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我的和尚夫君>第82章 番外十:一生喜乐

  次年的农历十月,金秋送爽,暖风和畅,浓醇如酒的秋阳照耀在纵横交错的马路上,一辆辆车子如同阳光下的蚂蚁,奔波而忙碌。

  一辆白色的雪佛兰车从远处的马路上驶过来,随后缓缓停在了一座老式的五层建筑前。

  车子熄火,周玄率先从里面走了下来,沈钰紧跟其后,两人站在车前相视一笑,而后十指相扣进了里面。

  约摸十来分钟,二人又从里面出来了,与此同时手上皆多了一个红色的本本。

  拿着红色的本本回到家。

  沈钰和周玄面对面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两人皆沉默地看着红本本扉页上的照片,满脸的羞涩,满脸的甜蜜。旁边的油患子树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鼓掌致贺的友人,打破了满堂的寂静。

  沈钰率先合上本子,周玄见状也合上了。两人对视一眼,沈钰忙害羞地低下了头去。

  刚才在外面时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回了家两人独处了,反倒是哪哪都不自然。

  “呃,周玄,我……我有些累了,先上楼去休息一会儿了。”

  沈钰仓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冲到二楼,低头看手里的结婚证,越看脸越红,特别是想到今晚是他们正式成为夫妻的第一夜,顿时一颗心更是又紧张又羞涩。

  活了二十七年,对于某些事就算没见过没做过也听人说过,再加上她们宿舍之前也有好几个结了婚的同学,那些同学每次一回来难免会谈及和自己老公的相处,其中就不乏个别同学会说些劲爆的内容,于是久而久之沈钰也免不得耳濡目染,再加上周玄上一世是和尚,为了守着戒律他们一辈子都没行过真正的夫妻之礼,是以这一世,她不想再让他等。

  沈钰想到这儿又慢慢地退了回去。

  周玄依旧坐在椅子上,沈钰看见他的手正轻柔地抚摸着扉页上两人的照片,好似那照片上的人正对着他展颜含笑一般,周玄的嘴角也情不自禁地勾了起来,一脸的欣慰,一脸的满足。

  “周玄!”她站在阶梯上唤了他一声。

  周玄抬头,沈钰朝他招了招手。

  周玄见状合上本子走了过去,温和地笑看着她道:“怎么了?”

  沈钰的脸红得像天边灿烂的晚霞,匆匆扔下一句“你快去洗澡”过后便飞跑着回了自己房间。

  周玄愣住,似想到了什么脸颊霎时也通红一片,愣怔了片刻之后他回房把结婚证郑重地放好在柜子里,然后拿了换洗的睡衣去楼下的浴室了。

  周玄这次洗的很慢很细致,足足花了近一个时辰才洗好,等他洗完抱着衣服刚出浴室,沈钰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了,两两相望,彼此都害羞地别过了头。

  沈钰也花了一个多时辰才洗好,等回到楼上时,周玄正坐在他屋内的沙发上看书。

  沈钰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直接冲进他的屋里,周玄吓得书都掉在了地上,趁着他慌神间,沈钰走过去把书从地上捡起来放好在床头柜上,末了朝他笑了笑,说:“夫君,你这儿有吹风机吧?”

  周玄听到她叫“夫君”时眸子不由得亮了亮,忙点头回道:“有。”

  沈钰指指自己湿漉漉的头发:“那你帮我吹干行吗?”

  周玄点头,起身拿来了吹风机,微有些僵硬地帮她吹头发。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渐渐的快要天黑了,沈钰的头发终于在这时候吹干了。

  周玄放好吹风机后,正想要问她饿不饿,可沈钰却不管不顾地一把扑过来环住了他的腰身,周玄刚要到嘴边的话便直接被亲密的身体接触给顶了回去,抬眸羞红了脸看着她。

  “吾……吾妻,你,你这是……”周玄的身体僵硬地像一根木棍,说话瞬间变得结结巴巴起来。

  沈钰伸手戳戳他的脑袋,含羞带怯地说道:“傻夫君,你说呢?”

  周玄的脸顿时红得要滴血,沈钰将他环得更紧,末了又道:“夫君,上一世你是和尚,我们都没有行过真正的夫妻之礼,这一世你我终于可以行夫妻之礼了,所以我想把自己的身与心都完整的交付于你,也只有交付于你,我才真正无悔了。”

  周玄闻言凝视她的眼眶里慢慢蓄满了眼泪,在沈钰还没来得及反应时突然猛地打横一抱将她放在了自己的床上,他自己跟着坐在了床沿边,就这样目光深深地看了她好一会儿。

  “吾妻,对不起。”他突然满含酸楚的跟她道歉。

  沈钰又哭又笑地看着他:“傻瓜,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周玄闻言一直不肯掉落的眼泪滴答一声落进了床单里,在洁白的床单上开出来一朵湿漉漉的小水花。

  沈钰伸手过去帮他擦干净眼泪,末了缓缓凑近,头一低,便直接吻在了他淡粉色的唇上。

  二十七年来,她从未有过同其他男子有过任何亲密接触,自然也没任何技巧,虽说和周玄也谈了一年恋爱,但两人的接触也仅限于打打闹闹间的肢体接触,从未越矩过。和上一世一样,周玄是个正人君子,即使时代在变,他也仍在恪守着男女间该有的尺度和礼仪,是以,也只有他们结婚了,沈钰才敢让他做这些。

  缠绵火热的吻落在两人唇上,起先是沈钰主动,后来周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反被动为主动,沈钰只觉得自己口中的空气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正张口想要呼救之际忽觉身上一凉,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自己的衣服被剥落了。

  脸在那一刻烧成了火烧云,感受着他的吻从唇瓣一路往下,在她身上各处都点燃了烽火,她的眼神也随之逐渐变得迷离,轻微的吟哦声从嘴里溢出,不一会儿就被一个更粗重的声音掩盖。

  沈钰意乱情迷间,突然发觉周玄停了下来,她正有些不解,却见他神色认真地向她询问道:“吾妻,你……你真的准备好了么?”

  沈钰抬头对上他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嗯。”

  周玄随即又朝她吻了下去,紧接着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从身下袭来,疼得她全身都颤栗了起来。

  周玄见状又停了下来,眉宇间都是心疼之色,待她的疼痛稍缓一些,这才继续。

  ……

  翌日。

  沈钰从沉睡中醒来,外面的天光已经放亮,白色的飘窗外透出了湛蓝的天空和洁白的云朵,一线线的光线也从飘窗的缝隙处钻了进来,轻柔地洒在了他们床沿边。

  沈钰伸出一指细细描摹着眼前人恬静的睡颜,那人似有所觉,不多时也睁开了眼睛。

  “醒了?”他问。

  沈钰点点头:“刚醒。”

  “怎么不多睡会儿?”

  “我睡不着了。”

  周玄伸臂揽上她光裸的肩膀,附在她耳边低声打趣道:“是不是夫君昨晚不够卖力?”

  沈钰的脸登时红得透彻,白了他一眼娇嗔道:“才一夜不见,你怎么脸皮就变这么厚了?”

  “脸皮厚?”周玄轻笑了一句,闻言把她搂近了些,语气宠溺而坚定:“我只对吾妻脸皮厚……”

  说着,周玄又翻身压上了她,此刻的沈钰全身光溜躲无可躲,不刻便又被他欺负了一遍。

  上午十时许。

  周玄从床上起身做午饭,沈钰还赖在床上躺尸。

  床上的被褥和床单已经被周玄换过一次,现在又都是崭新芳香的。她穿好睡衣呼吸了一大口新被褥上的香气,然后侧身转头静静地看着屋外温暖和煦的阳光。

  等了大约两个小时,周玄再次走进了房间,敲敲房门唤她起来吃饭了。

  沈钰这才慢腾腾从床上坐了起来,低头一看自己满身的吻痕,顿时瞪了眼门口那个始作俑者。

  周玄摊摊手,一脸坏笑,但还是很君子的转过了身去,道:“我在楼下等你。”

  换好衣服下了楼,简单的洗漱过一番,沈钰便来到了院子里的饭桌前。周玄见她来了,忙把早先就做好的饭菜端了过来,末了又去厨房端了一小锅浓浓的母鸡汤,母鸡汤里放着清香的药材,一揭开盖子顿时香气四溢。

  周玄拿了她身前的碗给她舀了满满一大碗,道:“多吃点,这锅都是你的。”

  沈钰在他满怀期待的眼神中把一小锅母鸡汤饮尽,虽然最后还剩了一些被他喝了,但一锅鸡汤下肚,她身上的力气确实恢复了不少,于是便慢慢踱步到油患子树下的长椅上看起了书。

  这个长椅是她搬进来后周玄摆在这儿的,黄杨木做的桌子,没有漆任何油料,全凭手工打磨,所以每次坐在上面看书时都能闻到木头里散发着的幽幽清香,香气清雅,很是醒脑。

  沈钰翻开书的扉页,这是周玄这段时日一直在看的一本,书名是《平如美棠——我俩的故事》。书里讲述的是一对夫妻平淡感人的爱情故事,其间还配有一幅幅可爱的插画,描绘着这对夫妻日常恩爱温馨的相处。

  沈钰注意到有一页上有周玄写下的一句话:生死无由,如今生仍要受思念之痛,请仍将这一切交于我承受,唯愿吾妻一生喜乐。

  沈钰的目光泛湿,侧头看了眼在厨房里忙活着拖地和洗碗的周玄,无数感动的话要宣之于口,但落到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跑过去猛地抱住了他的脊背。

  周玄被她这没由来的举动弄得一愣,刚要转身,却听她突然说道:“夫君,上一世是我太自私了,这辈子换我等你。”

  “傻瓜!”周玄擦干净手握了握她,忽然含笑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说不定这一世我们能一同归去呢,如果还不能,那还是我来等你吧,我是你夫君,这样子的事还是我来做。”

  沈钰抱着她哭得浑身颤抖,周玄终于得以转过身来轻轻环住了她的肩膀,一下接一下的拍打着她的脊背安抚她道:“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看这些的。”

  沈钰的泪意更加汹涌,只觉得所有的幸福与悲伤似乎都在这一刻向她压了过来,以致于她喉咙沉重得说不出一个词,只有眼前活生生的人和真实跳动的心脏能让她感到一丝丝慰藉。

  周玄继续安抚着她,许久,沈钰才渐渐止住了哭声。

  “怎么还是个小哭包啊!”周玄好笑着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的叹息,“不过你怎么样我都喜欢。好了,你先松开手,为夫还要洗碗呢!”

  沈钰见此把抱着他腰的手松开,揉揉酸涩的眼睛,然后出了厨房。

  周玄把厨房的事情忙完,擦干净手,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开始一个个打电话。

  沈钰问:“夫君,你这是干嘛啊?”

  周玄笑:“我们领证了,接下来自然是要通知家人朋友过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等婚礼办完估计也快入冬了,到时候我们去北方看雪。”

  “北方看雪?”沈钰立时瞪大了眼睛,忽然想起第一次来这儿的时候周玄说过南方现在不常下雪,到时候他们坐飞机去北方的城市看。

  “你还记得啊?”沈钰心里暖洋洋的。

  周玄认真一点,回道:“关于吾妻的一切,我都不会忘。”

  沈钰看着他嘴角忍不住勾起,周玄亦报以她一笑,两人静静对视着,天地岁月都在此间停滞,只有风拂树叶的声音沙沙作响。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