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东施女要和离>第32章 相遇

  今晨刮了一场大风,树叶簌簌而下。院子里的粗使女仆扫着落叶,看见白灼进来,立时堆起笑脸:“白灼姑娘早。”

  平日里白灼都会笑着点头,可今日她顾不了这么多,一阵小跑入了里屋。挑开帘子,气喘吁吁道:“姑娘,姑爷房里的清水死了!”

  严笳一惊:“为何会如此突然?”

  “听姑爷的贴身书童说,清水使了些下三滥的手段。姑爷一怒之下,差人给打死了!”

  严笳静坐片刻,思及缘由,她摇头否定:“绝不是为此事。你可知姑爷发怒前,有什么事儿发生?”

  到底事发突然,白灼一无所知地摇头。

  “罢了,他既不想我们知道,也是打探不出的。”严笳心中隐约知道所谓何事,叹了口气。

  “大娘子,严姨娘屋里的女使求见。”

  只见严辞的贴身女使絮絮,哭着跪倒在地上:“大娘子,求您救救我家主子!”

  她不住的磕头,说起缘由:“往日里主子与三皇子私会,不到末时就会回来。可自上次一去,已整日未归。奴婢只能来求大娘子!”

  “那你怎得现在才来寻人?”

  “奴婢想着事情不体面,也只能帮着遮掩,不敢宣扬出去。”

  “糊涂!”

  严笳真是怒不可泄歇,主子不安分,下人也是个蠢的。

  此事要么是姚言知情后,秘密处决严辞;要么是张宝儿知晓,然后使了手段。

  哪一种都是不妙的。况且人已经失踪一个整日,怕是已经凶多吉少。

  “你家主子临行前,可有说什么?”

  絮絮仔细一思量,突然道:“主子确实嘟囔过一句,说什么三皇子作贱她,竟约在那处。”

  “哪处?”

  “这,这主子就没详说了。好像有些难以启齿,一直强调自己是贵女。”

  严笳一思量,吩咐白灼道:“拿着严辞的画像,去各家青楼楚馆问问。事儿别闹大,到底顾及着严姨娘的名声。”

  絮絮头脑嗡的一下:“您,您是说......”

  严笳并未搭话。她心里七上八下,若能把人救出来,都已是天大的好事。

  秦淮河上,咿呀呀的江南曲调让心情愉悦。一处名气甚大的教坊,刚刚新收进一批新货色。

  “小蹄子,脾气倔得很!到了这里,你也只能认命!”老鸨见多了骨头硬的,若不是这个姿色容颜太出众,她早就鞭子上身,看她还倔不!

  只不过这个货色皮肤养的极好,老鸨怕留下伤痕,失了美感。她还指望其成为教坊里的招牌了!

  “看你的样子,以前也是个官小姐。不过既然落到这里,以前的一切全当黄粱一梦罢了!”

  “姑姑,我真是被人骗过来的。你送我回家,我给你大把大把的银子!我是姚国公嫡孙的妾室,我真没骗你。”

  因为三天没有进饭,严辞说话有些力不从心。

  “这话你已经说了有三日。我早就告诉过你,你是官差送来的。他们有你的逮捕批文,你是罪臣之女,被判充作官妓。别人都还能赎身,你呀,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严辞害怕得颤抖,若是等老鸨的耐心耗尽,也不会管什么自己愿不愿意,必定是强行接客。

  她怎能不怕?

  姚府的下人寻着踪迹来到此间教坊,出面认人的是老鸨身边的丫鬟,只见她摇摇头,说了句“不认识”。

  下人是严笳屋里比较得力的奴仆,他察觉出丫鬟细微的异样。就借口来楼里潇洒,等丫鬟退去时,悄声跟在身后。

  果然,在一处后院里隐约听到有严姨娘的声音。

  他没有孤身潜入,转身回姚府招呼更多人。

  这边在紧锣密鼓的寻人,严笳也前来宝山寺为严辞祈福。顺便来看看秀珍母子。

  “大娘子,劳烦您记挂,全哥儿一切都好。想来是佛祖庇佑,身子壮了许多。”

  秀珍笑着将全哥儿往严笳面前推了推:“还不见过大娘子?这是嫡母,在你小时候还抚养过你。”

  严笳看着头顶理成桃心形状,后面续着老鼠尾的全哥儿,想来也是得生母极尽宠爱。

  可全哥儿却转身缩在母亲身后,奶声奶气道:“不认识。”

  秀珍面露尴尬,严笳却笑道:“估摸着是怕我带走他。全哥儿,你放心,你母亲将你养得极好,母子情深,有哪个会比你母亲照料的更妥当?”

  “你不会带走我吗?”

  “不会。”

  全哥儿立时高兴起来,踩着小脚脚,手一伸:“那我请你吃糖。”

  “好。”严笳笑着接过。

  “既吃了我的糖,可得说话算数。”

  见严笳点头,一旁悄悄观察的的秀珍松了口气。

  她张罗起午饭,笑道:“这寺里的斋饭可是一绝,眼见快到晌午,大娘子且用饭?”

  斋饭一摆出来,果然菜香四溢。严笳仔细瞧着健壮的全哥儿,心里有一丝怀疑。大夫都治不好的病,入了寺庙就好了?岂不是怪哉?

  于是用过饭后,严笳让白灼带全哥儿出去玩,自己与秀珍谈谈。

  “全哥儿的病,是不是另有隐情?”

  只见秀珍的面色一白,她强行推起笑意:“大娘子说笑,我......”

  可见严笳目光坚定,她又转了口音,扑通一声跪下:“都怪奴婢,是奴婢一心想自己抚养全哥儿......”

  “秀珍,”严笳语重心长:“你不说实话没人帮得了你。那人既害了全哥儿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瑟缩起来没有用,等时机一成熟,害全哥儿的人还会想除去全哥儿。”

  “告诉我,是谁?有何目的?”

  秀珍泪如雨下,却只是摇头:“大娘子,不是我不信你,实在是那人、那人......我们斗不过的。”

  抹了把眼泪后,秀珍又道:“秀珍心里敬重着大娘子,有些话也是肺腑之言。多多避开太夫人,她身后的靠山,可强着!”

  出了厢房,严笳忍不住思索,一个侯府嫡女,对于秀珍来说确实贵重。可听秀珍的话音,这个张宝儿的靠山,连自己都要忌惮。

  寺中桃花盛开,粉色的花瓣迎风而起,落入池水漂泊无根。

  白灼拉了拉严笳:“小姐,那是不是束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