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荣宗耀祖余不知>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

  荣真推开挡在眼前的人,蹲下身子一把抱起江玉簪,“都给我让开。”

  大家一看荣国公发话,自动自发的让出了条路,但仍有好奇的人探着头看他们。

  “你怎么回事?”荣真看江玉簪的表情实在不同寻常也跟着紧张起来。

  江玉簪紧张地快要哭出来,“你让木樨帮我看看,木樨……”

  木樨跟在后面,小跑了几步,凑到江玉簪的面前,表示自己就在。

  书院的管事单独给江玉簪腾出了个客房,荣真把江玉簪抱了进去,他其实观察了下,江玉簪除了腿上有些磕伤了的血迹,看来并没什么外伤,怎得如此大惊小怪。

  “你先出去,把木樨留在这就行。”江玉簪嘶了口气,朝荣真摆摆手。

  荣真更加奇怪,但他与江玉簪身份特殊,共处一室传出去必然不好,便退了出去。

  等荣真出了门,木樨要给江玉簪看下腿上的伤,却被江玉簪按着。

  木樨一愣,但还是由着江玉簪把自己的手搁在她的腕上。

  他本来想告诉江玉簪摔一下是不会出内伤的,但是当他一静下来摸到的脉象却是把自己吓了一跳。

  他瞪着眼看着江玉簪,一脸的不可置信。

  江玉簪却不在意他的态度,紧张地问道,“孩子有没有事?”

  木樨摇摇头,手默默地收了回去。

  江玉簪松了口气,抚了下胸口,“我不懂这些,生怕他出了事。”

  “这件事公爷知不知道?”木樨抖着手,给江玉簪做手势。

  江玉簪犹豫了下,头小幅度地摇了下,“不能告诉他,他不会让我生下来的。”

  “这不会是大少爷的孩子吧?”

  江玉簪知道瞒不住,咬了下嘴唇便把实情说了出来,“你们去行猎的时候,我又去找荣乾了。”

  “我用了些手段,”江玉簪蓦地觉得这事十分可耻,但自己做都做了,也不怕承认,“反正我已经怀上了荣乾的孩子了。”

  木樨连忙把手指抵在自己嘴唇上,做出一个“嘘”的动作。

  荣真可就站在门外,如果让他知道了,场面怕是要更加难看了。

  木樨垂着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现在立场微妙,如果刚才江玉簪不曾把事情告诉自己就好了。

  “怎么样?”荣真进门来问。

  木樨摇摇头,手比划,“没事的,就腿磕伤了点,血虽然流的多,但是没大事。”

  “这便好,吓到我了,”杨槿也跟着进来了,站在荣真边上,没看到荣真复杂的表情,进了屋,问候起江玉簪来,“玉簪姐姐,你没事吧。”

  江玉簪朝他笑了下,“我可是个娇小姐,磕破皮也会疼的啊。”

  “知道知道,”杨槿跟着弯起眼,“今天人太多,我给你们偷了点糕点,咱们回去吃罢。”

  于是杨槿就扶着一瘸一拐的江玉簪一齐走了。

  木樨也想跟着,却被荣真拦住了,他使了个眼色,让木樨走进屋里,自己也进去,把门关严。

  “她到底怎么回事?”

  木樨看到荣真的表情立刻就垂下了头,他知道荣真这表情的意思,自己绝对不能和他说谎。

  可这件事,如果不让荣真知道,以后江玉簪会更难做。

  “她怀孕了。”

  荣真何等精明,立刻懂了,“行猎的时候,的确有人给我传信,说大哥消失了几天。”

  木樨头垂得低低的,他再不知世故也知道这件事的轻重。

  世人皆知道荣乾已死,而他冥婚的寡妇怀了孕,说出去是怎样的荒唐。

  就算瞒得了这一阵,到时候荣国府平白添了个孩子,嚼舌根的人又会怎么讲江玉簪,怎么讲荣真……

  荣真被气得不轻,眼前一阵恍惚,整个人晃了一下。

  木樨连忙伸出手扶着荣真走到刚刚江玉簪躺的床上,令他坐下,手轻拍着荣真的后背,怕荣真一个情绪激动再犯病。

  荣真抓紧了木樨的手,“我没事。”

  木樨半跪下身子,看着荣真,但他看不清荣真的眼神,只能盯着荣真颊上的睫毛的阴影而已。

  “这个孩子不能要。”荣真果然同江玉簪想得一样,第一件事就是这个,“有没有什么药可以堕掉?”

  木樨摇摇头,不是没有,但是他不忍心。

  木樨从荣真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不断比划,“夫人她只有这点念想了,让她放弃这个孩子会要了她的命的。”

  “那就要了她的命。”荣真抖着嘴唇道,这节点,弄出这样的事情,江玉簪这和普通的姑娘的任性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木樨愣了一下,他可不觉得荣真是在开玩笑。

  荣真站起来,眼里闪着寒光,总是这样,发生一件坏事之后,总有一件更要命的等在后面。

  木樨想拉住他,却没拉住,被荣真甩了一下,只好跟在后面跑。

  他们走到马车前的时候,杨槿已经等了一会了。

  他看着荣真冷冰冰的样子和木樨急迫的神情,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正要问,却被终于摆脱了那群苍蝇的李啸逮到了,“往哪跑?”

  “玉簪姐姐受伤了,我陪她回去。”

  李啸看了眼荣真和木樨,瞪了杨槿一眼,“用得着你?”

  荣真强打起精神,对李啸行了一礼,“王爷,我们先走了。”

  李啸点了下头,一直都没放开杨槿的手。

  杨槿看着荣家疾驰的马车,放心不下,甩开李啸的手,“你到底有什么毛病啊?”

  “你到底有什么毛病,”李啸反问道,“明知道人家不喜欢你,还往上面贴,你是贱吗?”

  “你说什么?”

  李啸惊觉自己说错话,但又拉不下来脸道歉,“我说的是实话。”

  杨槿的嘴唇动了一下,竟气笑了,“王爷,你说得没错,”他点头,语气里竟然带着哽咽,“是我贱。”

  他转身,背对着李啸,手在脸上一抹,“王爷,我身体不舒服,先回去了。”

  “杨槿……”李啸垂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对着空气使力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