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朝朝暮暮美人妆>第13章

  “你们中原人都说要保卫边疆,朝廷每年拨款那么多给塞北边境。可是俺们那里呢?俺们那里也是边境啊,魏国不是只有一个边境啊!灾年来了,俺们吃也吃不饱,穿也穿不暖。俺娘就是在俺十六岁那年离开的,那年地里的粮都遭了殃,最后一口都是留给了俺。可是朝廷呢?灾年却照常征税。这几年,虫灾断断续续的来,俺家乡的人走的走,死的死。终于,俺也走了,但是俺没有带走俺娘的骨灰,因为俺娘说她还要在家里等俺爹。所以,媳妇,你放心,以后俺不会离开你的。”

  “俺没有读多少书,也不识字,但是俺有一身力气,但是俺是绝对不会打媳妇的。俺娘说过,如果娶了媳妇,那么媳妇便是用来疼的,不是用来使唤的。所以,媳妇,以后俺都会听你的。”

  “。。。媳妇,,,,俺好想俺娘。。。。”

  顾京贴着窗台,靠着墙,却是听见墙另一头的人声音越来越低。顾京起身,却看见那人醉倒在地。。。

  付前程第二天一早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欸!自己怎么在媳妇的床上?媳妇呢?难道自己昨天?妈呀!

  却见顾京睡在地上,靠着墙角睡着了。

  媳妇~~~~

  晌午的时候,马匪头头便准备好了一切,顾京被盖上了盖头,压着上台子,便要拜堂的时候,严之初等人就赶到了。

  “这马匪怎么这个时候还在成亲?”赵梓敬一顿吐槽。“我倒想看看这新娘长什么模样?”

  马匪头头立刻跑到一旁拿起双锤,准备战斗。顾京眼前便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那人喊着,“姑娘你没事吧?”顾京被掀开盖头,是个不认识的青年,点了点头。那人却像是被摄取了魂魄一般,呆立在顾京面前,顾京撇见马匪头头拎着锤子劈了上来,立刻将人推开。那人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和马匪交着手。顾京被底下的一个小喽啰用铁链绑在了台子上的一根台柱上。

  杜秋恒倒是没想到自己掀开的红盖头下面是怎样一个人,少女身穿女子的大红嫁衣,掀开盖头下的脸娇艳欲滴,一双含情眸像极了一汪春水,多情祸人。

  “我的天,怎么是你?”赵梓敬却是没想到哪里都能遇到顾京。

  这一句话便引得马匪头子直接侧目,“别看了,你的对手是老子!”赵梓敬一把剑向着付前程砍去。

  顾京被绑着,一边观察着台子上战斗的局面,一边想尽办法想挣脱开锁链。严之初等人的确有点功夫,但是寡不敌众。眼见一柄长刀砍向了严之初,顾京再也顾不得其他,将自己的腿拧折,从铁链里挣开,拐着腿赶到严之初身后,替严之初挡下身后的攻击,血液喷溅,却没想到马匪直接抽刀一挥,顾京身形不稳,朝着台边翻过栏杆向着下方跌去。这一跌还得了,高台下离地面便是几十丈高。这摔下去,有内力还好说,没内力必死无疑。可是顾京没有可以稳住身形的东西,身体凌空,跌了下去。。。。

  那付前程望着一袭红衣翻过栏杆,丢下锤子,直奔而来,口中喊着,“媳妇!”却见一人先于他跳了下去。。

  严之初一人站在高台边和马匪们战斗着,武力虽高,但是人太多了。严之初已经有些支撑不过来,身上也挂了不少的彩,但是没有人过来相救,其他人自己也是应接不暇啊!突然,眸光便看见背后窜出来一人,顾京为自己挡了一刀。严之初当场愣住,顾京温热的血飞溅在了他的脸上,而后严之初眼睁睁看着顾京因为身形不稳被人推下了高台。顾京脸上还有血液残留,红着眼留着眼泪,瞪大眼睛看着自己,伸长的手朝着自己抓着,仿佛不舍一般,看着自己。严之初就这样看着顾京跌下高台,那脸上粘上的血液仿佛在灼伤着自己的皮肉一般,一挥刀将包围的人击开,不怎么的叹了口气,也跳下了高台。。

  你怎么这么麻烦!

  、第 8 章

  这场战斗最后还是以严之初一方胜出。顾京被严之初接住,便要带回杜家寨,沈白泽被人围着嘘寒问暖,看着严之初跟自己打完招呼,将顾京带走,而后又一脸温和地跟身边的人说着话。任南星站在人群里,看着严之初抱着那一身嫁衣的顾京离开。付前程等人被押着扣在了寨子里,沈白泽几人商量着要去官府报了案。。  

  顾京被严之初抱着,早就因为体力不支和流血过多昏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便只有自己一人了。顾京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床幔,想起了当时严之初跳下高台的样子,所以现在自己又回到严之初身边了吗?

  严之初走到自己房门前,却不推门而出。他呆立在门口,心里却是乱糟糟成了一团。顾京的出现或许是个意外,但是为何总是相遇?三次安置都出现了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那张脸?是有什么阴谋吗?为何有种危险暗中潜伏的感觉。而这份危机感便是来源于顾京。

  不,何必多想,顾京始终是个外人,没有上心的需要,如果可以趁机摆脱,那更好。可是,若是顾京是带有目的的想接近自己,为什么要为自己挡刀?顾京一个普通人,难道不怕死吗?严之初看着自己的手,如果自己不接住顾京,顾京就想不到后果吗?

  还有,那两个字,之初。。。,代表什么?

  为什么自己最后还是去救顾京呢?

  严之初作为悬医谷少谷主,从小便是谷中楷模,不容一丝一毫差错。他从小便被教育要立身清正,不可与□□歪魔为伍。做事要专注理智,不可被外界所扰,被情绪所困。一切以结果为主,大局为重,才可实现目的。所以在严之初身上,理智多思往往比感情用事更多。从小到大,唯一可以令严之初感情用事的人便只有沈白泽一人了。这人是他从小便决定要保护,要治好的人。也是严之初从小到大一直认定的心悦之人。哪怕白泽身边有许多人围绕,哪怕白泽的爱分给了众人,哪怕白泽拒绝了他们的亲事,亲口对他说只是将他当成哥哥,严之初也是情愿的,因为他不想白泽难受了!比起一切,白泽的命是最重要的!

  可是,当顾京为自己挡刀时,严之初还是脑袋空了一瞬,情感比理智先涌上来。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情绪,比起惊讶感动,更多的是一种被触动的感觉,理智先掉了线。顾京跌下高台,那一刻严之初却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了,最终还是身体先行,跳下营救,他想他是为了调查清楚为何总会有这份危险感。

  严之初想好了,推门而入,便看见顾京躺着睁着眼看着窗幔发呆。他本来打算给顾京丢一瓶金疮药就完事的,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顾京给自己挡刀的情景,顾京血液溅上去的地方好像在隐约发烫。而且,顾京的腿还折了。想到这里,严之初脑袋停了一瞬。算了,他不想欠顾京人情,为他敷药吧。伤口在背后,也不好敷。

  “你醒了?”严之初将人扶起,坐到顾京的床前,看着顾京慢慢向着自己靠近,那人睁着眼安安静静地望着自己,但是中途似乎伤到了腿,难受的表情浮了上来。严之初见此,也不由望着顾京的腿一眼,很疼吗?这人还知道疼吗?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却宁愿折断腿拼了命为自己挡刀,麻烦一大堆。不是怕疼吗?望着这么一双眼,没由来回忆起了初见时的模样,这双眼便是蓄着泪的,明明是个男人却比女人还喜欢哭,像是水做的一般。如此没用的人却敢为他跌落高台。。。

  哎,罢了。

  严之初看着眼前的人,为他将上衣脱下,便要将金疮药涂在顾京背上。顾京试探性地偷偷将肩膀靠在严之初的身上,严之初邹着眉头后移,顾京继续靠上,严之初想将人推开,不知怎么的手在碰到了顾京的肩膀时却退却了,也就不再动作了,瞥了一眼身旁的顾京,这个角度看不清顾京的脸,只能看见一截白皙的脖子。这人怎么连涂药也不老实!

  也不知道是发烧还是怎么的,顾京的体温有些高,传过布料,烧着严之初的肌肤。隐隐约约见,严之初从顾京身上又闻见了那股摄人香气,倒是不难闻反而还带些甜味。记得上次与顾京同床的时候也会有这种香味的。

  严之初打断自己的胡思乱想,为顾京擦药。结果药粉一接触顾京,顾京就疼的轻抽气,顾京埋头的地方似乎湿了一块,眼泪烫着严之初,这人怎么哭了?

  严之初停下了手上的药,抿嘴看了一眼顾京背后吓人的伤口,这么疼吗?严之初想了想,从怀里掏出了锦香膏,为顾京抹上。冰凉的药膏敷在了伤口上,背上的伤口便不再疼了。

  这锦香膏可是好东西,虽不及悬医谷大名鼎鼎的活死人肉白骨的续骨膏,却也是千金难换的难得好药,每年都只进贡给朝廷一小瓶,只有宫里位分极高的娘娘才能获得那么一小些,可消除疤痕,加速伤口好转。

  严之初为顾京擦好药,准备离开。顾京却一把拉住严之初,抬头看着严之初。

  “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顾京看着严之初,突然一把往严之初怀里抱。那香气扑满了严之初一怀抱。严之初瞪大了眼,将怀里人推开,虽说是要探知危险,但严之初也没想到顾京会这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