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娇媚撩他>第47章 救驾

  那侍卫死死扼住李鸢时手腕, 正欲将她和皇后一同带在李元容跟前,一位个头微矮的侍卫张惶失措进来。

  “攻进来了!他们攻进来了!”那矮侍卫面色微恐,急急扫了一眼殿中的人, 慌张道:“带着皇后和广平王家姑娘上巡防城楼!快!!”

  闻言,有人欢喜有人忧。

  宫墙之中, 火把染红了半边天, 紫宸殿外的守卫足足比平日里多了两倍。

  “册立太子的圣旨朕早已拟定藏了起来, 不管朕今日是否命绝于此,皇位都不是你的,朕劝你死了那条心。”

  崇明帝躺在龙床上, 气息微弱,声音断断续续,却无比透着天子的庄严和威信。

  李元容坐在龙床边上,眼看着皇位唾手可得,他气急败坏,“父王,我忍气吞声多年,你怎就看不到我!我哪点比不过他李元瑾!”

  “哗啦——”

  药碗被他打翻,李元容震怒, 额角青筋暴起,探身将崇明帝从龙床上推起。

  “今日, 父皇不写也得写!”

  “来人!给皇上纸笔,本殿下亲自伺候皇上拟旨!”李元容眼里迸射出寒意, 拍拍手, 唤来一太监。

  下蛊下毒,私铸银钱,暗中培养精兵, 科举舞弊,逼宫,哪一件不是杀头的大罪,所幸干多了,也就不怕了。

  李元容唯一的退路就是逼崇明帝写下传位诏书。

  崇明帝咳嗽不止,须臾间,太监拿来笔墨纸砚,却在此时,定国公匆匆来报。

  “殿下,不好了,三殿下、广平王、沈太尉……他们……他们打进来了!”

  烛火下,定国公额角的汗珠亮澄澄。

  李元容“嚯”地起身,喜悦的神情消失不见,阴沉的脸在烛火下变得扭曲,“广平王一干人等不是被我支去北境了?”

  他几月前设法削了李睦的兵权,又故意将李闻斌和李睦支去北境,如此他手中的精兵才足够与李元瑾抗衡。

  崇明帝虽是抱病之身,可盯着那逆子的目光似刀刃,他声音冷了冷,“平日里朕放纵你,可朕不是傻子,你做过的事情,朕一清二楚。”

  李元容身形一颤,他本以为那些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却不能想崇明帝早已看出。

  若不是他急于夺位,思虑不佳,还能再忍些时日,届时准备更充分,也更有把握成为这天下之主。

  留了两位心腹在养心殿中守住崇明帝,李元容换上软甲急急去了城墙会战。

  李元容花了五年光阴招兵买马,本以为能牵制李元瑾,他千算万算,没算到李闻斌半路给他使了一道。

  长长的宫道上,乌泱泱的士兵站了数排。

  李元容赶到时,两军已经交战。

  在人数上,他已经输了,好在在城楼上,他的弓箭手占据了有利地势。

  “六弟!”李元瑾坐于战上,他举起佩剑,唤了声城楼之上的李元容。

  李元容示意,让弓箭手暂时停下。

  李元瑾:“我唤你一声六弟,是念在手足之情,同是皇家血脉,收手吧。”

  烛火印在李元容眼中,烧红了眼:“收手?等着你们把我抓进大牢,然后再治一个杀头之罪?供万人唾骂?”

  “你觉得我还有退路吗!”

  “成王败寇,今晚成定局!”

  李元容面目狰狞,手一挥,城墙根上的弓箭手见势拉满弓。

  “放!”

  他一声令下,顷刻间万箭齐发,如雨注般飞去。

  兵戎相见,两军皆是精兵强将,一场硬仗要打。

  厮杀声中,东边渐渐露出鱼肚白,应是鲜血染红了半边天。

  李元容见大势已去,已是强弩之末,自刎于墙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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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元殿。

  当厮打声停止时,侍卫就知道李元容败了。

  软禁皇后,必是死路一条,那侍卫从一旁抓起李鸢时,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想借着李鸢时逃出宫去。

  李鸢时反抗之下,冲这他胳膊一口咬了下去。那侍卫吃痛,忍了下来,眼下没有比逃命更为重要的事情。

  侍卫架着李鸢时出了慈元殿,远远便遇上了迎面走来的沈晔和李睦。

  “沈晔!”李鸢时看到了光,委屈也齐齐涌了上来,鼻尖泛起一阵酸涩。

  那侍卫见是两位穿着软甲的男子,且身上皆多多少少沾了血迹,仔细一看,认出其中一人是广平王二儿子李睦。

  “别过来,否则我一刀杀了她!”侍卫拿刀的手哆哆嗦嗦,刀刃近乎贴着李鸢时细白的脖子。

  李睦声色俱厉,指剑相向,“她若是见一丝血,老子将你碎尸万段!”

  “让道!等我平安出去后……”

  未等他将话说完,沈晔毫无征兆地抽出手中的佩剑。

  “咻——”

  刀刃泛着寒光,划过晨曦的光,砍断了侍卫右臂。

  几乎是同时,沈晔一掌击中侍卫,将鸢时毫发无损地抢了过来。

  小姑娘白皙的脸颊依稀可见五根淡淡的手印。

  沈晔心疼不已。

  他护着鸢时在怀中,披风一旋,将小姑娘视线掩地严严实实。

  藏蓝色披风落下几滴血,而披风下藏着的小姑娘毫发未伤。

  “不知好歹。”李睦嘴里淡淡道出四个字,一刀抹了侍卫脖子。

  沈晔用披风护着,带着李鸢时往前走了几步,直到看不见那具尸身后才将人露了出来。

  “沈晔,你终于来了。”李鸢时红肿眼睛,毫不犹豫抱住他,声音哽咽,“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他们好可怕。”

  此情此景,后来才跟上来的李睦心里叹了老长一口气,果然是有了夫君,忘了兄长。

  “鸢时交给你了,给我平安送回家。”李睦最后一句话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似乎将妹妹不理睬他的气发泄到了兄弟身上。

  李元容自刎,反贼已清,李元瑾在紫宸殿陪着崇明帝,沈晔和李睦便来慈元殿接皇后和鸢时出去。

  李睦看了眼李鸢时,见小妹满眼都是沈晔,心里暗骂她没出息,他跟沈晔一同前来,到最后他倒成了三人之中最多余的。

  真是……女大不中留。

  “二哥哥,你呢,不一起回去?”李鸢时从沈晔怀中抬头,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微微泛红,显然是还惊魂未定。

  “我就不当那讨人嫌的人了。”李睦转头对沈晔道:“朝中大乱,皇上若是问起你,我替你解释。鸢时受了惊吓,你好好陪着她,二哥准许你今日待着广平王府。”

  护着怀中之人,沈晔笑道:“谢谢二哥体谅。”

  轻哼一声,李睦颇有怨言,“你倒是叫的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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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中大乱,血流成河,战场还未及时清理,怕李鸢时看见血腥的场景夜里做噩梦,沈晔带着她绕道转而从另一处出宫。

  他本是可以骑马的,可一想到昔日小姑娘嫌马儿颠簸,便出宫租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沈晔已将身上脏兮兮的软甲褪下。

  他揽着鸢时肩头,柔声安抚道:“吓坏了吧,以后不会让你如此涉险。”

  沈晔臂弯厚实,李鸢时牵着他手,心里踏实不少,只是有一件事想不通,“沈晔,父王和二哥不是奉旨去北境押送粮草了吗?”

  沈晔柔柔一笑,“迷惑人的假象。”

  李鸢时疑惑地抬头,湿漉漉的眸子映出男子俊朗的容颜。

  沈晔解释道:“圣上何等精明之人,早就猜出了李元容的狼子野心。圣上给过他机会,他自己不悔改。押送粮草去北境不过是个幌子,广平王一直在京城外徘徊,守株待兔终是让鱼儿上钩了。”

  “三殿下和我在城内整装待发,一切皆在我们的预判中,可唯一让我方寸大乱的便是你入宫去。”

  “幸好,将你完好无损带了出来。”

  沈晔得知李鸢时进宫已是她走后的一个时辰,护驾的计划提前到了当日夜里。

  夜色涌动,一干人马在军营集结完毕。

  在路上,他们遇到从宫中出逃出来的孟英然,原计划是攻打南门的,听她一说,最后选择从朝西的一处偏门作为突破口。

  李鸢时赖在他怀里,呼吸间尽是他的味道,脸颊蹭了蹭他胸膛,正大光明撒娇道:“谁说完好无损,昨夜可把我吓坏了。你要怎么赔?”

  沈晔:??

  沈晔捏着鸢时娇软的手指,已然习惯了她的撒娇。

  “你想怎么赔?”垂眸看她,沈晔唇角贴近小姑娘耳边,徐徐道:“今日一天,你想如何陪,都听你的。”

  手指被他轻轻捏着,李鸢时此刻却听出了另一番意味,她不相信一向端正持方的公子哥会往那地方想。

  那便是她想歪了。

  脸蓦地烧了起来。

  李鸢时羞赫,纤手攥住沈晔衣领,索性一头埋进他怀里。

  “怎了?不舒服?”

  沈晔眉心一拧,欲捞出怀中的人,李鸢时环住他腰肢,头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困了。”

  “那便睡吧。”沈晔唇角微扬,手臂稍稍展开,“这个角度头枕着可舒服?”

  李鸢时不想睁眼,下意识往后蹭了蹭臂弯,“再往后挪挪。”

  沈晔眉眼含笑,按小姑娘说的照做不误,“这样可好?”

  李鸢时枕着舒服,满意地点点头。

  马车平稳,渐渐驶入长街。晨光熹微,炊烟袅袅,烟火气十足。

  臂弯下的小姑娘呼吸绵长,环住他腰肢的手力道松了几分,显然已经进入梦乡。

  沈晔目光凝在她粉扑扑的脸颊,其上淡淡的五道手印昭示着她昨夜发生的一切。

  指腹轻轻摸了摸那淡红印子,沈晔心中不是滋味,手臂用力将人拢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