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第五十八章 孤鸿篇·燕庭

  他生病了?”

  “是啊,不过现在应该好了吧,不然也不会送南王的棺木回燕庭。”沈兰昭不以为然的瞥了顾拾白一眼,见他双目出神,便挥手下了逐客令:“行了,顾小将军,你还是回你的青麒军吧,我一会也要带士兵去操练了。”

  顾拾白默默走出了玉麟军营,待他回过神来,已经坐在自己的青麒军军帐里,只是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沈兰昭的那句“慕千里病了。”

  慕千里病了,那他该怎么扛过南王离世后的这段日子?一直被捧在云端,在南王和南王妃手心里长大的人,却一夜之间,从青云坠下,陷落沉泥,他究竟要怎样?才能抵御这突如起来的横祸?

  顾拾白不敢再想,他每多想一分,心里便刺痛难忍一分,偏偏在这时,他却不能守在慕千里的身边,陪慕千里一起感同身受,他曾说要保护慕千里一辈子,可他何曾做到了?纵使他现在痛心疾首,也没法立刻回去,让慕千里知道。

  一路上,郑安洁的病越发严重了,虽药物齐全的伺候着,但舟车劳烦,总不见好。

  傍晚时分,慕千里率众人暂歇在丰阳郡的一家客栈里,将南王的棺木安顿好,便急急忙忙到郑安洁的房中侍疾,他端过丫鬟递来的汤药,坐到床边,一勺一勺的喂着郑安洁吃药,这样的动作,郑安洁以前常对慕千里做,如今却反过来了。

  慕千里将药给郑安洁喂完,拿帕子替她拭去嘴边的药渍,放到丫鬟端来托盘中,又握住郑安洁的手,安慰道:“我们已行至与燕庭相临的丰阳郡,明日便能抵达到燕庭,母妃再坚持几日,到了燕庭,儿臣定为母妃请来最好的大夫医治。”

  “好,千儿长大了。”郑安洁轻咳两声欣慰道,伸出另一只手在慕千里的手上拍了拍。

  慕千里冲她安慰般的笑了笑,转头看向门外道;“母妃今日还未曾进食,我去给母妃点一碗清粥来。”说道,慢慢松开和郑安洁相握的手,抚整衣袖向外走去。

  近朝在门口守着,慕千里出来和他相视一眼,往楼梯下走去,边问道:“我让你点的粥可好了。”

  近朝架起胳膊枕着后脑勺,撇了撇嘴:“我去问了,老板说厨房不供粥,要吃得自己做。”

  “这不是为难你我吗?”慕千里微微扬了下嘴角,这是他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在除郑安洁以外的其他人面前露出微笑。

  “要不我去外面找个厨子?”近朝提议道。

  “不必这般麻烦。”慕千里摇了摇头,下了台阶,向客栈的厨房走去:“本王尚且可以试试。”

  客栈的厨房里,慕千里手握铁勺,看着面前的一口黑锅,不由冷笑一下,没想到他这个金尊玉贵的小王爷,也会有亲手下厨的一天,只是不知道他煮出来的粥能不能咽的下口。

  近朝端着洗好的一碗米进来,看了看慕千里一副新手开工的架势,忍不住叹了下气,摇着头道:“属下真担心,太妃的病没好,就先被王爷煮的粥毒死了。”

  “去!”慕千里皱着眉,不悦的瞪了近朝一眼,夺过他手里的米“歘”的一下倒进了黑锅了,又拿起水瓢舀了几瓢水进去,拍拍手道:“你瞧,本王这不是做的很好吗?”近朝无奈的笑了笑。

  许是苦中作乐,这碗粥做起来,倒不觉有多难。粥一会儿便做好了,慕千里拿勺装了一碗,捧在手上热腾腾的,米香四溢,看起来十分香甜,慕千里端着碗往近朝的鼻尖凑了凑,得意道:“瞧见没?你主子第一次做,就做的这么好。”

  近朝无奈的点了点头,拖着长音道:“是,王爷天赋异禀。”

  慕千里端着粥从厨房走到客栈中,外面下着雪,寒风从敞开的门里吹进来,吹得的人刺骨生寒,慕千里忍不住抖了抖,手里的粥洒出去半点,洒在手上,有些温烫,慕千里忍不住吃痛一声,却在这时,听到驿馆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慕千里机警的向门外望去,近朝也盯着门外,两人静听了一会儿,又听见一个女子的求救声,慕千里忙使了个眼色,示意近朝出去查看。

  近朝会意,打开窗户,翻了出去,不一会儿,又翻了回来,向慕千里禀报:“王爷,是几个官兵在追几个难民。”

  “那你救了吗?”慕千里焦急道。

  近朝摇了摇头:“没有。”

  慕千里急的大喊:“那你干嘛不救?”说完,便放下手中的粥碗,向外跑去,跑到门口,又忽然停下来,转身瞪着近朝道:“你下次再有门不走,就别怪本王扣光你的月钱!!”

  慕千里出门去,寒风俶尔卷起他身上的红色斗篷,夜色笼罩下的街道,货铺散去,空无一人。只有几个官兵骑着马在追几个衣衫褴褛的难民。

  慕千里瞧见那官兵身上的服饰,竟有点像燕庭人,再看那几个难民,衣衫虽已破烂的不成样子,但不难看出也是燕庭的款式。

  燕庭地处沧月国极南,服侍妆发等都与京城的不尽相同,他幼时虽父王巡访燕庭时,便被燕庭奇异的服侍所吸引,因而,至今都还认得清楚,这些人是燕庭人,此地是丰阳郡,这些人不在燕庭城中,跑带丰阳郡来做什么?

  慕千里心里狐疑着,正要回头唤近朝上去帮忙,近朝便已从他的身边飞也似的跑过,跃到官兵的面前,几下便把他们从马上踹了下来。

  那几个官兵在地上滚了一圈,哎呦了几声从,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将他们踹下马的那个少年,正要上前理论,却被少年掏出来的一块腰牌瞬间吓道,纷纷跪下行礼:“恭迎辰王殿下。”

  “辰王不是我。”近朝收回手中的令牌,看向慢慢走来的慕千里:“是他。”

  官兵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迎着白雪走来,他身上披着暗红色的斗篷,斗篷下却是一件素白色的丧服。

  他走到他们面前,眼底墨蓝色的眼睛里盛着寒剑冷光,将他们轻轻瞥过,虽是少年,周身的气场却不容人反抗。

  “你们是燕庭的官兵?”少年站在他们的面前质问道,伸手拿过近朝手里的腰牌挂到腰上,抬眸,不怒自威。

  “是......是......”官兵伏在地上,战战兢兢道,生怕稍有不慎,就得罪他们面前的这位辰王。

  “你们为何不在燕庭城中,要跑到这来?还有?”慕千里转眸望向身后的几个难民:“你们几个又是怎么回事?”

  “辰王?你就是辰王殿下?”难民中,一个年轻的女孩抬起头来,怯生生的看了慕千里一眼,她怀中还瑟缩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看起来,是她的弟弟。

  她见慕千里点了点头,慌忙抱着弟弟,跪着移上前来,希冀的看着慕千里,向慕千里哭诉道:“辰王殿下,您可算来了,我们燕庭之民,都等着您来为我们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