊惑了丘洋王的手下爱将,拥兵三十万的尚武常胜将军齐晏,在……祭典当日公然弑君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