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别了圣金国帅气俊朗但是心狠手辣的金陵月,白明月没有直接回龙岩,而是趁着月色浓郁,买了匹马,准备直接去琳琅国。

  他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四周,没有熟悉的脸孔,稍微松了口气。

  他翻身上马,打马而去。

  这里是边境,景色和龙岩国的景色有些差别。

  虽然没有大漠孤烟的豪爽,但是比起自己穷得叮当响的龙岩国,已经是非常的优美秀丽了。

  尤其是这月色之下,河水波光粼粼,响声清澈,白明月的马儿蹭的一下就越过了这不算宽的小河,煞是威风。

  白明月正想拍拍马儿吹两句彩虹屁,没想到马儿突然来了个急刹车,白明月刚刚趴下的身子没来得及直起,被回首的马儿撞得头昏眼花。

  白明月揉着自己有些酸痛的鼻子,对马儿道:“走啊兄弟,赶时间啊。”

  马儿低头在地面砸着小水坑,不肯前行。

  “饿了?要不到前面镇上给你吃点好吃的?你给我停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我很慌啊。”

  马儿嫌弃的撩了撩蹄子,似乎还翻了个白眼。

  白明月正想要同它讲讲道理,忽闻前面一人高的草丛里,有轻微细细索索的声音。

  白明月立马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往旁边的草丛走了走。

  这马儿非常配合的趴了下去。

  “你感觉到了危险?”白明月小声问道。

  卖马的老头说这马儿非常厉害,什么跑的快,跳得高,能预知危险等等。

  白明月以为他只是为了抬价,但是因为他急着走,身上又刚刚得了金陵月给的钱,圣金国的钱哪个国家都不拒收,所以他难得大方的没有在价格上斤斤计较,爽快的就买了下来。

  随着草丛那边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多,白明月觉得那老板真没骗他,这马儿忒有灵性。

  草丛那边的人不少,足有七八个人。

  他们个个带着红口青牙的面具,月光下显得格外恐怖。

  他们手里拿着一根血红的棍子,正在挥打着草丛开路。

  他们走的非常整齐,因为他们正扛着一个巨大的东西,稍有差池,那东西就得掉下来。

  那是一口棺材。

  棺材通体艳红,不知道是不是颜色过于扎眼造成的错觉,白明月似乎闻到了一股子难闻的血腥味。

  棺材的正前方,雕刻着一只和抬棺人脑袋一样大的蜘蛛,八条腿儿长长的抓在板材上,眼睛又大又圆,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就像是……活的一样。

  棺材不光雕刻的花纹诡异,似乎还非常的沉。

  这几个人看上去都是青壮年,从裸露出来的胳膊可以看出,他们绝对不是那种文弱书生。

  但是他们走的却很吃力,因为肩上的东西过于沉重。

  他们现在处于一片泥泞的草地上,因为挨着小溪的缘故,所以越靠近溪边,地上就越泥泞,走起来就越吃力。

  那几个人全程一言不发,就那么一直打草,一直走。

  白明月看的后背发凉。

  那棺材的花纹太逼真,白明月看了一眼就觉得浑身不舒服,仿佛那蜘蛛的眼睛刚才真真实实的看了自己一眼一样。

  白明月告诉自己,不要管闲事,赶紧走。

  他心里这么想着,脚上却没有这么做。

  他牵着马儿缓缓的跟了过去,太想要知道这一伙人抬着这么个诡异的棺材要去哪儿。

  没走多远,那伙人来到刚才那马儿潇洒的飞过去的那条小溪,他们齐刷刷住了步子,站在原地念念叨叨了一阵。

  溪水声有些大,白明月躲得又比较远,他没有听清那些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只不过下一秒,那几个人把肩上的棺材放到了地上,用自己手里的红色棍子搭了个架子,把棺材抬了上去。

  然后,几个人合力抬着架子,把架子和棺材一并抬入了溪水中。

  那溪水看着清澈见底并不深,但是那棺材很快就原地沉了下去。

  几个人在岸边看着棺材彻底没入水中,水上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几个人才拍拍手,转身离开。

  那么厚的棺材,那么沉的棺材,那么浅的溪水,它是怎么能完全陷进去的呢?

  白明月太好奇了。

  他想要去看看。

  马儿咬住了白明月的衣角。

  “你不想我过去?”白明月吃惊道。

  马儿眨眨眼。

  白明月拍拍他的头,笑道:“你太厉害了,等回了龙岩,我一定给你做顿好吃的好好犒劳你。不过我太好奇了,你让我过去看看,不然我能把自己憋死。”

  白明月把衣角从马儿嘴里摘出来,俯身摸了过去。

  溪水依然清澈见底。

  借着月光,还能看到游来游去的小鱼儿正在成群结队的在水里追逐打闹。

  刚才那口棺材,就像是白明月幻觉一样,鬼魅一样的出现,又鬼魅一样的消失在这条溪水中。

  白明月盯着水面看了会儿,突然有些心烦意乱。

  他想要鞠把水让自己清醒一下。

  他刚蹲下去,眼前的水面,突然变得平静如镜。

  白明月深吸一口气,终于决定……走人。

  好奇什么的,比不过小命重要。

  白明月正准备转身,眼前一片漆黑,额头一股暖流流下来。

  靠,着道儿了。

  白明月迷迷糊糊的被人绑着塞进了一个类似于箱子的东西。

  这箱子非常大,白明月觉得比自己的床都大,头和脚都够不到头。

  这就导致这个箱子颠簸的时候,他不停的两头挨撞。

  他很想叫,不过嘴里被塞了破布条,又多又臭,恶心的他想吐都吐不出来。

  他也想跑,不过四肢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门儿都没有。

  他感觉自己所在的箱子正在移动中,速度不快,但是能感觉到风从缝隙中吹到耳边。

  周围什么声音都没有,静的吓人。

  白明月在箱子里睁着眼,透过那若有似无的缝隙,想要分辨自己在何处。

  不过缝隙太小了,除了光亮什么也看不到。

  他被迫移动了很久,突然,停住了。

  白明月的脑袋都快被撞出了大包,终于听到了人声。

  “找到合适的人了?”一个听起来比较低沉的声音问。

  “路上遇到一个,他鬼鬼祟祟的跟在我们后面,左右是不能留的。结果一看样貌还凑合,就直接带过来了,大人你看看能不能用。”白明月感觉这声音离自己很近,应该就在自己箱子的左手边位置。

  白明月没等多久,箱子被打开了。

  白明月以为能重见天日,没想到看到的是潮湿的山洞和昏暗的烛火。

  他们在一个高大宽敞的山洞里。

  这里乌压压跪了一片人,全都是刚才那几个抬棺人的打扮,看不清脸,头戴面具,红唇青牙,在忽明忽暗的烛火照应下,显得和xiejiao总部一样。

  白明月的眼睛刚刚适应这要命的光线,想要仔细看看四周,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挑起了他的下巴。

  “嗯,皮相不错,可以用。”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白明月听的云里雾里。

  待他发现自己一直躺着的地方,竟然是自己之前见到的那口吓死人不偿命的红棺材后,白明月开始慌了。

  嘴巴里塞着东西,他没法喊,只能使劲睁大眼睛,表示自己的震惊。

  山洞里的人突然开始喊口号。

  吾主万福,寿与天齐。

  还真的是……xiejiao?

  刚才挑起白明月下巴的人出来解释说明了一下,“不要慌,你是被我主选定的命定之人,你将为我主的宏大事业作出最伟大的贡献。我主以及我们所有臣徒,都将记住你的名字。你的名字将会作为最耀眼的明星刻在我们的功绩碑上,世世代代,永受供养。来,告诉我,你的名字。”

  有人走到了白明月的跟前,拿掉了他手中的破布。

  重新顺畅呼吸的白明月赶紧大口吸了两口气,调整了呼吸,道:“啥东西?你们是什么人?”

  “来,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们为你镌刻在我们最重要的功绩碑上。”衣着显然更为华贵的面具男正伸着颀长的手指指着白明月的脑袋问。

  白明月脑子快速的转了一圈,咳了一声,“我是圣金人。”

  “不要有顾虑。我主心怀天下,只要是这土地上的人,都可以为我主作出自己的贡献。你看,华灯为你点起,歌舞为你跳起,美酒为你倒起,请告诉我你的名字。”男人越说越兴奋,眼看着就要载歌载舞。

  白明月看了看下面突然一派热闹起来的众人,还有那块破石碑边上举着小凿子正注视着自己的人,还有身后不远处正拿端着奇怪酒杯盛着红不拉几液体的人。

  白明月觉得,他一会要说出来的名字,说不定会决定自己稍后的命运。

  他的大脑开始快速风暴运转,想找出一个能文武通吃黑白都怕的名字。

  可是龙岩国实在没有这等人才供自己拿出来当挡箭牌。

  自己这个白国主的名号说出来,怕是底下连认识的都没有,死的更快。

  想来想去,他想到了林清白在路上给自己絮絮叨叨状告的护国大人的罪状一条一条一列一列。

  如果林清白说的不夸张,那护国大人的名号,绝对可以直接同人间煞星相提并论。

  华衣面具男一再催促。

  白明月想了想,下定决心道:“好说,在下圣金国护国大人,金陵月。”

  ……

  山洞里的歌舞刹那间就停了下来。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了红棺材里坐的笔直的白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