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几个意思啊?”陈自修虚张声势的冲邵准凶, 语气虽重,可眼神闪躲不够坚定,“怀疑人怎么还怀疑到我头上了?你看我像是那种私藏兄弟女人的人吗?”
邵准笑出了声:“陈自修, 你难道不知道, 你撒谎的时候,眼睛都不敢看人。”
陈自修:“……”
邵准眼神往厢房示意:“你在那里藏了什么人?”
李宝儿总算能明白为何晏汀这样害怕邵准了,就他这么个敏锐又细腻的性子, 搁她身上她也得怕啊。
一声好, 陈自修打算破罐子破摔:“我实话告诉你,那里面,我藏了女人, 我怕李宝儿知道。”
他理直气壮。
邵准噙着笑意:“你觉得我会信?”
陈自修敢瞒着李宝儿在外面乱搞?绝对不可能的事!
陈自修一咬牙:“宝儿身体没恢复, 我俩弄不了, 我都素了一年多了,我实在是忍不住。”
这话略有几分可信度。
兴许以前邵准是不太相信“忍不住”这个词的,可现在他能明白了,一旦开过一次荤,男人就会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做那事,他也不例外,只不过,他只想和晏汀弄, 想发狂的那种想,让人夜里疯狂烦躁。
陈自修语气弱下:“我求你别跟李宝儿说。”
见对方态度诚恳, 邵准虽不信,却戒心少半:“李宝儿呢?我要见她。”
“……啊?”陈自修彻底傻了。
李宝儿就是那间屋子里啊, 如果让邵准瞧见她从房间里出来, 那可就纸包不住火了。
邵准没疑心:“兴许能从她那里知道点线索。”
陈自修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背过去。
这时候, 李宝儿推开窗户,从里面爬了出去,陈自修见她过来,连忙上手前去搀扶。
“宝儿……”
李宝儿装作才知道邵准来府里的模样开口说话:“瑾王殿下怎么有空来这儿?”
陈自修与她说:“他是来找你的。”
“哦!”李宝儿故作惊讶,“找我的?”
陈自修怕她在外面一直站着受凉,就提议先进房间里继续聊,房间内地龙烧得正旺,邵准一入门便瞧见了只剩药渣的玉碗。
他问:“我听陈自修说夫人最近看了一位神医?”
李宝儿回头狠狠剜了陈自修一眼。
这个大嘴巴!
而后笑着答:“是。”
李宝儿这人其实要比陈自修难对付百倍千倍甚至上万倍。
“夫人方便引荐一下吗?”
李宝儿又笑了:“宫里那么多御医,殿下何苦来寻个白衣郎中?殿下到底是想看病吗?还是只是单纯的想见见这个人?”
“见这个人。”这次他倒是给了一个绝对准确的回答。
李宝儿微微错愕:“那就不赶巧了,我不曾见过她。”
他盯着她努力想要挖出实情。
他想过了,晏汀在洛阳什么人都不认识,恐怕找不到帮忙的人,但李宝儿这人爱多管闲事,说不定真与晏汀有私交。
李宝儿反客为主道:“我听说殿下最近在大张旗鼓的找一个人?似乎是朱时叔的夫人,那岭南小妞,我依稀记得,她似乎与殿下也没多少交集吧,臣妇敢问一句,殿下找她可是为何?”
“宝儿!”陈自修打断道。
李宝儿已经从晏汀那里摸清楚了事情的大概经过,身为女人,她十分同情晏汀的遭遇,更加替她打抱不平,不能不先吐为快。
这时候外边又来了人,才不至于让气氛尴尬,御史丞一行人来了后,裘逸轩紧随其后,陈自修见裘逸轩也到了,连忙低声与李宝儿叮嘱:“你小心别漏了馅,这裘逸轩也在找她。”
“恭喜陈大人弄璋之喜啊!”
陈自修一笑回应。
李宝儿:“什么?!”
三言两语无法说清楚,陈自修只能把后果交代:“你切记不可再为了晏汀的事打抱不平,否则他们就会怀疑到你身上的,到时候她就要被抓回去了。”
“这跟裘……”
有人往这边过来,故意打趣调侃:“陈自修,你叫我们来,怎么放着不管,只顾着跟自己媳妇耳鬓厮磨的呀?没这个道理啊!有什么要紧的话,晚上被窝里还不够说的?”
“回头再跟你解释。”陈自修摆出笑容过去,“礼物呢?不贵重的我可瞧不上!”
“放心吧,贵重着呢。”
“……”
李宝儿若有所思的站在门口盯着屋内融洽和谐的氛围,察觉到一束不明深意的目光在她身上盘旋,李宝儿不慌不忙的对上去,那束目光带着几分探究和凝视,片刻间就盯得她浑身发怵。
她……
邵准心里有股感觉。
李宝儿与晏汀之间必定有些什么!
陈自修怕李宝儿露出马脚,故意错开邵准的视线,又出言转移其注意力:“看什么呢?那可是我媳妇儿,你别惦记别人家的惦记上瘾了!我跟你拼命啊!”
邵准一笑没再看了。
李宝儿这才松了一口气出门去厢房寻晏汀,门开的那一瞬间,她明显看到晏汀猛的从椅子上弹起,这一小小的举动触动她的泪腺,瞧把人吓得,恐怕是不知道在那混账手里头吃了多少罪呢,李宝儿愈发坚定了要帮助晏汀的信念。
晏汀上来问:“是他?”
李宝儿点点头:“嗯。”
又想起陈自修的话,她补充了一句:“还有裘逸轩。”
下一秒视线中的人腿脚发软的跌回了太师椅。
李宝儿忧心忡忡的蹲在她跟前询问:“裘逸轩又是怎么一回事?”
晏汀泪眼婆娑。
李宝儿伸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三根指头,安抚性的捏了两下,晏汀这才鼓起勇气一并道出:“自我进洛阳城始,便被人给盯上了,后来朱时叔入狱,我去瑾王府求人,才知道,他正是四年前轻薄过我的混账,呜呜呜呜……”
“朱时叔为了活命,将我卖给了他,再后来,他时常夜里来朱家与我苟合,逼我做那些事,好不容易熬到朱时叔死了,我成了自由之身,可是他还是不放过我,我为了脱离他的魔掌,听信了裘逸轩的话,跟着他去了北街,可谁知,他是诓我去做他的外室的,我……”
“可恶!”李宝儿义愤填膺的一拳头砸在矮桌上,粉嫩的小拳头瞬间就红了半截。
晏汀泪流满面:“我知道后,连夜从北街的宅子逃了出来,原本是去天师衙门告状的。”
“就该如此!”李宝儿自动带入后越想越气。
“可是……”想着昨夜那府官敷衍搪塞的态度,晏汀心里更委屈了,“可是那府官知道此事牵涉瑾王后,就故意拖延时间,他让人看着我,而后连夜去了瑾王府通风报信,再后来我就遇见了你。”
“真是岂有此理!”李宝儿听得浑身发热坐不住,“天师衙门可是天子脚下的父母官!他们难不成就是这样办事的?我看,他摆明了就是不敢得罪人,所以想要杀你灭口!幸亏你跑得快!”
晏汀咬唇看着她。
李宝儿思忖:“那你现在打算怎样?不如先待在这儿?我这儿肯定要比其他地方安全。”
晏汀摇头:“我要告他。”
李宝儿坐下握住她的双拳,她同情她的遭遇,也欣赏她的勇气:“真要告?”
晏汀坚定无比:“嗯。”
李宝儿一拍桌子:“好,我帮你,这样,你先在这儿待着,等我想想法子,眼下他们都在这儿,我不好离开太久。”
话刚说完,视线之中,晏汀已经跪下。
“你……”
晏汀跪地哭谢:“陈夫人的大恩大德,晏汀无以为报,若晏汀此次还能活着,日后必定铭记于心,若……便来世当牛做马。”
“言重了。”李宝儿与她一道儿跪着,“你我都是女人,本应该互帮互助的,若非我遇见了陈自修,我现在还只是一届青楼女子,我知道女人的不容易。”
“陈夫人……”晏汀感激涕零。
李宝儿伸手帮她擦掉泪水:“好了,你也不要再叫我什么陈夫人了,我有自己的名字,现在除了陈自修唤我名字,连我自己都快忘记自己叫啥了,你以后就叫我宝儿姐吧,我应该大你一两岁。”
晏汀破涕为笑喊了一声:“宝儿姐。”
李宝儿伸手刮掉她眼泪的泪珠,门外陈自修火急火燎的敲门催她出去,李宝儿又宽慰她数句后才不舍离去。
陈自修哎呀一声拉她:“你快把她送走吧。”
“送走?”
陈自修急:“我明知道他寻人寻得焦头烂额,却有消息不告诉他,这事,我于心不安。”
“于心不安?!”李宝儿一把甩开他的手,“你帮瑾王强要他人新妇的时候怎不见得良心不安了?”
陈自修:“……”
“你们一个个当权者,”李宝儿指着他鼻子数落,“难不成就是拿那些权利来对付我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的?若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说什么也不跟你!”
说着李宝儿的哭腔就来了。
“哼!”
李宝儿这人拿捏陈自修的本事有俩——上面流水和下边流水。
她一哭,陈自修立马心软。
“好了好了,哎呦我的祖宗啊……”陈自修轻搂少妇后背,“我错了还不成吗?我错了……”
“哼!”李宝儿扭捏推他,“你知道我们这些没个依靠的女人活在这世上有多不容易?”
“我知道你不容易。”
“哼!”
“好了好了,都哭花了,夫君帮你擦擦……”
说着就开始毛手毛脚了。
“咳咳——”
一声轻咳,吓得二人瞬间规矩站好。
陈自修惊:“母亲。”
陈母一脸不屑的往李宝儿身上扫过:“孩子呢?”
陈自修赶紧回:“奶娘带着。”
陈母吃惊:“你们两个把孩子丢给奶娘,自个在这儿……成何体统?!”
李宝儿努努嘴:“我都已经生了他,又不是欠他的。”
陈母恼羞:“你!”
陈自修轻轻拽了拽李宝儿,又温声与自己母亲说:“母亲还是先去看孩子吧。”
陈家人并没有接受李宝儿,只因她出身卑微,性子又不似寻常姑娘,所以哪怕是给他们家生了两个孩子,陈母对她的态度也不好,为了避免婆媳吵架,陈自修就另开了府邸,今日是孩子的满月酒,陈自修没抱希望的给家里投了请柬,本以为陈家人是不会过来的,可没想到陈母还是来了。
其实陈家子孙兴旺,落在陈自修身上的压力,并不大,否则他也不可能如此为所欲为。
陈母对陈自修还是比较看重的,等看完宝宝后,陈母又是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子开始训夫妻二人:“其实以你们两个之间的身份悬殊,是不能结成连理的,可到底拗不过自修自个儿喜欢,如此我们做长辈的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不过,这正妻的位置,就这么空着,始终也不是一回事。”
大世族的正妻都得通过家长的认可,是不能随便乱定的,所以哪怕陈自修再喜欢李宝儿,李宝儿也还是个妾。
陈母看二人:“自修啊,什么时候……”
陈自修打断,眼神简单:“母亲,你们可以不给宝儿正妻的位置,可如果正妻不是宝儿,那么,儿子正妻的位置就一直空着。”
陈母:“……”
李宝儿暗暗欢喜的勾了勾唇。
陈自修又说:“此事儿子两年前就说过了,眼下心志未曾有过动摇。”
“你们……”陈母气急败坏的骂,“你!都是你这个狐狸精害的!你去外边问问,谁家的男儿不在外面闯出一番事业的?你倒好,成天拉着他沉迷声色!你……”
陈自修护住李宝儿不让陈母动手,李宝儿也丝毫不惧:“你好端端的赖我做什么?难不成是我绑了他的手还是跺了他的脚了?”
“你……”
“你什么你!”陈自修压根就管不住李宝儿,“我是没让他舒服还是没跟他生孩子呀?我有什么对不住你们陈家的用得着你三天两头的过来找我麻烦?!”
陈自修劝道:“宝儿……”
李宝儿委屈:“你凶我?”
陈自修惊:“我哪有?”
陈母一把掀开陈自修,气得直发抖,她指着李宝儿的鼻子说:“你不孝之罪!我身为自修的母亲,没有吃过你一杯茶,没有听见你叫一声娘!你不孝之罪!”
李宝儿满不在意:“反正我叫不叫你娘给不给你吃茶你都不待见我。”
“你……”
李宝儿眨眨眼:“我不是你儿子,你没资格教训我。”
啪嗒一声,瓷器砸在了地上,
后院宾客知道陈自修活活气晕了他的老母后全围过来看笑他。
“这个李宝儿有这么好吗?”
“当初我以为自修是一时意气,没想到两年矢志不渝,看来……确实是我低估了她啊。”
“……”
邵准面无表情的盯着这群人不咸不淡的讨论,脑海里全是晏汀被自己压在大雄宝殿香台上的画面。
“佛祖在看!佛祖在看!”
“你对我的羞辱还不够吗?”
“冰的不是我,是你的那颗心——”
他烦躁的低头捏捏眉心,一抬头,被站在自己跟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他面部微微触动,很快就恢复了镇静。
陈自修皱眉:“怎么了?”
看见他,邵准更烦:“没什么。”
陈自修笑:“真没事?”
他抬头盯着陈自修看了许久后认真发问:“你对李宝儿是什么感觉?”
陈自修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邵准不是个八卦的人,也不爱听别人的情情爱爱:“什么?!”
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去组织自己的语言告诉陈自修,他这么问的原因只是为了搞清楚他对晏汀的感情到底如何。
陈自修可以为了李宝儿与家里反目——这是爱!
那他对晏汀的感情呢?
“算了!”邵准自己放弃,“当我没说!”
陈自修只觉得他莫名其妙。
“啊——”
院内传来少女尖叫,宾客们纷纷出去查看。
麝月搀着一位吃醉了就的男客从厢房里出来,并关上了厢房的门,她表情僵硬的说:“大人,您走错房间了,来,奴婢送您去客房休息。”
醉醺醺的男人早就已经看不清楚东西,笨重的身子全压在麝月身上:“走错了?”
麝月吃重受不住,好在院内小厮及时帮衬,麝月便指挥着小厮将人送往另一处厢房。
陈自修隔着大老远的问:“这是怎么了?”
麝月提着嗓子回:“武大人吃醉酒走错房间了。”
御史丞接着问:“方才那叫声又是怎么一回事?该不会是武大人吃醉了就轻薄了哪个丫鬟吧?”
麝月笑容尴尬:“正是呢。方才武大人走错了地,跑到流珠床上去了,把正在睡觉的流珠吓得够呛。”
李宝儿面露担忧:“她没事吧?”
麝月摇头:“没事,奴婢去得及时,没什么大碍。”
李宝儿松口气:“那就好。”
醉糊涂了的武大人路过宾客面前时忽然伸出一根手指:“那姑娘……生得好生漂亮,跟天仙儿似的,能不能让我带回家?”
所有人齐刷刷的看向陈自修,只有邵准若有所思的回忆着。
陈自修尬笑:“看来武大人是真喝醉了,若我府里头真有这样的丫鬟,我不早就收在自己房下了吗?武大人看错了!”
御史丞笑了:“都醉成这样了,人狗恐怕都分不清了吧,只怕是梦里来的天仙,快给人扶回房间休息吧,省得再惹出什么事情来。”
“欸!”
李宝儿让麝月去安置武大人,自己与安抚受惊的“流珠”。
晏汀见她来,担心自己暴露了:“我刚刚……他没发现吧?实在是因为他突然进来,我被吓着了,所以才……”
“放心,就一声,我都没听出来是你。”李宝儿拍拍她,“你把门锁好,现在外面人多,又都吃了些酒,保不齐就会发生刚才的事,待那些人走了,我再过来找你,谁来敲门都不要开。”
“好。”
交代完李宝儿就走了。
晏汀一个人在房间里待着,不知不觉就入了梦乡,梦里的她也是躺在榻上修养,忽然大门从外被人粗鲁的推开,进来的男人径直走向她,然后一把撕碎了她身上的衣料,可无论她如何挣扎如何哭喊,对方始终没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他逼问她为何要背叛他。
却又始终不肯给她机会说一句话。
一双大手死死捂住她的唇齿不让她发出一丁点声音。
而他在她的身上任意驰骋。
梦里的一切太过于真实了,以至于现实中的她也汗流浃背,大概是因为梦里的她被捂住了唇齿,所以她只是呓语挣扎,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等梦里的人发泄完。
她如同死了一般。
其实这个梦与现实还是不大一样的,因为现实生活中的邵准对她没有那么狠,而梦里的人之所以如此凶残,这其实是来源于晏汀内心的想象的恐惧。
梦里男人还取来金链子将她的手脚锁在了床上。
她精疲力竭的挣扎的。
求他给自己一件衣服遮掩。
男人笑容狰狞的一遍遍抚摸她泪流满面的脸庞:“没这个必要了。”
紧接着又开始了他第二轮第三轮对她的征讨。
她很想从这个梦里醒来,可无论她如何努力,这场梦就像是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拽着她的四肢百骸。
忽然听见敲门声,晏汀猛的从梦里惊喜,她发现自己浑身湿透,狼狈得好似已经真切经历过一番,待恢复正常,她顺着声音的方向往过去,门口一具黑影,但因外面乌云密密,分不太清楚是男是女,不过她估计着可能是麝月,兴许是来给她送晚饭的。
来人抬手又敲了三下门。
一双粉面的小鞋渐渐往门边靠近,就在门栓拉动的那一瞬间,外面响起了麝月的声音:“瑾王殿下!您怎么在这儿?”
倏的一声,门栓回扣。
晏汀死里逃生般的捂着嘴鼻慢慢滑在了地上。
麝月连忙跑过来,故意提高嗓音给晏汀通风报信:“殿下怎么来此地了?”
邵准指着屋内问:“里面住了人?”
麝月嗐了一声:“没人,哪有什么人啊,这房子以前死了人,请过法师来看,用黄符从里面给钉死了,说没有七七四十九天不得打开,否则里面的鬼就会跑出来的,殿下可是累了?奴婢带您去别的地方休息吧,这块,不吉利。”
听见外面声音渐去渐远。
晏汀这才松下一口气往门上靠了靠。
差一点点!
邵准走到拱门下时回头又往屋子里瞧了一眼——很明显的看见门上印着的人影。
麝月提醒他当心脚下。
邵准又确认了一遍:“那屋里确实没人?”
“难不成殿下瞧见脏东西了?”麝月机灵得很,把事情都往鬼神上甩锅,哪怕瑾王是真听见了什么声音或者看见了什么人影,那都可以用鬼影来解释。
晏汀咬着唇齿从门缝看见了邵准那一双锐利如刀的双眼。
她心里想着: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