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撩到如玉公子后>第26章 想辙

  沈君玉回到了家中,问清楚了事情原由,又与江家、丞相府合力调查了两日,才发现江蓠打死人一事不过虚惊一场,他这才暗暗的松了口气。

  原来,江蓠与周明宇那日的确在十里香与一群流氓打架了,江蓠也的确打伤了不少人,但没有打死人。

  所谓打死的那人,不过是那群流氓为了报复江蓠而使得假死之计。后来江蓠入狱,那“死了”的流氓便活了过来,又恰好被沈君玉的人看到,这才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

  沈君玉呈上了证据,又将人证带到公堂,刑部尚书余昌耀这才答应将案件情况重新上书海元帝。

  人证物证具在,听说丞相府的有人也去皇帝面前哭诉了一番,海元帝最后下旨放了江蓠与周明宇二人。

  江蓠与周明宇被释放这日,沈君玉自然是要去接她的。

  但说是去接江蓠,他到了刑部大牢门口,却没有进去,只因他一到门前,便遇到了江炎刚好也来接江蓠。

  江炎同他说了一句牢内脏乱,沈大公子留在此处便好,说完便转身进了大门,沈君玉连一句客套的话来不及说。

  江炎这态度,沈君玉便知,江家也极不愿意与沈家结亲。江炎见面与他说上几句话,也不过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

  江炎进去了许久,却不曾周家的人来接周明宇。

  沈君玉暗想周家的人会不会已经进去接周明宇了。

  正想之时,却见周家的马车缓缓从外面驶到到了大牢门口。

  马车在沈君玉面前不远处停下,从马车里出来的,除了周采萱和她的一个丫环,便再也没有别人。

  周采萱见到沈君玉傻站在大牢门前,也暗暗吃惊,两人对望一眼,周采萱先福身朝他缓缓行了个礼,而后起身,没有说一句话,便朝大牢内部走去。

  沈君玉看着周采萱有些急切的背影,想到听人说起的,那个在皇帝面前替周明宇求情的人,或许便是周采萱。

  周采萱进去后,沈君玉又等了许久,江蓠与周明宇等人才出来。

  出来的一行人中,却还有不知何时进去的荣王。

  沈君玉又微微吃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上前,在荣王面前拱手行礼,“微臣见过荣王殿下。”

  海荣此时微沉着脸,见了沈君玉也没好气,朝他敷衍的点了点头,便又转头同周明宇说道,“总之,本王的心里话方才在牢中全部同周公子说了,希望周公子帮本王向恩师传到。”

  海荣口中的恩师,便是当朝丞相周文。周文在逸王与荣王两派的斗争中向来保持中立。

  荣王只做丞相几日的学生,如今却恩师恩师的叫着,叫得这般亲切,今日又亲自来接周明宇出狱,其实不过还是想拉拢丞相府而已。

  周明宇自然不是傻子,虽然平日胡闹几乎是他生活的全部,可是身为丞相唯一的嫡子,朝中的形势他不会不知,所以此刻对荣王的态度也如他老爹一样模棱两可的。这点倒是跟他爹学得很像。

  海荣没有想到周文老奸巨猾,他儿子也装疯卖傻,心中自是多有不满,但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又同周明宇说了几句日后想喝酒可以到荣王府找他的话,便离开了。

  海荣走后,江蓠神情也颓败了下去,眼中的光亮顿时黯然了许多,目光却一直追随着海荣渐渐远去的背影。**王从头到尾都没有多看江蓠一眼。沈君玉恰巧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并非刻意关注江蓠,只是江蓠方才一出来,浑身的气场便和平日里大为不同,让人不关注她都难。

  平日里,她无论身在何处都是肆无忌惮的、从来都是不可一世的一副样子,唯有……

  唯有荣王在场合,她会忽然收敛了她的高傲和顽劣,也开始似寻常人一样开始忌惮起很多东西来。那晚在宫中庆功宴是如此,今日又是如此。

  荣王走后,江炎便同还失神的江蓠说该回家了。

  周明宇这时看了一眼一直静静待在他身旁的周采萱,也同江蓠说,“阿蓠,那我便先回家了,下次再同你喝酒。”

  江蓠回过神来,朝周明宇笑了笑,连声道几声好,便又看向荣王离去的方向。但荣王到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了。

  江蓠这才颓败的转过身,低着头跟着江炎走向江家的马车,从头到尾,都没有看沈君玉一眼。

  “公子,江二小姐,她都没有看到你吗?”景行陪沈君玉在原地默默的站着,直到看到江府的马车都各自走远,才疑惑出声。

  沈君玉不语。

  看着江府的马车始终没有停下的征兆,他这才缓缓转身朝自家的马车走去。

  上了马车,便吩咐景行赶车。

  今日出门只带了景行,现下景行在外面赶车,车内便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心头有些堵,干脆靠着车壁缓缓闭上了双眼。

  这两日为了江蓠和周明宇的案子,他几乎都没有好好歇息过,现在闭上了眼,疲倦一时便全部涌了出来。

  景行驾马车的技术很一般,因此马车从启动时便一直颠簸个不停。

  沈君玉便在颠簸中,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

  等沈君玉醒来。

  马车仍在颠颠簸簸的行驶着。

  江蓠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马车内,在他对面抱胸坐着,此刻正望着他,眼中没有故意做出的爱慕与柔情了,只有清冷一片。

  “你先别惊讶,我来是来同你商议我们两个的婚事的。”她忽然开了口,“沈君玉,我们必须要想辙了,总不能真的要成亲,我从来没有这个打算。我知道,你是派人查过我的,所以你也应该知道,我之前所做的一切不过想让江家蒙羞。等我替母亲报完了仇,也总归还要回我的云州的,我不能与你成亲。”

  沈君玉看着她,听着她难得认真的滔滔不绝。却有些分不清,眼前这个淡然自若的稳重姑娘和之前在他面前永远摆出一副笑脸的那个小丫头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她。

  见沈君玉只呆呆的望着她,却不说话,连眼睛似乎都没有眨一下。江蓠娥眉微蹙,伸出五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沈君玉,你在听我说话吗?”

  “你与荣王是旧识?”沈君玉轻轻打开她伸过来的手,低头理了理自己身上并不凌乱的衣衫,漫不经心的问。

  “嗯?”

  江蓠娥眉又是一蹙,不满他没有抓住她的重点,“我是来同你商议如何不算抗旨的将婚事推了,不是来与你探讨我与荣王的是不是旧识的。”

  “那你们就是旧识了。”又抬起头来看着她。

  “沈君玉,你听不懂我的话吗?”江蓠有些不耐烦起来,想不通沈君玉为何一定要知道她与荣王是不是旧识。

  沈君玉似看不到她脸上的不悦一般,又问道,“你一直找的那枚玉佩多半也是与荣王有关吧?”

  “可惜了,人家似乎没有记住你。”

  “沈君玉!”江蓠终于忍不住恼火,眼中满是烦躁,一把抓住沈君玉的衣领子不放手,另一手作要打他的拳头。

  可她的拳头还来不及挥出,便又听见沈君玉轻轻出声,十分认真的问,“江蓠,你要谋杀亲夫吗?”

  江蓠,“……”

  拳头到底还是没有向沈君玉打去,停在了半空中,最后被她一拳挥在车壁上。

  车壁发出剧烈声响。马车外的景行暗暗吃了一惊,以为是车轮又碾压到了石头,于是更加小心翼翼的驾驶马车。

  “抗旨一定会连累很多人吗?”颓败了半晌的江蓠,看着自己自己脚下,忽然问道,“就没有任何万全的法子吗?”

  她看着脚下,沈君玉却看着她方才砸车壁的手,觉得她的手此刻应该很疼。缓缓开口,“这话你不是已经问过你父亲和兄长了,不是吗?”

  又提醒她,“江蓠,你可以任性,可以胡闹。但你也向来也知分寸的,我希望这次你也是如此。陛下既然下了圣旨,自然不是真的为了什么成全你我的姻缘。我不需要你记住太多,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那就是——陛下他既不站逸王一派,也不站荣王一派,他只站他自己,陛下所做的一切事情,都会首先考虑他自己。”

  听他说得认真,又是难得的没有任何不耐烦,江蓠觉得有些怪异。

  抬起头来,看着他,眼中有些稀奇,还有些不可思议。

  “听你说这话,是关心我?”江蓠问道。眼中生出了一丝揶揄。

  沈君玉不理会她眼中的揶揄,别开眼又说道,“你说的退婚一事,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听见这话,江蓠眼睛亮了亮,“这么说,你也同意退婚了?”

  沈君玉又转过头看她。

  觉得她忽然笑得开心的样子有些刺眼。

  又不看她,掀开车帘,看向窗外,原来已经到了他家附近了。

  放下车帘,又说道,“所以,你日后不要盲目行动,凡事有关退婚一事,一定要与我商量,不可鲁莽行事,免得无辜的人因你受牵连。”算是默认了他也不想与她成婚。

  江蓠得了他的承诺,止不住的点头,“我一定听你的,我一定听你的!”

  又喜笑颜开,“听了江炎他们的话,我以为我就要永远留在都城了呢,还难过了许久,这下好了,有救了!”激动的凑近,拍了拍沈君玉的肩膀,“君玉哥哥,我的幸福和自由就全靠你啦!”

  话说完,马车刚好也停下。江蓠掀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见果然是沈府到了,便笑着同沈君玉说了声等你好消息。

  说完,便飞身从车窗飞出了马车。

  等沈君玉掀开车帘朝外看时,她已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