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拼命的忍住,又问道:“你知道陷害你师父的那些人吗?”
江元摇摇头,说道:“不知道,师父不告诉我,并且不许我报仇!”
文瑶闻言,心中略感到一点安慰。
江元继续说道:“可是我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虽然我不杀他们,可是我要叫他们终生痛苦!”
江元的话说得异常激愤,令人相信他一定会这么做的!
文瑶感到一种莫大的恐惧,江元那双寒星般的眸子里,射出了火焰般的光芒,那里面藏着无比的悲伤和仇恨。
文瑶觉得自己的身体发软,她再度坐在那块大石头的上面。
江元对这个姑娘有一种奇妙的感情,远在一年以前,江元在江南匆匆的见了她一面,她的影子便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坎上。
以后,在江元细心的打听下,只知道她姓吉,并不知道她是百里彤的密友。
前天,他们在小酒店意外的相遇,初次谈话,可是却料不到她竟会跑到这里来奔丧。
江元虽在悲痛师父的惨死,但对文瑶的出现,亦不禁有些意外的惊喜。
他走到文瑶身旁,再次问道:“姑娘!你是不是认识我师父?”
文瑶轻轻地摇着头,她正陷于混乱的思维中。
江元见她如此,奇怪的问道:“那你为什么来献花?为什么哭得这么伤心?”
江元的问话,简直令文瑶无法回答,她只是不停地摇着头。
江元见她屡问不答,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只得默站一旁。
文瑶心乱如麻,她只是不停地想:我到底要不要把真相告诉他呢?
难道要我说,我就是杀他师父的刽子手,天啊……花婆婆为什么不告诉他?她真是个光明磊落的侠义人物,可是我却太龌龊了!
文瑶正在思忖,江元突然说道:“姑娘,如果你说不出你和花婆婆的关系,那么你还是离开这里吧,我不愿有陌生人来打扰她!”
文瑶不得不抬起头,说道:“有一次花婆婆救了我父女的性命,她是我家的大恩人,所以我要来看看她……”
文瑶话未说完,江元插口道:“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可惜,你们无法报答她老人家的恩惠了。”
江元说到这里,不由一阵心伤,哽咽着停了下来!
虽然文瑶造了谎言,可是并不是全无道理,因为花婆婆受伤之后,如果要取他们的性命,仍然是易如反掌,可是她井没有,并且她还不准骆江元报仇,这不等于是他们的救命恩人吗?
江元不愿在一个女孩子面前流泪,便强自忍住,道:“姑娘,你拜祭已毕,请到洞内少坐如何?”
文瑶有些意外,她似乎已感到这个年轻人对她特别礼待——因为他在江湖上是有名的冷漠和傲慢的。
文瑶略微考虑一下,点了点头道:“好的,我歇一下就走。”
她心中却在想着:花婆婆是江湖上第一奇人,已是半仙之流,我看看她居住的地方,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这时江元已然先行,文瑶默默地跟在后面。
洞内甚是昏暗,江元才一人洞便道:“这两天我心乱极了,也忘了点灯,你等一等,我先把灯点上……”
文瑶连忙说道:“不必了,不要点灯,我看得见。”
可是江元仍然不顾,径自去寻火种。
文瑶有些不敢接受光明,似乎光明可以照出她犯的罪,也更显出她的渺小和阴晦似的。
这时江元已然点上了一盏白油灯,洞内这时变得光明如昼。
文瑶见这座石洞颇为宽大,中间有不少石乳之类,隔成了好几间。
头一间只放了一张石桌和两个蒲团,似是他们师徒平日练功之地。
在石桌的上方,贴着一张花蝶梦的遗像。
她身着长衣,白发拂肩,两只枯瘦的手,各抓着一枚黑铁拐杖和那只红羽毛,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栩栩如生,看来比她本人要和善多了。
文瑶感到极度恐惧,她不敢看,可是那幅画似乎有莫大的吸力,使得文瑶不得不看。
江元见她望画出神,在一旁说道:“洞中没有丹青,这是我用水墨匆匆画成的,不能把师父的精神表达出来!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