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攻略冷臣>第10章 第 10 章

两人匆忙赶到武库,里面传来热闹的喝彩声,守在武库外面的白衣公子见到楚谡,赶忙迎了上来。

“楚公子许久不见,可还好?”荀裕道。

楚谡眉峰一挑,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吴用上前行礼道:“荀裕公子好,您怎么在这?”

荀裕脸色微微变了变,又恢复原先温润的模样:“今日太后娘娘寿宴,咱们这些公卿贵族自然要先入宫,熟悉熟悉环境,恰好我与郡王走到这,遇见了陛下,陛下请郡王一同练练手脚...。”

话还没说话,楚谡便冲了进去,符夙的武功只能成为勉强,平时楚谡是让着他,可一旦真打起来,符夙绝不是拓跋肆的对手。

事实也果真如此,符夙只能勉强和拓跋肆对上几招,拓跋肆若存了心的为难他,只怕符夙挨上一顿打也算轻的了,这不,拓跋肆心中憋了一口气,还真就准备拿符夙出气。

见符夙落了下风,下盘没有防守,这样的破绽,拓跋肆还真没准备放过符夙,楚谡虽没说心上之人的身份,拓跋肆用脚趾想也能想到这心上人是谁,咬咬牙心道:这面前的人有他三分好看吗?。

拓跋肆想着给符夙一个教训,就如同那日楚谡一般,一脚毫不犹豫的踹了上去,楚谡一进来便看见这情景,也不顾拓跋肆的身份,毫不犹豫的奔到符夙身边,猛地一推将符夙推开,拓跋肆的一脚扎扎实实的踢到了楚谡胸口。

楚谡闷哼了一声,眼中带着些冷意:“陛下如此对待郡王,只怕寒了臣子之心。”

拓跋肆本一脸心疼,见他这样,大笑了几声,蹙眉又颇阴阳怪气道:“朕这一脚想来不重还能让你在这阴阳怪气的责怪朕。”

符夙惊慌了一瞬,便打起圆场,上前抓住拓跋肆的袖子掸着灰尘笑呵呵道:“小谡无礼,陛下与我只是打闹,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陛下您说是吧。”

拓跋肆才不承这情,猛地一抽袖子转身道:“既动拳脚,哪有不受伤的道理,你符夙能打伤朕那也是你的本事,不过我看,你伤了有人疼着呢,朕没有,也就懒得在于你们置喙,吴用我们走!”

荀裕一脸看好戏的模样,闻了闻武库里面除了汗味,似乎还带着些酸意,只是不知木讷脑袋的梁郡王能不能嗅着这味了,拓跋肆垮着脸,路过荀裕,只见荀裕缓缓弯身轻声道:“恭送陛下了。”

拓跋肆瞟了一眼荀裕,什么也没说快步离去,楚谡抿了抿唇,似是没想到拓跋肆发如此大的脾气,看着拓跋肆离去的地方,胸口有些闷的慌。看热闹的世家公子们一瞧,皇帝都走了,他们留下也尴尬,当即一哄而散。

符夙有些尴尬,拓跋肆分明就是和楚谡闹了脾气,今晚的事本要着楚谡帮衬,只怕要坏事。

“小谡,你怎么还跟皇帝对着干呢?哎呀...你可真是越活越幼稚了!”符夙皱着眉头指责道。

楚谡颇觉得委屈,低着头像个孩子一般,倔强着不愿认错,符夙又道:“今日就是大宴,拓跋肆这时候与你闹起脾气,这不是坏我好事嘛,你呀你,还不赶紧去哄哄他。”

楚谡偏过头去道:“谡无能,拓跋肆的脾气不是谡能哄的。”

荀裕赶忙上前,笑呵呵的拉着楚谡的衣袖道:“也不要公子哄,拓跋肆现在与您对着干,您啊...只需要多夸夸除张蛮将军外的一切将领,这中领军的位置大致还是能够到张蛮将军身上,拓跋肆的脾气是变化无常的,咱们见招拆招,随机应变。”

说完荀裕使了个眼色,符夙到是颇有默契。

符夙稍稍正色道:“也只能如此了,小谡你先去张蛮,看看情况如何,记住,切莫在和拓跋肆发生冲突。”

楚谡压下那股莫名的委屈道:“是,谡这就去帮着张蛮。”

见楚谡走远,符夙眉头紧蹙,嘴下责怪道:“这小谡真是,不知以大局为重,荀裕你刚刚所说能否奏效。”

荀裕摇摇头,上前替符夙掸去灰尘,有些担忧道:“激将法只能一时,拓跋肆不是傻子,等他清醒过来,恐怕会详查张蛮将军,故而咱们还得用上一计。”

符夙二人来到武库休息的房间,对于荀裕他完全的信任。“什么计谋,你说我信你。”

荀裕从怀中拿出一精致玉瓶道:“今夜张蛮将军定会被封为中领军,之后大宴您得想办法让楚谡喝下,拓跋肆得到了楚谡,两人心结解开,这事情拓跋肆就不会细究下去。”

符夙接过玉瓶,满是犹豫道:“这非君子所为,这...传出去对我只怕也不利,而且小谡的声誉该...该如何?”

荀裕沉思了良久,抬着头眼中带着说不明的情绪,恼怒也有嘲讽也有,只见他缓缓开口道:“从您劝服楚谡的那一日起,楚谡便没有声誉可言,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楚谡就算知道他也绝不会大肆宣扬,您愿搏否?”

符夙拧着玉瓶,苦笑道:“我现在还有退路吗?”

荀裕颔首道:“您还有退路,张蛮现在不是中领军,您也可以放弃复国大业,自己终生别踏出府门一步,我想拓跋肆不会对你心有怀疑。”

符夙哪里愿意,拓跋肆那些个看似精明的影卫无时无刻不在暴露,甚至可能是拓跋肆派来恶心他的,可他敢怒却不敢言,这样日日受人监视的日子,他过不下去,符夙摇头道:“不...我愿意,哪怕死我也要和拓跋肆争一争,这皇位本该是我的,本该是我的...。”

荀裕微微一笑,眼中的笑还带着几分寒意,指着这玉瓶道:“这药极烈,务必等大宴快要结束之时,再让楚谡饮下。”

符夙点头将玉瓶小心翼翼的揣在怀中,深吸了一口气道:“此事要不要告诉楚谡。”

荀裕很想说一句:您是傻吗?

“此事若让楚谡知道,这酒他愿意喝吗?宫中肮脏之事多了,这鱼龙混杂的,他喝到带药的酒,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您若担心,他来问你,你便说是我下药。”

符夙沉默。

拓跋肆带着一身怒气来到临华殿,刚进来便急匆匆道:“太傅丞相有何事,朕身体不太舒服,赶紧说完,朕要去休息。”

拓跋安抖了抖胡子,也看出随后赶来的楚谡面色也不对,无奈摇了摇头,这样的场合,还是让路老头说话比较好。

路丞相起身,见拓跋肆坐上了主位,便带着身后这四名新晋将领道:“陛下,这是四位从边关提拔上来的青年将领,从左至右分别是:山甲,陆乙,贺丙,张蛮。”

楚谡此刻刚走到门外,正想进殿内,吴用赶忙拦了下来道:“大人此刻进去不合礼数,陛下在起头上,您还是别进去,免得陛下那您出气。”

拓跋肆面色冷峻,打量起眼前四人来,青色一色的络腮胡,大黑脸,四人齐齐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拓跋肆也不喊起身,对着路丞相冷笑道:“这是青年将领?丞相可是带错人了。”

拓跋安捂着脸,路丞相六十好几,这些将领在他面前的确年轻,只是真计较起来,里面的山甲都已经四十九岁了,的确不算年轻将领,拓跋安轻咳了一声。

拓跋肆冷着脸,沉默了许久,下方跪着的四人都有些撑不住时才说道:“都起来吧。”

拓跋肆一摆手,吴用抱着席子进来,拓跋肆道:“给太傅和丞相赐座。”

吴用战战兢兢的摆好了席子,自己赶忙退下,拓跋肆又仔细打量了四人后,随意说了几句客套话后将四人叫了出去。

拓跋肆问道:“这四人如何,朕不知道,太傅向来掌管军事,你觉得如何呢?”

拓跋安道:“这里面论资历该是山甲,山甲镇守北方多年,战功倒也足够,可堪一用。”

拓跋肆望着路丞相,路丞相眼光毒辣,故而路丞相的意见也该作为参考:“老臣不管军事,这几个人都是我大魏的栋梁之臣,不如考考他们,老臣以为资历固然重要,身为中领军掌管禁军,更应该有着敏捷的思维与判断力,不知陛下和太傅大人觉得如何?”

拓跋肆直起身,已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如何考?”

路丞相起身走到拓跋安面前道:“这就得看太傅大人的了。”

拓跋安看上去很是不满,指着路丞相道:“你个路老头,到是会给我找麻烦,行吧,陛下这件事就交给我吧。”

拓跋肆已经站起来,朝外走去,刚出了殿门,楚谡和吴用站在一块,拓跋肆见楚谡,心里直泛酸味,嘴唇动了动,话却凝在喉咙中,拓跋肆摆了摆手道:“吴用你也不必跟着朕了,朕要一个人走走。”

楚谡低着头,眼底带着些无奈道:“陛下...。”

拓跋肆顿时移不开脚步,定在原地倔强着不愿转身。楚谡又唤了一句,语气柔和了许多:“陛下不要和郡王闹小脾气了。”

拓跋肆气的牙痒痒,这符夙连根毛都没少,除了踢到楚谡拓跋肆满肚子心疼外,他也就说了那么几句话,怎么就成闹小脾气了呢,拓跋肆想不通只道:“那符夙是个什么东西,有何资格让朕跟他闹脾气?”

“郡王并无过错,陛下今日那一脚重了些。”楚谡直言道,依他估计,若这一脚真踢到符夙身上,今晚的大宴符夙也不必出现了。

说完两人又沉默了,吴用感觉这两人的气氛莫名的诡异,拓跋肆不愿听到符夙的名,可楚大人却一个劲提到符夙。

拓跋肆转身看着楚谡那双桃花眼,眼中并没有责怪的意思,相反拓跋肆从中还感受到了一些委屈,一赌气,想着除了符夙能让他感到委屈外,只怕没人能在他心上惊起涟漪。

拓跋肆觉得自己心口又泛酸,转身便离去,他可不想自己生出软弱的情绪来,不为其他,单凭帝王之心便是虎狼之心,怎生出软弱来?

拓跋肆是走了,只是去哪里,他也不知道,太后宫中正忙着接见那些个‘谄媚’臣子的家眷,自己去了还怕让太后瞧出端倪来,拓跋肆四处走着,干脆到上林苑去散散心。

这一去,拓跋肆又遇见几个熟人,上林苑昆明池边的亭子内,拓跋肆刚走过去,就看见个衣服破烂,脑袋白净的人,架着鱼竿怡然自得的在垂钓,旁边则站着羽林中郎将顾子奉,点头哈腰的模样拓跋肆看着就来气,快步上前,揣了他一脚。

顾子奉骂骂咧咧一转身,脸都给吓白了赶忙跪在地上道:“不知陛下到来,有失礼数,陛下恕罪。”

拓跋肆找了个位置坐下,翘着二郎腿,一伸手又忍不住敲了下顾子奉的脑袋,要知道顾子奉是着盔甲的,拓跋肆敲上去,脆响。拓跋肆忍着疼骂道:“对着个假和尚你也能这般点头哈腰,你对得起羽林中郎将这个职务么?”

顾子奉委屈,分明是太后要他跟着大师,务必做到言听计从的!见顾子奉欲言又止的模样,拓跋肆手朝外指了指道:“给我滚蛋,看见你朕就心烦!”

顾子奉赶忙起身跑了,速度之快天下罕见,只怕顾子奉此生的内功都用来跑了。

童寿笑问道:“陛下心中有疑惑?”

拓跋肆有些惊异,背过身去不肯动与他说话,童寿摇了摇头,摸了摸光亮的脑门心道:“僧人其实也擅长解惑,陛下若想问,僧人十两银子一个问题,您觉得僧人答的对,您再给。”

拓跋肆白了童寿一眼,只是这四周无人,或许也只有童寿能为他解惑了。

“假和尚,朕问你,你既然能够所谓未卜先知,那你告诉朕,朕的有缘人是不是楚谡?”

童寿捧着鱼竿,见鱼迟迟不上钩,缓缓的又放下了鱼竿,转身认真的看着拓跋肆道:“陛下觉得呢?”

拓跋肆沉默了,良久才说道:“究竟是朕问你呢,还是你问朕?”

童寿笑着摇了摇头低念道:“阿弥陀佛。”

“陛下为人随心所欲,您所做,即您所想,您的缘分也就是您的心。”

“朕以前心意如何,朕清楚得很,现在朕不知道了,朕不想被感情所困,可朕好像又过分在意楚谡。”拓跋肆说着说着叹了一口气道:“当真是咄咄怪事。”

“陛下自己说出了答案,僧人便不收钱了。”

拓跋肆皱着眉头,开始深思起他对楚谡的喜欢究竟有多少,他不愿意陷得太深,那样太被动,拓跋肆是一个善于挑战也善于放弃的人,一旦他认为挑战下去也无益于他时,他会放弃的很果断。

“陛下可知缘分握在您的手中,同样也握在楚公子手中,您要明白自己的心意,您得在楚公子身边思考,而不是在僧人这,楚公子似乎也面临着与您同样的问题呢。”

拓跋肆冷笑一声道:朕与他不同,他那一颗心小的很,恐怕都送给符夙了吧。”说完这句话,拓跋肆楞了一下,嘴角笑得有些不自然,似乎有些不甘心:“朕看着那个符夙,心里嘴里都泛酸,朕要是不喜欢楚谡,那朕肯定是有孕了。”

童寿哈哈大笑起来,就连眼角也闪烁着泪花,突然童寿哎呦一声,一尾肥硕的鲤鱼,自己扑了上来,扑腾了两下,被拓跋肆一脚踩晕了过去。

童寿捧起鱼,查看了一番后,道:“阿弥陀佛,陛下怎么把他给踩死了呢。”

拓跋肆翘着腿,低头沉思着,抬起头这条‘断气’的鱼忽然活了过来,一蹦又回到了河中,拓跋肆摊手一脸无辜:“这可是他自己装死的。”

童寿捧起鱼竿,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