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第七章 荒漠篇·祭拜

  “哼!我不来,还不知道你们在耍什么把戏呢!”顾覆霖生气的将两个调皮捣蛋的小人瞅了一眼,秉持着嫌弃的目光在慕千里的身上多停留的片刻,板着脸道明来意:“眼看接近年关了,也该去看看你们的陈柄叔叔了,尤其是你这个姓慕的小子!”顾覆霖伸手指着慕千里,恨不得在他的头上猛戳一下,咬紧牙道:“若没有陈柄,这会儿早死了!”

  “我知道!”慕千里被顾覆霖的手指逼的退后几步,却倔强的抬起头,不卑不亢的怼上去:“陈柄叔叔对我的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

  “记着就好!”顾覆霖收回手,满意的点了点头,神色却依然肃穆的可怕:“就怕你像你爹一样!”

  慕千里瞪着眼看着顾覆霖,他最讨厌有人诋毁他的父亲,可是他现在寄人篱下,无权无势,更没有资格反抗。可见他父王曾经教给他的是何等的至理箴言:一个人要想过得好,就必须要又一定的权势和地位,否则凭什么让别人臣服?

  可惜他现在既没有让人臣服的本事,也没有让人屈膝的权位,就只是一个流落在外,不能文也不能武的七岁小孩,他想到这,生气的握紧拳头在自己的身上狠狠的捶了一下。

  “行了,别愣着了,咋们早去早回!”顾覆霖像这两个孩子的首领一样使唤道,他这个人,当首领当惯了,对谁都是一副命令的口吻,这点儿,顾拾白和杨悠云早已经习惯了,可是初来乍到的慕千里却总是听不惯。毕竟,以前在京城,都是他使唤别人,哪有别人使唤他的份?

  但是没办法,他反抗不了,只能收起心底里的那份不情愿,和顾拾白一起,跟在顾覆霖的身后往帐篷外走去。

  出了营帐,顾覆霖便带着他们去了马厩,彼时,几个士兵正在马厩喂马,其中一个束着红色短纶巾,肌肉粗壮,皮肤黝黑的士兵首先看到顾覆霖,裂开嘴,呲牙大笑着,打招呼。这几乎是整个军队的特色,凡是习武之人,其性情动作都要较他人豪迈。

  “顾将来了!”

  “嘿,可不是,过来拉几匹马,带着这两个小娃娃去把我陈柄兄弟看一下。”顾覆霖三言两语道明来意,便走到马厩中,拍了拍最近一只马的马背,夸赞道:“这马被你们喂的不错,够结实!回头分猪肉的时候多分你们二两。”

  “哎,将军,今年杀猪啊?”本以为今年杀猪无望的士兵听到这话,眼睛里瞬间迸发出精光,异口同声的问道。

  “杀!当然得杀!一年到头在这个苦地方,过年了还不让吃吃肉,快活快活?”顾覆霖豪爽的呵呵一笑,回头拉过马缰绳,将马迁出马厩,对着下面站在的两个小娃娃,大声吩咐:“一会儿回来,你们两个再和我一起去把猪喂了。”

  “将军,不是杀猪吗?还喂干嘛?”那个带着红纶巾的士兵好奇的问。不过不等顾覆霖回答,他心里就自然有了答案,再怎么说那几头猪也是他们将军从几只小猪娃辛辛苦苦喂大的,今早还那么不舍,哪能说杀就杀?果然,还不等他将心里的猜测说出来,顾覆霖便不好意思的开口笑道:“哎,就再养几天,到年关了再杀。”

  说完,一群人呵呵大笑几声,告别过,顾覆霖便牵着马带着慕千里和顾拾白往营门外走去,由于顾拾白和慕千里年纪尚小,不会骑马,顾拾白就只能将他们抱在马上,与自己同乘一骑。一路上,快马加鞭,踏过黄沙,翻过沙丘,行的有几里路。只见漠边的朝阳慢腾腾的升上来,照射的沙漠里一片金黄璀璨。

  黄金蔓延千里,与地平相齐,很广阔,向前绵延数千里,直至到一座高耸蔽目的沙丘之下方才停息。而在这片广茂之下,林立着大大小小数千座坟,而这便是守疆战士的魂归之处,每一座用黄沙堆起的坟都如此朴素,甚至有的连一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而这之下却埋藏着每一个死去壮士的烈英之魂。

  顾拾白勒紧马缰,将马停下,拉着两个小娃娃跳下马来,带着他们走到其中一座坟前,从后面搡了搡慕千里肩说道:“这就是你陈柄叔叔的坟,他为了救你,硬是挺着一身致命的伤将你带到我这,你可得好好记得他的大恩。”

  “我……”慕千里默了默,看到着数以千计的矮坟,心里很不是滋味,可他只是一个七岁的孩童,他无法因此做些什么,千言万语到心头也不知如何表述,只能双膝一曲,跪下来,向着他面前的这座坟深深的磕了几下。

  “哎,你能磕几个头,也算陈柄没白救你。”顾覆霖望着天边长叹一声,这下矮坟之下,都是曾与他并肩作战的兄弟,可现在,他们的尸首静静的躺在这,有些说不定早已化作尘土,可作为存活者,他无法像话本中叙述的那样热泪盈眶,因为战场之上的生生死死,早已如百姓家的茶余饭后一样寻常。而对于兄弟逝去的那份感伤,也早已融入他的骨血,在他的生命里流淌。

  中午时分,顾覆霖才带着顾拾白和慕千里回了营地,到了营地,系好马,没别的,就是喂猪。

  顾覆霖吩咐顾拾白把前几天攒的猪草抱来,用大砍刀剁碎,和到剩饭里,用桶装好,回头将桶交给慕千里手上,板着脸命令:“提着!”

  慕千里不情不愿的接过去,闻到桶里扑面而来的一股味儿,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结果正好被顾覆霖看见,又挨了一顿训:“瞧瞧你这个矫情样子,哪里还有一点男子汉的气概?一会儿喂完猪,再去把伙房的水缸挑满!”

  “禽兽!”慕千里不敢明面上反抗,只能在心里暗骂了一声,提着猪食桶,跟在顾覆霖的身后往猪棚去了。一旁的顾拾白似乎看出他的不满,凑到他耳边,替自己的父亲,小声解释道:“阿千,我父亲他心直口快,你不要怪他。”

  “哼!”慕千里不屑的拱了拱鼻子,不想同顾拾白挨的这么近,便朝一旁挪了挪,将气都撒在顾拾白身上:“不许叫我阿千!”

  顾拾白委屈的点了点头:“哦,好吧……”默了默,又怕慕千里不满意,便按照慕千里之前说过的要求,加上了一句:“小王爷。”

  “你们两个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顾覆霖停在猪棚前,听到两个小人在他背后窃窃私语,回头问道。

  “没什么!”慕千里机灵的回答,将手中的猪食桶递给顾覆霖:“给,你的猪食!”

  “……”顾覆霖愣了愣,他总觉得这句话是在骂他,不过,他没有功夫去和小孩争执。憋住气,粗暴的夺过猪食桶,便拿起一个废铁勺往猪食坑里添着猪食。

  这群猪好似八百年没吃过饭一样,这会儿闻到食物的味道,都纷纷扑上来,挤在猪食坑旁激情愤昂的吃着。

  看着自己亲手养大的猪,一个个生龙活虎。顾覆霖的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成就,正要再挖几勺往猪食坑添去,便听见一个声音急匆匆的传来:“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顾覆霖被这几声吆喝的头疼,回头望去,正是军里的副将楚升瑛,他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还没站稳便道:“你买猪的那个镇子,又闹沙匪了!”

  “什么?!这群不知好歹的东西,怎么又来了?走,带上几个兵去杀杀他们的威风!”顾覆霖气得大骂一声,将手里的猪食勺一扔,火急火燎的和楚升瑛往马厩的方向走去,可又担心自己的猪没吃饱,回头向慕千里和顾拾白大声嘱咐:“你们两个,去给我把猪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