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撩到如玉公子后>第64章 秘密(三)

  又过了些时日,日子看似平静又无波澜的过着。

  盛夏的青云院,越发郁郁葱葱起来,树荫下有凉风吹过,躲在树荫下,便感受不到燥热。

  沈君玉坐在树下,坐在高昊与高朗特意为他制作的椅子上,手中拿着一本书。自从断了一条腿后,礼部的事情,也没人找他管了,他无事可做,便这般百无聊赖的发呆、沉思,总是一脸的忧郁。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总爱将书本拿在手上,却总也不看。

  “公子,有人送来了这个,说一定要交到你手上。”景行走了过来,将一封并未署名的书信递到了他手上。

  沈君玉从沉思缓过神来,瞧着景行递过来的书信,心中闪过一丝烦躁。

  还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他将书本仍在一旁的桌案上,接过了书信。

  打开,发现是熟悉的字迹,还有些丑。

  心下狠狠一跳。

  看向书信的开头,心又凉了半截。

  这是一封和离书。是江蓠送来的,信上的内容,是她亲手所书。她的字,丑得让人印象深刻,他一眼便瞧了出来。

  字太丑了!写得这样丑的和离书,也好意思拿出来。这是沈君玉下意识的想法。继而便是隐隐的心痛,心好似被人用针密密麻麻的扎着,连寻常的呼吸,他觉得都有了一些困难。

  他只看了书信的首句,目光转寒,嗤笑一声,便不再看了,头也不抬,朝景行淡淡吩咐,“取火来。”

  景行不明所以,看他一眼,还是乖乖去房里寻了火折子出来。

  沈君玉接过火折子,朝那火折子吹了吹,火苗很快窜起,他便将另一只手里的书信放到了火上。

  书信很快便燃烧起来,空气里沾染了烟火的气味,不一会儿,书信连带信封,全都燃成了灰烬。

  沈君玉瞧着落在桌案上的灰烬,嘴边勾起一丝满意的笑,一口又吹灭了手中的火折子。

  将火折子递还给景行,口中淡淡道,“你去同送信的人回话。就说字太丑了,我不满意,已经烧了,让她重新写一份吧。”

  不明所以的景行,又出门而去。 。。。。。

  东宫。

  海荣带着些许不可思议的声音传来,“什么叫做烧了?那可是和离书,岂是他烧就能烧的?”

  传话的宫人表示很无奈,跪在太子面前,磕磕巴巴的说道,“别说是将签好名字的送出来了,奴才最后见到的,便也只有一些灰烬,书信早就不复存在了。”

  听见这话,闷声躺在床上装睡的江蓠,嘴角不自觉咧开了。

  闭了眼,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和离么?她可没想过要和离。

  “好!”海荣的声音又传来,走进了里间,将她拽了起来,“阿离,那你就再写一次。他烧了,我们便再写一次。看他下次还敢不敢烧了!”

  江蓠无奈,面露难意,“荣哥哥,你知道的,我最不爱写字了,昨日那一封,便写了整整一日。若再写一次,也不知道要写到什么时候了。更何况,沈君玉他在读书写字上,向来认真,若是我重新写,他又不满意,那该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再写第三封?”

  海荣眼珠微转,看着她,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想了想,坚定道,“好,既然如此,本太子就亲自替你写!”他说着,便吩咐宫人去取了笔墨来,他坐虞桌案前,按照原来的内容,认真的誊抄了起来。

  见状,江蓠咋舌。

  暗想,这一次沈君玉只会更加毫不犹豫的烧掉了。

  连和离书都要人代笔,沈君玉指不定多生气……

  海荣很快写好了,又差人送去沈府。

  到了晚间,去送信的人才回了东宫。去的人在同海荣回话,江蓠竖起耳朵听着。

  果不其然,和离书又被沈君玉烧了。这回去的人倒是没有空手而归,他带回了沈君玉练字用的字帖,好大一盒。

  听见外头的说话声,江蓠又无声笑了笑。心情畅快得很。很显然,沈君玉这是要她好好练字呢。

  海荣被耍了,冷哼一声,摔门而去,跟随他来的那些人,也跟着他去了。

  伺候她的丫环,也都退到了门外。

  房间里,很快便只剩下了江蓠。

  江蓠是个爱热闹的,一切归于平静,她觉得有些冷清。

  想起什么似的,她从床上起身,走了几步,便到了外间。

  桌案上已经燃起了一盏烛火,烛火旁,沈君玉送来的字帖盒子。

  她记得这个盒子。

  这个盒子之前一直在沈君玉的书房里放着,有一次她誊抄医书,沈君玉觉得她的字太丑了,实在看不下去,便将这个盒子从书房拿到了卧房里放着,没事就要她练字,而她总是找各种理由躲避……

  思及往事,她心头微酸。不知不觉的,她同沈君玉之间,便已经有了那么多的回忆。

  打开了盒子,瞧着熟悉的字帖,仿佛沈君玉就在她身旁,还在不断督促着她快些练字、不许偷懒。她眼睛湿润,暗暗失笑,伸手翻了那些字帖。

  翻着,却翻到了藏在字体下面的一块白玉。

  微顿。

  她取出那玉,瞧着。

  发现正是沈君玉随身携带,永不离身的那一块。

  白玉下面还压了一张纸,也是字帖的纸。

  但上面的字,显然是新写上去的,端端正正的五个字是:平安符 回礼。 。。。。。

  夜晚的花好月圆,正是生意最好的时候。

  周明宇醉醺醺的,堵在何妈妈面前,从怀中掏出一把银票塞在她手中。

  “今夜,我要点儿姑娘陪我!”

  醉酒的人出手大方的说道,眯着一双醉眼,又从怀中掏出了两锭金元宝,又朗声道,“点儿姑娘在哪里,快让她出来伺候爷,其他姑娘的活儿爷不满意!爷就要花魁伺候,快去叫人!”

  何妈妈是个见钱眼开的,见了金元宝眼睛都直了,连忙接过,揣入了怀中。可她也没有忘记同余涵衍的约定,只好赔笑道,“点儿姑娘马上就被赎身,她的主儿连定金都付了,她已经不能接客。不如,我让仙儿姑娘来伺候您吧?仙儿姑娘也是极美的,保证周公子你满意!”

  周明宇不满,大闹,“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点儿姑娘!别人我都没有感觉!”

  “没感觉你懂么?就是那个地方一点反应都没有……”

  何妈妈,“……”

  其他听见此话的姑娘和客人,“……”

  “那该怎么呢?”何妈妈还未从错愕中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的问。也不知道问谁。

  “还能怎么办?”一旁,一个正抚/弄着怀中姑娘腰身的客人揶揄道,“周大公子这是来错地方了。周大公子应该去听雨阁,或是直接去找楚少将军!”听雨阁里的男子,做着和花好月圆的姑娘们一样的营生。

  他话音未落,便有低低的笑声和窃窃私语传来。

  周明宇虽醉了,那些的话却听得极其清楚。但他不理会他们,只拽着何妈妈的衣袖,似小孩子一般胡闹,“何妈妈,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一定要点儿姑娘陪我!大不了,大不了,我替她赎身,她那位主儿出了多少钱,我出双倍!”

  “这,这……”

  何妈妈一脸为难。

  不是她不愿意,而是她实在没法叫点儿来接客。余涵衍人是走了,但却派了好些人在点儿的房门前看守着,她都没法接近,更别提周明宇能接近了。

  老妇人默默想了想,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忽然一亮,“这样吧周公子,你先去房里候着,我这便去和点儿姑娘商量一下。”

  如此,周明宇才安静下来,跟随了一个伺候的小厮,便去了楼上。

  上楼的途中,却迎面撞见了楚青和几位楚家军在将领。也不知他们何时就出现在楼上了。

  场面一度有些尴尬起来。

  “见过楚少将军。”扶着站不稳的周明宇的小厮同楚青见礼,声音微颤。

  “嗯。”楚青微微点头,眼睛却看向周明宇。

  周明宇却低着头,醉眼朦胧,似乎并没有认出他。

  楚青心中微恼,抬脚便继续向前走,他身后的人便也连忙跟上他,不敢多言。

  “走吧。”小厮望着楚青远去的背影,微微出神,周明宇清冷的声音忽然传来。他连忙抬头,却见周明宇仍是一副醉眼朦胧的模样。心中纳闷方才那声清醒的声音到底是不是他的声音。

  但来不及多想,周明宇便已经抬起脚步,催着他继续前进。

  小厮很快将周明宇带到了楼上的一个干净房间,将人放在床上后,他便默默退下了。

  周明宇却在这时候更加清醒起来,心头难受得厉害。他跌跌撞撞起身,见桌上有酒,便又灌了自己许多酒,这才觉得好一些。

  这时,伺候他的姑娘也来了。

  来的自然不是点儿。

  来的正是何妈妈方才所提到的仙儿。

  周明宇并未真正见过点儿,这会儿有姑娘来了,他醉意上头,早已不管她是点儿还是仙儿。他甚至都还来不及看清姑娘的容貌,只是急切的,起身,上前,抱着姑娘便直接往床上扔。

  姑娘衣衫很快被他扯落。

  映在他眼中的,似尤物一样的人儿。姑娘也是个主动的,这会儿也配合着他,抱着他,在他耳边吐气,说着动人的情话,声音极娇软……

  若换做一般男人,早就有反应了。

  但周明宇没有。

  此时此刻,周明宇的脑海里,浮现起的,只有他与楚青相拥相吻的一幕幕,似噩梦一般。

  “怎么了?”姑娘见他停住动作,仰头看他,微微不满。哪有在这种时候停住的。

  “我再试试……”周明宇苦笑,低头,要吻姑娘的唇。

  “哐啷!”还未吻上,房门就在这时候被人从外面打开。

  周明宇来不及反应,就感觉后他的眼睛被身/下的姑娘蒙住了,而后他闻到了一阵清香,暗想自己可能中了什么药。

  正想问时,听见仙儿娇软的声音传来,“仙儿知道公子的毛病,仙儿知道如何能让公子病好,因此特意叫来了助兴的东西。公子,可愿意相信我?”

  “好。”周明宇答道。微微迟疑。心中有一阵莫名的失落滑过。

  再然后,周明宇感觉仙儿似乎离开了床上,似乎又没有,因为很快便有温热的唇瓣覆上了他的唇。

  周明宇僵住。还未反应,便已经被带进了柔软的锦被里……

  他眼睛被蒙着。

  什么都看不见。

  温热的吻,却在继续。

  那样贪婪……

  只是这样,某些地方便已经有了羞人的反应。

  他的心得跳厉害,脑子里一片茫茫然,却无暇顾及太多……本能回应着。

  烛火摇曳。

  房里的温度很快便升了上去。

  一切都顺其自然起来……

  第二日。

  周明宇醒来。

  摘了眼上的黑布。

  一看,躺在他身旁的,的确是个姑娘,此刻正安详的睡着。

  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说不上为什么。

  昨夜,与他翻/云覆雨的,是个姑娘。

  今早,醒来,睡在他身旁的也是个姑娘。

  一切都合情合理,并无不妥之处。

  可他的心,为何好似缺了一块?

  怎么都不痛快不了。

  他静静看着那姑娘的面庞,回想起昨夜的疯狂,心中却再无半分旖旎。

  好似,昨夜的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昨夜……怎么会是一场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