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孤刀飞鱼传>第5章

  “有。”李飞鱼听了,心里悬着的一块石头顿时落了地,然后,他微微一笑,取出那张请柬,双手递给了船夫。

  那船夫仔细瞧了好一会儿,仍旧半信半疑地问道:“咦?阁下是哪门哪派的弟子,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前来乘船?”

  李飞鱼见他像公差审问罪犯一般质问自己,心里顿时不悦,没好气道:“在下既是受了请柬,应邀而来,你管我是哪个门派的?在下愿意独来独往,有何不可?”

  船夫鼻孔里冷哼一声,发出猫头鹰似的怪笑:“哼!殷殿主盛情邀请武林九大门派欢聚君山之巅,身份底细若是不明,是绝对不许参加的,休想浑水摸鱼!”

  李飞鱼是个急性子,这下遭到了船夫的刁难,立即火冒三丈,瞪了他一眼,正要发飙,这时却忽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怒叱道:“既然人家拿得出请柬,便就是殷殿主的座上贵宾无疑,你丫的算什么狗屁东西,倒敢追查起人家来历,真是讨打!”

  随着“打”字脱口而出,一袭人影破空而来,挟着一缕飕然掌风,有如狂飙,斜斜劈向船夫的面门。

  那船夫微怔,临危不乱,迅即滑步旋身,一招“脱袍让位‘,闪开三尺,躲开杀手,身法干净利落。

  船夫怒火中烧,定睛一瞧,却见攻击自己的,是个面如重枣的黑袍大汉,正轻飘飘地落定在船头之上,瞪着自己。

  船夫两眼上翻,冷言冷语道:“这位朋友,待会儿在君山大会上,有的是你显露看家本事的机会,此时此地,跟在下动手,未免有些犯不上吧!”

  黑袍大汉目光睥睨,朗声大笑道:“哈哈!区区一个洗心殿,老子怎会放在眼里,阁下既是练家子,咱们就先走几招,又有何妨?”

  船夫刚想回话,一直伫立在他旁边一个背负双手的紫衫中年人,这时瞅了他一眼,沉声训斥道:“小六,时辰就快到了,还不赶紧开船,要是给殿主得罪了贵宾,看我不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使!”

  “是……陶舵主。”那船夫似乎对紫衫人十分畏惧,躬身,慌慌张张地赔了礼,不敢再言语,只是扬了扬手,吩咐手下将四艘大船一齐解了缆绳。

  李飞鱼将这些情景尽收眼底,默不言语,真气微提,飞身掠上船头,恰好与那助他解围的黑袍大汉并肩而立。

  见状,李飞鱼眸里饱含感激之色地含笑,冲他拱了拱手,道:“适才多谢兄台出言相助,在下感激不尽,敢问兄台也是收到了洗心殿的请柬,往君山赴会的么?”

  黑袍大汉还了礼,朗声笑道:“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在下若不去君山,怎会上得了这贼船,哈哈!在下陈琨,乃衡山派门下弟子,我见小兄弟你气宇不凡,轻功绝妙,又是孤身一人,难道是昆仑派的俗家弟子?”

  李飞鱼听了,赶忙摇头否认道:“在下李飞鱼,并非师从昆仑门下……”

  陈琨脸色微变,干咳一声,继续问道:“那么,敢问令师是?”

  

第1卷 004: 殿主

  李飞鱼挺了挺胸膛,颇带着自豪的语气,答道:“家师正是太行山净一大师。”

  陈琨听了,眼睛瞪得滚圆,连忙追问:“可是独幽寺的净一大师么?”

  李飞鱼点点头,“正是。”

  陈琨不禁摇头直叹,挑起了大拇指,啧啧称赞,“小兄弟年纪轻轻,却能得净一老前辈的真传,实在了不起,了不起啊!”

  “陈兄过奖了。”李飞鱼不卑不亢地施了一礼。

  这时,他转头顾盼,却见自己所乘的这艘大船,高帆已吃饱了风,圆圆鼓起,就好像孕妇的肚子,使得船速飞快,有如离弦之箭般向洞庭湖驶去。

  三艘船,一前二后,成“品”字形,首尾衔接,协调而整齐地破浪前行,隐隐地,已可望见君山那挺拔的峰头了。

  李飞鱼眼睛滴溜溜一转,心念微微一动,忙向陈琨拱手问道;“李某刚出师门,阅历尚且浅薄,今日初次参与武林盛会,却不知那洗心殿殷殿主,究竟是男是女,有何权势,居然连夜发帖邀请各大门派莅临聚会,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

  陈琨一怔,不禁哂笑道:“这个殷殿主,别说初出茅庐的小兄弟你了,纵是我与家师也全都不清楚,不过,近些年听说那位洗心殿主,异军突起,不动声色地崛立于江湖,有意开山立派,曾在江浙一带,连败武当、崆峒两派二十余名高手,因此名声大噪,此番她发帖邀约武林中七大门派聚会于君山之巅,兴许是有意在各大掌门面前显摆几手功夫,嘿!若是如此,那她可就打错算盘咯!”

  李飞鱼认真听着,待他说完,又迫不及待地询问道:“那,请问陈兄,武林中的七大门派,可都应邀赶来了吗?”

  陈琨沉吟片刻,正色道:“据我所知,武林七派之中,已到了六派,实不相瞒,其实,武林诸门派,全是受了武当掌门空虚道长私函邀约,存心要在君山大会上,报复当年被洗心殿打败的奇耻大辱,所以呢,各派掌门人也是盛情难却,都亲自率领派中高手起来参加,其中,唯独只有昆仑一派尚还未到,想必,是因为他们距离太远了,懒得跋山涉水吧!”

  李飞鱼挠了挠腮上的痒,紧接着又问道:“哦?这么说的话,今日的君山会,不就相当于是武林各大门派之间较量武功的契机了?”

  陈琨微微颔首,粲然一笑笑:“其实,也可以这么说,但若是论切磋的对象,却只有那狂妄自大的洗心殿主一人罢了,各派的真正来意,不过就是给武当派助威打气而已。”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谈到这儿,渐渐地,船,已经抵达了君山的山脚下。

  三艘船一并靠岸,众人方才按照秩序鱼贯下了船,就听得岸边广场上架起的凉棚中,恰好奏起迎宾乐来。

  接着,一个身穿麻衣,相貌清癯的老翁,龙骧虎步地迎出棚来,满面热情,发出一阵爽朗大笑:“哈哈!诸位贵宾莅临鄙会,实乃鄙殿荣幸之至,老朽叶策雄,谨代殷殿主,恭迎各位登山。”

  李飞鱼趁隙,偷偷打量那位老翁,心里不由得暗暗惊呼,只觉那叶策雄不但精神矍铄,声如洪钟,一双鹰目,开阖之间,更是神光充沛,一望而知,必定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大家都不知道这位自称叶策雄的老头儿,在洗心殿中到底是何等身份地位,只是含糊地点了点头,应付几下后,便一起随他动身上山去。

  陈琨素来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物,见状颇有些忿忿不平,便暗暗朝李飞鱼递了个眼色,倏地从人群中飞身越出,冲着那领路的叶策雄抱拳一揖,毕恭毕敬地问候道:“晚辈衡山派弟子陈琨,敢问叶老前辈,您在洗心殿中担任何种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