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与子成说时>第268章

  江允善感到无力,雨水将她端庄的妆发打的狼狈,但她还是跟着江季白,一遍又一遍地劝着他。

  江季白一脚踹开了江承煜的房门,江承煜身边守着几个人,蓄势待发地看着江季白,江季白率先迈进房门,将江允善关在了门外,浑身戾气地朝江承煜等人走去。

  门外的江允善只能听见屋内的打斗声,她使劲拍着门,着急地大叫:“阿衍!阿衍!你怎么样?你别冲动…阿衍…”江允善颓丧地顺着房门坐到了地上,满脸泪水:“你别这样,阿衍,你开开门,阿姐很担心你啊。”

  屋内打斗声愈发激烈,江允善不顾仪态,声嘶力竭地捶打着门:“阿衍,你不能杀江承煜啊,不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过来,江允善抹了一把泪,看见柳秦筠带了一队人走了过来,江允善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她又哽咽了一下,指着门道:“柳大人,你快…快把门打开,阿衍在里面…我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话没说完,江允善就把脸埋进了手心里,无助地哭了起来。

  柳秦筠疾步迈了过来,他一边示意手下的士兵把门撞开,一边安慰江允善道:“郡主莫慌,我相信世子是有分寸的。”

  “不会了。”江允善声音从手心传来,带着很重的鼻音:“柳大人,温白是他的底线,这一次,阿衍是真的…”江允善说不下去了。

  柳秦筠手下的人办事很快,门很快就被打开了,江允善跑进屋子里,江季白浑身伤痕累累,正跟人缠斗着,太子近卫,武功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好。

  江承煜站在屋里深处,看见他们闯了进来,神色愕然,但故作镇定地后退了几步。

  江允善大叫道:“阿衍!”

  、昨日生死两茫茫

  柳秦筠看向那几个太子近卫,对身后的侍卫道:“去帮世子!”

  江允善却突然抓住了柳秦筠:“不!不能,不能让阿衍靠近江承煜!”

  柳秦筠神色清明,反问:“那郡主要眼睁睁地看着世子被打伤吗?”

  江允善慌乱了起来,几个近卫被缠住了,柳秦筠也前去帮忙,江季白丢下那几个近卫,朝江承煜走去,江承煜想要后退,奈何后面就是墙,江承煜呼吸急促起来,目光慌乱地看了几眼自己被缠住的近卫。

  江允善扑了过来,她衣裙满是泥污,头发散乱,她紧紧地拉着江季白的胳膊,强忍着泪水道:“阿衍,你不能…不能杀了他啊…”

  江季白不予理会,对江承煜步步紧逼,手里提了把不知从哪个近卫手机夺来的长剑,沿着剑刃,地上丢下了一滩血迹,仔细看来,那竟是从江季白的胳膊上流出来的。

  江允善被江季白留在身后,她声音里满是绝望,大喊道:“阿衍,你不能杀了他啊!!”

  江允善强忍着想要嚎啕大哭的情绪,上前几步,扯过江季白的身子,指着江承煜,哭喊道:“江季白!我们走到今天输不起了!你要杀了江承煜替温白报仇,知不知道自己会背上什么名声?你要外人如何看待我们?如何看待御贤军!”

  温白身子停了停,江允善紧紧抓着江季白的胳膊,泪水肆流:“我们干干净净地走到今天,你非要因为温白而将我们的努力都付之东流吗!”

  江季白没有理会她,接着朝江承煜走去,剑尖划过地面的声音,在江承煜听来,仿佛是厉鬼索命,他的心脏吊到了嗓子眼儿。

  江允善觉得头疼欲裂,从小到大都没有如此绝望过,哪怕是父亲没了的时候,她也没觉得如此绝望。

  江允善突然“咚”地一声跪在地上,她拉着江季白衣角,生平头一次在自己亲弟弟面前示弱,她连连摇头,杏目满含泪水,脸上尽是无望和悲凉:“阿衍…就当阿姐求你了,你不能…真的不能啊…”

  江季白举起了剑,江承煜认命地闭上了眼睛,剑光一闪,江允善尖叫道:“阿衍,不要啊——”

  “唰——”是剑没入实物的声音。

  四下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里,缠斗的双方不打了,江允善也不哭了,都怔怔地看着江季白和江承煜。

  江承煜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他缓缓睁开眼睛,只见自己脸侧脑后插了一柄剑,江季白的那柄剑堪堪地没入了他身后的墙壁中。

  江季白眼睛里布满血丝,他问:“为什么杀温白?”

  江承煜愣了两秒,接着就攥紧了拳头,冷笑道:“你为什么不杀我?”

  江季白拎起他的领子,指节咯咯直响:“我有一千种法子叫你生不如死!”

  两人陷入了僵持。

  柳秦筠待手下人制止住了太子近卫后,连忙走到江允善身边,扶起了她。

  江承煜早已知道自己受到了拓跋氏的诓骗,他们离间自己与温家军,就是为了看到如今的内讧吧,但是江承煜也有自己的尊严,他不愿意别人知道自己被人诓骗,他道:“温家军早被你收买了,我现在不将他们除去,等他们将来除掉我吗?”

  “他们要除掉你何须等到今日?!”江季白一拳头将江承煜砸到了地上。

  “阿衍!”江允善怕江季白再冲动,急忙上来拉住他,柳秦筠也赶忙上来拖住了他:“世子冷静!”

  “咯咯咯…”江承煜轻轻擦去唇角的血迹,自嘲道:“自然是因为他们欠了我的情啊,你以为当时温白凭什么发兵,如果没有我给他做这个幌子,他敢反吗!如今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吗?哈哈哈哈…想的倒美!”

  江允善也听不下去了,冷冷道:“如果没有温家的收留,你早死在了天渊城,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到底是谁啊!”

  “放肆!谁给你的胆子用这种口气同我讲话!”江承煜从地上爬起来,早已没了昔日的华贵气度,指着江允善大骂:“你以为你是谁!名不正言不顺的反贼!御贤王死的当真不冤,生出你们这两个逆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