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养徒为患>第51章 身世9

  “公子,老奴说句实在的,大房这几年也着实有些越界,最近和那边的人走得也是比较近。”

  晏南皱了皱眉头,往日府中有兄长镇着那群人不敢造次,况且晏家背后还有皇上这一尊大佛,大伯那家子自然是夹着尾巴做人,但是现在,他们这么巴结丞相一党,是觉得晏家无权无势没有依靠了吗?

  “师父,先进去,没必要为了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人去伤神。”这时,站在门口的一群人才察觉到了晏南身边站着的男人,锦衣华服,头上戴着的龙冠彰显了尊贵的身份。

  能戴龙冠之人又唤晏南师父,那只能是东岳的那一位新皇了。

  暮楚的这一出现无非是江将人群里还在动歪心思想要巴结他人的人当头一棒,是在说明晏家背后的势力不止的南陵,还有东岳。

  进了房间,下人早就沏好了茶,晏南看着大厅中坐着的几个叔叔伯伯们,其中几个就是在他娘亲事件中的罪魁祸首,当年只是大伯受了些苦,腿断了也是杀鸡儆猴。

  而眼前这群人,依旧完好无损。

  他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对自己的仇人没有什么多余的怜悯。

  “下次大伯若是不来,他府上的开支也没必要记在将军府的账上了。”

  “难不成,大伯府上的人都感染了风寒,连一个人都派不出来了吗?”

  晏南低着头,手里端着茶杯,轻轻泯了一口,抬头看向了自家小叔,眼中闪过几丝寒意:“小叔今日,怎么穿主家的衣服了?”

  他身上穿的衣服所用的布料正是皇宫供给的云锦,除了皇室中人,就只有将军府的主家才能用。旁人看着这布料都不敢去肖想,更何况一个旁系。

  “我…”晏回脸色变了变,他也是没想到晏南会突然问起这个,这种布料他自然是知道是云锦,放在库房里没人拿,他索性就拿了几匹布料来做衣裳,穿着也是体面。

  却没有想到今天晏南纠结这个东西了,往日他不是不在意吗?

  “毕竟是皇室的东西,别让脏乱玩意儿玷污了他它的本质,来人,给小叔拿一件衣服重新换上。”

  众人微愣,尤其是小叔一边的人都对晏南这副模样更是震惊不已,要知道当众脱衣下来无疑是直接打脸,晏南这么做无非是想撕破脸皮,六亲不认了。

  晏回直接黑了脸,他在家里还是有些地位,说话的底气也是足了些:“阿南,你这是做什么?换衣服小叔我大可回去换,这里还有这么多女眷成何体统?”

  “体统?”一道疑问的声音传了进来,说话的正是现在晏南身边的暮楚,他把玩儿着桌子上的茶盖,眼中闪烁着戏谑的流光。

  “先不说你私自穿家主所用的衣服是何居心,就说你一个旁系带着一群小妾来接见家主,而妻子却不见踪影,是觉得朕的师父不配吗还是看不起呢?”

  他虽然笑着,但是浑身散发着了寒气不禁让人打了一个寒战,众人低着头尽力和四房的人保持好距离,生怕引火上身威胁到自己。

  这个将军府就是如此,强推众人倒,晏南也是拿捏到了这群人的性子才好下手。

  接着,就听见暮楚又说道:“宠妾灭妻,也是味违背了晏家族规的一条,这两条加起来那一条都可以把你逐出家门,师父我说的是吧。”

  他的身份对于晏家来说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既然晏南有了这么一座靠山,风光自然是胜过以前,晏回皱了皱眉头,伸手脱下了自己的外袍,扔在了一边。

  “许久不见,阿南倒是有几分家主的气度了。”

  晏南朝着他笑了笑,眼中的笑意却是不达眼底:“小叔知道什么叫做尊卑就好,我既然贵为家主,那么晏家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应该归我管,当然,外人要是敢伤我晏家人一根汗毛,我也会千倍百倍的还回去。”

  “你说是吗,小叔?”他冷着眼睛,明显的话里有话,不过这句话让晏回皱了皱眉头,以前他都是恭恭敬敬的模样,怎么一回来就变了个样子,难不成…是知道了那件事情?

  不可能,他立马否决了这个想法,当时晏南还小,不可能记起来当年的那些事情,况且在场的除了他们几个人根本没有其他人知道。

  “是,家主说的自然是对的。”心下的震惊还是抑制不下来,他还是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大哥,万一他们当中有人泄露的话,凭着晏南现在的势力,随便弄死他们没人敢管。

  现在的将军府,的确是处于风口浪尖,却还是没人敢动。

  离了席,晏南在府里重新安排好了人手,连着几房的开销账目先生都换了一个遍,他看着手里的账目,嘴角勾起了一抹好看弧度,随手扔给了管家:“查,好好的查查,我倒是要看看大伯这几年管家到底为我将军府节省了多少银子?”

  “公子,要是查出来了不对怎么办?”

  他沉着眸子,账目查出不对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凭着晏家这些豺狼虎豹,不贪点儿东西就不是他们了,至于现在他们手上的这几本账目不一定也是真的。

  “师父,前些日子不是有人给您写了一封密信,说是他有一件重要的东西给您吗,还说关乎到晏家的重大问题。”暮楚看着他,说话时突然提高了音量,脸上的笑意却是不减。

  晏南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随即清了清嗓子说道:“那人不是将东西送过来了吗?”

  “师父,对方说你只要给他在府里一些权利,他就可以把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还说明天就在月春楼见面呢。”

  “给他回话吧,我回过去。”晏南瞥了一眼一直跟在他们身后之人,看见那人偷听到消息后,他紧紧的注视着那一个人影。

  “眼熟吗?”

  暮楚微微一愣,对于晏家他待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是刚才偷听的暗卫他能肯定不是晏家之人,晏家的暗卫都经过家主的严格训练,所用的武功招式几乎是别无二致,刚才那个人用的轻功绝对不适应晏家的。

  “丞相派来的?”他说出了心中的疑虑。

  晏南收回了视线,沉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摘了一朵花盆里开得正鲜艳的花,又将花瓣一瓣一瓣的摘下来,眼中顿时迸发出几道寒光:“那就照你的意思,咱们来一个反间计,让他们还没有结盟就死在了起点上。”

  暮楚刚才说的话无非是让府里的叔叔伯伯们互相猜忌,分明是没有的事情,却因为一个人的话,他们的就会互相猜忌,为了利益必须得揪出那个叛徒。

  既然丞相那个老东西想要得到大伯家的势力,那么他就让这颗种子连芽都发不出来。

  入夜的时候,晏南去了一趟后院的小花园,没了白日里的喧闹,后院现在甚是安静。他蹲在了开得最旺盛的梅花树之下,鼻翼间传来阵阵的幽香,似乎是感觉到了有人的前来,梅花树动了动树叶,像是知道他一般。

  这是兄长亲自替他种下的,那时的他还没有出生,兄长就觉得他是个女孩儿,喜欢花,所以他亲手去种下这一树梅花。

  如今花开了,兄长却不在了,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也离他而去,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世上徘徊。他冷笑一声,嘲笑着自己的无能,原本该死的人还活在世上,而不该死的人却长眠于黄土之中。

  这是什么?老天爷对他的报应吗?

  他记得,兄长在小时候就经常带着他出府,然后去各种小摊边买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有一次他喜欢上了一个拨浪鼓,硬是拉着兄长要买,结果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拨浪鼓被外人给买走了,因为这件事情他还和兄长大吵了一架。

  想想那个时候他还真是幼稚。

  只不过后来,因为云镜的事情,他们兄弟离心,可以说的是只是他一个人在逃避着,从始至终兄长都是他这一边的人。

  保护他,爱护他,凡事都是以他为先,从小到大都未曾改变过什么。

  晏南拿过旁边浇花的水壶,他能想象到自己离家的几年里兄长每天都会细心的去浇灌这些花,分明人已经不在了他还是日复一日的摘下一朵最鲜艳的花放进房间里,期待着自己的弟弟有朝一日回来可以看见。

  他嗤笑一声,朝着花丛中躺了下去,冬日的夜幕没有什么月亮之类的东西,寂寥的天幕连一颗星星都没有,就像他现在一样,形影单只。

  暮楚提着夜宵回来的时候在房间并没有发现师父的身影,想着他也不会走远,于是就将夜宵放在了桌子上。他环顾着内屋的布置,和一年前没有多大的变化,只不过放在桌子上的一株花早就枯萎了,想必是没有人换水或者从师父离开后再也没有人进过这个房间。

  房中燃着师父最喜欢的檀香,淡淡的香味儿让人不自觉的扫除了一天的疲劳,他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是一副山水图,画的是南陵的一山一水,上面还题着一个大大的静字,和师父身上带着的折扇一模一样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