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梧桐宿寒枝>第20章 抵御复国指南(二十)

“少主。”秦鸣轻轻扣响了门扉,朗声道:“骆青涯跑了。”

白墨非一愣,迅速走过去将门拉开,“怎么回事?”

“今早起来,我去看时就已经不见了。”

“去看看。”

白墨非反手关上了房门,赶往别屋。

两人一前一后到达屋子时,方鱼已经在里面了。他半蹲在地上,一只手拿着掉落的绳子,仔细打量。“有小老鼠闯进来喽。”

白墨非从后面接近他,居高临下的姿势可以一眼看见他手里的绳子。那些粗细相同的绳子均是被整齐地割断,而旁边先前被撕破的衣物依旧散乱在原地。白墨非皱眉,道:“昨晚有人进来过。”

“莫不是有人前来救他。”秦鸣道:“不过应当是没有人知晓骆青涯会在毒黄谷被抓的。”

“不管怎样,兵符从这边是拿不到了,”白墨非命令道:“立刻飞鸽传书去杭州,说我们即日起程赶往杭州。”

秦鸣冲白墨非点头,然后欠身出去准备信鸽和纸张。

白墨非目送秦鸣离开,这才冲方鱼挑眉,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啊。”方鱼一笑,道:“黎明前后,恰巧听见几只小老鼠在屋外闹腾。”

白墨非皱眉,“知道有老鼠,你不通知我这个猫?我会当你有什么别的想法的。”

方鱼伸手,凌空做了个抚平眉头的动作,“你母亲于我有恩,我如此助你,已经仁至义尽。”他转身朝屋外走去,“你我的约定早在昨晚到期,我如今站在中立派,理应谁也不帮。”

白墨非一听,大笑一声“你果然还是那个毒步天下的方鱼。”他跟在方鱼身后除了屋子,顺带关上了屋门,眼神锐利的盯着方鱼的背影,“你最好能记得自己说过的。就是死,也给我死在毒黄谷!”

“你这性格真是不讨喜,老实说我挺为你母亲担忧的。你说,万一他的儿子最终落得个孤独终生,可怎么办呐?”方鱼毫不介意白墨非的言语,他头也不回,扯着笑意嘲笑白墨非。

“安心好了。”白墨非嗤笑,“你见过哪个皇帝会孤独终生的。”

“哦~”方鱼回头看了他一眼,发出怪异的语调。“赶快去收拾东西,你们俩赶紧走。”

“自此之后,我还是那个脾气古怪的方鱼,这个地方还是那个旁人随意进来不得的毒黄谷。”

白墨非道:“如你许愿。”

语毕,白墨非脚步迈大,走到了方鱼前面,大声喊着秦鸣,“可以了吗?”

“一切准备就绪。”

白墨非点头,“行了。”

一番耽搁,秦鸣放飞了信鸽,收拾了东西。方鱼双手蜷起,站在门口目送白墨非和秦鸣离开。

“祝你们幸运。”

山间的早风吹过,吹起秦鸣的长袍,拂过白墨非乌黑的长发,传到了骆府的一队人马。

骆昭言带了骆青涯出来,便马不停蹄的赶路,此刻早已到了山脚。骆青涯实在是身体不太适合骑马,最终只得命人备了马车赶路。他叫了骆昭言在马车里,有些问题想要问问他。

“哥。”

骆昭言进了马车,径直坐到了骆青涯旁边,调笑道:“连天无剑也没了,你这次可算狼狈极了。”

“别笑你哥我了。”骆青涯尴尬地笑着。

“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骆昭言露出一个我懂的表情,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都会告诉你的。”

“行,你说。”

“嗯……”等到真正要说的时候,骆昭言竟然有些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了。她想了一下,才说:“先从最开始说起吧。”

“早在大约半年前,就已经出大事了。”

“出大事?我怎么不知道。”骆青涯疑惑道。

“那时候你总往你那什么江湖跑,家里人要见你一次都还有提前吩咐你回来,你忘啦?”骆昭言斜眼瞪他,“那时候朝廷里的大臣就被查出不少有通敌叛国,后有又梅龙教教徒在咱家安插杀手,处处盯着父亲,想要夺得兵符,好为自己的叛国计划做打算。”

“不过,好在父亲早有防备,将兵符藏在了隐秘的地方。后父亲和母亲还有我,商量着将兵符地址绣在了一个荷包上。”

骆昭言看他,“还记得那时你被父亲一纸书信唤回来的事情,那时母亲给你的荷包里,就藏着那个秘密。”

“可,我那个荷包……”骆青涯有些窘迫,他竟然将那么重要的东西丢弄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怎么不告诉我啊?”

骆昭言吐了个舌头,“这事儿是我提议的,骗人先骗己嘛,你看,按着我的法子,这次就没有泄露什么秘密。”

骆青涯被骆昭言一说,有些愣神。他几乎是在瞬间想到了那晚白墨非的暴行,他甩了甩脑袋,将那些东西从脑子里扔出去,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意,然后伸手去敲骆昭言的脑袋,“你就这么不信你哥我,啊?”

“这事儿你就别记恨我了,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我接受道歉,”骆青涯收了手,“你继续说。”

“那我就继续。”骆昭言道:“我和叶遥回家后不久,宫里就传来消息,皇上出事,叶遥带着吴不救匆匆赶回去了。第三天,家里就来了个小孩,自称认识你,带着你的荷包找到家里来了。”

“那小孩叫林泽?”

“对。”骆昭言带着笑意邀功,“这就还是我的功劳了,我当初在母亲绣荷包的时候让她多绣了一行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

“归还荷包,赏金千两。”

骆青涯诧异地看着她,“就这几个字?”

“你可别小看这几个字啊。多亏这几个字,我们才知道你遇到麻烦了好吗!”骆昭言道:“那小孩来后,我们询问了他不少问题,他有提到江阳那个蒙面人,也有提到那么白墨非的怪异表现。你当时和那人离开的时候,我们就说过这个白墨非信不得,可不就是。”

“别总提白墨非,知道他是混蛋你还老提。”骆青涯眼带怒气。

“我老哥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骗了,你还知道羞啊。”

骆青涯哑着声音,情绪低落,“昭言,别老损你哥我。”

“呃……我不说了。”骆昭言投降,她还是第一次见骆青涯这般。“将话题转回来吧。这一次之所以父亲没有来,是因为杭州有人牵制。无奈之下,才派我前来,咱们这一趟,还需的尽快赶回去。”

“杭州怎么了?”骆青涯着急地问。

“就是上一次的梅龙教啊。”

听见那三个字,骆青涯低头呢喃着:“梅龙教……”

“怎么了吗?”骆昭言问。

“那白墨非本是与梅龙教一伙。此次找不到兵符,只怕不会善罢甘休。”

骆昭言一愣,没缘由的冒出来一句,“你的伤……真的就只是被打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骆青涯浑身一震,觉得自己的秘密似乎就要被曝光,他不愿意被自己最亲的人知道他不想被知道的事情。

骆昭言眸子一暗,轻声道:“就当我没问。”

语毕,骆昭言起身,准备出去。

“等等。”骆青涯喊住了她,“我从小就知道你很聪明,你没有在当时问我,我感到很高兴。”

“你是我哥嘛,我知道分寸的。”

“到家之前,就拜托你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