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太傅他清冷自持(重生)>第39章 坏话

  和不远处热闹的久别重逢不同, 池渲和林叙之只有寥寥几语,显得格外冷清。

  林叙之此次进京是担任监察御史一职,没想到池渲会亲自出来迎接他,当即受宠若惊地对着池渲行大礼。

  “微臣见过大殿下。”

  她打量着面前的林叙之, 能被选中探花郎, 又差点成为驸马爷, 林叙之的相貌自是不俗,俊美无俦,虽此刻一身布衣,依旧难掩风姿, 谦和有礼。

  只可惜林叙之的命不好,撞上了慕清洺, 那年在闺阁女子中口中谈论更多的是状元郎而非探花郎。

  此次林叙之上京担任监察御史,虽然是她的授意, 但就算她不开口, 林叙之这些年的功绩,也应当升迁了。

  只不过因为没钱打理吏部那些人, 加上林叙之自己不想上进, 这些年才一直窝在枫林县当一个小知县。

  她扫了几眼便收回了视线,站在距离林叙之一步远的地方, 整个人站在树荫的阴影下,望着现在站在阳光中的林叙之,微抬手示意对方先上马车。

  “林大人先请。”

  林叙之的行李很简单,只一个布包背在肩上,便将自己从枫林县挪来了上京城。

  闻言, 林叙之还想要开口让池渲先上马车, 但是刚一抬头就对上了池渲不置可否的眼神, 当即只得点点头弯腰上了马车。

  瞧着林叙之上了马车之后,她这才抬步想要跟上去,但是脚步还未迈动,手腕突然一紧,熟悉的味道将她整个人给侵占,之后便半点不由她了。

  林叙之前脚上了马车,之后便转身打算伸手去拉池渲一把。

  但不过是一息之间,等他再转过身去,身后已经没有了池渲的身影,他下意识探头朝着左右看了一眼。

  在没有看见池渲之后,忍不住对着一旁的左辞询问道。

  “大人,你可看见殿下了?”

  左辞冷着俊颜,站在一旁,目不斜视地对着林叙之说道。

  “林大人在马车中等着就是了。”

  在左辞那里碰了一鼻子灰,林叙之不再询问什么,讪讪点头,便缩回了马车中。

  ·

  松杉葱郁间,她抬眸看着面前去而又返的慕清洺,有些意外。虽说慕清洺清瘦,但长身鹤立,现在站在她的面前,还是能将她掩个严严实实。

  慕清洺垂眸望着她,唇色浓郁,尽可能维持正常,但声音还是染上了一丝几不可查的颤抖。

  “殿下上次去骊山行宫就是为了林叙对吗?”

  语气虽然依旧淡淡的,但还是能听出质问的意思。

  她往前凑了凑,凑到慕清洺的面前,带着笑意看着对方,神情极为认真茫然地反问:“上次骊山行宫,不是本宫和大人的私会吗?”

  不知是不是故意为之,池渲在说到私会的时候,刻意压低拉长了语调,寻常的两个字,此刻被池渲念出了不知名的暧.昧。

  让人难免想到骊山行宫那晚,池渲给他喂药之时,衣衫半解,柔情媚态的模样。

  呼吸随之一紧,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池渲,今天池渲打了胭脂,脸颊上覆了一层浅浅的薄红,像是原本飘逸淡然的山水画,突然着了浓色一般,此刻正嫣然含笑地望着他。

  这个对视没有维持太久,慕清洺便弯腰抱着池渲,可饶是如此依旧阻挡不了身子因为情.动在轻微颤抖。

  他将自己埋在池渲的颈窝中,贪婪地吸吮着对方的气息,但那好用的冷香此刻却失了效,半点提不起劲来。

  反而有火上浇油的趋势。

  或者说慕清洺不想让它有用。

  燥热的呼吸喷洒在了颈窝间,带起一阵的颤栗,她伸手回抱着慕清洺,能感觉到对方此刻正在强忍克制,放在后腰处的手越圈越紧。

  她一点点安抚着对方的情绪,但是根本就不管用。

  这点时间,做不了什么,只能成全一个拥抱。

  半晌之后,慕清洺带着哑意的声音响起。

  “殿下给我下了什么?”

  不然,他怎么会片刻都离不开池渲。

  对于慕清洺的询问,她踮起脚尖,贴着对方的耳畔轻声道:“大人自己的心之所向,还不肯承认吗?”

  她现如今整个人被慕清洺圈起来,根本挣脱不了分毫,好在她也没想过挣脱,只是林叙之好打发,但是赵鸿俦可就不是那么好打发。

  慕清洺显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这个相处止于拥抱。

  她抬眸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向站在马车外的赵鸿俦等人,清眸微眯,今日慕清洺没有将头发都束起,披散在后背的头发或许是在遮挡后背的齿印。

  她用手指一点点缠上慕清洺发梢,缠了一圈又一圈,轻声说道:“大人别让老师等太久了。”

  再次深吸一口气,用那熟悉的味道将体内的火热一点点给压下去,他从池渲的身上离开,随后便转身离开了,带着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冷静淡然,快步离开。

  连抬眸看池渲的勇气都没有。

  只是在走出七八步远的时候,慕清洺突然顿住脚步,背对着池渲说道。

  “殿下还是不要轻信林叙,他绝非善类。”

  她望着慕清洺的背影,伸手将对方刚刚折腾下去的衣领重新拉起来,挡住了刚刚暴露在外的锁骨,边漫不经心地回道。

  “大人在背后说人坏话,有失君子风度。”

  林叙之可就在不远处的马车上坐着。很快慕清洺毫无起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实话。”

  ·

  赵鸿俦的住处池渲早就派人准备好了,但是那两大马车的行李想要摆放开,还是需要一些时间,帮着赵鸿俦布置好宅子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等将那些行李搬下来,慕清洺才知道那满车的行李有一半都是给他的,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也有春夏秋冬的长衫短袍。

  临走的时候,还被赵鸿俦塞了一袋子蜜饯干果。

  他低头看着纸袋中的蜜饯干果,他在赵鸿俦那求学的时候,只有一字不错将整本书都背下来的学生才能吃,赵鸿俦给他们找来的大多是晦涩难懂的孤本,所以能吃上一颗就已经是莫大的幸福了。

  蜜饯还未入口,唇角便微微扬起,有些怀念。

  虽说已经过了吃蜜饯的年纪,但依旧可以细细品味那时的甜。

  他抓着那纸袋中的蜜饯,弯腰便上了马车。

  刚刚还淡然冷静的神情在上了马车之后便荡然无存了,他靠在马车车厢之上,呼吸沉重,这几日的折磨他已经琢磨透了规律。

  只要不去想池渲,便会好受一些。

  但是,他怎么可能不去想池渲。

  ·

  一路将林叙之送到给他准备的府邸上,马车这才停下,不用池渲开口,林叙之便知道自己的府邸到了,弯腰打算下马车。

  但是刚刚起身,突然顿住了脚步,转头看着池渲,伸手一指她的衣襟道。

  “殿下的衣襟乱了。”

  池渲低头看去,这才发现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了脖颈下的大片肌肤,许是刚刚上马车的时候没有整理好。

  她伸手拢了拢衣领,抬头朝着林叙之看去,就见对方一脸的好心,神情一怔,随即淡笑道:“多谢林大人提醒。”

  林叙之脸上也带着合适的笑容,对着池渲弯腰行礼之后便离开了。

  而在林叙之转身离开之后,池渲脸上浅淡的笑意渐渐消散,车外传来了左辞的询问声:“殿下,回宫还是回府?”

  她想了想,才说道。

  “回府。”

  ·

  慕清洺阖着眸子端坐在马车中,聚精会神,尽可能让自己不去想池渲,长睫落在脸颊上投出一片青影。

  此刻的慕清洺像是寺庙中动了心,却一个劲念着清心咒,做着无用功的小沙弥。

  和那种难耐燥热伴随着一同袭来的是患得患失的感觉。

  他和池渲之间,主导权从来都不在他的身上,从都不是他想见池渲就可以见到,而是池渲想见他,才得以一见。

  就譬如眼下,明明刚刚将体内的燥火平复下去,马车突然停了下来,那罪魁祸首的冷香再次传来,不过就是片刻间便布满了整个车厢。

  他睁开眼睛看过去,就见池渲打开车门从外面钻了进来。

  外面许是下了雨,此刻池渲脸上的头发被打湿了,贴在了脸颊边,清眸朝着他看过来,像是修炼多年已经得道成仙的妖精,明明是靠着魅惑他人的妖精,却偏偏张了一双冷若冰霜的眸子。

  只一眼,原本平稳下来的呼吸又急促了下来。

  “马车坏了,借一下大人的马车。”

  说话,不等慕清洺回应,她便直接钻了进来,和上次老老实实坐在马车车厢旁不同,她看着面前的慕清洺,直接跨坐到了对方的身上。

  清眸对上对方强忍克制的冷眸,带着媚妩的笑意。

  “淋了雨,身子有些冷,顺便借一下大人。”

  她毫不客气地伸手抱住了慕清洺,将对方当成了人形取暖炉,肆无忌惮地从对方身上汲取热量,来温暖自己被冷风吹得有些僵住的身体。

  但慕清洺显然有些不好受,池渲的靠近对他来说就是泼了一把热油。

  池渲刚刚坐定之后,马车便缓缓行驶了起来,朝着太傅府而去。

  今晚有雨,从池渲被打湿的发丝就可以看出来,等她坐进马车中之后,外头一直克制的暴雨这才肆无忌惮地淋了下来,与马车中的情况一模一样。

  马车空间狭小,那冷香盘踞在车厢内根本就散不开,且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浓郁,眼尾的那抹红晕越发地浓郁。

  他低下头看着面前的池渲,理智在瞬间崩弦,但还不等他触碰到那抹柔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素指伸手抵在他的唇角,抵住了他的下一步动作,池渲的眼神朝着车厢外瞥了一眼,随后从马车外传来了声音,是户部的一个小主事。

  平时和慕清洺没有交集,但一直都想和慕清洺攀上些关系。

  今日瞧见慕府的马车,便冒着大雨打着油纸伞过来攀谈了,屋外的狂风骤雨呼啸着,温度在一点点下降,但是车厢内的温度却在急速攀升。

  阜新站在车厢外,一张嘴便喝了一口冷风,但一点也降不了他这颗攀谈之心,凑到马车旁便询问:“车内可是太傅大人?”

  躲是躲不开了,慕清洺只能尽可能维持着正常的语气,对着车外的阜新说道。

  “阁下是?”

  阜新连忙道:“下官是户部主事阜新,大人可还有印象?”

  慕清洺轻轻嗯了一声,不说有印象,也不说没有印象,但是今日他是把阜新这个名字给记下了。

  阜新抱着油纸伞,在车外见慕清洺嗯了一声,还以为慕清洺对自己有印象,当下脸上便露出了笑容,继续说道。

  “今日真是巧了,往日我回府是走清水道的,但刚刚清水道出了事,我这才改道,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大人。”

  车厢内,她跨坐在慕清洺的身上,双手勾着对方的后颈,看着对方因为说话上下滚动的喉结,好奇地低头凑过去用齿尖一点点啃咬着慕清洺的喉结,随着慕清洺说话,还传来轻轻的震动。

  舌尖唇瓣轻蹭喉结处传来的阵阵酥.痒,让慕清洺忍不住闷哼一声。

  好在外面的狂风骤雨帮了慕清洺一把,将这声闷哼彻底吞进了风声中,让阜新听不见。

  温热的气息拂过刚刚被啃咬过的喉结,似是在无声安抚,但毫无作用。

  而池渲就好像是察觉不到慕清洺的异样,依旧在乐此不疲地轻轻啃咬着对方,或者她就是故意的。

  将那处的皮肤给折磨红了,依旧不肯放过,在轻轻厮磨着。

  放在池渲腰际上的手忍不住微微收紧,将对方的身子贴向自己,以求半点慰藉,声音努力维持着平时的状态,对着车外的阜新说道。

  “清水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如不出意外的话,他待会也要去清水道,清水道是回太傅府和公主府的路。

  闻言,马车外很快就传来了阜新的声音:“是公主府的马车和一辆失控的马车碰撞在一起,听说是马匹受了惊,当时公主府的马车就被撞翻了,不过幸好大殿下不在里面,要不然人恐怕也要摔出个好歹来。”

  阜新的语气中,还带着庆幸。

  而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慕清洺声音中的不寻常,还对着马车中的慕清洺,好奇地问道:“大人,你说大殿下去哪了?”

  没在马车中,会在哪呢?

  他垂眸看着面前依旧在喉结处啃咬的池渲,原本清浅的眸子,就像是有一砚浓墨在眸底打翻一般,浓浓的暗色在眸底晕染开来。

  抱住池渲的手,越来越收紧,额上已经有汗珠垂了下来。

  “大殿下会在哪呢?”

  他垂眸对上池渲的眼睛,这话听起来像是在跟车外的阜新说话,却是在对着池渲说,他抓着池渲的手,随后对着马车外的阜新道。

  “今日有要事在身,阜大人,我们明日朝堂上再说。”

  见慕清洺今后还有要跟自己打交道的意思,阜新顿时一喜,当即让开路,说道:“是,那下官就不打扰慕大人了。”

  随着马车转动起来,他低眸看着怀中的池渲,忍耐到了极点,那眼里的要吃人的意思这才真实了一些。

  他低头,凑到池渲的耳边,声音低沉沙哑,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道。

  “只是马车坏了?”

  她眨了眨眸子,听着慕清洺语气中的危险气息,其实不止是马车坏了,要不是当时左辞及时带她离开,她整个人都要坏了,现在胳膊上的擦伤还在火辣辣地泛着疼。

  但是这些没必要跟慕清洺说。

  “有人急了。”

  她轻声说着,清眸在昏暗的马车中泛着幽幽的冷光,她这句话是在说卢瑜,也在说慕清洺。

  毕竟,下一秒慕清洺就不再给她说话的机会。

  似是要将刚刚的啃咬都还给她,这个亲吻炙热,又延绵到脖颈耳垂的啃咬,那零零碎碎的嘤咛声还未发出来,就被慕清洺低头吞进了腹中,慢慢品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