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际,星夜里起了一缕微风,将暑气卷入庭院之间,盈盈滴翠的柳树底下,慕容垂远远看我,眉间坠着一丝温柔。
我明白,这是要离开,也是要我做一个抉择的意思。
等我一下。
离去前,我解下肩上的披风,盖住了那女子凄惨的死相。
事实上,文昭县主身量娇小,面容清秀,单看外表,不过是平日里街头巷尾,随处可见的那种小娘子罢了。
这之后,我过去牵起了他的手:咱们走罢。
马车上,我们相对而坐,慕容垂不知从何处取来一张丝帕,轻拭着宝刀刀柄,神态甚为轻松。
我一阵后怕:刚才在王司徒处,我以为你要杀他。
对方闻言轻哂:我若当面杀你旧人,与瞿晃那货色又有何分别?
顿了顿,话风又一转:不过,你若和他走了,今日的瞿大夫便是一具死尸了。
我瞧他轻描淡写,只能讪讪一笑。
慕容垂搁置宝刀,一扬袖将我揽在臂里:你要与我一同回陈郡么?
为何要回?
入秋之后,我需北上。你不愿在洛京招人眼球,那我们便回陈郡,披红挂彩,三书六礼,总归要有个章程。
我嫁过瞿晃,虽明媒正娶却遭下堂,因此对这种过场仪式并无期盼。
但瞧他满眼热烈,也莫名心中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