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潘郎憔悴>第117章

  照夕对于她身手,早已熟知,申屠雷却是初次见到,见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轻功,不禁十分佩服。只是对于这位小兄弟尚为陌生,打算着回去之后,好好问他一问,和他结为金兰之好。

  他这么心中转思着,一把已把青砚挟在了腋下,同时照夕轻登巧纵,紧随着前行的丁裳,不一刻已绕出了这片山庄。

  由于丁裳对这一路地势十分熟悉,所以没有遇到什么暗卡,四人顺利扑奔到了山下,这时东方却已微微露出了些曙光,天也就快亮了。

  四人经过半夜地奔驰,尽管有一身功夫,却也难免有些疲倦了。尤其是申屠雷还抱着一人,丁裳前行到了一片树林,才回过头一笑道:“好了,到了这里就不用怕了,我们歇一歇吧!”

  申屠雷放下了青砚,那小书僮被挟了一路,早已腰酸背痛,一下地,就躺下了。申屠雷不由笑叱道:“当着丁兄弟,也不嫌难看,还不站好。”

  青砚忙要爬起,丁裳却笑着伸手道:“没关系,你就睡一会儿吧!”

  青砚又躺下了,申屠雷却对着丁裳一笑,露出编口的一口牙齿,遂道:“小僮无知,丁兄万勿见笑才好。”

  丁裳忙道:“哪里,哪里。”心中却也觉出,这申屠雷似很想和自己接近,偏偏自己女扮男装,似此行径,早晚要被他看出,想着不由转目一边,却连正眼也不敢去看申屠雷一眼。

  偏偏申屠雷自一见丁裳,就觉出对方翩翩年少,珠玉其中,已对他生了好感;偏又是自己大恩人,由是更生接纳之心。

  此时好容易有了机会,不知如何,自己只一看他,对方总似有意无意把目光转向一边,心中不禁暗觉希罕好笑,只疑对方是一个新出道的少年,稚气未退,更带孩提时之羞涩,不由更存了好奇之心。当时目视着照夕道:“此番弟等遇难,若非是这位小兄弟赐食救生,这时怕早已饿死洞中。大哥有此挚友,为何早不见告呢?”

  照夕不由展眉一笑,遂看了丁裳一眼,才道:“说起他来,也不是外人,尚是我一个同门师弟呢!他此番前来,也是凑巧,岂但你不知,连我也是毫不知情呢!”

  申屠雷不由惊喜道:“这么说来,当不是外人了。”

  说着略微低了一会头,意存吟哦,却又抬起头来,正色朝照夕道:“丁兄对我大恩,没齿不忘,我既与大哥有金兰之好,丁兄如不弃,我三人不如再订兰谱,何妨加增丁兄一人,大哥及丁兄之意如何?”

  说着目光射向丁裳,满脸真诚之色,这一来照夕和丁裳都不由吃了一惊。尤其是丁裳已惊得脸上变了颜色,方道:“这个……”

  却见申屠雷一双俊目注定着自己,并似微微有些不悦之色,当时急得头上已冒出了汗来,知道自己一时好玩,可惹出了大麻烦来了。

  无奈对方话已说出,如表示不可,势必令对方难以下台,一时之间,只好把心一横,心说将错就错,就与他结拜一下又有何妨,日后自己不在时,请管照夕再告诉他实话也就是了。

  想着反倒装成笑脸道:“小弟末学后进,如何能与兄台金兰论交,如兄台一意如此,小弟遵命就是!”

  申屠雷大喜过望,当时就问她生辰年日,照夕见丁裳玩笑开得太大了,有心说破,却又碍着丁裳情面,怕她害羞,此时闻言不觉大笑了两声,道:“我这小兄弟样样都好,只是遇事太害羞,你却不要太逼他呢!”

  说着目光向丁裳看了一眼,这句话原意,本是想令她自己说穿了算了。

  却不想了裳一听照夕说她害羞,反倒生了娇性,仍不露出真相。当时报了年月,却只有十七岁,自然是她最小,三人又望空一拜,算是定了金兰。

  丁裳又编了谎话,告诉申屠雷说自己名叫丁尚,和本名丁裳同音。

  照夕只是在一旁暗笑不语,忽然他心中一动,暗忖道:“看他二人,一个英俊少年,一个红颜玉女,如能结为两好,倒是一桩佳事……”

  可是心中却又有些对丁裳依依之念,转念又道:自己本已有素心之人,此番回京,就要见面,于情于理,绝无舍江雪勤而就丁裳的道理。虽然她对自己恩重情深,却也不能喜新厌旧,不如成全他二人,自己也正可落得心安,岂不一举两得。

  想着不由反倒认为丁裳这一女扮男装,倒是正好令二人亲近了。

  这么一想,不由心中暗喜,更是有了主张。此时丁裳已又催行,照夕忽然想起一事道:“糟了!”

  申屠雷问故,照夕剑眉微皱道:“我们只顾得逃走匆忙,却把马和东西,都忘了!”

  申屠雷也不由啊呀地叫了一声,急道:“我还有不少书和东西呢!这可怎么办?”

  二人正在又急又恨的当儿,却见丁裳笑眯眯地道:“你们不要操心,这点小事,两天以前,我已为你们办好了。”

  二人不由又惊又喜问故,丁裳才含笑道:“我自管大哥失踪之后,到处找问,总算为我打探出你三人误投金福老贼巢。是我夜晚潜身找到贼穴,虽没找到你三人,却在马槽内发现了大哥的马,另有二马一骡,知是申屠兄及贵仆所骑,我就来了个声东击西,把这几匹牲口一并救出来,一口气带返市街旅店之中。申屠兄的东西,却是没见,倒怪我一时疏忽,莫非其中尚有什么贵重东西么?”

  申屠雷微微皱了皱眉道:“三弟既已把坐骑救出,已是万幸,至于东西,倒没有什么贵重之物,全是些书稿之类,倒是有一方家传古砚,丢了有些可惜罢了!”

  说着却又怕丁裳引为自责,忙又笑道:“好在也不怕老贼能逃上天,日后有机会,我再来追讨就是了。”

  照夕也连连称是,申屠雷却朝照夕看了一眼,奇道:“咦!你的剑怎么还在身上?

  莫非没有被老贼师徒收去么?”

  照夕不由脸色一红,方想明言,却记起老人所嘱,不可对任何人泄露之言,当时心中好不为难。只好勉强一笑,道:“这或是老贼一时太疏忽了。”

  申屠雷心中虽奇怪,无奈这种小事问过了也就算了。当时愤愤道:“我那口剑,虽非是干莫利器,却也是百炼精钢所铸,却便宜了老贼了,日后见面,定要他加倍还我个公道!”

  三人谈了一阵,见天已大亮了,不便在此林中久待,相继起身,好在离镇上不远,不一刻也就到了。

  丁裳引三人到了自己投身的那个客栈,三人定了房间,洗漱一毕,好好睡了一觉。

  一觉醒来,天已过午,照夕方唤起申屠雷主仆二人,想找丁裳共出用饭,谁知走到丁裳室前,却见室门紧闭,才叩了几下门,却见一个伙计过来哈腰笑道:“客官是找丁爷么?”

  二人点头称是,那伙计干笑了两声道:“这位小爷走了半天了,说是有急事不等您二位了,叫小的转告二位大爷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