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子方流云到是挺得欢心的,活脱脱跟他一个性子,爱热闹,混吃等死,不知上进,据说师徒两人曾被各自的师妹师兄一齐抓到过斗鸡遛狗,坊间传为师徒“美谈”!
颜召越发觉得他就不该来参加这狗屁的试剑大会,冠冕堂皇的歌功颂德,世家门派,乐善好施,侠义抗肩,顺带炫耀一下自家财力丰厚与否,弟子们又如何,再适时比划一下。
说到底还是打打杀杀,加了个点到为止,变成了精进武学,切磋交流,可真看不惯的下了黑手死手,仗着家世显赫,师长威风,一句失手,还不定挑出什么事儿,远不如他宗内养的公鸡斗起来好看!
这话他也就跟师妹和徒弟们说说,叫外人听了还以为他得了失心疯,试剑大会群英汇聚,怎么着都要比五彩大公鸡好看许多啊!
“小云儿呢?他去哪了?你身为大师兄,不去管教师弟,偏来管我这个师父做什么?”
“欸,我在这儿,师父你找我啊?”
段干信微眯着眼笑,颜召眼睁睁看着小徒儿手里拎着蝈蝈笼子从内室走出来,那只黑金大将军清脆响亮叫了几声,便是冷面柳磬也勾了唇角。
“大白天的叫什么叫‘括括括……’的,烦不烦!天还没黑呢!”
这实属是迁怒了,黑金将军越发嚣张生事,连叫了好几声。
方流云咧着嘴耍宝,“师父,这是我昨天晚上逮到的,下次决战,大将军一定赢了你的小蚂蚱!”
颜召几乎老泪纵横,瞧他多可悲,养的以下犯上,欺师灭祖的徒弟啊!
柳磬等他们师徒贫够了,取了黑布将蝈蝈罩住,让师侄放回他自个儿的房间后才徐徐道来。
“师兄,我听到了一则消息,还未完全传开,不过各门各派都收到了些风吹草动。”
颜召听了这话,愣了半晌,下意识的就觉得没什么好事,顿时心头一阵悔意,原地跺脚,“早知道不该来,就不该来……”
连连重复了几句,被段干信劝道:“既来之,则安之,师父且听听师叔怎么说。”
“两日前,林孟生在场,楚寻风和林月疏以及那位陈缈缈之事暂且不说,有位秦姓姑娘手持清霜剑现身。”
“此人与河洛容家的公子同行入暮河城,且前几日朝廷派遣钦差大臣坐镇试剑大会。”
“还有一事,……”
柳磬不会妄言,她这般只能是此事仍有疑虑,见师兄和师侄们神色未变才继续道:“司天监正疑似现身暮河城。”
段干信拧着眉头思索,颜召有一搭没一搭得玩着腰间的玉佩,方流云挠挠头。
柳磬并未指望两位师侄能明了,毕竟十五年前他们也还是奶娃娃,那时候她也还是有师父师 兄护着的少女,监正大人奉陛下旨意,风华山庄的财宝才落到了各家手中。
正待颜召开口之前,方流云支支吾吾出声。
“师叔,我……我也不知道听来的对不对,手持清霜剑的秦姑娘好像不怎么真实。”
“你听到了什么?”
“就是那位身着青衣的秦姑娘和身边书生打扮的人说的话,我觉得他们好像是打算以假乱真?”
“不过,我偷听到的,另一位姑娘言辞闪烁,非真非假。”
方流云也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此时有些迷惑,却又坚定道:“她是假的,你书生亲口告诉容安公子的,我听那个病公子说的,况且风华山庄是别人灭口的,怎么可能会留下血脉,犯下杀孽的人就不怕斩草不除根晚上睡不着觉吗?”
这话说得是挺有道理的,不过大师兄关注的点不在这上面。
“那三位你偷听也就罢了,河洛容家又怎么被你钻了空子的?”
“什么叫那三位偷听就罢了,我倒觉得那三位比容家的派头足,他家就派了个病弱瞎子公子和一个话多的小厮,大街上大咧咧的就这么说的,有什么空子不空子的!”
段干信无奈,只能嘱咐道:“下次别再做。”
柳磬思虑良久,“秦姑娘真假难测,容家少主孤身赴暮河,林楚这边婚约之事纠缠不清,朝廷官员,司天监正……”
颜召嘟囔一句,“再来个魔教就齐活儿了……”忽而一激灵,仿佛想到了什么。
“……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信儿你该干什么干什么,试剑大会你不上场就算了,要是上的话就还和往日一样。小云儿你继续跟着师父看戏,再揣摩揣摩你写的话本子怎么就卖不好!”
方流云赌气般撅了撅嘴,柳磬抿唇不再言语。
段干信知晓师父和师叔还有话说,应了声“是”,就拽着方流云出去了。
与秦姑娘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