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筹族的气焰虽受第一勇士的战败消沉一阵,但他们的攻势不退反进,屡屡骚扰两军边境。
自那日北筹王送走淑儿后,自己也被其叔父软禁起来,美其名曰是为保护其安全,实则是让他好好做好他的傀儡,只带时机成熟,便顺理成章地取而代之。
这日,北筹王如往日一般,起床、遛鸟、浇花、画画、读书、弹琴,可笑的是北筹王也曾是意气风发少年郎,策马奔驰于最广阔的草原,喝着最烈的酒,看最美的大漠风景,现在的他就像是他养的鸟一样被困在这里,锦衣玉食,却连最渴望的自由都不配拥有。
“王,吃饭了。“一声熟悉的声音传来,北筹王恍惚了,心里一直在否定着,”不是她,她已经被我送走了,她现在很安全。“
当淑儿再次出现在北筹王的眼前,带着光照亮了阴暗的寝殿,此刻大殿之中仅他二人,门外子墨和客栈的老板娘在为二人放风。
北筹王踉跄地跑过去,将淑儿拥了个满怀,心中想着,“即使是梦,自己也满足了。“
“王,是我。“淑儿含泪柔声道。
北筹王敛了敛眼泪,“幻觉。”
淑儿推开北筹王,紧握住他的肩膀,坚定地说,“是我,我是来帮你的,我们一定要一起阻止这场战争。”
“开什么玩笑话,我一个什么都不是的人,怎么会有能力。”躲闪的目光不敢与炙热的目光相对,拼命地否定是自卑吧。
“王,你听我说,我知道你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你有自己的抱负,何况你的百姓在饱遭战乱之苦,你真的忍心置身事外吗?”
“不,淑儿,你不明白,我被囚禁于此,我根本接触不到外人,谈何……”他的语气带着怀疑和不确定,怕自己不够强大,自己的负隅顽抗会让更多无辜的人为自己这场政治斗争而牺牲。
她将自己的手,紧握住他的手,二人十指相扣,“王,不管如何,我都会坚定地站在你身边。“
北筹王感受着淑儿手掌心的温度,只觉得安心,只觉得放松。
“我想擒贼先擒王,若是能成功的话……”
“淑儿,每天晚宴叔父都会来看我,以免我生出异心。”
一切都在曦栀他们的预料之中,淑儿从袖口,掏出一瓶药,这是一瓶可以使人全身无力之药。
“我明白。“
不远处传来宫人送饭的声音,没时间了。
门外的二人不得不小声提醒,北筹王与淑儿匆匆离别,可是北筹王却觉得奇怪,为什么淑儿他们可以这么轻易地找到他,他深知其叔父是个成了精的狐狸,他被囚禁之所,不可能这么容易让外人进来。
细细转念一想,他们走时,他确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的,一定是的,一定是有间客栈的老板娘带他们进来的。”
老板娘是上任北筹王妃的贴身婢女,后不知是什么原因出了宫,但却是北筹王最信任之人。
后是曦栀一行人在计划计谋之时,老板娘主动来到军营,主动提出要同淑儿一起前往,曦栀他们虽觉此事疑点重重,但终究决定于特殊情况下,还是要行特殊之策,虽有风险1,但是有她的帮助,他们一定会尽快联系到北筹王。整场战争每多拖一日,便会有更多的人牺牲,为此便不得不冒险一试。
离开的淑儿一行人一直跟着老板娘藏身于一间破败的小屋之中,淑儿在这里生活已两年有余,但却从没见过这么破败的屋子。
“这是哪里啊?你怎么会知道这里的?”淑儿不好意思地问道,虽她一直住在客栈,但她却和老板娘连几句话都没说过。
“你们懂什么?你们身份高贵,自是不会知道这样的地方。”老板娘一改平时风趣幽默的说话方式,冷冷的语气总是让人觉得不寒而栗。
淑儿注意到老板娘的脸色煞白,偶尔手还在抖,像是害怕着什么。
漫长而胆战心惊的等待,只为夕阳时刻那次晚宴的行动,那时他们会扮作端菜的宫人进入宫殿,于必要之处动手。
老板娘总是坐得离淑儿和子墨远远的,不敢跟他们产生交流,偶尔淑儿他们叫她一声,她总是会恍惚一下,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嗯?”一声,那模样就像是受了惊的兔子。
不过子墨和淑儿虽注意道老板娘的诡异之处,但却无心理她,在心里时刻记着北筹王宫的礼仪,断然是不可在别人面前露出什么马脚来。
此时的曦栀和煦阳在军营之中也是为他们一行人捏了一把汗,恨不得自己也陪淑儿前去,只是若他们二人离营,必定惹人猜忌。
倒是柳希言像个傻子一样,自打那日见血呕吐后,这几日他进步了很多,有空的时候和宇文将军画画地图,大部分的时候救治士兵,虽然每日都过得很累,但是看到在他的帮助下,很多士兵都痊愈了,他便觉得十分欢喜。
只是,同这里的大部分人一样,柳希言想家了,以前在家时只觉得老头子严厉,可是离了家却又为何这么想他呢?
白日里也没些什么,可是一到傍晚,柳希言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哭,看着天上的白云,柳希言便想着这里的云应该和家里是一样的吧。也不知道这场战争什么时候结束,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每每想到这些,柳希言就觉得自己没出息,堂堂七尺男儿,居然像是个小孩一样。
这些事情姑且不论,只是啊,食堂师傅说,最近要是朝廷再不来粮食补给,他们可能就要喝西北风了,作为一个资深吃货,柳希言自打来到军营,一顿好的都没吃过这也就罢了,但是近几日,最近总也吃不饱,感觉走路轻飘飘的。
“啊,柳希言,你想什么呢?不过,我有在干活时努力干活,我就想一下,我的大鸡腿,我的红烧肉,我的叫花鸡。”柳希言美得,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口水。
“喂。”曦栀突然从后面拍了拍柳希言,他被吓的一激灵。
“干什么啊,吓死我了,睿宸兄。”他捂着胸口,表情夸张道。
“在想什么事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不过就是大鸡腿。”柳希言傻笑道,还拿手比划着吃鸡腿的动作,声色俱到。
曦栀看着他傻乎乎的样子,自己似是也被治愈了,几天来,曦栀抵抗外敌筋疲力尽,一次次在战场上九死一生,可是看着他不知愁的样子,自己似乎也被感染了,也没那么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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