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阡心想,暗卫都出动了,哪是问话那么简单,却不敢顶撞,只是小声说道:“臣弟就在这等,等皇兄问完话了,臣弟就带子陌回去。”

  “你!”皇帝看着朱阡这是要死磕到底,愤而转身进了御书房,吼道:“大过年的都不安生,不嫌冷就在这就在这跪着!”

  朱阡抬头目送着皇帝回屋,心里想着,怎么不冷,刚跪下的时候就觉得冰凉的地面刺的膝盖钻心的疼,现在膝盖倒是麻木了,全身都已冷透,直打着哆嗦,可他想不出别的方法救子陌,只得继续跪着。

  陈震急忙赶来的时候,看见朱阡狼狈的跪在御书房门口,嘴唇已冻得发紫,他轻轻喊了声:“王爷?”

  朱阡抬头看清来人,哆哆嗦嗦的说道:“是,是阿震啊,听,听说你受伤了,没,没事吧?”陈震确实受了剑伤,现在已经包扎妥当,外衣遮住了伤口,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妥,只是失血过多,脸色有些惨白,陈震解下披风给朱阡披上,“王爷,都现在了,您还顾得上阿震。”

  陈震转身对旁边的太监说道:“怎么也不知给王爷拿个暖炉?”

  太监委屈的说道:“奴才拿过了,王爷不肯要,皇上平日最疼王爷,您看这如何是好啊?”

  陈震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走进了御书房。

  皇上见陈震进来,忙迎了上来,“不是说让你好生休息吗?怎么过来了?”

  “只是皮外伤,臣没事?”

  “什么没事?像当年从四皇子那出来的时候那样才叫有事吗?”陈震低头不语,皇上自知语气较重,又缓和了一下说道:“找朕什么事?”

  陈震双膝跪地,郑重向皇上说道:“臣以性命担保,江子陌绝无问题,还请皇上放过江子陌。”

  皇上皱眉,果然是为了那人,走到窗边抬手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看见七王爷还跪在那,身上却多了件陈震的披风,皇上顿时不悦,讥讽到:“怎么,你家王爷跪在那,你心疼了?”

  “臣是心疼了。”皇上刚欲发作,陈震接着说道:“可臣心疼的,是皇上……”

  “嗯?”

  “臣看到王爷的时候就在想,那年,皇上救臣的时候,也是这样跪求先皇的吗?”

  “谁告诉你的?我叮嘱过小七不要同你讲这事……”

  “王爷不曾说过,臣是自己猜的,臣还猜到,皇上是与四皇子做了交易,以太子之位换取了臣的性命,臣心疼皇上,皇上是嫡长子,文韬武略,本是最有资格继承大统,却因为臣……”

  陈震低下头,声音已经哽咽,“臣对不起皇上,对不起王爷,更对不起宸妃娘娘……”

  “闭嘴,朕说过,此事烂在肚子里,休要再提!”

  陈震苦笑一声,说道:“皇上放心,臣比皇上,还怕王爷知道此事。”

  陈震平复了一下心情,又说道:“皇上此前,一直对暗夜山庄存有招安之心,若是此刻清剿暗夜山庄,岂不前功尽弃。”

  “哼,他们都杀到朕的宫门口了,自是留他们不得!”

  “臣总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按说以暗夜山庄的实力,若真心行刺,臣就不是仅仅受伤这么简单了。”

  “你还真看得起他们。”

  “不瞒皇上,先前子陌为找微臣曾私闯过禁宫,来去自如未有暗卫察觉,因此臣认为,暗夜山庄,不仅仅如此水平。”

  皇上长叹一口气,终是心软,说道:“放人吧。”

  

  、守岁

  陈震给朱阡递过一碗姜汤,朱阡哆哆嗦嗦的接过来捧在手心,轻轻抿了一口,“还是阿震有办法,你怎么和皇上说的?”

  “臣告诉皇上,臣以性命担保,子陌没问题。”

  “我也和皇兄这样说的,皇兄都不理我,还是你面子大。”

  陈震正纳闷这王爷听到皇上要放人时怎么不急着去接人,却看到朱阡把脸凑过来问:“你看我嘴唇还紫吗?”

  “好多了。”

  “那就好。”接着朱阡赶忙站起,对着还要继续给他膝盖上药的太监说:“好了好了,别涂了。”

  接着披上大衣跑开,给陈震留了句话:“我去接子陌了。”

  回府的马车上朱阡再三检查,确定子陌确实未受刑后终于松了口气,子陌看着王爷憔悴的样子,心怀愧疚,“让王爷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