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花钿胎记>第69章 试探 漂亮姐姐的温柔撩动……

  玉楼春让郑澜坐下, 钱淑媛去备茶水,小院儿也跟着去帮忙。

  郑澜自然是知道玉楼春的,蝠在调查的密折中也早就知会过他。

  “你是红霞的儿子。”玉楼春缓缓说道。

  郑澜面上无波澜, 心中的琴弦却被拨了一下。

  “您与家慈相熟?”郑澜问。

  玉楼春点点头,反问:“难道殿下不曾查过我的过往?”

  一句话语带机锋。郑澜笑笑, 这股子灵透劲儿和引而不发的犀利, 让他第一次确认这个眼前洗尽铅华的美人, 的的确确是小院儿的母亲无疑了。

  钱淑媛和小院儿进来,将茶水布置好。在与泣琴社没有那么多侍奉的人,因此她们两个数日来已经习惯了亲力亲为。钱淑媛在逃亡路上

  “确认了, 您的确是我的长辈。”郑澜风度翩翩的接过了,玉楼春心中更喜欢这个人了。

  此时,婢女告诉玉楼春,有人造访,玉楼春想去前厅应付,却见那个人已经迈步进来,刚好听到了郑澜所说的“长辈”两个字,郑澜在对方年轻刚硬的脸上,看到了震惊两个字。

  “沈公子……”玉楼春有几分茫然的恍惚, 一下子不知如何应对。

  而沈无咎看看这屋内的气氛和两人谈吐,不自觉地便退了出去。

  他走出了玉泣琴社的大门, 却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他回过头,却看见长身玉立的人。

  沈无咎是进京勤过王的, 自然见过郑澜, 何况他雪色圆领袍上,龙在两肩,便是个稍有眼力价的小皂隶, 也该知道意味着怎样的身份。

  何况是在杭南道,整个才刚刚有了领主。

  “臣杭南巡检司沈无咎拜见湛王殿下。”沈无咎的眼睛微微抬起来,带着几分杀气看着郑澜。

  对面的人只是穿了亲王的常服,连梁冠也没有戴,但偏偏就让沈无咎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半晌,对面的人才开口:“沈大人机巧,在此处行礼甚好。”

  郑澜看着他,想着要怎么处置。身后的玉楼春却跟了出来,她上前对沈无咎说:“沈公子,忘记给你介绍,殿下是小女的夫君。”

  沈无咎瞪着眼睛,讶异地看着二人,一时间消化不了这样的讯息。

  郑澜察觉到玉楼春看向沈无咎的眼神中并没有防备,甚至带有一丝友人的关怀,编觉得不方便逗留,转身进了院子他觉察到身后沈无咎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有凛然的杀气。

  ·

  冬日已过,小院儿收到了李秀蓉的书信,郑澜也得到了一式两份,因为李秀蓉与伊哈桑琴瑟和鸣,勒丹部已经要归顺大郑了。

  写给小院儿的是一封闺中密友的私密情愫,给郑澜的却称得上是一封充满了权力意味的奏请。

  郑澜面无表情的看完书信,折起来,放入了书房的信函里。

  小院儿也在书房饮茶,或许杭南时绿茶产地,地气又温热,小院儿在这里格外喜欢喝茶。

  她见郑澜面无表情,反而觉得信里的内容涉及重大。

  郑澜没有抬头,但他感受到了小院儿的好奇,便开口道:“勒丹部降了。”

  原来,秦志城的军队已经战胜了温尔都的骑兵,一直坐山观虎斗的勒丹部,一看大郑的势力已经是无法抵挡,便拿稳了时机写了降书。伊哈桑还亲自去追杀了温尔都,割下他的首级作为礼物,送给恒昌帝。

  而恒昌帝也不计前嫌,将伊哈桑封为镇北王,让他作为附属国主,收纳了整个北蛮的地界,名义上拓宽的大郑的版图。

  而伊哈桑和李秀蓉也都获得了爵位,到了朔州开牙建府,从此做王爷王妃,不必再在大漠中风吹日晒。

  这对于李秀蓉来说,几乎是一种得救。

  “美人在怀,还真的是什么都干得出来。”郑澜还是那般语带讽刺地说。

  可是,小院儿觉得这样的结果,对于大郑和她自己都是好的。国泰民安,帝王方想不起她的夫君,也可以在杭南一路现世安稳岁月静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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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以后,玉楼春给沈府下了请帖,请他去名泉楼一聚。

  名泉楼是杭南有名的酒楼,玉楼春坐在雅间里,沈无咎进来看到了她一身华美的大氅,妆容精致如画中人。那一丝岁月的天光,给她的面容馈赠了成熟的意味和端方的气质。

  一瞬间,就击中了他。

  “沈公子请坐。”玉楼春嫣然一笑,冬日里便百花盛开。

  沈无咎放下了佩剑。仿佛每一次见到玉楼春,他便觉得自己身上这把曾经斩杀过许多仇敌的剑,有一些不合时宜。

  “玉师找我究竟有何贵干?”沈无咎虽然对玉楼春有一份温柔缱绻的心思,但是却也不是一个拐弯抹角的人。他觉得玉楼春想必是有不得不说的话。

  “是,我是要有些话不得不对沈公子说。”玉楼春看向沈无咎,一双秋水般顾盼生姿的美目里,有了一丝追问的意味,“沈公子最近一定很忙。”

  沈无咎有些意外,他不曾想过玉楼春会关心他的公事,便随口扯到:“学生夙夜在公,自然是披星戴月的。”

  他是提邢卫千户,还承袭了祖上的爵位,虽然是个不入仕的人,但毕竟也算是公家领着钱银,说是夙夜在公也不算虚假。

  只是玉楼春见过的男人比沈无咎见过的还要多,这种官方辞令,几乎要让她笑出声,但却依旧十分有礼地说:“是夙夜忙碌,但未必为了公。”

  沈无咎觉得有一丝凛然之感。“玉师,常在琴社和杭南内衙各位女眷中行走,怎么还对公私之事有见解么?”

  沈无咎知道玉楼春这样履历的女人,自然是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中娇养的妻妾们不同,说是女中豪杰也不会过分,但是他还是想知道玉楼春到底要讲的是什么话。

  玉楼春也不再藏着掖着,只是明说了:“沈公子也看得出,湛王妃名义上是吴氏所出,其实是我的女儿,这件事在杭南贵胄中,也不是什么秘密。想必沈公子也会知道一二。既然如此,我便不得不为女儿的前程考虑。”

  沈无咎虽然猜得到玉楼春是个直爽的人,却没有想到她能如此直白开题,敬佩和感念的同时,还有了一丝慌张。

  “沈公子在养自己的私兵吧。”玉楼春有一丝警戒的意味,甚至带着一点敲打的警告:“我劝沈公子不要随孟大人铤而走险。”

  虽然明牌了,但到底私军是造反的重罪,即便玉楼春直说,他依旧是不能落人口实的,于是道:“不过是给一些家丁亲卫训练一番,杭南的这个圈子就是如此,豆子大的事情,能传成豆饼大。私军是要枭首的重罪,学生一直敬仰玉师,为何这样诋毁学生。”

  他的言语是否认的、退却的,但是眼神却堪堪直视玉楼春那绝艳的眉眼,仿佛再说,是我干的,那又如何。

  玉楼春微微一笑,摇头叹了口气:“沈公子一定有自己的难处。”说完这句话,看过来的眼神也潋滟温柔起来。

  沈无咎抵挡不住这样的脉脉含情,竟然有有些羞赧地底下了头。

  玉楼春并没有黄花大闺女的羞涩,对于情场,她熟稔如自家花园,一个男人对她的情义,是感情还是欲念,是尊重还是占有,她心中如同明镜。

  在沈无咎第一次探访与泣琴社的时候,她便知道他的动心动念,都是出于情爱,而不是欲。

  也正是因此,当她在杭南世家的女眷中,听闻了沈无咎正在铤而走险做的事情,就忍不住想要帮他一把。

  玉楼春起身,走到沈无咎身后,一双染了赤红色丹蔻的素手,从端坐的他的身后伸过来,抚住他强健的肩膀,那是青年英姿勃发该有的样子。

  沈无咎只觉得背后传来隐约的香气,他的心怦怦直跳。

  “沈公子,不要信孟大人的鬼话。”玉楼春的言辞十分犀利,但是语气却是柔媚的,沈无咎的喉咙跟着滚了一滚,只希望今日的会面赶紧过去。

  可是玉楼春却并没有要止步于此的意思,她俯下身,墨色的鸦发贴上他的脸颊,然后是一个十分香艳却也轻柔的吻,落在额角。

  “玉师是有女儿的人了。”不知为何,此时的沈无咎竟然有了胆怯,只想慌张地扯出什么,让玉楼春停下。

  “所以,我并非什么闺中玉女。沈公子这么守时前来,路上难道什么都没有想过?”玉楼春是在他的耳畔说的。她已经能感受到身下的人,那股掩藏不住的野性,随时要挣脱最后一点礼教的压制。

  于是,她便起身,回到了座位。再看沈无咎,鼻头升起了一丝薄汗。

  “沈公子是对奴动了真心。”玉楼春闲闲如春水,目光探过窗牗,看向冬日里艳阳高照的杭南景色。

  沈无咎不置可否,片刻之后像是反问自己:“不可以么?”

  虽然她年长于他,但也不是有妇之夫,甚至曾经在风月场的履历,说是人尽可夫也并不算是一句污蔑。从良的妓子,仍然是可以被所有男人觊觎。

  这句话有一丝挑衅,仿佛是在抗议玉楼春对自己的挑·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