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国主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道:“我的命值这么多钱?那个商量一下?”

  “没什么好商量的,命留下,钱我烧给你。”男人已经作势要把白国主的喉咙直接刺出一个洞来。

  白国主嘴上开着玩笑,身形并不迟疑,他飞快的躲过了剑尖,并用两指夹住了那锋利的剑尖,面不改色道:“脾气这么急,怕是没有姑娘喜欢你吧?”

  男人的出剑速度更快了。

  白国主被突然抽走的剑尖划破了手指,血珠子沿着指尖滴到了自己干净的衣衫上,虽然只有三四滴,但是落在白国主的眼中,却格外的刺眼。

  “踩到尾巴了?”白国主发觉男人脸上现在的怒色更甚,自己反而更想让他火上加火。

  男人果然也不负众望,一言不发,出剑的时候没有再手下留情。

  白国主和男人在屋子里缠斗了许久。

  慢慢的,白国主发现了不对劲。

  不光是白国主,那男人也发现了些蹊跷。

  白国主险险的躲完男人的致命击杀,拍着胸口喘着粗气坐在床边上道:“要不歇一歇?看看怎么回事?”

  男人冷若寒霜的目光在白国主挂满了汗珠的脸上看了几遭,缓缓的将剑放了下去。

  “呼……”白国主刚想说算你识相,男人突然再一次发动了攻击。

  白国主现在的位置不利于他躲藏,后面就是个床榻,他总不能躺上去任他乱刺一通……

  所以……白国主眼珠子一转,真的就躺上了床榻。

  他装作走投无路慌张无措的样子,在床榻的角落里抱紧自己的双臂,语无伦次道:“你……怎么出尔反尔?不是说了暂停一下的吗?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男人冷眼旁观,待白国主靠在角落一动不动了,才缓缓走过去,重新把剑对准了白国主的脑袋,他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冷的让人牙疼“杀了你再管别的也不迟。”

  “我和你有仇?”

  “无。”

  “你嗜杀成性?”

  “是。”

  “算我倒霉?”

  “是。”

  “我死了你真的会给我烧一百两黄金的银票?”白国主两眼噙满泪水,大有就要束手就擒的架势。

  “二百两黄金,分文不少,我从不骗……死人。”

  白国主假意抹了一把并不存在的眼角的泪花,对男人柔声道:“那……就多谢了。”

  言语之间,白国主从身后把自己方才从棉被里掏出来的棉花一股脑扔到了男人的眼前。

  趁着男人被棉花弄的眼花缭乱的功夫,白国主侧身一滚,绕到了男人的身后。

  男人反应极快,立马转身朝身后的白国主挥剑。

  白国主只觉得这招式眼熟,一时间不竟也想不起到底从哪里见过,但是他脑子没想明白,手已经先一步想的明明白白。

  他把脑后的发带顺势的一扯,眼疾手快的就把男人拿剑的手和自己的左手系在了一起。

  他原本是想把男人的两只手绑在一起的,但是男人的力气太大,中途不得不转变了方向。

  白国主对自己的临危不乱作出的策略性转变很满意。

  现在那把剑在两人之间,男人去哪儿白国主就去哪儿,白国主觉得自己应该一时半会死不了了。

  男人冷笑一声。

  白国主挑眉,“哇奥,你会笑?”

  男人淡定的用左手拿过剑,慢慢的在白国主眼前舞了一下:“我的左手剑虽然不怎么精湛,但是宰了你还是绰绰有余的。试试?”

  “我到底……做了什么你非要弄死我?”白国主见那剑竟然在他左手里舞出一个花样来,心中一凉。

  “滚开。”

  男人一剑刺过来,却让白国主滚开?

  白国主侧了侧脑袋,剑身几乎是擦着自己的脸颊飞了出去。

  白国主站好了身子扭头去看,身后不远处有一只花里胡哨的大蛇,正恹恹的趴在地上。

  看那样子,它刚才是要攻击白国主的。

  男人径直走过去,脚踩在死透了的蛇身上,把长剑抽出来。

  “这个居然有毒?”

  男人冷声问道:“你问的居然不是为什么有蛇,而是有没有毒?”

  白国主笑道:“我刚才就是为了躲避我屋子里的小蛇才来这屋子的,不然你以为我好好的来这里干什么?等你?”

  男人蹙眉,想了想问:“你确实是为了躲这东西无意闯过来的?”

  “不然呢?我一个人睡两张床?奥,我明白了,一定是你平日里结怨太多,你以为我是埋伏在这里暗杀你的?哈哈,小伙子,看你年纪不大,做了什么坏事啊?”白国主坏笑的拍拍男人的肩膀。

  男人有些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我不喜欢别人碰触我,你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男人收起了长剑。

  白国主终于舒了一口气。

  他低头去解两人之间的发带。

  那是一根墨蓝色的绸缎做成的发带,尾端绣着一个白字。

  白国主解完发带,当着男人的面把一头散乱的长发匆匆扎起。

  男人有一瞬间的失神。

  他觉得这个人很熟悉。

  但是他仔细看了这人的样貌,和自己想的那个人天差地别。如果非要说相似,就只有那双明亮的眼睛。

  可是时间过的太长了,他已经记不清自己魂牵梦绕的那个人的眼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他只知道那是世界上最明亮最清澈的眼睛。

  那双眼睛能直直的看到自己的心底。

  眼前的这双眼睛,只是神似罢了。

  白国主把自己收拾妥当,顺手扯了衣架上的一件外衫披在自己身上,“借你衣服穿一穿啊,有些冷。”

  男人没有搭腔,他已经开始推门,果不其然,门被人从外面封住了。

  “呵呵,又是封门又是放蛇的,这代价够大的,你得罪的人真的很想弄死你啊。”白国主加入了进来,他推了推门无果后,转身去推旁边的窗户,居然也被人从外面给封死了。

  “封门封窗户的,该不会准备……放火?”白国主有些心虚道。

  “你怕?”男人眉头皱的更紧了,看的出他已经在暴走的边缘来回试探了。

  “实不相瞒,我怕啊。”白国主急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

  男人轻笑出声:“你方才被剑顶着脖子也没见你怕过。”

  白国主两耳不闻,继续转来转去,他转的太快,扰的男人有些心烦意乱,男人一把按住他:“站好别动。”

  男人按住白国主才发现,他的额头上有密密麻麻的汗珠子,略微失去血色的唇,显得那双眼睛更加明亮更加清澈。

  “你怕火?”

  白国主:“嗯。”

  “我的人一会就回来,死不了。”男人自信道。

  “嗯。”白国主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但是还扯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出来强装面子。

  “烟,他们动手了。”男人闻到了焦糊味儿,回头见房门底下的缝隙里已经涌进了滚滚浓烟。

  他觉得他手里的人的肩膀抖了几抖,如果不是自己抓着,他可能当场就要坐到地上。

  这么怕死?

  刚才看他挑衅的jian样儿,和现在简直就是两个人。

  “你的剑呢?”白国主咬着牙问。

  男人有些疑惑:“你要砍门?我看过了,这门和别的房间不一样,不是木头的,你砍不动的。”

  “借我用一用。”

  男人虽然不明白他想做什么,但是都在一个笼子里,谁也跑不了,他想做什么又有什么大碍呢打发时间也好。

  男人把长剑抽出,还没交给白国主,白国主已将把右手拇指放了上去。

  拇指划过冰冷的剑身,白国主浑身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男人看白国主这一系列迷之操作,有些无语的同时,还有一丝的好奇。

  “不能等了,等火烧进来,我一定比你先死。”白国主坚定的说道。

  “你有办法?”

  白国主从随身的小袋子里掏出一个圆咕隆咚的黑色圆球。

  “你是想从窗户走还是从脚底下走?”白国主一脸认真的问道。

  “这是什么?”

  “□□弹,威力不大,炸个洞口还是没问题的。”白国主敲了敲地板,听那动静,这地板还挺厚,他又去敲了敲窗户,嗯,这厚度可以。

  “别选了,窗户吧。”白国主说着示意男人靠后站。

  “轰!”

  窗户被炸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洞,足够两人跳出去。

  白国主晃了晃被震得嗡嗡响的脑袋,拍了拍身上的灰土,对男人道:“你先?”

  “为什么不是你先?”

  白国主撇嘴:“谁知道下面有没有人等着?你手里有剑,好歹能应付一下。我空无一物,下去就是送死。”

  “你这会儿倒是想的明白。”

  “别废话了,快点走。”白国主不耐烦的催促道。

  门口的浓烟越来越多,白国主不确信自己还能站多久。一会腿软了,别说跳窗户了,爬都爬不过去。

  男人被白国主叽叽歪歪的催着跳了下去。

  窗户外面是个乌漆嘛黑的小巷子,安静的不像话,什么声音都没有。白国主喊了两声“有没有事?”

  没人搭理他。

  白国主又等了会儿,继续问:“有没有事?”

  依然没人理他。

  身后的浓烟已经将屋子快要占满,白国主不能再等了。

  他咬着牙跳了下去。

  然后,他直起身和一条巨型大蛇来了个对视。

  那蛇朝他友好的吐了吐舌头,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白国主见墙根站着一动不动的男人,苦笑道:“你为什么不回话?”

  “因为一说话,它就发现我们了。”

  ……

  “为什么现在又说了?”

  “你这动静,它已经发现我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