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司马懿,叩见陛下!”
曹睿见司马懿来了便将手中的奏章背到了身后,然后依旧像往常一样笑容可掬的走上前,想要将司马懿扶起来:
“爱卿这是做什么?令郎的事的确是朕下的旨意,但这不过是他个人行为,况且还没有查实,朕让高柔将他暂押廷尉,不过是对咄咄逼人的曹爽有个交代罢了,朕也愿意相信他是清白的,爱卿何以自称罪臣呢?”
可司马懿却执意不肯起身,依旧叩首于地向曹睿请罪:
“犬子十余年前曾经在雍州遭到蜀军的劫掳,后被诸葛亮得知是罪臣之子后便强行扣留以作要挟,虽后被罪臣救回,但致使罪臣令陛下蒙羞,此乃万死不赦之罪!”
“朕当然愿意相信爱卿你了,快起来吧……”
曹睿明白司马懿表面上实在认罪,实际上却是在避重就轻,想为司马昭开脱罪名,于是他在扶起司马懿之后,将背在身后的奏章递到了司马懿的手中:
“你看看吧,这是邵陵候曹爽刚刚递上来的奏章,上面说廷尉高柔与你私交甚厚,不适合审理司马昭叛国一案,所以特此向朕请诏,要求由他来审理此事。”
在说的同时,曹睿一直在关注着司马懿的反应:
“不知爱卿认为如何呢?”
对此司马懿知道自己根本就没有发表意见的权利,更没有拒绝的权利,只能保持沉默。
这时曹睿突然笑了起来,然后伸手拍了拍司马懿的手臂说道:
“朕知道,你和邵陵候的关系并不好,不过朕认为恰恰因为如此,证明司马昭清白的调查结果也是最可信的,你说是不是?”
司马懿见曹睿的态度已经非常明白了,便拱手答道:
“陛下英明……”
见司马懿没有意见,曹睿便伸手将司马懿手中的奏折收了回来,并安慰司马懿说:
“不用担心,如果司马昭真是清白的话,那么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回家了……”
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中,司马懿面对眼前所有焦急等待的家人,说出了那个所有人都最为惧怕、最不能接受的事实:
“陛下已经准许了曹爽的请奏,由他来主审此事……”
一听到这句话,张春华承受了日久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她失去意识倒在了王元姬的怀中,而司马师也明白接下来司马昭将要面对的,可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和折磨:
“那昭弟他该怎么办?曹爽是绝对不会对他手下留情的……”
对此司马懿暂时也无法可想,只能无奈的选择暂时观察局势。
而王元姬不知为什么,听到司马昭可以预料的遭遇,心中居然泛起了从未有过的浪潮……
接手司马昭叛国一案的权权审理之后,曹爽便迫不及待的与桓范一同来到了廷尉司内关押司马昭的监牢之中,他看着身着囚服坐在墙角边司马昭,忍不住笑道:
“怎么样?这监牢内的滋味儿还不错吧?”
司马昭虽然和曹爽接触的很少,但是他从司马孚和司马师的口中听说了此人的事迹,自然十分清楚他对司马家所抱有的敌意是非常强烈的,可即使是身陷囹圄,司马昭也完全无所畏惧,他双手撑在满是枯黄稻草的地面上,身体向后微仰着与曹爽四目相对:
“滋味儿好不好,你不是已经亲自来了这里吗?应该最清楚才是,又何必问我呢?”
这时一直冷眼旁观的桓范开口对司马昭说:
“陛下已经将你的案子交给邵陵候权权审理了……”
见司马昭完全没有任何胆怯和屈服的意思,恼羞成怒的曹爽透着铁栅栏怒视司马昭说:
“先前是因为高柔那个老小子罩着你,所以你在这里没有受到半点苦头,现在你的生死可是全掌握在我手中了,就算是你老子也救不了你,我看你还能傲到什么时候!”
说罢曹爽挥了挥手:
“来啊,给我用刑!”
廷尉的狱卒们先前严格奉守高柔所下的命令,那就是对司马昭不得用刑,所以他们乍一听到曹爽公然与高柔截然相反的命令,一时间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大胆!我可是奉了陛下的御诏,你们是听高柔的还是听陛下的!”
面对曹爽的严厉呵斥,狱卒们没有办法,只好开门将司马昭押出了监牢扭送到了布满刑具的地方,曹爽游走于那些看着就令人胆寒的刑具,对司马昭阴笑着说:
“怎么样?你和你那贱种大哥不一样,细皮嫩肉的应该经不起这些物事吧?”
本来面对这些件件能给人带来无穷痛苦的刑具,司马昭也是毫无畏惧、面不改色的,但当他听到曹爽侮辱他的大哥司马师,司马昭顿时沉不住气了,反过来挖苦曹爽说:
“你之所以在我面前羞辱他,是因为你知道自己根本比不上他吧?”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