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攻略冷臣>第21章 第 21 章

梁郡王府。

符夙坐在府中坐立不安,身旁的张蛮和山甲,则沉默着坐在一旁,张蛮在等着符夙说话,而符夙则直直的盯着山甲,山甲沉默良久,才叹了口气道:“老夫已经到了天命之年,你们小辈的事老夫管不得了,郡王希望如何便如何吧。”

符夙眼中大喜,对山甲一拜道:“岳父大义,小婿不会辜负岳父的信任。”

山甲起身从怀中摸出半块虎符递给符夙道:“此物归你,你和张蛮见机行事,无需告诉我,我并不想参与。”说完山甲便快步离去,丝毫没有留恋。

出了门,正遇见自家的女儿,山怜已见富态,山甲这才想起山怜已经有孕一月,山怜行了礼脆生生的唤了声“:爹!”

山甲瞟了眼山怜的肚子,摇了摇头道:“丫头啊,好好照顾自己的身子,爹先回府了。”

山怜行礼,进了屋内刚准备开口说话的张蛮瞬间又闭上了嘴,符夙一脸柔意扶住山怜道:“夫人怎么来了?”

山怜同样一脸柔意,吩咐身后的婢女为二人换了茶水道:“听下人们说,我父亲来了,所以过来瞧瞧。”

符夙嗯了一声,对着山怜肚子瞧了瞧,有些欣喜道:“夫人你瞧,似乎大了一些!是不是快生了!”

山怜戳了戳符夙的额头,嗔笑道:“你啊,那么心急,还得再有九个月呢。”

符夙头轻轻的覆在山怜肚子边,带着欣喜又带着些期待:“孩子,快出来吧,父王和你母妃已经等不及,要找看你来到这世间了!”

两人恩爱了一阵,让张蛮一个粗人都脸红脖子粗道:“主公!您可以不以收敛一些,臣看不下去了!”

待得山怜有了疲倦之意,符夙又亲自送她回了房,君臣之间才真正开始了交谈。

张蛮将怀中的半块虎符也交给了符夙,有些疑惑道:“郡王,我最近看来奇怪,拓跋肆病了,可拓跋安却不老实了,拓跋安从颍川调来五万军队,就在长安以北百公里处,说是在演练,我却觉得不大对劲。”

符夙冷笑一声道:“是不对劲,不过无甚大碍,拓跋肆大婚那日,清河便会举兵起事,你即刻率三万禁军去拦截拓跋安的军队,只要能够抵挡他一晚上,让我将拓跋一族都拿下,拓跋安也就不足为虑。”

张蛮不解道:“我领三万禁军,抵挡拓跋安一阵倒也可行,只是剩余的二万禁军,郡王准备亲自带领?”

符夙摇了摇头笑道:“二万禁军包围长安,由荀裕统领,大婚当日我会亲自统领羽林军冲进皇宫,杀一个措手不及。”

张蛮赞同的点头,又笑了笑道:“荀裕一个公子哥,能领军吗?”

符夙正视张蛮道:“不要小看荀裕,文国公荀氏一族,从来都是文武双全之辈,荀裕也绝非池中之物,得他我如鱼得水,不可对他抱有轻视之意。”

张蛮到底是不服气的,符夙虽说他也仅仅嗯了一声,扯着嗓子道:“主公说是什么就是什么!我张蛮听您的就是!”

深夜。文国公府。

荀裕十分幸运的又遭到了软禁,荀裕不明白,自己明明没有明面和符夙联系呀,就连给符夙递封信,那也是小心谨慎,怎么就给荀攸发现了呢。

荀裕跪在书房内,荀攸面依旧冷冷的,一双眼睛等着荀裕,良久都不带眨一下的,荀裕苦笑道:“父亲大人,我真没有和符夙有联系,我身边都是您的人,哪里来的联系呀!”

荀攸端起茶杯,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嗤笑了一声,对着荀裕道:“陛下大婚日,不就是你们谋反时,荀裕...不可行谋逆之事!”

荀裕沉默了,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这是拓跋肆与他设下的局,可他荀裕的身份,怎么和拓跋肆有联系,说出来只怕荀攸这样的人精,是不相信的。

“父亲大人,我...荀裕至始至终都是忠于一国的人,或许您一时看不出来,可荀裕说的都是真心话。”荀裕跪在下首,第一次和荀攸的目光对碰。

荀攸低着头说道:“看见便就是看见了,心里认定就是认定了,未发生老夫没有证据,可一旦发生了,老夫也不会坐以待毙。”

荀裕叩拜道:“请父亲监督吧。”

荀攸挥了挥手,荀裕自个自觉的起身离去,荀攸沉默在原地良久,才幽幽道:“当今的陛下...是真的不看臣子的文书么?”荀攸摇了摇头自嘲道:“可老夫那封是先帝御赐的圣旨,怎么也无回应呢?”

宫内。

拓跋肆坐在长乐宫内,冯太后正擦拭着一副银色铠甲,眼中还带着些怀念:“这幅铠甲是你父皇的,十三年来你父皇穿着它经历大大小小数百战役,从未败过,如今传给了你,你别丢你父皇的脸。”

拓跋肆心不在焉的,手指沾着茶水在桌案上写着些什么,冯太后一转身,顿时皱了眉头,走上前去看见拓跋肆写的字,顿时白了一眼无奈道:“楚谡楚谡又是他的名字,如今大敌当前,你就别谈情说爱了。”

拓跋肆这才回过神来,傻笑着,冯太后心道:我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傻儿子呢。

“唉...哀家尚未松口,你就已经成竹在胸,全完不顾他人之意了。”冯太后说道。

拓跋肆挠了挠脑袋,起身对着冯太后行礼道:“楚谡如此优秀,配儿子不是正好吗?儿子想普天之外,也只有楚谡与儿子能够心意相通。”

冯太后道:“祸乱当前,此事哀家暂时不管,大婚之日你要小心安排,既不能让符夙发现异常,又要保护文武百官的安全,得小心谋划才是。”

拓跋肆会意道:“儿子倒是思虑妥当,如今便是静待符夙动作,儿子想早日将您与重要大臣,先行转移至城外。”

冯太后摇头拒绝道:“不必,哀家和你路伯伯商议过,除了你,我们谁都不走,我们与这长安共存亡,也有一个激励你的动力,万一...。”冯太后神情肃穆,继续道:“万一符夙得逞,宫里百官被屠,皇太后丧身乱臣之手,符夙如此便失了人心,你也可以顺势反攻。”

“若连你们都不能保护,儿子也没资格称为帝王,母后放心儿子会做妥善安排,不叫您与路伯伯一干功臣,受了符夙的害。”拓跋肆眼中起了一层涟漪,再一看夜中的明月,始终朗照给人以希望。

“母后你看,这天上之月,即使有几片乌云妄图遮住他的光芒,也迟早会被他的光亮驱散。”

一月之期,很快就到,宫内各处挂上了红绸,本大喜的日子,宫内宫外却一片肃穆,丝毫感受不到喜意,反而在暗地里的人们愈发蠢蠢欲动,拓跋肆坐在宫内,看着荀裕与影卫呈上来的公文,拓跋肆乐呵道:“荀裕啊荀裕,你怎么看守的城门,符夙的人进来也就罢了,这一千不明人士,又是那方势力呀!”

荀裕跪在地上也很无语,他是有意放符夙的人进来不错,可这一千人分明也是熟知他们底细,知道符夙的人何时进来,这才钻了空子。

“暂时还没查清,但这方势力应该是熟知我们底细的人,否则也钻不了这空子,我心中有怀疑对象,但还没有证据。”荀裕皱着眉头道,看来对于此事颇为苦恼。

拓跋肆冷哼一声有些警告的意味道:“明日就是大婚,你还没查出来岂非坏事,你只说怀疑的是谁,会不会对我们明日的事有影响。”

荀裕不确定的说道:“我估计是荀攸的人,他的人大概不会帮助符夙,要知道如今是公子您的拓跋氏为正统,一旦生乱拓跋氏的人才是最佳的帮扶对象,若是荀攸的人,大概是进来保护您的。”

拓跋肆道:“如何能证明?”

荀裕苦笑道:“上次楚谡未能进宫,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我和符夙来往过甚,被荀攸软禁在家,之后荀攸在我身旁安排了十来名荀氏的人,时时监视我,一旦我和符夙有联系,我就能随时被他软禁。”

拓跋肆可没心思说笑,只见他低头喃喃道:“希望如此吧,若荀攸真是为大义,明日对你若有阻拦,你便告诉他真相吧。”

荀裕摇头道:“我的行为实在不像个忠臣,他未必信,还请公子御笔亲书,免得到时耽误了时机。”

拓跋肆点头道:“也好,这帮老臣子,总是有自己执着的时候。”拓跋肆走到桌案旁,上面已经积压了许多公文,拓跋肆细看,一大叠公文下,似乎有一抹金黄,抽出来一封折好的圣旨。

拓跋肆道:“奇怪了,臣子上的公文中怎么会有一封圣旨,也没听吴用提及。”在摊开一看,拓跋肆神情骤变,眼底突然间就布满了敬重之意,将圣旨递给荀裕。

拓跋肆有些唏嘘道:“朕这满朝大臣中,只怕唯文国公荀攸有如此大义,古往今来只此一人!”

荀裕看后更是敬重道:“这简直就是大义灭亲,荀攸公当真是一心只为天下呀,荀氏能够数百年屹立朝堂并非没有理由的。”

“这今夜只怕符夙还要寻你,你务必要小心行事,另外羽林军那边,你可有交待?”

荀裕回答道:“请了顾子奉将军在宫中安排,符夙的人他们早已记下,若有异动...。”荀裕露出阴狠表情道:“斩杀之。”

当夜,荀裕去了一趟梁郡王府,堂堂正正的去,光明正大的回,楚府也有了动静,楚谡整整一月几乎日日都在书房与祠堂往来,一为静心,二为躲避这府外即将到来的争斗。

丑时,楚谡跪在祠堂中,看着已经燃尽的香烟,刚起身便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既匆忙又混乱,楚谡心一紧,不觉怀疑自己是否被发现,又或是拓跋肆的人来了?

当下顾不得那么多,楚谡赶忙找了个暗处躲了起来,楚渊最左侧的灵位,是楚谡的亲生母亲,牌位下正好有一空柜子,难为楚谡八尺男儿,还得屈身在这小柜子中。

脚步声戛然而止,便传来谈话的声音。

“主子,楚谡并不在,您为何...。”

“我并非是来找小谡的,我只是来祭拜楚渊叔叔。”

说着传来推门声,符夙走进来,灯烛未灭,香灰堆满在香炉中,符夙眼中有些惊异,低声喃喃道:“小谡在宫中,也会派人来祭奠楚渊叔叔吗?”

楚谡在柜子中心情复杂,符夙抽了一炷香点燃,虔诚的对着楚渊灵位拜了拜,神情有些激动道:“楚渊叔叔,符夙该有好几年未曾给你上香,请恕符夙不敬之罪。”

符夙叹了口气道:“符夙如今前途一片渺茫,复国之机就在眼前,可符夙却突然担心起来,若您还在世,一定会鼎力相助符夙,可惜...您终究不在了,希望您在天有灵,能够保佑符夙凯旋,保佑小谡平安。”

楚谡在柜子中,情绪很是复杂,他知道符夙始终是相信他更相信他身后的楚氏,可似乎是命中注定,他绝非符夙的同路人,楚谡有些心酸,突然间有些想拓跋肆了,若此刻他在,定能开解自己。

符夙在外念叨了许久,终还是起身离去,待得脚步声完全消失后,楚谡才慢慢走了出来,心有些乱他趁着夜色,凭着记忆走到楚渊生前的屋子。

楚谡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走进来,楚渊的房间已经满是灰尘,当年武帝攻进来时,楚渊慌忙带兵还击,屋内的东西并未来得及收拾十分凌乱。

楚谡脚下一绊,差点摔倒,低头细看是一支并不精致的洞箫,上面刻着两字——楚渊,歪歪扭扭没有一丝美感。楚谡却有些怀念的将洞箫上的灰尘擦拭,这支洞箫是他小时候唯一一次,楚渊生辰时接受的他送的礼物,也是他亲手为楚渊制作。

楚谡在往前走来几步,已经到楚渊的桌案,上面堆积了许多竹简,竹简外都挂上了注释,看来是楚渊平常常看的书籍。

楚谡随意拿起一卷,翻开后室内太黑,他又走到了屋外,趁着月色,越看眼眶越红,只听得楚谡唏嘘道:“父亲,您对谡儿真是如此期待的吗?”

“朕觉得你父亲楚渊将军肯定对你寄予希望,楚谡楚谡,楚楚谡谡,清雅高迈,君子也。”

竹简上同样的句子,还附上了楚渊的解释:吾三儿,名唤谡,望吾谡儿,能够如书上所言,楚楚谡谡,清雅高迈,为君子也。

楚谡这么多年的委屈,似乎在一瞬间解开来,至少...至少楚渊始终是疼爱他的,始终是将他放在心中的。

楚谡这人,始终也是执着的人,多年来唯一的心结,就是父亲楚渊对他的态度,他不怕所谓兄弟的虐待,更不怕所以嫡母的冷视,他只怕他的父亲对他,也如玩物般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可如今心结已解,楚谡心中的执念突然间消失了,压在他心底的一块石头突然落地,让他有些迷茫,一瞬间对于楚家的不甘,以及痛恨也一并消失殆尽,楚谡的心彻底的活了,他的心不再是寒冷的,更不是充斥着不甘的,而是一颗满含爱意的心,楚谡直视自己的心,赫然发现...他的爱意似乎都在于拓跋肆息息相关。

“明日便是他们决战之日呢。”楚谡喃喃道神情复杂,空旷的院子里无人能够回应他。

文国公府。

荀裕真不明白,荀攸是在他身上安了个眼睛么,怎么随时都能知道他的动向,荀裕跪在书房内,荀攸并不在,荀裕连将拓跋肆御笔亲书的圣旨给荀攸的机会都没有。

荀裕起身刚发出一点声响,门外就传来荀家守卫的无情提醒:“公子,老爷吩咐您必须跪着!”

荀裕大喊道:“不行!我要见父亲!”

“……”

喊了一阵,发现根本没人搭理,荀裕干脆放弃了,平躺在书房内,又觉得木板咯人难受,找了几卷书简搭在一起,荀裕躺上去低声叹气道:“为今之计,当休养生息以待来日。”

荀裕睡着,忽然被一阵十分细微的脚步声吵醒,书房外边烛光闪过,仅仅一阵便消失,紧接着书房门唰的一声,被打开荀裕赶忙装睡,便听见荀攸低声道:“你小子倒还真睡得着。”查看了一阵后,荀攸离开的书房。

同时带走的还有那一阵烛火,荀裕耳力极佳,这么一阵动静,他粗略推算怎么着也有数百人经过,文国公府至多也就百来人,一起出动不大可能,唯有外人被荀攸召集来,才会有如此动静。

荀裕起身嘴角上扬,看来明日拓跋肆的安全又有了一层保障。

第二日,荀裕好不容易出了书房,换上平日的铠甲,正要去寻荀攸,便看见荀攸带着一群白衣男子走了进来,气势汹汹。荀裕躬身行礼,便看见荀攸的手掌伸到他的面前。

荀裕:“???”

荀攸也不多话道:“把你羽林中郎将的令牌拿来。”

荀裕笑了,摇了摇头道:“不巧,这令牌昨日就交给了顾子奉将军,今日我休沐,约了几位公子哥,出城打猎。”

荀攸冷笑一声道:“约了几位公子哥?是约了符夙去禁军的驻扎地吧。”刚说完荀攸便抽出佩剑,横在荀裕脖子边上。

荀裕笑容凝固,不敢置信的问道:“您真准备大义灭亲?”

“如果你执迷不悟,我可以。”荀攸面色冷峻,眼底带着些戾气。

荀裕一把跪在地上,重重叩拜道:“父亲堪为忠臣典范,儿子心悦诚服。”荀裕抬头看了眼荀攸身后的人道:“请父亲屏退左右,儿子有实话相告。”

荀攸犹豫了一瞬,手一抬身后的数名白衣男子立马出去,还顺带将门关上。荀裕讪笑了声,抱着坐垫给荀攸道:“您先坐,儿子有要事要与您商议。”

荀攸坐下手中剑并没有离开,想来对荀裕还是有所防备,荀裕笑道:“儿子心中一直有疑惑,昨日我明明摆脱了您守卫的监视,怎么您...。”

荀攸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荀裕顿时明白过来道:“您还真行呀!符夙身边也有您的人,您还真是运筹帷幄呀。”

荀攸道:“今日陛下大婚,大婚之日禁军攻城,领军之人除了张蛮,想必符夙只能用你了吧。”

荀裕点头道:“的确如此,张蛮三万禁军阻截拓跋安,只是他没命活到再见拓跋安一面了,而我率领两万禁军会即刻入城,保护陛下的安全,儿子都这样说了,您能放我走了吗?”

荀攸再道:“陛下的御笔亲书呢?若是陛下与你设此局,必然会有御笔亲书,给老夫。”荀攸没有过多的惊异,荀裕前面过多暗示,他也有过这样的推测。

荀裕赶忙将袖中圣旨拿出,递给荀攸道:“只是此行凶险异常,宫中羽林军我必须带走大半以安符夙的心,顾子奉将军手中只有一千人,这一千人中约莫百人,是符夙安排的死士,宫门打开时,符夙在府中培养的约莫两千人的死士,也会一并涌入宫中,禁军速度再快也得半个时辰才能赶到,您...若无把握...。”荀裕说不下去,此行宫中那几位重要人物,早已被安排妥当,即使符夙攻入宫中,也一时拿他们并无办法,可像荀攸一类的臣子,实在难以周全。

荀攸笑了笑,云淡风轻道:“你说老夫这条命和万千百姓比起来,孰轻孰重?”

见荀裕为难的模样,荀攸道:“老夫手中一千卫兵,也是身经百战,抵挡符夙已经足够,你与陛下放手去做,宫中交由老夫,你务必保护好陛下的安全。”

荀裕起身准备离去,刚走两步转身道:“父亲...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文国公的性命也很重要。”

‘父子’之间相视一笑,荀裕头也不回的离开,面色凝重满怀心事。

宫内看似热闹,却又透着些人心惶惶,太阳每向西移一些,似乎宫中的气氛就又凝滞一分,路梦桫早早的就被迎进宫内,身旁冯太后路丞相等人皆在殿内守护,顾子奉暂时统领的羽林军,守在宫中各处,因为荀裕的缘故,一千人根本就围不住整座皇宫,更何况顾子奉身旁还有百名死士在蠢蠢欲动。

晚霞已经将天烧成了红色,一炷香后便会转为银灰色,宫中皇帝大婚的宴席开了,城外二十公里处,张蛮和荀裕一身铠甲,等着夜幕的完全降临。

张蛮除了是个粗人,还爱喝酒。驻扎在城外,也忍不住弄上一摊子酒来,灌下大叫道:“好!好喝!荀裕你要不要来一口?”

荀裕摇摇头拒绝道:“过会就要率军入城,不喝。”

张蛮不屑的笑了一阵道:“小子!马上要杀人,不喝点酒壮胆,你敢吗?”

荀裕不再回话,看着完全暗下来的天色,荀裕回头杀意毕露对着张蛮大喝一声,刀剑入肉的铿锵声,张蛮倒吸了一口凉气,低头一把露着寒光的剑,刺穿他的身体,张蛮急促的呼吸的一阵,剑抽出,他倒在地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目光和惊恐的神色,荀裕对着面前的行了礼道:“您已经解决了?”

张蛮留着最后一口气,终于看清了来着,拓跋肆身上满是血迹,料想也不是他自己的,见张蛮还有力气挣扎,拓跋肆毫不犹豫的用剑插入他的心脏,张蛮吐出一口血,死死的盯着拓跋肆,终断了气息,死不瞑目。

拓跋肆眼中透露着兴奋与杀意,活动了一下手腕,拔剑指着正北方向的长安道:“不过几个裨将,能奈我何?”拓跋肆转身,握着剑翻身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荀裕道:“朕领三千人马先行入城,你率领大军和太傅汇合,长安城内要是跑出一只苍蝇,你都别想活了。”

荀裕笑言:“此去陛下需小心,前路坎坷多加防备!”拓跋肆甩了马鞭道:“朕之前路一片光明璀璨!”

身后早已准备妥当的人马,跟着他朝长安奔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