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祁然的成就越堆越高,累计在成玉心底的理由就越来越多,这样一直累计着,总有一天,可以在堂皇的面对将军吧?

  这样的人,做那样的用途,实在是浪费世间珍宝,所以,我是对的……即使背叛了您……

  海上飘荡的时候,孤单的夜里,那是成玉最美的梦,只是每次梦中出来,身上都会流出密密的一层冷汗,就如清醒时,为那一夜的记忆,时时遭受理智凌迟的心。如果时间可以倒流,岁月可以逆航,那么抹去留在祁然脑海中,那一夜所有关于丑陋的他的痕迹,一定是成玉不计代价,也要完成的心愿……

  只是世事,没有如果。

  所以只能在现在独自伤神,并且努力达成他的每一样期许,究竟是赎罪还是在挽回什么?

  也许连成玉自己都分不清了。

  三个月海上的飘荡,时时刻刻摇摇晃晃的感觉,并不舒服,以为上了岸,见到祁然,心情可以放松,不会再那么患得患失,原来错了,看着祁然安详的靠在别人怀里,却连一个熟稔的微笑也吝于展现给自己,以为这样的差别早已习惯。只要能在他身边,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只要能做他的属下,其他的,可以无所求,其实,真的错了。

  就如此刻面对的,即使在梦中,也毫不吝啬展现给赫连洛的那一份信任,成玉的心,就拧成一团。这样的信任,自己,什么时候也能得到一份?或者,一生一世也求之不得?

  懵懵懂懂的张开眼睛,逆光的位置让祁然有瞬间的昏眩,身上大片的影子覆盖下来,有丝沉重的压迫。

  合眼,倾身,双唇轻触,又倒回原来的位置。

  熟稔异常。

  抬起一只胳膊,姆食中三指揪上眉心,呻吟一样的无力问候溢出喉间,“什么时辰了?”

  突如其来的意外点吻,并不足以让成玉一直纠结的心境展颜,反倒更加阴沉,祁然与赫连洛,已经熟稔到这样的程度了吗?

  反观自己,又得到什么年月才能得到这样的信任和依赖?

  瞬间的念头在脑海中冲突,一时到不知道该如何回应祁然的问题,如果开口,让祁然听出自己不是赫连洛……

  会出现什么样的表情?

  不敢,设想!

  “喂,怎么不说话!”成玉听而不闻,维持着双臂撑在祁然身体两侧的姿势,犹自盯着祁然的眉心,还是没有展开的迹象,他现在不舒服么?

  伸出身侧的另一支手,拍拍成玉支在身体一侧的手臂,话语里,带了一份明显的不耐烦,“我问你,时辰呐!”

  “你问的,是我,还是赫连洛?”面对现实吧,即使被讨厌,终究还是逃不过。

  成玉带着决然开口,却在话里不由自主的透出几分失落。

  “当然是你……”祁然还是维持着皱眉闭眼的样子,双手却在虚空中比了个大大的圈,“洛洛的胳膊硬死了,趴在这里,影子这么大。”说着,自己也笑了出来,即使还没睁开眼,看在成玉眼里已经足够融化世上所有冰雪寒天。

  成玉张大了嘴,半晌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即使这笑是在促狭赫连洛的体块,能够展现在他一人面前,已经是无法想象,难以捉摸的美景了。

  “时辰,时辰,出海三个月,你的脑袋撞了礁石么?这么迟钝了?”

  成玉一怔,赶紧手忙脚乱的起身,冲到窗边向天空张望,讪讪的开口,“天黑了……”

  祁然一怔,揉着眉心的手指收回,张开的眼睛,半支起身体,歪过头,带着点点的惊奇,看着成玉,“你,真的被礁石撞到了啊?”

  蓦地皱紧整张小脸,整个人抽断脊梁一般,颓然倾倒床榻,“成玉……唔……”几个单字,已经抽干全身的力气。

  祁然最糟糕的状态,是离开丘洋宫的那段日子,成玉见得最早,知的最深,一见祁然此刻,当即知道是断阳发作了。

  当下动作,几步的距离,已经足够成玉将自己的衣衫连撕带扯的褪个精光,挨到床边的时候,已经一丝不挂,没时间犹豫,两手扯住祁然的衣领,用力两分,裂锦声中,白玉凝脂的身体已经悉数暴露眼底,没时间欣赏这份迤逦风光,成玉手上动作迅捷如风,几下拉扯,已经将祁然脱个干净。

  抱在怀里,陪他躺好,这才有空暇扯过棉被,将两人盖起。

  “好点没?”

  “唔……”汲取从背后胸膛传来的火热体温,半晌,才找回说话的力气,“现在还好……”

  “最近,常常这样?”隐在祁然项后的成玉,缓缓拧起眉,察觉自己的心慌,力持镇静,佯装平稳的开口。

  突然发作的瞬间总是难以抑制那一刹那的慌乱,挨过了,也就平静了。

  天性里的促狭很快就会冒出头来嚣张一下,“不……是你运气比较好,总是在我中奖的时候出现。”

  有些无奈的收紧双臂,将祁然禁锢在自己怀里,体温流失严重的身体,凉的让人心慌。亏他还能呈现这般的调侃。

  谁都不再说话,祁然身体还没冲冷冽中恢复,成玉却是在享受难得的这份亲昵。

  揽着肩膊的大手,却自有其意识,缓缓的由上而下摩挲其掌下的肌肤。

  柔滑似水,凉爽如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