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朝朝暮暮美人妆>第77章

  

  、第 66 章

  等到顾京赶到的时候,打斗已然接近尾声,苏干拿着鞭子站着一旁,仪容规整,并未参与多少。夏雨眠扶着长刃刚想从地上起身,好冲上去补上一击,避免周之明开口,就看见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人,愿欢死死盯着眼前。赵梓敬胸口被插入了一根木刺,昏倒在一旁。而卫谋安此刻正拿着刀一把插进了周之明的胸口心脏的位置,听见声响,转头看见了顾京向着这边走来,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刀抽出,鲜血顿时涌出了周之明的胸口。

  顾京红着眼,上前摁着伤口的位置,可是无论如何动作,那红色的血液依旧流个不停。周之明躺在顾京的怀中,看着眼前人,想开口,可是器官好像被撕裂了一般,呼吸都困难了起来,口中鲜血比话语先溢出,“小傻瓜,别哭啊。”他抬起手,想要抹去顾京眼底的泪水,可是却染红了顾京的脸,“真的很抱歉,我没能完成对你的约定。”

  顾京握着周之明的手,摇着头。

  一句话,“这次,我真的先走了。”周之明这也没有了力气,顾京死死拉着他的手,不愿放开。顾京这么多年来,竟然再一次恨了起来,恨自己无法说话,无法开口,他还有话想要对长信说。

  严之初晚了一步,便望见了此刻的一切。他还从未见过顾京如此慌张的模样,那双眼充着血,口中模模糊糊地喊着。即使是当初自己受伤,顾京也不成这般表情,仿佛失去了挚爱,失去了一切。这一刻,他似乎明白了,顾京所爱之人原来并不是自己,何谈心悦二字呢?又似乎愈发糊涂了,自己仿佛跌入迷雾一般,明知谜底答案了,可是却无法出去,只能横冲直撞,心中鲜血淋淋。他看着顾京的模样,说不清此刻自己是难过多些,还是痛快多些,他内心阴暗地希望顾京能够尝一尝自己此刻的疼。

  夏雨眠靠近,想要将愿欢拉起,却被反手拉着,他看着愿欢的模样,他似乎在哀求,可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表达出来,“愿欢,没用的,救不过来了。”可是顾京却还是按着周之明伤口的位置,鲜血染红了他的素衣,看上去好不狼狈。

  微风拂过山林,呼啸着,仿佛在哭泣着,述说着。

  “愿欢!”夏雨眠再次尝试拉起地上的人。而那人却突然握刀而起,一把将他推开,向着不远处的卫谋安砍去。

  变故突生,顾京眼中含着恨,本是芙蓉面,却勾着鲜血,红着眼,像极了地狱出来的艳鬼,定要将人带到十八层地狱去。卫谋安堪堪抵挡,其他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顾京,住手!”严之初拿起剑想要将顾京的刀打开,却直接被夏雨眠从中横切。

  “愿欢,你冷静点。”苏干出手了,可是来不及了,顾京宁愿自己的肩膀被刺穿,也要将刀口抵向卫谋安。长鞭袭来,拉着顾京的腰,顾京被带偏了身形,刀口倾斜,顾京笑着看着眼前人难得一见的惊恐表情,砍下了他握刀的手。

  “谋安!”严之初从夏雨眠的缠斗中挣脱出来,飞快赶来,将卫谋安扶起,卫谋安捂着伤口。严之初看着被苏干拉回的顾京,他脸上的笑意愈发大,已然疯魔了。

  母蛊寻得,器皿已到,伤亡惨重。

  、第 67 章

  几人回程,夏雨眠和苏干两人照顾着顾京,严之初根本无法靠近。这场对峙,赵梓敬胸前破了一个大洞,近一段时间都无法使用武功了,否则伤口破裂,病情恶化。卫谋安则是失去了一条手臂,失去了可以握刀的手臂,一身的武艺便就此被废除了,终身无法挥刀,堂堂漠上刀传人终究成为了一个废人。

  严之初想过去寻顾京,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目的是如何,但是却始终无法放弃这个念想。在即将达到白泽落宿的旅店前一晚,严之初终于寻到一机会,见到了顾京。

  掀开车帘,昏暗的车厢里正朝自己的方向,坐着一人。严之初本来有许多的话想要问顾京的,但是看见眼前人,再多的话也说不出口了。顾京瘦了,不知已经熬了几晚,本是清澈的眼眸现如今布满血丝,脸色惨白,安安静静望着自己,形似鬼蜮中行尸走肉的空壳。

  “顾京。”严之初上前,发现顾京的双手被绳子狠狠绑住,而顾京的手还在不停摩擦着,手腕处勒出道道血痕,看上去好不惨烈。“你还好吗?”

  顾京停止了动作,空洞的眼神望向了严之初。

  严之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半天回到,“我为你上药吧。”严之初揭开了顾京手上的绳子,还未动作,却被眼前人一把推翻,撞上了马车车壁。一声闷响打破了平静的夜幕,在马车附近整理行具的苏干皱起了眉头,向着马车赶来。掀开车帘,车厢里的一切尽收眼底,顾京红着眼压着严之初,一只手掐着他的脖颈,而另一只手握着一根木簪狠狠扎入他的胸膛,鲜血染红衣裳。严之初散着发望着眼前人,却是一点挣扎也没有了。

  苏干赶紧上前将两人拉开,木簪断开半截在严之初的胸口处,半截在顾京的手中,顾京还要动作,被一掌劈晕。严之初捂着伤口,看着顾京倒在苏干怀中,被苏干安顿在车榻上,而后苏干将自己带下了车。

  “我们不去找你,你倒是喜欢凑上来,滋味如何?”

  没有一句回答,严之初拔出了胸口的木簪尾。望着这断口,胸口愈发疼痛起来,这还是顾京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如今按着当初断口的位置,再次一分为二,尾端在自己的胸口,而首端在顾京的手中。这已然断开的木簪,任凭如何修补,一经动作也终究会再次断开,因为这断痕根本无法修补。

  严之初离开了。

  经过几人的赶路,几人终于到了沈白泽落脚的客栈。严之初先去看了看南疆男子的情况,身体已然在自己的药方下开始好转,这样就好,严之初感觉自己放下了一块胸口的大石,不由有些庆幸,这样顾京也不一定非要成为这活人虫的器皿。

  那边,沈白泽和章书珩却是知道了赵梓敬和卫谋安的情况,在沈白泽关心两人的时候,章书珩先出去了。沈白泽随后去寻严之初,却在房间外听见了章书珩和严之初的对话。

  “。。。你将器皿带回来了?为何还不赶快替换?”

  “现在活人虫在他体内很安全,而且他在这几日的药理调养中也逐渐开始恢复了,替换可以先暂时放一放。”

  “放一放?这人调养了这么久都依旧如此这般病容,如何可以上路?若是突然再遇见什么情况 ,保不定这活人虫如何存活?现在换上健康的器皿,也更有利于我们接下来的行程。”

  “器皿难寻,如果真的出了意外,也好有替换的方案,现在替换,只会浪费。”

  “浪费?你是不是舍不得?你带回的器皿根本就是顾京。严之初,你有没有想过白泽的病不能再拖了!我苦苦寻药,就是希望早一日,白泽能够少受一日苦。可你呢?为了自己的私欲,你却忍心看着白泽日日受苦。严之初,你是否忘记了你这些年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