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春风满青壁>第115章 闻四(怀洲)番外上 如果寻不到,那他就不成亲了。

  闻若翡十九岁时, 京里的调令下来了,他即将离开西北大营,回京到萧山大营任职。

  离调任期还有一个月, 他很悠闲地在营里四处闲逛。

  有一天他正在元隆关的城墙上跟碰到的军师李溪聊天,卫兵上来送给他一封信。

  信是他母亲花氏寄来的, 信上说已经给他物色了几家小姐,并把这几家小姐的情况详细地说了说, 让他自己挑。

  闻若翡把信揣在袖子里回了自己的营帐。

  他提笔给母亲回信。

  母亲信上说的姑娘, 他一个都没选。

  他重新给母亲提了要求, 请她帮自己多留意一下, 要长相清秀, 身量高, 话不多,谨慎知礼的姑娘。

  最重要的,是一定要有一双细长匀称的手,左手手腕上最好还要有一个青色的胎记。

  他母亲接到信很生气。

  这翡哥儿既然早看中了这样的一个姑娘, 就该早跟她说,也免得她浪费这么多的精力和时间。

  她去信把儿子骂了一通。

  儿子回信说, 他本想等回京后跟母亲细说的,只是没想到母亲这么性急。

  至于他上回信中所说的那位姑娘,他确实不知道是哪家的,只是一年前因事回京时遇到过她,留下了这个印象,一年来他调动手中的暗桩四处寻找都没有结果,所以请母亲帮着在女眷中打听打听,寻寻看。

  如果寻不到,那他就不成亲了。

  儿子发了狠话, 花氏既生气又无奈,这大海捞针的,可叫她去哪里给他寻?

  不过她这个次子从小主意就特别多,如果给他安排的事顺他的意了,那没的说,一定顺顺当当的,万一有哪点没合上他的心思,他绝对会不露声色地想法子把这事搅黄了。

  何况这次还是他的终身大事。

  花氏只得打起精神,发动各方关系,去寻找他信上所说的这个姑娘。

  多方寻找打听之后,人终于给找着了。

  姑娘是翰林院里一位老翰林的次女,姓林,闺名莳君,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怪不得儿子手里的暗桩们上天入地都寻不到,只能拜托他老娘在女眷们中间询问打听。

  林家是世代传承的,姑娘本人确实像儿子说的一样,长相清秀,知礼谨慎,不过据说同时间还有两家人在向她提亲,好像有一家还和林家是世交,两个孩子也是自小认识的,听说已经快要交换庚帖了。

  闻若翡已经从西北回了家,听母亲说了情况后,笑了笑,只说了两个字,“无妨。”

  三天后林家二小姐由丫头陪着,去正德街上的绸缎铺子里挑衣料。

  她有点奇怪,家里的衣料一般都是由相熟的掌柜送上门来,今天母亲却非要她自己去挑,并且还指定了这家铺子。

  真是有点蹊跷。

  她下马车后进了铺子,伙计很殷勤地把她往里面一间雅室引。

  林莳君站住脚,“我就在大厅里挑吧,我挑的衣料不多,也不算贵重,不必如此麻烦。”

  伙计正不知说什么好,门口进来一个青年。

  那青年身姿挺秀,笑容可掬,径直到她面前行了一礼,笑道:“林二小姐,在下闻若翡,其实是我找小姐有事。”

  林莳君打量着他,“你能有什么事?”

  这人她认识,一年前曾见过一次。

  闻若翡注视着她,脸上笑意微微,低声说了两个字,“婚事。”

  林莳君吓了一跳,突地红了脸,回过神来后又有点生气。

  “小姐若是不想站在这儿被人说闲话,还是随我一同进去吧,”闻若翡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关门的。”

  林莳君不动。

  闻若翡也不急,闲闲地说,“令堂既然让小姐来此,想来令堂什么态度,小姐也知晓了。”

  林莳君更生气了,“你……”

  “小姐还是随我进去细说吧,”他笑道,“实不相瞒,令尊我也去拜访过了,不过我请他们不要先告知你,由我自己来给你说。”

  林二小姐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见铺子里不少人眼光都已朝这边望过来,踌躇片刻,只得跟他去了雅室。

  闻若翡果然没有关门,门是朝着铺子后的一个小院中庭开的,倒是清净,也没人在门口探头探脑。

  两人坐定,闻若翡吩咐伙计上了茶。

  伙计出去后,两人一时都没说话,林二小姐是生气之下不想说话,而闻若翡则是一时间和姑娘单独相对,心情有点异样。

  片刻之后,他还是轻咳一声,先开口了。

  “我欲娶二小姐为妻,此事令尊和令堂都已同意,就等二小姐自己点头了。”他专注地瞧着她。

  林莳君迎着他的目光,很不高兴地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都说服我爹娘了,还来问我的意见干什么?”

  “这个很重要,”闻若翡道,“我已同令尊令堂说好,此事以小姐自己意愿为准,你若是不想嫁我,这事便作罢,我保证不会有其他人知晓,于小姐的名声也并无损伤。”

  林莳君俏脸微霁。

  两人咕嘟嘟地灌了一通茶水。

  闻若翡替她添了茶,这才问她,“小姐真的不愿嫁我吗?”

  她没说话,半晌问道:“我爹向来看不起武将,只喜欢读书人,你是怎么说服我爹的?”

  闻若翡抓住了她话里的破绽,笑道:“原来你知道我是武将?”

  林莳君涨红了脸,赶紧把眼光撇开。

  “不公平啊,当日在西郊十里亭外一遇,我问小姐芳名,小姐只说:萍水相逢,何必留名,”他叹道,目光灼灼地看向她,“却原来你事后打听了我,早就知道我是谁了,我却苦苦寻觅,一直无法找到你。”

  林莳君赶紧道:“我何尝去打听过你?别瞎说,分别的时候你自己说过你姓闻,既是闻家子弟,不是武将是什么?”

  “姓闻之人何其多,小姐怎么就断定我就是那个闻家的人?”

  林莳君半晌道,“猜的。”

  闻若翡瞧着姑娘言不由衷的模样笑而不语,心里一阵一阵地窃喜,原来当日那一场偶遇,动心的不止他一个。

  看来今天要说服她不会太费劲。

  两人各自胡思乱想了一通,林莳君转回目光看他,“你真要娶我?”

  “是。”他郑重点头。

  “我们并不了解,之前只见过一次,你不觉得太儿戏了吗?”

  “不觉得,”他心情舒畅,忍不住又笑了,“有很多夫妻婚前一面都没见过,我们能见上一面,已经是幸运了。”

  “你这么笃定我会嫁给你?”

  “你不嫁么?”他目中笑意加深,“你既知道我是谁,我家的规矩想必你也知道了,我虽是武将,但少时也在瑞庭书院院主邓安晏老先生那里念过几年书,至于人品嘛,我自认尚且端正——小姐不觉得我比另外两位公子更适合你么?”

  林莳君很不自在地说,“我没打算嫁那两人。”

  “那就更好了,”闻若翡立刻道,“那位高公子虽才高八斗,但还未娶妻家中就收了两个通房,听说其中一个已经有了身孕,被那位高公子一碗药灌下去把胎落了——此人人品不佳,小姐实在不必委屈自己。”

  林莳君有点诧异,“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他没回答,继续说另一个竞争者的坏话,“另外那位李公子,虽然称得上洁身自好,才学也尚可,但弱不禁风,三天两头生病,恐怕连块砖也抱不起来。”

  林莳君瞪他一眼,这位李公子她自小就认识,虽然知道他体弱,但也没面前这人说得这么不堪。

  他编派完了那两人的坏话,开始夸奖自己,“我家有祖训,男人四十无子方能纳妾,在遇到你之前,我没跟哪个姑娘说话超过十句。”

  林莳君低头喝茶,唇边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他继续说,“我虽不是读书人,但于诗书一道还是颇有点心得,小姐嫁了我绝不至于对牛弹琴——闻家于我们兄弟这一辈很重视诗书礼仪的教导,我和我六弟的诗文,从小就很得先生赞赏。”

  林莳君垂着眼,没说话。

  他喝了口茶,“而且我自幼习武,身体健康,几乎没生过病,武力上虽然比不上其他兄弟,但战场上我杀过的人也是数以千计,砍下的头颅不下百个。”

  林莳君脸色发白,目中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坏了,一时说高兴,把姑娘吓住了。

  “至于长相嘛,”他清了清嗓子,赶快把话绕回来,“我上门拜会令尊令堂,令尊虽不好说服,但令堂却在见到我后不久就点头了,还夸我品貌端正,非那高公子和李公子可比。”

  林莳君心里暗道:大言不惭。

  闻若翡终于说完了,又替她斟了茶,方才瞧着她笑道:“小姐总归是要嫁人的,若是不嫁给我,我怕你以后再难找到这么合适的人了。”

  林莳君哭笑不得,“不劳你操心。”

  这话说完后,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那你究竟嫁不嫁我?”闻若翡问她。

  她不吭声,脸微微有点发烧,低头瞧桌上的茶盏。

  “你不出声,我就当你同意了。”他笑着说。

  新婚第三天,闻若翡陪新娘子回娘家。

  林老爷和林夫人对待这位女婿热情有加,林老爷的态度甚至有点诚惶诚恐。

  回家后林莳君问闻若翡,“你究竟是怎么说服我爹的?”

  “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她丈夫瞄她一眼,捏着手里的书,“我请了我少时的老师,瑞庭书院的邓老先生与我一同上门,邓老先生昧着良心说了我不少好话。”

  林莳君扑哧一笑,“你也知道是昧着良心?还算你有自知之明。”

  她面色一正,“行了,说老实话吧,你还使了什么手段?我爹见你就跟耗子见猫一样,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闻若翡很为难地说,“我怕你知道了要打我。”

  他媳妇果真在他肩上轻轻拍了一下,“快说。”

  闻若翡笑着抓住她的手,顺便拉到怀里抱了抱,“你爹在落英胡同那养了个外室,我把这事在他面前略微透了透,他很快就答应我了。”

  朝中官员禁止在外私养外室,林老爷借了别人的名头,把这事做得很隐秘,至今想不通二女婿是如何知道的。

  林莳君愣了愣,不觉悲从中来,“我爹他……他都有三个姨娘了,怎么还……”

  她拿帕子抹着眼睛道,“我出生后我娘的日子就很不好过了,我爹纳第一个姨娘的时候跟娘说是为了子嗣,可后来夏姨娘生了冲哥儿,我爹还是又纳了两个姨娘。”

  闻若翡正想着拿什么话来安慰她,就见她抬起头来,看他一眼,“你们男人,见色起意,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闻若翡很无辜,这怎么迁怒到他身上了?

  他很小心地说,“我绝不会的。”

  “话说得好听,以后的事儿谁知道呢?我爹娶我娘的时候也跟我娘说不会纳妾,可后来呢……”她喃喃道。

  闻若翡不由分说,将她抱进了内室,“你既然担心这个,那我们赶快生一个儿子出来,你不就放心了?”

  很快林莳君果然怀孕了,她很高兴,她丈夫却有点失落。

  这……这也实在是快了点,其实他不过拿儿子当个借口而已,生不生的,他真的无所谓。

  他媳妇自幼长于诗礼之家,岳父岳母对她的教育有点刻板教条,于床笫之间更是克制,不拿这个做理由,她可不会依着他。

  这下好了,胡天胡地一番,媳妇果然怀孕了,他表面上一派欢欣,内心暗暗遗憾。

  不过瞧着妻子的肚子一天天鼓起来,五个月后他把手放上去,还能清楚地感觉到胎动,也是一件很神奇很幸福的事。

  瓜熟蒂落,暮秋的时候林莳君生下一个女儿。

  夫妻俩都很高兴,闻若翡更是抱着女儿舍不得松手。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小人儿?

  肉嘟嘟的小脸,漆黑的眉眼,小手小脚柔嫩嫩地不像真的,阳光下还有点透明,像是玉捏成的小人儿。

  他给女儿取名闻舒璎。

  璎姐儿一天天长大了,闻若翡发现这孩子的性格既不像她爹,也不像她娘。

  调皮、好动,胆子大,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

  完全没继承她爹和她娘的含蓄。

  林莳君抱怨说,带她一天下来,能把人累死。

  但她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翘的,眼里流转着光彩。

  “那是当然了,你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不累才怪,其实这么多婆子丫头,交给他们一时半会也不会有什么事,你该学着让自己放松一点。”她丈夫说她。

  她叹道:“总觉得不放心。”

  “那母亲呢,源姐儿呢,她们都喜欢璎姐儿,时不时让她们带个一天半天的,你也歇歇。”

  “她这么顽皮的,母亲怎么带得住?源姐儿也有每天的功课,麻烦她们太多也不好。”

  闻若翡没法了,很哀怨地看着妻子。

  她没发现,生活中除了这个女儿,还有个丈夫么?

  他平日随军住在萧山大营的营地里,十天半月才能回来一次,可他媳妇一般晚上都带着璎姐儿睡,很多时候都把他赶去了书房。

  偶尔一两次她把璎姐儿交给嬷嬷带着睡,也总是心不在焉的,璎姐儿三岁时,有天晚上她还坐起来,黑暗中推开他穿衣下床。

  “干什么?”他拉回妻子。

  “我好像听见璎姐儿在哭,我去把她抱过来。”

  “别呀,”他把她搂回怀里,“你抱她回来,哭的人就是我了——小孩哪有不哭的,习惯一下就好了。”

  她只得作罢,但一直心神不宁。

  璎姐儿四岁时,林莳君带着女儿回娘家。

  林夫人唤来丫头把璎姐儿领出去到院子里玩。

  林莳君眼睛一直搜寻着女儿的身影,她母亲在旁叹了一声。

  “一晃眼,璎姐儿都四岁了,你怎么还没动静?”

  “什么动静?”林莳君收回眼光,看着母亲。

  “儿子啊!”

  “……”林莳君怔了怔,“璎姐儿还小,等她大一点再说吧。”

  林夫人道,“不小了,璎姐儿都四岁了,你现在也快二十三了,要生儿子就得趁早,过了年纪就不好生了——你总不会想让他过了四十,纳个妾在你跟前晃吧?”

  林莳君低低应了一声。

  几天后闻若翡从萧山大营回家之时,正把女儿抱在怀里说笑,林莳君唤了嬷嬷过来把女儿领走了。

  闻若翡抬眼看妻子。

  她已经沐浴过,穿了一身淡紫色绣着竹纹的上襦,月白色六幅湘裙,腰间系了深紫色丝涤,一头柔亮的黑发挽了个坠马髻,颊畔垂着几绺发丝,小水滴状的白色耳坠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他移不开目光。

  林莳君揭开桌上的香炉,点燃了一块凤髓香。

  妻子终于开窍了?

  他又惊又喜。

  一朝尽欢,她握着他的手,期期艾艾地说,“我们也是时候生个儿子了,你,你累不累?”

  他当然不累,自是奉陪到底。

  一年过后,林夫人寻了个理由把女儿叫回娘家。

  “怎么还是没动静?”

  林莳君低了头道,“他平日都在军营里,一月之中才回来一两次,可能……可能要多等两年吧……”

  林夫人皱眉,“不成,这样下去可不行,我来替你想想办法。”

  几天后她来闻家串门,瞅着空子把一张生子秘方塞到女儿手里。

  林莳君看了看,很想把那秘方扔了,这样也太难为人了,不仅难为他,也难为她自己。

  她想了想,还是把那张纸收起来,搁在她书架最下层的抽格里。

  这日闻家老太君生辰,一家子人很早就去了国公府。

  璎姐儿一到国公府就去缠她六婶婶去了,林莳君很不安,生怕这孩子给她六婶添太多麻烦,不过还好,她六婶很耐心,璎姐儿也很听她话,她无奈之下也只得随那孩子去了。

  午宴过后,年轻人仍是聚在风荷轩里玩。

  成了家的男人们不耐烦和姑娘小伙子们一起瞎混时间,就去了前院的松伯斋。

  闻若青把他小舅子尹怀洲也一并带了过来。

  这个年轻人谈吐谦逊,刚开始有些腼腆,不过很快就放开了,很认真地听着大家谈话,有时插几句,说的话也能说到点子上。

  闻若翡觉得这个孩子有点意思,听六弟说他在瑞庭书院书念得很好,很得先生赞赏,但他绝不是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听圣贤书的人,对时政很关心,说到现今朝中某些腐败现象时也能看到根源。

  长得也好看,还挺不错。

  晚饭之时一帮年轻人在沁雪阁的水榭边玩起了曲水流觞,闻若翡便细细地观察起了这堆年轻人。

  他平日就很喜欢观察人,尤其是在这种人群扎堆的时候,每个人的反应都会很有趣。

  他观察着观察着,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儿。

  他那妹妹源姐儿,眼光总是会不自觉地往那姓尹的少年身上瞟,尤其当那少年不疾不徐地念出一首即兴诗作时,更是瞟了他好几眼。

  那年轻人倒是目光磊落,并没多看他妹妹一眼。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次日闻若翡去正房向父亲母亲告辞,准备回萧山大营。

  母亲还在和父亲继续昨晚的话题。

  花氏心急火燎地埋怨闻二老爷:“高不成低不就,源姐儿的亲事总没着落,你也想想办法啊。”

  闻存正道:“没有合适的就先放一放,源姐儿及笄还没满两年呢。”

  “这就不小了,”花氏见指望不上丈夫,又抱怨儿子,“绿莐,你呢,你手头人脉这么广,怎么不帮你妹妹多留意留意?”

  闻若翡笑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母亲总是这样着急,我就说一句,源姐儿的亲事真不用急。”

  花氏将信将疑地看着儿子,“真的?”

  “我说的话母亲难道还不信?”闻若翡道,“源姐儿虽是女孩子,但和咱们兄弟一样,自己心里有主意呢,我劝娘就别白忙了。”

  闻家的三少夫人朱氏,也是闻若檀自己相来的,花氏之前给他挑的姑娘他也完全没理会。

  花氏长叹一声,泄气道:“好好好,我不管了。”

  儿子既说不急,那就不急吧,这个次子说的话她倒是很相信。

  闻若翡出了将军府,笑意微微地上了马,往萧山大营赶。

  那年轻人是否能有出息,是否和他妹妹源姐儿有这个缘分,且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