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长舟临走前犹犹豫豫又将另外一件事告知了他。
“家主身死的那晚,楚家主所下的慢性毒已经差不多清干净了。”
可真有意思啊,不管秦楼月是个如何的绝世天才,悄无声息杀掉林孟生还是不可能的,逼杀这种事,要么是被逼之人无力反抗,要么就是心有愧疚,以死相报。
也让林月疏下定决心追查真相,但不管真相如何,她绝不会让秦姑娘好过!
她不是没和其他人一样怀疑过秦姑娘身份的真实性,但直觉告诉她那是混淆视听的假象,周密详实的假冒之人也不可能同时骗过父亲和楚家主。
所以她要让她的身份坐实,不是让江湖人唾弃打骂,而是要让他们视她为骨血性命浑身是宝的物件,人人想要,甚至是不择手段地哄抢。
她倒要看看,到了这时候,是不是还会有人坚定站在她那边,是不是她真就这样命好。
楚家和浩然宗的子弟已经离开蜀地,想必总有些按捺不住的人会把这消息透露出去,只是这样还不够。
“去,找个激灵点的人,把楚家主身死前有关风华山庄的传说大肆宣扬一番,秦姑娘那边戚大将军不打算阻拦,我也不去干那讨人嫌的事儿。”
知道内情的人就笑,这还不够讨人嫌,就差没明晃着说,我想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而危机四伏的两人还是没有忧患意识。
谢见涯得说,秦姑娘偶尔矫情的样子还是挺讨人喜欢的。
他知道秦姑娘一直想赶他走,却不是真的希望他走,而他也总要适时找个台阶给秦姑娘下。
“我不是跟着你的,只是刚好一个方向。”
好吧,明眼人一看就能戳穿的谎言,但谢见涯觉得很值。
他看见了秦姑娘回眸那一瞬间上扬的唇角,这几日以来,还是第一次放下戒心这样笑。
“好。”
姑且当做是默认了吧,默认了他的追随。
山巅那抹纯洁的白色,见证秦姑娘所说的话,她允许他与她相伴,也许在不远的将来,会是海角天涯和日久天长。
“等等。”谢见涯忽然出声,将秦姑娘整个人裹到大氅里,边在秦姑娘耳畔说道:“楚独傲死前的话我还挺在意的,就是不知道吃了秦姑娘的肉是不是真的能长生不老,得道成仙呢?”
任谁伏在耳边说这样血腥残忍的话都会令听的人毛骨悚然的,不过因为是蠢书生,秦姑娘倒也不是不能忍,回眸转身影子撞进了他的眼睛里。
“林家主和谢公子谈话的内容我还是稍有眉目的,谢公子的身份要是被旁的心怀不轨的人知道了,会不会被抓去邀功呢?”
久违的针锋相对,秦姑娘依然从容不迫,谢见涯蹭一下忙退好几步,脸颊通红。
“你都知道了?”
“不知道,只听到了林家主祝你得偿所愿。”
谢见涯松了口气,看这样子应该确实听到的不多,虽然他说的话也不是见不得人,但这是心上人,他怕他自己会先羞耻而死。
不过,多亏秦姑娘不知道,林月疏恭祝之人是他,是只为了秦姑娘的蠢书生。
“不知道是谁告诉她谢见涯的身份的,左不过就那几个人,不过那人既然敢说想必也是知道林月疏不会轻易说出去的吧!”
“你心里有数就行。”秦姑娘不太喜欢这种方式,未知潜在的危险,尽早扼杀才不会被藏在暗夜里的隐刃刺杀……
但蠢书生既然这么说了,她愿意相信,尽管她和林月疏之间隔着难越的天堑鸿沟,林月疏甚至想要她死。
“我出了蜀地后所面临的的可能就是一群垂涎我的饿狼,蠢书生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秦楼月。”
“干什么突然叫名字?”
谢见涯无奈说道:“你不觉得你话太多了吗?快走。”
……
眼看着二人渐渐出了视野,林月疏才从树后走出,面露不屑地“嘁”了一声,甩开衣袖走了。
容安公子打从暮河城没了热闹可看之后就回了老家,河洛老家,他老爹在之后的几个月里终于买通了太医,上了道致仕的折子。
太医对皇帝陛下说,“容大人积劳成疾,心力交瘁,再加上年纪渐长,精神萎靡,心有郁结,此病,难治啊!”
众大人表示理解,毕竟靠着骗术差点位极人臣,仅有一子容安,天盲未娶妻,而立之年了,眼看着他们家香火就要断了,能不急嘛!
换谁都会郁结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