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首领打扮的人单膝跪下请罪:“属下来迟,郡主恕罪。”
江允善将水袋放下,举目望去,原本买自己的那户财主已经被赶走了,江允善抬头看看天,秋天的阳光还是让人睁不开眼,江允善看着那个首领道:“无妨,从江南赶到这里也是难为你们了,有劳了,孟将军!”
孟将军红着眼睛道:“只是王爷他…”
江允善裹了裹身上的披风,秀眉微蹙:“这也是父亲的意思。时机为至,你们贸然进入天渊城,只会白白送死。这个仇,我早晚会报!”
孟将军等人齐刷刷地跪下,一起道:“早晚会报!”
江允善对他们微微福身:“谢过诸位以命相随!”
“郡主,还有一事。”孟将军深思道。
“将军请讲!”江允善道。
孟将军自责道:“我们派去囹圄楼的人,没有把世子成功赎出来。”
江允善眉头皱的愈发厉害,双手无意识地交叉紧握,指节泛白:“什么意思?”
“按理说,我们的出价也不少了,可是,还有一位买家出价高的骇人,世子就是被他买走的。而且,那人与许家小姐走的很近,属下担心,会不会许文远出了什么险招?”孟将军担忧道。
“许娴!”江允善轻念道,思索了会儿,似乎是下定决心道:“没死就成!我们现在起身回江南。”
“郡主。”孟将军有些诧异道:“那…那世子?”
江允善利落地翻身上马,拉住缰绳,目视前方,声音不高却有力量:“江衍是御贤王府的人,不至于在天渊城活不下去,若是在天渊城活不下去,那他也没有资格完成我父亲的遗愿,没有必要参与我们日后的计划。”
明明是女子,江允善柔弱的身子里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强横,目光望着江南地区是那样的孤注一掷,江允善骑着马先走了出去:“出发,回临安城。”
临安城是御贤王当年平定江南地区时居住过的地方,培养的私兵全都藏在那里。
“是!”侍卫们应道。
带回江季白时,已经是下午了,温白,许娴和季呈徵把江季白安置在一间客栈里,轻轻掩了门,三人走了出来。
“累死了!”许娴捶了锤自己的前胸和后背,感慨道:“还好把他安全带出来了,也不枉我周旋了一下午。”
“谢谢你,乘月!”温白真心实意道,又看向季呈徵:“还有阿三兄,多谢了。”
季呈徵摇了摇头表示应该的。
许娴一手捂着肩膀,另一条胳膊动了动,道:“唉,没事儿,算给我们老许家积德了。”
温白又担心道:“你回去后,如何与你父亲交代?”
许娴傲娇道:“他?他才不敢动我呢,皇上现在惦记着我,他不敢招惹我,再说我抵死不认不就得了。”
季呈徵的脸色有些异样,温白注意到了,了然一笑地拍了拍季呈徵的肩膀,道:“也是,还有阿三兄保护你呢!”
许娴不解风情道:“是我保护他好不好?我爹总想找阿三的茬儿,要不是我保护他,阿三现在指不定怎么了。”
季呈徵也笑了:“是,是乘月照顾我。”
温白询问道:“你们要吃些东西吗?我下去叫些。”
“哎!”许娴拉住了温白:“别去了,我们不吃了,估计江季白快醒了,我估计他也不想看见许家的人,我们先回去,你守好他就行了。”
温白思索了下,点了点头:“那我就不留你们了。”
“保重!”许娴和季呈徵离开了:“我会留意郡主的消息的。”
温白看他们离开后,就进去了房间,走到床头,江季白还在昏迷,温白拿出准备好的衣服,解开江季白的血迹斑斑的衣服,愣住了,一股无名之火窜了上来,江季白身上有许多伤,鞭痕,棍痕,烙印…
温白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极力压制住自己的怒火,哪个王八蛋打的!老子都没打过这么狠的!
温白用湿毛巾轻轻给江季白擦了擦身体,又小心翼翼地给他上了药,蹑手蹑脚地给他穿上干净的里衣。今天下午把江季白接出来时就看了大夫,大夫说外伤休养休养就行了,只是江季白心头郁结,不知何时会醒来。
温白忙完后,额头上起了一层细汗,出去洗了把脸,又换了盆水,温白走到床头,看着脸色苍白的江季白,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轻声道:“江季白,我以后都不跟你斗嘴了,你倒是醒醒啊。”
温白一直看着江季白,不知何时竟然趴在床头睡着了。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屋里没有掌灯,漆黑一片,忽然,江季白不安地动了起来,头很慌乱地左右摆着:“不要…爹…阿姐…不要…”
温白连忙睁开眼睛,直起身子,刚要开口询问,江季白就猛地坐了起来大叫道:“爹!”手还不停地挥动着:“爹…爹…不要…阿姐,不…不…别动她!”
温白拉过他的双手,道:“江季白,季白!醒醒,醒醒!”
江季白似乎处于魔怔状态,不停地挣扎着,力气很大,温白险些抓不住他,温白怕他把伤口挣裂,猛地把江季白揽入怀里,叫道:“季白!我是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