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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快跟上!”大当家同着一众兄弟,疏散文渊内百姓后撤,另一头王麻子带着人将四四方方的文渊城一分为二,就地砌墙。

  “把马嘴套上!快!”匀舒拖着洛北布置后勤工事,回头探去就见着顾南召拎着酒壶缓缓走上城墙。

  哲合这一次,也是背水一战。

  渠匣十二城已乱,叛军已经兵临哲合国都下,他们现在只能保着哲合王室撤出,对于他们来说,现在唯这哲合与元起临近处的文渊最安全,若不能拿下文渊攻入元起,便会被那些叛军逼的无路可走,在那一方做死斗。

  若他们能拿下文渊,还有许些与元起谈判的机会,到时候借着元起兵力平判,大不了事成之后割让几座渠匣旧城。

  可,顾南召他不会给哲合那边选择的机会。

  他欲哲合大乱,也欲收复故土,皆要。

  “洛北你看着一会,我上去看看将军。”

  “嗯。”

  “将军,都弄的差不多了。”

  “好,哲合也是有些能耐,还说他们撑不过夏季,没想到却是硬生生撑到立秋才来。”

  “匀舒,按计划来。”

  “是,将军。”

  “嗖!”哲合信使单人骑马赶来,一箭将战书传来,哲合大军全师而来,五万人的队伍驻军文渊城下一里外。

  “轰轰”战鼓雷动,杀声一片。

  “召卿,助我。”长剑出鞘,顾南召用酒祭剑,随后一捥剑鸣划破风声。

  哲合那边见顾南召拔剑势要应战,“战!”一响!

  远方箭雨袭来呈遮天蔽日之势,顾南召跳入文渊城墙之内,一声令下,一张绳网拉起,绳网上头裹着稻草,接住一拨箭雨之后便有将士负责摘取弓箭,在阻断墙完全砌起来之前,带着弓箭迅速撤离。

  唤来战马,顾南召冲锋在前,带着精锐先锋骑倾城而出,人人皆着白色纸甲,大喊无常索命。转阵以“剑势”直冲敌方,对方要攻,就散阵而去。

  敌方弓箭手被戏耍一番,废去不少箭矢。

  哲合这次的统帅,便是那人舅舅三军统帅郎昆,他看着城墙上的“南”字军旗,直接放箭过去,正中拉旗的绳索,那艳红的旗帜慢慢飘落。

  “顾贼诡计多端,莫要穷追不舍。”他话音刚落,顾南召调转马头,带着先锋骑从左翼迂回袭来。斩落一员郎将后,再次奔逃。

  “吾乃元起镇南大将军,尔等敌贼!不过如此哈哈哈哈!”

  “郎统帅!”

  “莫要追!”

  忽而,这边话音刚落,先锋骑又从左翼袭来,再斩一员郎将。

  郞昆痛心疾首,命人速速攻城。五人才能合抱住的破门桩推出来,直奔城门而去,撞的城墙晃动,抖下阵阵白灰。

  动静之大,里头砌墙使众人加快动作。

  “快些!再快些!”

  “咚!”

  “咚!”

  城门栓裂出细缝,匀舒双眼眯起,号令放箭!将之前哲合送来的箭矢加倍奉还。

  哲合先行队伍被灭,郞昆号令上火弩时,又听后方来报,顾南召袭向后方。

  当即之下,郞昆决定一部分攻城,调出骑兵追杀顾南召所带先锋骑,就这那一刻!不少战马口吐白沫倒下。

  “发生何事!”

  “报!地上有苍耳、飞燕草等物!我方马匹一路赶来饿的不行,食用后……哎……”

  “绑马嘴!快绑马嘴!”

  “踏踏”马蹄声而来,顾南召一箭射落哲合旗帜,喊着“还之”两字扬长而去。

  郞昆愤愤吐出一口浊气:“攻城!全力攻城!不要管那顾贼!”

  顾南召怎会如他的愿,阵走蛇形,绕着哲合大军走,令先锋骑放袖箭扰乱阵型不算,只要敌方盾兵布防,就让人点燃油瓶扔进去。

  纵使他们有万人队伍,也不能灵活调动,被好一番戏耍。

  “啊呀呀呀!顾贼休要猖狂!”郞昆气急,打旗语让外圈盾兵带着矛兵走灵蛇阵,欲围住顾南召的先锋骑,可顾南召根本不给机会,摸一下便撤,一时间哲合阵型打乱。

  郞昆良将又如何,一路撤来定是被叛军骚扰不断,人疲马惫,怎能与养精蓄锐多时的南召军抗衡。

  郞昆狠狠拍了一下大腿,令火放出火弩攻城,霎时间染红半片天穹。

  匀舒在城内当机立断,撤走最后砌墙的将士,往后半里,再砌一道阻断墙。

  城里原有三万兵马,早在上月皆转去临城出行,城里只留先锋骑与砌墙将士,这火弩进来根本伤不着人。算着时间日落之前,大军即可绕去哲合右翼。

  火弩放后,郞昆见顾南召那边没了动静,二话不说让人再攻!

  破门桩再次被提起,一下又一下的撞门,一炷香之后,就听“轰!”一声巨响,城门被破开,然,城门上拴着的一道道绳索应声而断,城门上固定的石灰粉末洋洋洒洒而下,先行进城的士兵个个中招。

  纵使这般,前赴后继者源源不断。

  待已有千人入城,周围突来火油气味,火油是早早与石灰袋一同安下的,石灰撒尽,带动火油罐倾倒漏出,之前未熄灭的火弩燎上煤油霎时间火海燃起,一点点吞噬着入城士兵。

  先行将士,看见一堵泥灰未干的高墙,全力去推,一块块砖石倒下,一些哲合将士成为砖下亡魂,令人绝望的是,火势袭来,哀嚎之声片起,那些人要往前头去,定睛一看,居然还是一座在砌高墙。

  哲合队伍当中,有人大喊:“撤!撤!”,被一郎将当场斩杀。

  “继续过去推!继续过去推!”

  晚了,绕出去的大军提前抵达,在城门外头拉起一字防线,哲合部队不能再进,进去的千人队伍,面临的是一波又一波的投石。

  哲合优势已去,郞昆大喊撤兵,顾南召怎会如此放过他们,赶着人退回哲合境内。

  郞昆知道,再攻会更难,只能带着人去渠匣旧城方向,如今渠匣宝藏之争,定会有空城在。

  “穷寇莫追,回城休整!”

  文渊城里头的火情还在烧,顾南召便带人先收拾城门口的残局。

  何为尸横遍野,何为“肝脑涂地”。

  “这些人,算得上是英勇之士。”

  南召军皆垂首哀悼,不能保证郞昆会不会带着人反扑,那些尸首就地掩埋,没敢拖去哲合境内,终是不能落叶归根。

  火一直烧到日落,安排一些善后事宜,顾南召靠在城墙上细细擦着“召卿”。

  匀舒打趣:“以前怎没见着将军如此爱惜过哪把剑,匀舒也记得将军原先那把剑残了之后,就被扔到一边不管,之后将军便该用军中常配的红樱枪了。”

  “嗯。”顾南召身上血腥气很重,脸也是沉着的。“把墙砌好,天亮前再动身。”

  “将军如此着急?”

  “再拖,这仗就得打到入冬,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时间。”

  南召军一路追赶哲合队伍,途中凡遇起义队伍,就撒银豆撒粮。

  “吾乃元起镇南大将军,顾南召!愿虽吾者,管饭,战后管户籍,管地!”

  一句话,足矣。

  ……

  近半月后。

  文渊的战报,八百里加急入了王宫。勤政殿上,小皇帝握着战报笑眯眯的看着国舅爷,是什么意思不用多说。

  只见国舅爷一咬牙,一跺脚,不甘道着:“臣,捐了,三百担!”

  前头打仗,后头粮站有条不紊的运粮,靠近战事所在的粮站空了,下一站立即调去,不过二十里路程几日可达,长长的运粮队伍,硬生生在荒郊野外踏出一条笔直的新道。

  除粮的事,小皇帝下令,无形中南召军中的伤兵与最近的州城护城军,在久渠匣范围来了一次互换,速度之快,路程之简洁,护城军的统领不敢相信陛下会如此信任顾南召。

  再观,顾南召一路迂回拦截郞昆的队伍,更为折磨人的是,直接把人队伍冲散,逼入有起义叛军的地方,让着己方混战不说,更是一把火烧了哲合队伍的后方粮草。

  郞昆不解,元起,旧渠匣,再是哲合,现在他们后方被阻,需饶旧渠匣回哲合境地,为何他顾南召对着渠匣十二城的分布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