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东施女要和离>第30章 僧人

  突然,天空中下起倾盆大雨,电闪雷鸣,黑幕笼罩。

  影影绰绰间,有一位老和尚穿行在暴雨中。纵使狂风不停,老和尚的一身袈裟依旧整齐,没有丝毫被吹得凌乱。

  只听他口中喃喃道:“天命不可违……”

  什么?

  天命不可违?

  严笳觉得眼前一黑,晕倒在地上。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所有前尘往事纷沓而来。她不再是渠城的小丫子,她是京都的严笳。

  “姑娘,您还妥当吗?”白灼为严笳牵好被子,见小姐面色发白,问的小心翼翼:“自您回来,已睡有三日,可有什么不适?”

  除却有些头昏脑胀,别的还好。就像是大梦一场,她张了张口:“束......束将军如何?”

  “听闻束将军回京,朝堂震动。皇上亲自出宫迎接,万臣跪拜,真是好不威风!”

  白灼说得欢喜,可严笳却是一惊。心中顿时为束止戈捏把汗。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是为束哥哥树敌。跪拜的群臣哪个是真心实意?巴不得将束哥哥踩在脚下才真。

  按理说,如今朝中将才稀缺,不应如此才对。

  皇上又作何目的?

  如今得知束哥哥还活着,真是再好不过。她只盼着束哥哥讨一房贤惠的妻子,自己与他......渠城一事,是老天爷的眷顾。如今回到京都,各归其位,难不成让束哥哥娶自己这个再嫁之身?

  她没这个脸。

  正想着,白灼有些吞吞吐吐道:“姑娘,您不在京都的这些时日,府里发生许多大事。”

  “国公爷他老人家娶了位续弦,是永兴侯府的嫡女张宝儿。她前年刚刚丧夫,膝下无子,就被圣上指与国公爷。不到一年的观景,就为国公爷诞下麟儿。大家都说,说府里的爵位恐是到不了姑爷头上......”

  严笳抓住要领:“何出此言?”

  “这位太夫人的亲姐姐乃是宫中的宸妃娘娘,三皇子的生母。如今请封世孙的折子迟迟不批复,屋里的人难免人心惶惶。”

  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走,扶我去给这位年轻的祖奶奶请安。”

  白灼却道:“太夫人吩咐过底下人。说您舟车劳顿,又吃了不少苦,身子恐欠安。日后不必晨昏定省,好生休养才是。”

  严笳却摇头道:“这是她的体谅,可我也不能没了该有的礼数。”

  收拾一番,白灼扶着严笳去张宝儿院里。突然一个小丫鬟慌慌张张地冲过来,白灼及时护住严笳,怒斥道:“小蹄子,险些冲撞了少夫人,仔细你的皮!”

  吓得小丫鬟立马跪下,哆嗦道:“求少夫人宽恕。”

  白灼也瞧出不寻常来,出言审问起她:“何事如此惊慌?”

  可怜小丫鬟抖抖索索,说不出一句整话。

  严笳看她是从妾室的院里出来,心里有几分了然:“不管你看到什么,闭紧你的嘴。”

  等小丫鬟离开,她快步走向“烟蕊轩”,正是严辞的住处。

  刚一进院子,右边的耳房里传来一阵阵羞耻声。只听见男子的声音很陌生,而女子的声音则正是严辞!

  “白灼,踹门!”

  白灼上去就是对门一脚,屋里的男女暴露在眼前。

  “哪个不要命的,敢扰了爷的兴致?”

  男子穿好衣裳,对着白灼就是一巴掌:“小蹄子,不要命了?”

  严笳正欲质问,却见白灼脸色发白,拉住她摇头。见严笳面露不解,附耳悄声道:“是三皇子。”

  三皇子赵玄泽仔细一看,哟,面前这位还是个不可多得的大美人。脾气一下子就没了,踩着步子调笑道:“让本皇子疼疼你......”

  严笳却是个烈性子,她直言道:“你不怕我告与你姨母?”

  赵玄泽一愣,复又咬牙切齿地道了声“晦气”!

  见赵玄泽走远,严辞才收拾收拾出来。严笳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又是何必?你也把自己当个人!”

  闻言严辞冷哼一声:“我劝嫡姐也早点寻个旁的路子。如今爵位无望,以后可就没有这般舒坦日子过。你若是愿意,我也给你牵个线?”

  严笳气得发抖:“给我去闭门思过!”

  严辞冷哼一声,木着脸走了。

  一踏进张宝儿的院中,一位身着淡蓝色素衣的丫鬟笑着相迎:“请少夫人的安。太夫人正在房中睡着,烦请您稍后一会儿。”

  严笳点头,道了句“不急”。

  不过三刻钟,赵舒尔也过来请安。看见严笳后,撇了撇嘴,没有开口说话。

  倒是严笳先打招呼:“嫂子过得消瘦许多?”

  赵舒尔脸色一白,哼了一声:“我知道,你们都在心里怠慢我。横竖落地的凤凰不如鸡,我也认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严笳仔细一思量,才明白过来:“女子在家靠父,出嫁靠夫。如今仲文堂哥前途无量,谁又敢怠慢你?”

  赵舒尔面上浮起一丝喜色,对严笳也少了几分敌意:“你也在候着她起来?”

  她?严笳了悟,点了点头。

  “不是我骗你,你至少得候半个时辰。”

  “何出此言?”

  “这都是经验!不管你来得早或晚,都得候上半个时辰。”赵舒尔凑过去耳语:“这是变着法子磋磨我们咧!”

  果然,半个时辰后,屋里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一道年轻的女声响起:“请她们进来吧。”

  那位素衣丫鬟挑来帘子,恭请严笳二人进来。

  只见这位年轻的太夫人容颜姣好,贵气难当。这个“贵”字让严笳心里一个突兀。她悄悄打量屋中的摆设,真是极其奢华。

  远远的超过国公府的承载财力。

  难不成府里有了新的财路?

  “你们有心了,我虽是辈分高,但年长不了你们几岁。”

  正说着,只见奶娘将童哥儿抱来:“哥儿哭个不停,谁哄都不依。”

  张宝儿笑着接过手一番逗弄,童哥儿立时发出清脆的笑声。

  把赵舒尔看得两眼巴巴。

  “别的不多说,还希望两位孙媳,早点为姚家开枝散叶,延绵子嗣。”

  “是,孙媳谨听教诲。”

  赵舒尔一脸失落,又怕别人看笑话,提起心气呛声道:“太夫人这话何意?明明知我夫君不在府中,这是撺掇着我红杏出墙?”

  张宝儿脸一拉,欲要申斥。只听见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由远及近:“姑母,你看我给童哥儿带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