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是什么?

  就是让你防不胜防猝不及防的存在。

  一行人在茶社里喝着茶,看着景儿,吹着牛,想等日头稍微缓和一下再走。

  林子里突然蹿出来一只雪白雪白的小兔子。

  圆滚滚的小家伙几乎是连滚带爬的从众人眼前横穿过去。

  几个侍卫吹着口哨调笑,作势想要将白滚滚逮回来加餐。

  金陵月看着那一抹白微微一笑。

  下一秒,白玉辉一把将金陵月揽入自己怀中。

  “别动。”白玉辉边说边将飞来的利箭格挡开。

  林中飞出的两只利箭,狠狠的插进白玉辉身边的木柱上。

  白玉辉笑着对金陵月道:“你猜是谁的人?”

  左丞相?还是右丞相?莫非右丞相还找了别的团伙来暗杀白玉辉?

  不可能,刚才利箭出来的方向,很明显是直奔着金陵月。

  左丞相的可能性更大些。

  这才出京城,就已经下手了?这么急躁,并不像左丞相的作风。

  金陵月从白玉辉怀中挣脱出来,看着两支利箭,目露凶光,冷冷道:“你没事吧。”

  白玉辉没有放松警惕,回道:“放心,有我在,我们都没事。”

  “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我们走的远点了,这么亟不可待,对你我还真是恨之入骨。”

  白玉辉招呼首领过来,吩咐他带几个人去林子里搜查一番。

  首领领命而去。

  转身的瞬间,白玉辉瞥到首领腰间挂着一块很熟悉的腰牌。

  那个腰牌朱大人在朝堂为自己开脱的时候,曾经提到过。

  右丞相府的。

  白玉辉腾挪转步,人已经站起身,手中已经握了一把从身边侍卫手中拿过来的□□。

  小侍卫想要喊叫,被金陵月一把捂住嘴。

  所有人都静静的站在茶社门口,静静的看着白玉辉将□□缓缓的抬起,对准了正背对所有人朝着林中行进的侍卫首领。

  白玉辉没有多做拖延,瞄准首领的后脖颈,将□□放了出去。

  嗖!

  夹带着急速的风声,利器直奔目标而去。

  静观其变的侍卫们个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想要大喊出声,却被金陵月冷若冰霜的目光吓得只能张嘴,没法出声。

  侍卫首领正听命的领着几个心腹搜查可疑人员。

  忽然感到背后飞来一阵冷风,几乎是同一时间,侍卫首领一个俯身,□□擦着侍卫首领的帽尖呼啸而过。

  首领又惊又气,转身想要责问白玉辉等人。

  人还没有站稳,白玉辉的第二支□□已经射了出去。

  这次的□□飞的没有上次快,而且目标也不是首领,是距离首领最远距离的一个心腹。

  那人显然没有预料这突来的横祸就这么降到了自己头上,慌乱之余被身后粗壮的树枝子绊倒在地。

  □□马上就要射到他的眼睛,千钧一发之际,一双长满老茧的手一把将飞驰的□□截住。

  首领恶狠狠的回头,开口大骂:“什么意思,狗娘养的,你敢射杀我们?”

  白玉辉面不改色,将第三支□□准备好,这次他对准的是首领左边那个心腹。

  首领一边骂爹骂娘,一边飞身扑过去,截住第三支□□。

  这一次他可能是气急了,反手将□□原路扔了回来。

  白玉辉稍一侧头,□□入木三分的扎进了身后的柱子上。

  金陵月拍手叫了个好。

  身后的侍卫们一脸的懵逼。

  啥玩儿意?

  白玉辉回头对金陵月笑道:“金大人,看我这招飞蛾撞火帅不帅?”言罢纵身一跃,手中不止何时多了一根筷子。

  再落地时,首领已经被白玉辉挟持在自己怀中。

  那根被特意掰断的筷子,正抵着首领的脖颈。

  “怎么样?惊不惊喜?”

  在场的人,除了金陵月,都犹如被施了定身法咒,一动不动。

  不一会儿,金陵月身后的侍卫最先开了腔:“靠,刚才白大人是飞过去的吗?”

  “对啊对啊,还飞这么远?”

  “不是说白大人不会武功吗?”

  “他刚才说那招叫什么,好帅啊!我看戏本子的时候里面的侠客是不是就是这样?”

  金陵月轻轻咳两声,对白玉辉道:“别显摆了,赶紧的问。”

  被控制住的首领显然还不能接受之前一直柔弱的和病秧子一样的白大人,是如何飞过来的?看刚才的身法,他的武功还不低。

  难道?

  首领心中一惊。

  “你是左丞相的人?”白玉辉道。

  身后当做背景的侍卫们无一不露出“你在说什么?”的惊讶表情。

  他们的白大人刚才说的是……左丞相?

  首领也是一顿,立马故作嘲笑道:“大人没看到我身上的腰牌吗?”

  白玉辉随手往首领腰间一模,提溜着那颇有分量的腰牌在众人面前晃荡。

  在场大部分人都能一眼认出,这是右丞相府的牌子。

  有侍卫已经在后面窃窃私语起来:“右丞相这是要做什么?两位大人才出城,就指使人杀了他们?图什么呢?”

  “那一看就是右丞相府上的,这牌子我之前见过。”

  首领听着这些声音略微松了口气。

  结果,白玉辉将手中的筷子尖儿又往里顶了顶,把牌子隔空扔给金陵月,笑道:“你以为你故意让我看的牌子,我当真没注意?我又不瞎好吗?”

  “所以我是……”

  “所以你是左丞相的人?”

  ……

  首领很想转身问一问,你是不是有病,是不是脑子有病?我都说了是右丞相的牌子啊,你理解能力是不是有问题?你这智商是怎么混到吏部尚书的?花钱买的吗?

  金陵月摩挲着做工精美的牌子,疑惑道:“这牌子有问题?”

  白玉辉笑道:“牌子没问题。所以他不是右丞相的人。”

  首领简直欲哭无泪。

  身后一直伺机行动的几个心腹,正在悄悄的移动位置,准备突袭白玉辉救回首领。

  白玉辉背对着他们,凉凉的说了句:“你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我这一根筷子扎进去的速度。很久没看血柱子彪老高了,想试试你们就继续。”

  几个人闻声定在了原地。

  金陵月望着白玉辉等他的解释。

  身后围观的侍卫们也在等。

  太刺激了。

  才出城门就闹这一出,回去够吹牛逼的了。

  白玉辉手抵住首领的腰带,用力一抽。

  首领光溜溜的下半身只剩下一条亵裤。

  不远处跟随车队来的小婢女们,一个个用手捂住了眼睛,只留一条缝隙继续观看。

  被突然扒了裤子的首领,现在怒火中烧的厉害,想要转身反击。

  胳膊使了力却发现是徒劳无功。

  这个看似软弱无力的白大人,钳的他一动也不能动。

  白玉辉膝盖一发力,将首领按在地上半跪着。

  手脚麻利的用他的腰带将首领的手反绑在身后。

  而后抬眼笑着看向金陵月,道:“熟能生巧。

  ”

  金陵月别过头去,对身边的人说道:“去把那几个人也给捆了。”

  领命的侍卫立马去捆人,不忘叨叨:“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脑子转不过来?”

  同行的侍卫小声道:“小点声,我也没明白,咱们听着就行了,其他不管。”

  白玉辉见几个人都被绑成了肉粽子,一脚踹在首领的肩膀处,“你不是右丞相的人,我可以确定。”

  首领忍无可忍,怒吼道:“你到底凭什么这么肯定?我的腰牌……”

  白玉辉没等他说完,好笑道:“过期了。”

  ???

  “什么……意思?”

  白玉辉拍拍身上的尘土,整理了额前的碎发,悠悠道:“右丞相府的腰牌换了样式了,你不知道吗?才换了不久,你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首领被这一消息堵得心口疼,咬着牙道:“你胡说什么?这就是……”

  白玉辉将筷子在指尖来回把玩,就像是饭后聊天一样娓娓道来:“自从朱大人出了事,临死前攀咬了一口右丞相,右丞相大人觉得恶心,就下令把府上的腰牌都换了。嗯,你这个款式就是被换掉的那一批。他们新出的更漂亮,图案还是宫廷画师私下给画的。啧啧啧,而且还描了金边,比你这个好看多了。”

  首领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儿”的表情,小声嘀咕:“怎么可能?怎么会?他明明说这样会赖到右丞相身上。”

  “嗯,刚才都是我胡诌的,不要在意啊。哈哈哈哈”白玉辉仰天大笑道。

  ……

  首领面上表情更加丰富多彩了,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又想偷偷吐出来,又不想让人知道一样。

  对面一众看热闹的侍卫们一个一个精神抖索,和他们今天发钱了一样兴奋。

  刚才白大人是炸糊了吗?厉害啊,这波诡计用的很娴熟啊。

  不愧是笑面狐大人。

  首领如今裤子也没穿,想要逃跑的心思都没有,只能恹恹得问白玉辉:“你刚才让我们进林子的时候就看出我们有问题了?”

  “林子里应该有你的人吧?”

  ???

  金陵月一挥手,几个侍卫立马跑向林间,继续搜查。

  “我刚才躲那一箭的时候,你就在我旁边站着,你都不帮人家挡一挡?”

  ……

  “那是因为我武功不济。”

  “然后你自己躲的时候就身轻如燕,帮你心腹拦截的时候,距离再远也能所向披靡?你这么说可太伤我心了啊。”

  首领被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拳头打在棉花上,也不过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