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白骷髅(残)>第11章

  放心好了。”强龙见对方说时笑望自己,好似隐有深意,不禁脸上一红,惟恐误会,方答:“小人决无他意。”玉闲已笑止道:“这些空话不必说了。我们不会做什不合情理的事,此时还有许多事情。天已不早,快些回去,以免贼党疑心,我也要先走了。”

  强龙随说:“后寨一带归我掌管,只要方才的事不被撞见,像这样深夜出来走动,必当我因为首恶贼生日快到,来的人多,格外小心,知道后寨大片地面,只此一道危崖险径,晓得地理的人可以由此上下,虽然从来无事,外人也不会知道,终不放心,特意出来巡查。他们晓得,只有夸奖,说我忠心,决不至于生疑。倒是二位大侠连日那样深入贼巢,却是可虑。就我可以代做耳目,万一事前不知二位要来,和我同等的头目非我所能阻止,为首诸贼又喜领了外来贼党去往后寨游玩,一个不巧,稍微看出形迹,以二位的本领虽然无妨,那五处园树中的男女下人共有五六十个,非受到连累不可。尤其所去之处那一起十来个人,不问说得多好,均须押往神堂受那严厉惨酷的拷问;真正教徒贼党,偏认为是自己人,不是拿到真凭实据,真个叛教逃走或因事上不谨,因种种细节犯规,受那不近人情的刑罚,以及一言一动之失触怒首领、身遭惨杀而外,对于这类事反倒不问,认定在邪神面前立过誓、业已真心归教的人,决不至于生出二心,就与来敌对面交谈,只不跟了逃走,出力相助,也必当是为人所愚,或是粗心没有看出,至多骂上两句,极少疑心。这类轻重颠倒、毫无情理可言的事,一时也数不完。不论事情大小,真受害的都是这班可怜人,说起使人牙齿都要咬碎。就是安安静静没有变故,也须防他无事生非,稍微有事发生,他们便不得了。我为怜念这班无辜受害的人;不知费了许多心力,才得稍减他们一点苦难,如今也只做到不准我手下那些小贼无故骚扰、调戏欺压而已。那些贼头如将她们看中,我便只有暗中气愤,无计可施了。此后我必以全心全力将功折罪,仗着出入方便,过崖无妨,并有种种推说。他们下人所知不多,偶因服侍贼头听到几句,也是零星细节,教中详情虚实决不知道。如蒙信任,最好约定见面所在,每隔一二日,由我自来禀告,以免犯险。一被贼党看破,事情虽然一样,下起手来就难得多了。”

  话未说完,玉闲因还有事,急于将小翠送往谷中安顿,稽良又另有去处,业已当先起身,急驰而去。稽良早就听出强龙真心实意,所说也极有理,但知那两少年男女颇有志气,当日业已暗中结合了一些同事的难友。这班陷身贼窟的被害人,久受贼党凶威暴压,平日俱都提心吊胆,如不事前将话说明,强龙突然寻去,不知真假,惟恐恶贼故意试验,定必惊疑,再说人多口杂,其心不一,昨日为想多得一点虚实,命这两人暗结同类,事后想起,还恐万一疏忽,连累他们受害。强龙内应之事更须机密,晓得的人越少越好。想了想,决计还是亲往赴约,不令强龙出面。仗着群贼均在前寨狂欢,后寨共只强龙手下几个小贼,已被止住,此时当已入睡,便和强龙一同起身,且谈且行,听完前言又指点了几句,人已到了崖下,便各分手。

  稽良赴约之后,乘机又往强龙屋内要过那本名册,匆匆看了一看越发心喜,告以暂时不必全抄,照所指各条赶紧抄下,明日夜饮后借着巡查送到预约之处相见,方始加急回转。虽然往返耽搁,仗着身法轻快,空身急驰,未到谷口便将玉闲追上。同回谷中,将人解开,见洞壁上插有一枝竹箭,正是中条山隐居多年、和稽、荀二侠介乎师友之间的那位大侠,以前外号黑骷髅的靳大先生。

  此人单名一个密字,已是剑侠一流人物,又是玉闲以前忘年之交,当初本无黑骷髅的暗号,对外也从来不用真实名姓。后因七侠黑骷髅查*,在大雪山银光顶与诸异派余孽斗寒大会上为强敌暗算,受了重伤,幸得平生知己之交黑女晏瑰救往阆中,将病养好,恰又遇到白骷髅妖巫师徒新创邪教,作恶害人。这时中条七友只剩三位,一时游戏,为了迷乱敌人耳目,查*提议三人全都穿着一身特制的黑衣。扫平邪教之后,查*和另一好友同往海外采药,一去不归,走时并将那特制皮衣面具一同留下,靳密索性化名黑骷髅,在外扶危济困。前后共只三数年,这“黑骷髅”三字已是哄传西南诸省,尽人皆知。

  事又凑巧,所穿紧身黑衣原是一种海蚊的皮所制,坚韧非常,寻常刀斧都难斫透。

  这年无意之中有一同辈好友由海外归来,谈起诸侠已在海外立下一番事业,准备久居,并还带来许多海蛟的皮。中条山本来还有十多位后起英侠,内有数人也照样做了一身。

  被玉闲知道,特意寻去,见皮还有几身可做,便讨了两身回来。双方交情深厚,本是同盟至友,遇见重大的事常同出入,外人不知底细,只当一路。诸侠本领剑术又高,动手时节多半穿着这类黑衣,头戴面具,极少现露本来面目。各路恶贼不知对方人数到底多少,闻风胆寒,只一发现踪迹,立即远避。直到十五年前,为首诸侠相继隐退,妖贼也早销声匿迹,外人方始晓得一个大概。

  近十五年,山中诸侠踪迹越发隐秘,虽然常在外面行医济贫,大都离开本山甚远,名姓常时改变,有时连形貌也都换过,越发少人知道。稽、荀二侠的踪迹向在东南沿海一带,这次出门较久,听说靳大先生因往海外访友,去了好几年,玉闲三四年前,两次去往中条寻他均未见到,连内中几位好友俱都不在山中。

  二侠这次由武夷山访友回来,听人说靳大先生前半年曾由当地经过,并在裘平家中下榻,聚了数日方始起身。先想回转武当之后同往中条访看,后又听说大先生走时,似往云、贵苗疆一带寻人,说办一件要事,暂时不会回山,方始中止前念。昨夜听强龙说,白骷髅教主、女淫巫诸六娘是在苗疆深山之中养病,去了将近十年,新近群贼方始得到一点音信,今夜这位大侠突然来到,并还知我二人踪迹,留下以前互相通用的信符竹手箭,表示还要见面。照此情势,非但杀贼除害之事他已知道,多半云、贵苗疆之行便为那女妖巫而去。

  此人乃中条七友中的第一位,看年纪老是三十多岁,实则比眼前这班朋友要长得多,表面像个寒士,对人也极谦和诚恳,无论是谁都当平辈之交,从不端什架子,眼前中条山这班后起的英侠,都喊他为大先生。生平从未收过徒弟,对于后辈却是样样照顾,无微不至。只要心性端正,被他看重,无论学什本领或是有事相烦,照例有求必应,无不尽心。如其仗以为恶,被他知道,却是丝毫不肯宽容,因此谁都对他敬爱畏服。

  邪教猖狂,贼党又多,自己共只十余人,正在发愁,最可虑是眼前冒失动手,就是得胜,至少也有一半贼党逃走,昔年共只逃走一个凶孽,便留下这大一个祸根,有此前车之鉴,越发不敢操切从事,必须探明底细,样样算计停当,必能一网打尽方可下手。

  就是机缘凑巧,得到强龙这样好的内应,想将群贼全数消灭,预计也在两三个月之后,还要遇到类如这次群贼庆贺生日的机会,方有成功之望。经此数月耽搁,夜长梦多还在其次,这班专以杀人为乐的邪教凶孽,不知又要多害许多好人!每一谈起,便自为难,想不到此公不期而至,自己赶来,真个再妙没有。

  看那竹箭的插法,是在午前去往西南方相见,并有过时不去便要来寻的信号,含有两重用意。因玉闲格外同情小翠身世,又和裘平、裘朗、方山三人订有约会,必须前往赴约,地方偏是相反。商量了一阵,决计把人分开,一个去寻靳大先生赴约,一个提前往寻裘、方三侠。如寻不见便等在那里,见到之后同往西南方去见靳大先生,另外约好时地。因料裘氏弟兄和新来的好友方山得知大先生在此,定必想见一面,为防时地相左,并还约好二次相见的所在。先以为小翠本领有限,带在身旁是个累赘,万一遇见贼党,反更讨厌,及至说完前言,小翠立意想拜玉闲为师,不愿离开,力言形貌已变,又是男装,贼党不会看出,本领虽然不济,曾得家传,寻常小贼还能迎敌,想和二侠一起。

  玉闲见她方才一纵,功夫颇有底子,再想起昨夜初遇时情景,便对她说:“我们并非嫌你无用,只为靳大先生初来,他是我昔年结义兄长,本领比我们高得多,如有什事同行,你决追赶不上。再者你已饱受惊恐,一夜无眠,也应稍微歇息。等我们和大先生见面之后商量妥当,回来接你正是时候。我知你的心意,不愿和我离开,并非胆小,本领虽不甚高,也非无用的人。只管放心,在这里把精神养好,等我事完回来,定必为你打算如何?”

 

 

 

 七、同商密计 古寺聚英侠 巧得总图 强龙建殊功

 

  三人说时,稽、荀二侠业已吃完,稽良说完前言已先起身,小翠一心只想跟定荀玉闲,并未留意别的,因听稽良走时偶然提起此去先寻方山,猛想起失踪多年的娘家兄长王玉山,从小过继在母舅名下,正是姓方,心中一动。稽良未等起送,已往洞外纵落。

  玉闲正劝她先睡一会,小翠忍不住问道:“恩姊,这位姓方的好友,可知他的来历,有多大年纪,是哪里人么?”

  玉闲急于起身,匆匆答道:“此人乃稽大哥的好友,我只以前见过几次。还是未了一次他到武当来访,和大家在一起多谈了些时,才知他是雁山六友石铁华的门下,年约二十多岁,中等身材,一口南音。彼时他刚学会猿公剑法,正在到处物色好剑,人甚豪爽,家世却未谈起,翠妹好好养神,不要心慌。此洞十分隐僻,外人不会知道。如有人来,也都自己弟兄姊妹。左近又常有我们的人来往。今明日还有人来,并不止方才所说三位。你只管多睡一会。这支竹手箭与壁上插的一支大同小异,如有人来,先取竹箭,与之观看,如其开口先说一个“善”字,便是自己人,无论什么话你都可以对他明言。

  我要走了。”

  小翠暗忖:兄长离家时年已十七,本是山东原籍,怎会一口南音,年纪也不止二十多岁,料是平日想念亲人大切,稍微听到一点便是动念,以为那人姓方,又叫方山,一姓一名均与失踪十五六年的兄长相合,因而误会,知道玉闲急于寻人,对她关切,忙答:

  “恩姊请走,小妹遵命。”玉闲随即拿了兵刃走出。

  小翠独卧洞中,满腹心事,上来毫无睡意,回忆以前经过,又是悲愤又是欣慰,伤感了一阵,见朝阳已快退出裂缝,估计天已傍午,自己还未合过眼,当此时机紧迫之际,恩人回来定必说走就走。自从失身从贼以来,日夜想逃,恐被贼党看破,武功已早丢下,将近一年不曾练过,在贼寨中终日有人服侍,舒服已惯,此时人卧洞中自不觉倦,万一随同上路,本来脚程就差得多,真跑起来决迫不上,再因昨夜失眠,体力疲倦,非但要被恩姊看轻,拜师更难如愿,还是人家一个累赘,甚而因此误事,何以对人?想到这里心中一惊,自悔疏忽,业已逃出虎穴转祸为福,不打未来主意,已过的事想它作什?白耽搁许多工夫,睡上些时多好!念头一转,惟恐人太兴奋,心情烦乱,仍难人梦,赌气起身,先练了一套功夫,借此试验本身功力,准备练得有点疲倦再去卧倒,就是二侠回来得快,听去时所说口气,也可睡上一两个时辰,怎么都比胡思乱想要强得多。后来试出功夫虽然丢了将近一半,仗着家传,练过幼功,丈夫又是行家,以前极少间断,底子甚厚,手法又熟,练起来并不吃力,才放了心,跟着将气调匀,稳住心神,不多一会,便安然睡去。

  醒来见洞中光景颇暗,静悄悄的,心想天已将近黄昏,二位恩人如何尚未回来?正要转身,猛觉身后微响,似有一人坐在那里。先当是二侠回转,转脸一看,竟是一个肩插双剑的少年,面向洞口坐在那里,刚刚回身相看,并未见过,刚由贼巢逃出心终不定,又将那支竹手箭忘记,大惊欲起。

  少年见她惊慌,似早料到,忙呼:“妹子,不认得我玉山大哥了么?”小翠定睛一看,认出少年前额上幼时所留伤痕,别了多年,还拿不定是否,瞥见头旁那支竹手箭,连忙抢在手里,方问:“这位大哥贵姓?”少年笑答:“妹子不必多疑,虽然一别将近二十年,彼时妹子年幼,我仍认得出你,稽大哥方才又曾谈起,断定无差。你受了一夜惊恐,近午才睡,想使多睡些时,就便等候稽兄他们,没有惊动。我现才名叫方山,乃你昔年离家出走的兄长,本名王玉山,你总想起了吧?”小翠惊喜交集,出于意外,喊了一声“哥哥”,便悲哭起来。方山见她哽咽流泪,知其满腹冤苦悲痛难于出口,再三劝慰,方始止住。小翠见乃兄并无世俗之见,越发喜幸。

  双方一谈,才知方山自从幼年因和临近庄上一家贵绅之子口角动手,将人打倒在地,以为失手打出人命,连夜逃走。在外流浪了半年多,守着家教,虽会一点武功,不愿偷盗,更不肯伸手向人乞讨。逃时顺路回家,所取银钱不多,业已用完,眼看饥寒交迫,忽然巧遇雁山六友中的石铁华,将其带往山中小龙湫旁茅篷之内,一学九年,练了一身武功,又学会一套猿公剑法。奉了师命,在外扶危济困,往来江湖,又结交到几位男女英侠。几次想回故乡探望,均因机缘不巧,临时中止,加以父母双亡,家中只有兄弟夫妇,妹子小翠又嫁在远方,想过也就拉倒。

  当年由福建起身,立意回乡探望兄弟,井问小翠下落,到后,由乃弟昆山取出孤儿身上密藏的血书,得知小翠被一伙不知姓名外号叫做白骷髅的恶贼强迫掳去。为了保全孤儿,勉强屈服,准备到了贼巢,算计孤儿已被所托的人暗中护送到了母家,然后下手行刺,准备与那恶贼同归于尽,口气十分悲痛,并嘱乃弟说恶贼人多势盛,凶恶非常,决非常人所敌,不可泄露一字等语。当时怒火烧心,要寻恶贼拼命,无奈贼党行踪诡秘,那多恶贼,连姓名都无一人知道,巢穴所在更不必说。昆山又谈起前听往来西南的友人暗中密告,说这伙贼党万分凶毒,行踪莫测,被害的人甚多,不可冒失。

  方山越想越恨,先料贼党踪迹必在西南诸省,便往两湖一带寻去,自觉人单势孤,想寻几个帮手。先往武当寻人相助,到后才知诸侠均已出山,正是为了此事。忙又跟踪寻来,途中又遇到几位英侠,得知贼党近日大举庆寿,稽良、荀玉闲和裘平、裘朗四人已往贼巢附近窥探,并说自己这面已有十余人,还嫌不够,最可虑是贼党人多,万一漏网几个,又留后患,为想斩草除根,十分慎重,照方山那么气盛,万来不得,最好寻到稽、荀二侠和诸位至交,商计停当再作计较。

  方山一听贼党这等厉害,连武当、中条诸位英侠合在一起,尚且不肯轻举妄动,并非是怕贼党人多势盛,定是为了这类邪教害人太甚,必须一网打尽、连根拔净才免后患。

  经众劝告,只得强忍怒火,匆匆寻来。初意妹子血书写得那么激烈,必已送命。从师年久,平日所遇英侠又都明白事理,不以寻常守节为然,觉着妹子死得冤枉,每一想起便自悲愤。不料昨日与稽,荀二侠相见还未谈起此事,当日午前再见稽良,跟着又同往见大侠靳密,得知昨夜救了一个少妇,竟是他的同胞妹子,并曾疑心方山是他兄长。因为久居南方,口音已改,人更生得年轻,玉闲又不知她的底细,所以不曾深谈。心中惊喜,午后便由玉闲抽空引了同来。途中遇到二侠的同伴裘氏弟兄,说:“方才曾往谷中访看,见洞内有一男装少妇正在练武,后又卧倒,头前放着一支竹手箭,二侠的包裹也在那里,料是自己这面的人,因是年轻妇女,人又刚睡,不曾惊动。”四人同到洞内,见小翠睡得甚香,玉闲、二裘又正有事,便各辞去。方山问知妹子昨夜未睡,饱受惊恐,又因当夜便要起身,不忍喊醒,业已守了个把时辰。

  兄妹二人谈完前情,方山又说:“大先生一来,事情业已商定。今夜除稽兄和荀二姊仍留在此,等候抄那一本名册而外,因大先生早在去秋便得到线索,并还亲往云南去了些日,虽然妖巫机警,被她诡计逃走,别的却都有了准备,连这次为首五恶贼命贼党寻访教主所得信息,均是大先生的巧计。跟着,还有一个山人假装妖巫所差,就在明日贼党暖寿以前赶到,拿有妖巫所发鬼画符的神牌和一封信,非但在此三四月内不许他们伤害一人,连各地总、分寨所囚禁的那些被害人们,均须等她回山发落。一面说她三月之后必回,在七月中旬她教中鬼节盛典以前回山主持全局,所有教徒贼党,只与邪教有关的,一律要在七月中旬去往总寨报到。一面代妖巫吹了许多大话,说她这八九年来非但病已养好,并在南疆大开门户,收了好几百个心腹徒党。为想试验为首诸恶贼的心志,又觉中原诸省离开仇敌大近,容易激动,只有云。贵深山之中无人理会。各泰山酋均极富足,又信鬼神,容易收服,等她回来过完骷髅节,便要率众全数迁往南疆,以免又蹈昔年覆辙。未了又向群贼警告,说现在风声闹大,连她那里俱都知道。听说仇敌业已发动,内中剑侠甚多,你们决非其敌,在此百多日之内关系最为重要,无论何事均须忍耐,如敢丝毫轻举妄动,或是未回以前伤害一人,到时定照神法教规加倍施刑,速将各分寨及早结束,把所有金银资财全数运往总寨藏起,原有的房舍寨堂一律拆废。行动务要机密,不许丝毫泄露,违令即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