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外室撩人>第107章 番外二十三:前世

  萧晟白日里硬闯兴庆宫冒犯公主, 还不慎落水差点淹死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先前给他指过路的几个小太监听闻此消息后瑟瑟发抖,一个两个都吓得面无人色,生怕此事会牵连到自己。

  更叫他们害怕的是, 也不知是谁从外头打听到了一点消息, 说二皇子殿下得知此事后,居然直接进宫去了。

  这下他们总算品出点味儿来, 几个人凑在房里说悄悄话。

  “听说前几日二殿下就来过,难不成他与公主……”

  “你可别胡说, 小心祸从口出。”

  “就是,二殿下入宫那是为了护送三殿下,你可别想些有的没的。两位殿下兄弟情深, 你要乱说话被人发现了,到时候拔了舌头可没人救得了你。”

  刚才说错话的小太监连连点头,脸色愈发白了。

  这几人面面相觑了半天, 终于都安静了下来。如今这情况少说不说方才保住自己, 至于两位殿下到底是不是兄弟情深,那他们便管不着了。

  毕竟大家心里都清楚, 这两位是皇位最有力的竞争者, 太子人选只怕就要从他们之间产生。所以要说他俩感情深谁都不会信,只不过这些年一直面上装得和睦罢了。

  二殿下此番亲自护来兴庆宫接人, 护送落了水的三殿下回宫, 这里面只怕有猫腻啊。

  但众人谁都不敢多言, 只管埋头做自己份内的事儿。

  就如几个小太监所言, 萧景澄此番进宫当真是为了送萧晟。他落了水后受了惊吓,竟是一病不起,得由人抬着上马车才行。

  萧景澄便骑着马亲自护在车边,又拨了一批自己的手下, 全程护卫着将人从兴庆宫送回了大明宫。

  到了宫门口萧景澄的护卫进不去,他便下马换了轿子,依旧陪着萧晟往明义殿去了。

  那是皇后的寝宫,萧晟既受了伤,自然要送到母亲那里去休养。

  萧景澄坐在轿中闭目养神,眼边除了隔壁马车里传来的呻/吟声外,什么也听不见。

  萧晟虽说躺在车里,可难受得不住哼哼,心里纵然气得已快吐血,这会儿却如砧板上的鱼怎么也动弹不得。

  他胸前的肋骨断了两根,别说起身,就是稍微用力呼吸两口都会疼得他直冒冷汗。

  这个萧景澄实在是太狠了,简直就是杀人于无形啊。

  萧晟忍着剧痛倒在车里嗷嗷乱叫,心里想着一会儿到了母后跟前要怎么向她告状。他的这个二哥不仅抢了他的女人,还想要他的命,这一回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再忍了。

  萧景澄虽未看到萧晟的脸色,却也猜到了他此刻心中所想,不由嘴角微勾露出点笑来。一行人在宫里慢悠悠地行着,过了许久才马车和轿子才终于停在了明义殿的大门口。

  萧晟忍了这一路已快到了极限,这会儿听闻终于能见到母后了,当即便呜哇乱叫地痛呼了起来。一半是因为真疼,另一半则是为了勾起母后对他的疼爱,好叫她出手教训萧景澄。

  没成想萧景澄就跟没听到他的叫声似的,自顾自叫人抬了床板过来,便将他送进了寝宫。

  萧晟连张皇后的面都没见着,就被人送进了暖阁,请了太医过来诊治了。

  张皇后一早就得知了这个消息,本以为儿子不过是落水,最多受点寒凉。没成想他回来的时候竟是被人抬进来的。

  刚才抬过去的时候她匆匆一瞥,注意到儿子惨白的脸色心知不对,当下便叫住萧景澄追问:“不是说晟儿掉进了兴庆湖,怎么会、会这样?”

  “三弟掉落时撞到了湖中的怪石,断了两根肋骨,这些天只怕要好好静养了。有劳母后费心,儿子也会常来探望三弟。”

  萧景澄说得坦然,张皇后努力想要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一二,看了半天却败下阵来。

  所以当真是晟儿运气不好,被怪石撞断了肋骨?

  张皇后怎么想都觉得这事儿不对,可又揪不出萧景澄的错处,于是只能找余嫣的麻烦:“好端端的晟儿怎么会落水,我听闻是公主把他推下去的?”

  萧景澄听到这话眉头一皱:“何人在背后乱传话,此人当真该杀。”

  “你先别忙着杀人,难不成这事儿不像传闻的那样?”

  “自然不是,三弟是想下湖去摘莲子,不小心脚下打滑掉进了湖里。母后也该知道如今这个时节正是莲子丰收的日子,三弟年纪小贪玩也是有的。此事不关公主的事,母后千万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西凉与东周即将联姻,若此时传出对公主不利的消息,只怕会影响两国关系。到时候北面的匈奴鲜卑趁乱来犯,岂非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张皇后听他搬出这么一堆家国大道理来压自己,一时也是语塞。明明只是小小的落水事件,居然被他说得会影响边界安宁,这个萧景澄怎么这么能说会道。

  张皇后无法只能先压下怒气,应付了他几句。待萧景澄离开后她便急匆匆去了后面寝宫,拉着太医院院正追问道:“晟儿的伤势如何?”

  “回娘娘的话,院正谨慎地斟酌词句,生怕说错话,“殿下除了胸前断了两根肋骨外,只面上还有一道伤痕,井无其他重伤,休养一段日子就会好的。”

  “所以那肋骨当真是被湖底的怪石撞断的?”

  “是、是有这个可能。”

  张皇后扫了院正一眼,觉得他似乎没说实话,但这时暖阁里萧晟已是疼得叫了起来,害得她心绪繁乱顾不得想别的,急忙冲了进去。

  房内萧晟正在鬼哭狼嚎,几个太医正忙着替他上夹板固定伤口,一碰到他的胸口他就疼得哀嚎不已。

  “母后救我,母后快我,哎哟儿子快要疼死了,儿子受不了了。快叫他们松手,啊!”

  张皇后听着这声音心疼得不行,可又没办法。若是不固定好往后便会落下病根,如今不是妇人之仁的时候。

  她咬了咬唇立马招呼人过来按着萧晟的四肢,硬生生在他的嚎叫声中令太医处理完了伤口。

  这一番下来萧晟大吃苦头,结束的时候已是满头大汗脸色煞白。

  张皇后挥退众人来到儿子床边,终于追问起了事情的缘由:“这伤真是落水时撞断的?”

  萧晟满脸泪痕:“当然不是,母后……这、这伤是二哥踩断的。”

  “什么,你说萧景澄踩断了你的肋骨?”

  “是啊母后,他说是来接我入宫,实则关起门来将我的肋骨生生踩断。还说叫我离余嫣远一点,以后都不许去招惹她。母后、母后你要替我做主啊。”

  “所以你去兴庆宫调戏公主之事也是真的?”

  萧晟这会儿已是疼得眼冒金星,顾不得斟酌语句胡言乱语起来:“她本就是我的女人,我抱她又怎么了,我亲她又怎么样。她早晚是我的人哎哟……可她居然敢拿簪子扎我。母后我疼啊,我太疼了,母后你替我把这两个贱人都收拾了吧。”

  张皇后抿唇不语,眼底浮起了一丝凶光。

  好啊,萧景澄和余嫣,这两个人还真是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了。既如此她也得叫他们知道知道她的厉害才是。

  想到这里张皇后立马修书一封,叫人连夜送出宫去,送去了她的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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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庆宫里,闹了一天到了傍晚时分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余嫣一个人坐在桌边正准备用晚膳,便听忆冬匆匆来报:“公主,二殿下来了。”

  余嫣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但这笑只露了片刻,便立马隐了下去。

  她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往内室走去,一副不愿意见对方的样子。

  忆冬一头雾水站在那里,想不好要不要跟上去。眼见着余嫣的身影在眼前消失,萧景澄已然迈着步子踏进了堂屋。

  忆冬赶紧上前行礼,听对方问起余嫣在哪儿,她便指着内室的方向小声道:“公主似乎心情不大好。”

  萧景澄点头应了一声,抬脚就朝内室走去。

  他行事如此自然,仿佛这里便是他家一般,旁人见状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似乎早就忘了余嫣本与三皇子有婚约。

  仔细想想确实公主与二殿下更般配呢。

  萧景澄身高腿长走得极快,拐过前厅后一眼就看到了余嫣的衣角。只不过两人离得有点远,他还未开口叫住对方,余嫣已闪身进了内室,砰地一声将门关上了。

  这一下关门声倒像是在应和方才忆冬说的话,看来余嫣的心情果真不太好。

  萧景澄没怎么哄过女人,当下便站在那里犹豫了片刻。心里思量了片刻这才走上前去,抬手敲响了房门。

  “余嫣。”他直呼对方的名字,半点不生疏。

  房里起先没有声音,待萧景澄又敲了两下门后,才传来余嫣闷闷的声音:“殿下还是回去吧,别一个两个都上我这儿来了。”

  萧景澄便笑:“看来今日公主果然心情不佳。”

  “换作是你心情能好吗?”

  “自然不会好,我这会儿心情便不大好,听闻此事气得我心口难受。”

  屋里的余嫣原本还想发脾气,一听到他说不舒服赶紧上前打开房门,紧张道:“你哪里不舒服,是上回的余毒又发作了吗?要不要找大夫开帖药吃吃,要不……”

  话没说完萧景澄便闪身进了房内,拿起她的手便放到了自己的胸口处:“不必了,你替我揉揉便好。”

  余嫣这才知道自己上了他的当,气鼓鼓地一甩他的手便要走,却被萧景澄拉回来抱了个满怀。

  同样是被男人抱在怀里,萧晟碰她的时候她只觉得恶心又难受。这会儿被萧景澄轻轻搂着,她心里却有种说不出的熨帖感,仿佛一切都理所应当。

  这、这便是传说中的喜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