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红尘碧玉>第 七 章

  紫石材并不是一姓村,仅有村正赵大刚家建了祠堂,目前,赵大刚家祠堂成了吴锦全的

留守处,留下五六个人,监视着村中动静。

  唐淑敏姐弟,与赛公明三个人,全部留在祠堂内,姐弟俩不会武功,还得派人照料,赛

公明三个人目前用不着出面,所以也留下来等候指示。

  等候的时光很难打发,他们只有耐心地等。

  祠堂宏大,房舍甚多,赛分明三个人,枯坐在东侧的一间内室里,没有人看守,他们想

逃走并不难,但却不敢冒险脱逃。

  笃笃的叩门声,打破了房中的沉寂。

  赛公明拉开房门,门外站着愁容满面的唐姑娘。

  “小姐请进。”赛公明恭敬地说,对故友的后人怀有崇高的敬意:“志贤少爷呢?”

  “在前面睡着了!”唐姑娘举步入室,这里不是住房,只是供族人休息聊天的地方,有

桌椅没有床,姑娘们进人不需顾忌。

  “何不把少爷也带来?大家商量商量也是好的,咱们的处境太过凶险,必需有应变的良

策。”飞虎邓育成愤愤地说“姓德的居心恶毒,咱们不能任其宰割。”

  “邓叔,不能操之过急,等到明月山,再作打算并未为晚一唐姑娘显然不原放弃到明月

山寻觅祖骨的希望:“有件事情侄女想要知道,三个大叔可曾参加过是三挂的反清义举?”

  “那是情势所迫,不得不参加。”拚剑三郎余三元坦然承认:“吴三桂虽是国贼,但至

少他敢于反清。咱们明知不是件。事急且相随,为了民族大义,咱们不得不忘却他过去的罪

行。”

  “除了诸位之外,还有那些叔叔伯伯参加了?”

  “很多,湘潭附近只有我们三个人隐身,其他人有些亡命天涯,有些另谋发展。”赛公

明推心置腹地娓娓道来:“凌霄客关崇岳,化名关一孤,在信阳筹组日月盟,听说实力不

弱。

  “神手张干脆改名换姓,叫杨道全。目前在洞庭湖做渔夫,暗中结合水贼,伺机高举反

清义旗,本来,我早就要前往投奔他的,只是我和那些水贼相处不来,我也不同意他们的作

法。”

  “哦!还有那些人?”

  “小姐,你问这些……”邓育成讶然问。

  “我希望知道叔叔伯伯们的状况,也许日后会前往拜望他们。”唐姑娘泰然地说。

  “除了几位交情深厚志同道合的朋友,谁知道其他的人的下落呢?”拼命三郎先声长

叹:“三十年,一世岁月,令祖就义迄今也过去了十四年。真正不死心的人,毕竟为数有限

得很。

  “咱们三个人,又成得了甚么气候?如果小姐与少爷能登高一呼,我想,应该可以召集

一些人。可是,你们……!唉!你们年纪太小,本身又不会武功……算了,小姐,咱们不谈

这些吧!”

  “小姐,我想请教一些事。”邓育成挂着手说。

  “邓叔有何指教?”

  “令祖当年振臂而起,匡佐何太师之前,曾经将金剑的剑穗留给令首作为信物,以便要

令尊持此剑德前来军前效力。小姐可曾见过此物?目下在何处?”

  “侄女年轻……”

  “那时。小姐应该有两岁了,此后……”

  “侄女怎记得两岁时的事呢?”唐姑娘哀伤地说:“流寇大乱天下,无数城镇成墟,桐

城也……”

  “蹂躏桐城最惨毒的人,是左良玉而不是流寇。”邓育成抢着说:“唐家遭劫,就是那

时发生的事。”

  “是的,不能不说流寇是罪魁祸首。那时,家母带着我逃入山区,幸免于难。”

  “令算呢?那剑穗呢?”

  “我记起来了!”唐姑娘说。“家父助地方维持城内的秩序,先打发家母离城逃难,收

拾行囊时,我亲眼看到家母将剑穗佩在家父身上作为饰物。以后,家父生死未卜,剑穗恐怕

随家父遭了不测……”

  姑娘泪流满面,掩面饮泣。

  “剑穗已随金剑沉埋,根本不曾交付令尊。”飞虎爆发似大叫:“你……你到底是

谁?”

  “你要知道我的谁?”唐姑娘抬头凛然问。

  “你…”飞虎一跃而起,接着颓然摔倒在地。

  不久,两名大汉匆匆到了室外。

  “天门,你们三位出来一下。”一名大汉高叫。

  室门关得紧紧的,声息全无。

  “砰!”一名大汉不耐的踢开大门。

  血腥扑鼻,两大汉大惊失色。

  赛公明三个人躺在血泊中,早已断了气,致命的创口是喉间要害部位的致命一刀。

  在山里,吴锦全进行得相当顺利。

  人手众多,搜索面积扩大,所有的人,几乎都是搜踪觅迹的专家,有了线索,自然进行

顺利。

  三十余位高手,包围了一处隐秘山沟。在参天古树中,建了五座木屋,杉皮作瓦,上面

已生长了不少蕨类植物,如不留心,很难发现这里面会有房屋,这就是角宿的秘窟,距炎阳

雷所住的小楼,仅隔半座山。

  吴锦全带了四个人:吴忠,吴勇、迅雷、夺命一枝春,拦住了正面。侧方的四个人是:

天狼星石昆(混世三)、九杀王朱先鸣、八随从中的疾风、阴云。

  “角木绞,你还不出来吗?”吴忠用嘲弄的口吻高叫:“这里即使是龟窝,你们也躲不

住的,炎阳雷那些人已见机逃掉了,你还希望天王老子来救你们吗?”

  吴锦全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冷热向吴勇挥手示意。

  吴勇点点头,大踏步排枝拨草而进。

  迅雷随后举步,在五步后亦步亦趋。

  青影暴起,刀光人形来势似雷霆。

  “铮铮铮……”刀剑疯狂地接触,草木纷飞。吴勇表面大意狂傲,暗中早已严加提防,

应付突击经验老到。

  迅雷从侧方跃过,用意是截断青影的退路,掠走中,前面大树后飞出一把柳叶刀,走的

是直线,看到芒影刀便近身了。

  “你在班门弄书。”迅雷声出手伸:“还给你。”

  柳叶刀不但两头尖,而且两面开修,用手接极为冒险,正面接更是十分凶险,稍一失问

使会致命。

  迅雷是吴锦全的八随从之首,真才实学比吴忠吴通相差有限,就敢正面以手接刀,而且

能用刀回敬。

  发刀人是随刀扑出的,单刀疯狂的挥出。

  飞刀毫无阻滞地楔入刀光中,奇准地贯入那人心口要害。

  “砰!”扑出的人冲倒在茂草中,痛苦地挣扎呻吟。

  一声剑鸣,迅雷拔剑在手,一剑将那人刺死,脸上毫无表情。

  同一瞬间,吴通一刻把最先袭击的人刺倒了,剑中咽喉要害,贯穿颈骨。

  “角木蛟,再不出来,在下必定杀光你们。”吴锦全怒叫。

  十余名男女纷纷从屋倒的草木丛中现身。化名为黄家才的角宿,握了一把锋利的刽刀。

  “你们到底要些什么?”角宿厉声问,死了两个手下,眼都红了:“混世王,你易号改

名换姓在县城享福,我角宿没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吧?为何把引外人挖我的基业?你真够朋

友。”

  “我…我也是不得已,请不要怪我。”混世王仙讪地说“吴公子宽宏大量,只要你肯合

作,就不会有意外发生。”

  “姓吴的,你为何找我?”角宿不再理会混世王。

  “你是二十八宿之首,我要知道其他名宿的下落。”吴锦全说:“李自成的死党十孩

儿,他们的下落你应该知道。和我合作,大家都有好处;你如果拒绝,必须凭你手中的刀拚

出生路来。现在,你可以决定。”

  “你找我们这些人有何用意?”

  “追寻早年从京师运出的价值连城珍宝。你们如果合作,在下保证你们可以分得一份,

保证没有人追究你们早年的罪行,从此可以光明正大安居乐业。要不。格杀勿论。”呈锦全

说得声色俱厉。

  生死关头,选择死的人毕竟不多,除非他是非死不可的理由,不然必定会在现实下低

头。

  “你代表那一方的人说话?”角宿拼命的念头消失了,硬着头皮问。

  “官方。”

  “长沙方面的?”

  “朝廷方面的。”

  来头太大,相当唬人。长沙的地方政府,其实权限小和可怜,像这种事,地方政府怎负

得起责任?

  角宿默然,显已意动。

  “其他星宿,在下不知他们的去向。在本地区,在下仅知道亢金龙、井木犴、参水猿、

尾火虎、柳土獐五宿的隐身处。”角宿无可奈何乖乖吐实:“两孩儿在我这里,其他人孩儿

可能在常德武陵山区。”

  “埋藏珍宝你可曾参与?”

  “不曾。据在下所知,十孩儿只有五孩儿参予其事。廿八宿中,参予的人可能有十星

宿,以箕水豹为首,昂日(又鸟)与危月燕是执行人。”

  箕水豹,迁走南天燕子灵骨骸的人。

  吴锦全心中一动,向吴忠打眼色。

  他想起碑石的诗和图,还有明月山。

  吴忠点头示意,表示有意思了。

  “你知道箕水豹的下落吗?”吴锦全追问。

  “在下真的不知道。”角宿不假思索地说。

  “女土蝠呢?”

  “女土蝠据说回故乡去了,她的故乡在和州”。”

  “好,咱们以后再谈。现在,把兵刃都丢出来,借你的居所暂时安顿,有许多事需要仔

细安排。”

  只杀了两个,就降服了角宿一群早年的悍寇。

  不远处的密林中,李宏达躲在一株大树上,目击一切变化,然后悄然撤走。

  他身边没有其他的人,他那些艺业深不可测的朋友从不带在身边,非必要决不露面;他

喜欢一个人无拘无束地办事。

  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他回身扑奔紫石材,有许多事需要进一步调查。

  正穿越山径向前奔行,对面山嘴奔出一名青衣大汉,脚下甚快,跑长途的长劲颇值得骄

傲。

  大汉也看见他了,脚下一慢,眼中有警戒的神情,不自觉地挪了挪佩剑。

  不是冤家不聚头,在位仁兄曾被派到客店,监视夺命一枝春三个女人,所以他也认识李

宏达。

  “咦!是你?”大汉一任止步,认出他是客店中的李大傻:“你怎么跑到这儿来?”

  “呵呵!来山上办货呀!寿头。”他傻呼呼地笑,目中可不饶人:“你能来,我就不能

来?这些山是紫石村黄家的,你不会是黄家的人吧?”

  “好家伙,大爷走了眼。”大爷狞笑着接近:“你阁下装疯份傻倒是真像,原来想扭猪

吃老虎。从武昌开始,沿途就不断发现不三不四的人跟踪,出没无常,你一定就是其中之

一,大爷可违者你了。”

  “你从村里来,跑得满头大汗,一定有重要的事,要去禀告吴公子。”他依然在便笑:

“我也可这着你了,我对任何消息都感兴趣……哎呀!怎么不声不响就动手打人?没规矩,

好险!”

  大汉先是一抓、一拳,两记落空,追击时飞起鸳鸯连环腿,攻势又狂又猛,每一记皆志

在必得。

  李宏达手忙脚乱地闪避,险象环生。他在留心村落方向,看是否另有赶来的人。

  没有追来的人。

  大双双腿落空,无名火起,截住他的退向,大喝一声,座空一掌拍出,用绝学要下杀手

了。

  他根本不理睬那拍来的澈骨裂肌掌风,大手相对疾探而入,人也一闪即至,奇准地抓住

了大双手掌。

  “砰!”大汉被摔了个闪空翻背部着地,像是浑身骨头都被摔散了,张嘴瞪眼却叫不出

声音。

  “两成火候的撼山掌,你就妄自用来伤人,人乐是个好东西。”他一脚踏住大汉的脖

子,左手仍拉紧大汉的右手不放:“把你整治得半死不活,你就会乖乖吐实了。说!有甚么

消息要禀告的?”

  “我……我说……”大汉痛苦地叫着。

  一个传信的小跑腿,居然具有内空奇学撼山掌,可知吴锦全的众从人手中,实力委实惊

人,可以说,每个人都可独当一面。

  “我在听。”他手掌的劲道略松。

  “赛……赛公明三……三个人,被……被人暗杀在……在祠堂的休息室……”

  “哦?南天燕子的那三个好友?”

  “是……是的。”

  “唐姑娘姐弟呢?”

  “她们在另一间房中睡觉……没听到任何声息……”

  “怪事,谁会暗杀他们?”他自言自语,眼中疑云重重:“他们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人,

为甚么?”

  “放……放我一马……”大汉哀声恳求。

  “你给我滚!”他收腿放手。

  大汉好不容易挣扎爬起,已看不到他的形影。

  同一时间,紫石村通往县城的小径中。

  蔡柏荣走在前面,察小玉姑娘在后面跟随。

  “丫头,你放心了吗?”蔡柏荣一面走一面问,去向是县城。

  “是的,二爷爷!”小玉说:“他们既然是来找早年的悍匪,与我们无关。”可是,二

爷爷,玉儿仍然有点担心。”

  “你担心什么?”

  “他们为何地挖南天燕子的坟墓?”

  “以后就知道了。”

  “娘会赶得及吗?”

  “你娘有神行术,一定可以如期到达县城的,恐怕我们还要比她晚一步到达呢?你爹驾

舟,可能也到了。”

  “二爷爷,后面有人,走得匆忙。”

  蔡柏荣不假思索地举手一挥,两人立即隐入路右的树林的内。

  一个十七八岁的村姑,竟然用八步赶蝉轻功起长途,莲步连点,身形似流光逸电,如飞

而业。

  村姑以为小径不会有人行走,毫无顾忌地飞赶。蓦地眼一花,小径中站着敢是村姑打扮

的小玉。

  “咦!”村姑讶然止步。

  “我认识你,但你不认识我。”小玉嫣然微笑,挡住去路无意让开:“你是路旁树店里

卖杂货的小村姑,记得你那间店也卖酒食。你在此地出现,暴露了你的身份。”

  这位走得匆忙的小村姑,正是计算云华山庄张姑娘张碧瑶的用飞针迷香高手。

  两人都是村姑打扮,同样的秀气,同样的美丽,同样的风华绝代,但小玉似乎要小一二

岁,身材没有村姑丰盈,春花秋月各擅其盛。

  认识我并不是甚么好事。”村姑脸一寒:“小妹妹,你贵姓芳名呀?”

  “我姓蔡……嗯……”声未落,人向下俯踉跄欲倒。

  村站的左手,弹出一枚飞针,光芒一闪即逝,没人小玉的腹部。

  “你死吧!”村姑拧笑着叫,抢近飞脚便踢。

  “砰!”踢入的村姑反而重重地躺下了。

  小玉的左手,扣住了村姑的右足向上抬,村姑怎么能不倒?右手扣指虚弹,神奇的指风

击中了村姑的七坎大穴,手脚一摊,像是崩溃了。

  “你好恶毒残忍。”小玉摇头苦笑:“以你的身手来说,决不是等闲人物,居然用飞针

突袭,可耻。你是谁?”

  村姑闭着嘴,凶狠的目光死瞪着她。

  小玉一把抓住村姑的包头花帕,连发辔一把抓,要将人拖入树林。

  村姑的包头应手而脱,原来并未梳辔,梳了两条辫子盘在脑后,可以仅能将包头抓落下

来。

  小玉本能地低头瞥了包头一眼,却发现花布包头内有另一块花色略淡的布帛,一时好

奇,剥出察看。

  “咦!”她脸色一变,目光回到村姑脸上,充满灵气的凤目,突然涌现令人望之心凛的

光芒。

  村姑在她的眼神下发抖,悚然打一冷战。

  她劈脸抓住村姑,快步将人拖人树林深处。

  蔡柏荣从另一方向跟人,两人远离小径。

  “二爷爷,请看。”小玉将人放下,将布帛递给蔡相兼,脸色变了。

  蔡柏荣只看了一眼,脸色也变。

  布帛像一条汗巾,上面用眉笔写了四行字:“凌霄客关崇岳化名关一孤,于信阳组日月

盟谋反。神手张干脆化名杨道全,混迹洞庭打渔结合湖寇。云华山庄经常派人在信阳秘密活

动,已可证实与日月盟有关。”

  “问问她,这些消息是从何处得来的?”蔡相荣沉声说。

  “好,我…糟!”

  村姑的口中,血液大量涌出,有一团肉跌落在草中。

  “无法问口供了,她已嚼舌。”蔡柏荣说。

  “先救她……”小玉急急说。

  “没有用的,救活了她,她也不会招供的。”

  “人心是肉做的,她……。

  “她的心不是肉做的,她更不会感恩将消息告诉你。玉儿,我们不能走,得立即追查才

行。”

  “可是,他们实力庞大,必须将娘请来……”

  “我想,你娘等不到我们,一定会找来的。我们小心些,料想不会发生太严重的意外

的。”

  “好吧!二爷爷,这件事真得追查。”

  “是的,二爷爷不能袖手,虽则凌霄客神手张那些人的作为,二爷爷不敢苟同。走!这

女人我们已无能为力,不要管她!”

  两人往回走,但不再走小径,翻山越岭小心翼翼,避免被暗桩发现。

  他们知道,紫石村附近的山林之中,不知隐藏了多少意图不明的武林高手,不小心必定

遭殃。”

  西北方向第二座山的山腰,有一座临时搭建的茅屋,里里就歇息着云华山庄的六男女。

在这儿,可以隐约看到西南五里外的紫石村。

  他们的软轿,已经寄放在来路的村民家中,六个人轻装赶来此地潜杖,远远地监视着吴

锦全一群人的动静。

  事实上,相隔太远,不可能看到那些人的活动情形,仅不时可以看到一些青衣人走动而

且。

  他们知道,吴锦全留了一些人在紫石材。

  六个人仅派了一位任轿夫的人警戒,难免疏忽了些。

  五个人坐在茅屋中,商量可能面对的情势该如何应付。

  “那搜魂公子一嘘是吴锦全。”碧瑶姑娘肯定地表示:我们在武昌盯住了他,到湘潭被

他发觉了,所以要下毒手计算我们”

  “可不一定啊!”女煞星封三姨持相反的意见:“那家伙骄傲自负,不可一世,公然招

摇明目张胆行走,根本不在乎有人跟踪,似乎也有意引人跟踪。

  “如果要计算我们,用不着在他事情正忙的重要关头分心多面树敌。我想,一定是另有

其人——”

  “会不会是洞庭的水寇?”碧瑶柳眉深锁:“他们是从岳州乘船到长沙的,岳州是水寇

市眼线的重要埠头。我们在到湘潭途中,就曾发现一批人在他后面盯梢,到湘潭才失去他们

的踪迹。”

  “搜魂公子绝对不是水寇,那家伙在各地神出鬼没,很少在洞庭附近各州县现踪。”扮

仆人的闪电手坚决地说。

  “怪事。”碧瑶不住摇头:“如果搜魂公子不是吴锦全,应该没有计算我们的理由。”

  西面的林影内,突然传来一阵令人心悸的阴笑声。

  五人吃了一惊,不约而同一跃而起。

  在棚外担任警戒的轿夫反应甚快,人向笑声传来处扑出,剑已在手。

  青影乍现,共闪出三个快速的人影。

  “搜你的魂!”叱声刺耳。

  三道青芒破空而飞,快得论人肉眼难辨。

  轿夫无法看到迎面飞来的青芒、相距也太近,即使看到也无法闪避,三道青芒一闪却

逝,全没人轿夫的胸腹,有如中箭的雁,重重的摔落在树下挣命。

  人影显现,双方面面相对。

  中间那人穿一袭青袍,脸色苍白,画出清秀的五官,让人一看便知是戴的面具。左右两

人,戴的面具却奇丑如鬼,青面獠牙黑带红纹,有如恶鬼现形。

  “等你们就擒之后,就知道理由了。”戴白面具的人,用刺耳的奇怪嗓音说:“我搜魂

公子搜人的魂,通常有充份的理由。”

  “一听是搜魂公子,五人大吃一惊。

  碧瑶姑娘又惊又怒,逐步而出。

  “我希望先知道理由。”她忍住怒火说:“云华山庄的人,过去或许有些地方显得霸

道,但宗旨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请教……。

  “我只问你一件事。”搜魂公子的语音委实刺耳难听,不像是人的声音。

  “本姑娘知无不言。”

  “你认识信阳关一孤?”

  碧瑶眼神一变,猛地吸入一口气。

  “说!”搜魂公子催促。

  “谁是关一孤?”她反问。

  “你敢反穿皮祆装佯?从实回答。”

  “本姑娘不认识甚么关一孤。你问这,有何用意?”

  “我问你,你这次南来,在倍阳逗留了几天?”

  “本姑娘为何要告诉你?”

  “你非告诉本公子不可,因为本公子擒住你之后,将反反覆覆拷问每一件事的细节,每

件事你都要重复说一百遍,甚至一干遍,只要有一个字前言不对后语,你将受到空前残忍的

刑罚。”

  “你阁下说得轻松之至,本姑娘却是不信。揭掉你的面具,让本姑娘看看你是何方神

圣,敢说这种大话,云华山庄的人不是被人吓大的。”

  搜魂公子哼了一声,左手大袖一挥。

  左面戴鬼面具的人,手按剑柄慢吞吞地迈步而出,面具内那双怪眼凶光暴射,走一步厉

光闪烁一次。

  闪电手哈哈一笑,大踏步走出叫:“小姐,这人是我的。”

  双方对进,两人的步伐皆沉稳坚实,双方的神意皆全部集中,双方的气势皆有压倒对方

的威力,杀气开始弥漫。

  高手相搏,首先接触的必是神与意,也就是信心与勇气的流露,任何心悸的表示,皆注

定了失败的命运。

  “铮……”戴鬼面具的人慢慢撤剑。

  先撤刻的人,一定是气势稍弱的一方。

  “小心……”碧瑶大叫。

  晚了,戴鬼面具的人握剑鞘的左手,不等长剑完全出鞘,突然向前一拂,电芒一间即

投。

  相距不足一丈,暗器的速度却骇人听闻,而且体型细小,在前面根本看不表形影。经验

丰富的人,可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凶兆,也会从对方的举动作本能的问避反应。

  可是,谁也没料到这家伙会从拔剑的中途发射暗器,这卑鄙的举动列为武林大忌,不可

能出于一个稍有声望的武林人之手。

  这家伙根本就不顾声望,不然为何戴面具掩起来面目?老江湖闪电手一时大意,栽得好

惨!

  “嗯……”闪电手双手掩腹,踉跄止步上体前俯。

  剑全部出鞘,人剑俱到。

  “铮!”碧瑶到了,一剑急封。

  火星飞溅中,两人各向侧飘退八尺。闪电手向下栽,发出一声强抑痛苦的呻吟。

  “砰!”后面另一名轿夫突然栽倒。

  接着,封三姨嗯了一声。

  碧瑶尚未稳下马步,闻声吃了一惊,扭头一看,只觉心中一寒,大事去矣!原来在局面

列阵的三个人,正——栽倒。

  “卑鄙!”她狂叫,向搜魂公子扑去。

  “哼!”搜魂公子纹风不动,仅冷哼一声。

  她仅冲出两步,突觉眼前一黑,头重脚轻身躯已不听指挥,重重地向地面栽倒、在失去

知觉的前一刹那,她看到附近青影纷现。

  又中了这些人的(被禁止)物暗算。

  她知道,附近包围怕不下十名之多。

  十余名戴了面具的人,将四名俘虏抬到山脚下的一座废弃茅屋中。闪电手与一名轿夫,

永远在人间消失了,尸体已被埋在山谷内。

  茅屋是没有承尘的,梁柱正好吊人。

  最先被冷水泼醒的人是张碧瑶姑娘,她发觉自己的双手,被牛筋索捆得结结实实,吊在

梁上双足离地,身子不住摇晃。

  衫裙水淋淋地,显得曲线玲戏引人绔思。

  一旁站着一个戴鬼面具手握皮鞭的人,虎视耽耽随时都可能挥鞭抽打。

  搜魂公子三个人,坐在长凳上等候俘虏清醒,苍白的商具没有表情,整个屋子似乎大白

天也鬼气冲天。-“我要口供。”搜魂公子那不带人味的嗓音,也充满鬼气。”

  本公子绰号称搜魂,没有任何孤魂野鬼,能逃得过本公子的搜杀。你的口供,不能有一

字虚假,你将不断地被盘查,直到本公子满意为止。

  “为免皮肉受苦,你必须据实回答所有的问题。现在,我们开始。小女人,你在信阳逗

留了多少时日?”

  “要杀要剐,本姑娘绝不皱眉。”碧瑶咬牙切齿说:“要口供,没有。”

  搜魂公子哼了一声,举手一挥。

  “叭叭叭……”一连十记皮鞭,记记落实。

  碧瑶果真哼都没哼一声,身躯被抽得不住摇摆、旋转,一鞭一痛楚,一鞭一条痕。

  “招,逗留了多少时日?”

  碧瑶不再开口,凤目死死地狠盯着搜魂公子。

  “叭叭叭……”又是十鞭。

  “招!”

  “叭叭叭……”第三十鞭。

  碧瑶衣裙开始破裂,肌肉开始出血。

  “招!”

  碧瑶闭上无神的双目,拚命忍受无边的痛楚。

  “叭叭叭……”第四十鞭。

  碧瑶成了个半裸的血人,终于昏厥了。

  “不要打她了,我替她招。”女煞星封三姨惨然地说:“我们在信阳逗留八日。”

  “谁问你了?打!”搜魂公子冷然下令。

  每个俘虏身边,都有一个握皮鞭准备行刑的人。

  “叭叭叭……”女煞星挨了十鞭,痛得不住呻吟。她的耐力,比碧瑶差过了。

  “你说!”搜魏公子向夺命手汪浩一指:“你们是不是住在关一孤的秘窟里?”

  “我们不认识甚么关一孤。”夺命手冷冷地说。

  “打!”

  “叭叭保证!”十记皮鞭在夺命手身上落实,夺命手脸上的神色丝毫不变。

  “他的气门未制死,仍可运功抗拒。”行刑的人说。

  “破他的气门。”搜魂公子说:“先毁一目。”

  人的双目是弱点,任何内空气功高手,也不可能练至双目不怕打击的境界。

  上来另一个戴面具的人,手中不知从何处得来一支女性用的发钗。发钗并不锐利,但在

内家高手运用下,比铁制的利器更锋利。

  发钗刺入左目,黑浆晶液一齐流。突然扎入气海穴,尽钗没人腹中。

  夺命手浑身一震,崩溃似的任由宰割。

  “关一孤在信阳经营何种行业?”按魂公子厉声问。

  “在下不……不认识关一孤。”夺命手咬牙不招。

  “打!”

  “叭叭叭……”夺命手这十鞭开始皮开肉绽。

  “把不招?”

  “你……除了杀我……无话可招。”在命手咬牙大骂:“你这混帐畜生,你问这些有何

用意?你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混帐王八蛋……”

  “打!给我重重的打,打死他”搜魂公于暴跳如雷,嗓音变了,变得尖锐、急促、暴怒

刺耳。

  “叭叭叭叭叭……”

  夺命手的胸背,肌肉化为血庭,饿得到处都是,挨了卅余鞭已不成人形,然后大叫一

声,气息顿止,胸肺似乎爆裂了,断了的胸骨向外撑。

  他死了,惨极。

  “这是一个铁打的人。”坐在右首戴鬼面具的人叹息着说。

  “我不信他们都是铁打的人,我要口供。”搜魏公子伸手向早已被泼醒,浑身血肉模糊

的碧瑶:“你,关一抓住在信阳甚么地方?”

  “呸!”碧瑶倾全力吐出一口血水,吐向暴怒的搜魂公子。

  “敲掉她的牙齿。”搜魂公子怒吼。

  执刑的人,拔出佩剑用剑靶作锤,剑靶的云头是铜铸的,敲断牙齿容易得很。

  执刑的人右手举剑靶,左手去拨碧瑶血污的嘴唇。

  一声厉叫,碧瑶奋起余力飞起一脚。悬吊着的人用不上多少力,但踢上了同样可以伤人

的。

  “哎呀!”执刑的人惊叫,小腹被踢急急暴退。

  “先剥光她!”搜魂公子沉喝。

  “你们这群畜生,猪狗不如!”碧瑶破口大骂。

  “嗤!”她的裙子被撕裂了。

  茅屋外,本来有两个人把守。

  青影出现在屋顶,突然自天而降。人距两警哨的顶门高有三尺,两警哨已像见水的泥

人,向下塌倒。

  屋前面,蔡柏荣与小玉姑娘正飞掠而来,看到青影下降,看到西曾哨倒地。

  青影也看到了他们,突向侧方一闪即设,消失在屋右的草丛中,快得令人肉眼难辨,有

如鬼魅幻影,一闪不见,象是平空幻化了。

  蔡柏荣略一迟疑,小玉却毫不停留地超越,毫无顾忌地冲入半掩的大门。

  “接剑!”后到的蔡柏荣大叫。老人家经验老到。先接收了两个死警哨的剑。

  小玉闻声伸手向后一抄,奇准地接住了靶前锋后飞到的长剑。

  堂屋中,十四名截面具的人吃了一惊。

  “你们……”小玉惨然叫:“你们已失去人性了,连畜生也不会用如此残忍的手段对付

同类……来得好!”

  两个站得最近的人,同时拔剑左右并肩齐上,双剑似奔雷,狂野地出手猛击。

  小玉的剑突然幻发闪闪光华,看不见剑身的实体,只利到电光流失般射出、切入、分

张。

  人影重视,剑光乍敛。

  “嗯……”两个抢攻的人只叫出半声,咽喉已被刺破,从小玉身左右冲到门外去了。

  迎门而立的蔡柏荣轻灵地闪开,让两个家伙跃出门外。

  “我…我要宰光你们!”小玉尖叫,剑重新举起来。

  她一招击杀两名记手,所有的人,皆未能看出她运剑的手法,只看到可怖的电火流光闪

动,如此而且,把所有的人都吓了个心胆俱寒。

  她是美丽的,秀丽出尘眉目如画,但这时悲愤盛怒之下,一点也不可爱了。

  “用天香十绝阵擒她!”搜魂公子跳起来尖叫,拔剑而起蔡柏荣闻声变化,大叫:“天

香正教的刽子手。快退!迷香毒药可怕!”

  小玉身形一闪。便已退出门外。众人狂追而出。

  门外,蔡柏荣与小玉失了踪,不知退到何处去了。

  “搜屋后!”搜魂公子站在门外愤怒地下令。

  正在乱,屋内没有人留下,门内突然涌出阵阵浓烟,屋内起火。

  “咦!”搜魂公子转身注视着涌烟的大门讶然叫:“快进去把死囚弄出来……哎

呀……”

  一支连烟带火的草火把,从门内飞出,速度骇人听闻,击中搜魂公子的腹部,火星飞

溅。

  “砰!”搜魂公子仰面便倒。

  两个戴面具的人赶忙伸手急状。

  “撤!”搜魂公子抱住小腹咬牙忍痛发令,大概小腹痛得受不了,已没有精力主持大局

了。

  片刻间,人影消失。

  茅屋并未起火,火是有人潜在门内放的,未波及屋顶,烧不起来。

  蔡柏荣与小玉去而复返,口鼻蒙了折叠的布巾,里面放了防迷香毒药的药物。原来他们

急急撤走,是暂时回避,以准备防毒物入口,并未见机撤走撒手不管。

  搜魂公子的人已经走了,连两个被小玉刺死的尸体也被带走。两个死警哨,自然也带走

了。

  屋内仍有烟,但没有火。

  “他们怎么走掉了?”小玉站在屋外大感困惑:“人多势众,按理他们不会善了!”

  “屋内的火来得奇怪。”蔡相兼丢掉剑说。

  “那击毙两警响的人帮助我们。”小玉肯定地说。

  “丫头,看清是谁吗?”

  “李宏达,错不了,一定是他,进去看看。”

  三个人一具尸体,已经解下来了。李宏达正在喂碧瑶吞服护心丹。

  “快来帮我救人。”他向进来的人说:“鞭伤的范围太广,我的金创药份量不够,你们

有吗?”

  “我们有一些。”小玉奔到:“这些人好狠毒,简直就不是人。”

  李宏达的腰巾、外衣,全撕开作为绷带。不久,碧瑶成了一个被布缠成人柱的人。女煞

星封三姨仅挨了十鞭,皮肉小伤她受得了。

  “得赶快找地方调治,离开险地。”李宏达一面擦去手上的血迹药末一面说:“先做一

付担架,不能耽误。”

  “在下动手做。”未受任何损害的轿夫说。

  “谢谢你,报应神。”碧瑶虚弱地说,她已认出李宏达就是上次救她,自称报应神的书

生。

  “你们早该知难而退的。”他摇头苦笑:“姑娘,你耽误了我侦察的要事。”

  “那该死的走狗,云华山庄决不饶他。”碧瑶慢慢地说。

  “谁?”李宏达问。

  “吴锦全,他就是搜魂公子,他是官府的走狗,接杀反清志上的刽子手。”

  “不是吴锦全。”李宏达说:“绝对不是他,他目下在角宿的住宿庆功。看身材,搜魂

公子也经他矮。他只是梦想发横财、妄想获取珍宝的贪心鬼。”

  “身材高矮是可以改变的,长袍掩至脚面,谁看得透?”碧瑶一口咬定的吴锦全:“他

在武昌出入文官大员衙门,定然是奉有密令的秘使。”

  “我从他的随从口中,得到了正确的口供。”李宏达用平静我口吻说:“他是总理两

湖、四川、云贵的统治者,固山贝子的义子。征南的将帅中,主帅虽然是两湖总督蔡毓荣,

但真正拥有大权的是固山贝子,和征南大将军赖塔。

  “蔡毓荣是汉军旗人,他只能直接指挥汉军八旗的绿旗军兵,吴锦全乘大乱之后,前来

搜寻李自成掳自紫禁城的大批珍宝,对搜杀反清志上的事并不热衷,他的打算是尽快挖出珍

宝,财足势便大,利用自己的权势,网罗武林高手,做他的羽翼,他的野心大得很,搜杀反

清志士,反而会影响他的大计。

  “他将南天燕子的后人留在身边,并非是认为南天燕子的后人有反清的嫌疑,而中另有

作用,用意是吸引南天燕子的朋友和何太师的旧属出面。

  “因为这些人昔日所统率的官兵,绝大多数是投诚的流寇,应该听到一些有关宝藏的风

声,要从这些人身上找线索。

  我的口供来源,是吴锦全的贴身死党人随从中的两个高手,消息绝对可靠,得以我说搜

魂公子不是吴锦全。”

  “那……那会是谁?”碧瑶的信心动折了。

  “不知道。”李宏达苦笑:“闻风前来看见的人很多,有明有暗,各显神通,很难知道

底细。以明的人来说,有我,有你们云华山庄的人,有蔡姑娘祖孙俩,有南天燕子的朋友,

有湘潭的地头蛇,有逃匿的散匪……”

  “张姑娘,你很了不起,我想,搜魂公子一定没有获得你们的任何日供,他到底要知道

些甚么?”

  “抱歉,我…我不能告诉你。”碧瑶坚决地说:“我不是不知感思的人,但我可以死,

不能说。”

  小玉将拿来的布巾递给李宏达,说:“李爷,也许在这儿可以知道一些线索。”

  李宏达看完,淡淡一笑,将布巾张开给碧瑶盾,叹息一声说:“姑娘,赶快返回云毕山

庄应变。”

  碧瑶大吃一惊,骇然问:“访问这位姑娘,这布巾是从何处来的?”

  “我姓蔡,我叫小玉……”小玉将截获布巾的经过—一说了。

  “糟!谁出卖我们的?天啊!”碧瑶惨然叫。

  “令尊真的参加了日月盟?”小玉问。

  “请不要问我。”碧瑶不否认也不承认。

  “这是信使传出的消息,派出信使的显然是搜魂公子,这就是他用酷刑逼问的目的,他

得到的消息也必定是最近的事张姑娘,能想得出谁知道你们的底细?”李宏达问。

  “绝对没有人知道?”“你的人……”

  “六个人只剩下一半,自始至终,我们六个人从没分开他们决不可能贪生怕死出卖自

己。”

  “我们六个人,也只有闪电手和夺命手两位知道。”女煞星接口:“他俩都受尽折磨牺

牲了。我敢保证,消息决不是从我们这六个人泄漏出去的。”

  轿夫已将担架做好,该走了。

  “我先送你们走。”李宏达说:“蔡老伯请在前面警戒,小心偷袭。”

  “我还能走。”碧瑶挺身坐起:“三姨,请将汪叔的遗骸抬走。”

  “碧瑶,你……”女煞星大感惊讶。

  “我受得了。”碧瑶徐徐站起:“四十鞭,还要不了我的命!”

  “你很不了起。姑娘!”李宏达由衷地说,对这位坚强的少女,他油然兴起英雄惜英雄

的感觉,也涌起佩服、怜惜的感情:“我扶你走。好在腿部没受伤,走三五里不会痛坏了你

这位女铁人。”

  “谢谢你的夸奖。”碧瑶失血的面庞,居然出现一抹淡淡的嫣红,大方地接受他的帮

助,任由他轻挽未受伤的腰身部位。

云中岳《红尘碧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