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王爷每天都在想逃婚>第三章 荒漠篇·争执

  顾拾白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但慕千里对此毫不感兴趣,还很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那你怎么不叫金藋?我觉得这个名字也挺不错!”

  顾拾白有些不开心了,虽然,他很像有一个与自己同龄的玩伴,但这个玩伴对他的态度可不是一般的差。他的名字是爹爹花重金,甚至不惜得罪当朝权贵,请专门的取名先生来给他取的名字。

  可现在,这个被他父亲所救的男孩竟如此不知回报的戏说他的名字,顾拾白不由沉下了脸,愤怒的盯着慕千里,蹩着小嘴怒道:“不许你这样说我的名字!”

  “切,我还不稀罕!”慕千里撅着鼻子,不屑置辩的轻哼一声,拉过被子,就要重新躺下。

  可顾拾白还在气头上,极怒之下,他猛的抽开慕千里脑袋下的枕头,害得慕千里的头“咚”的一声撞到了木榻上。慕千里立刻“哎呦”的大喊一声,这一喊,又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疼得他蓦然缩成一团,双手紧抓着被褥瑟瑟发抖,一张小脸也霎时变得惨白,额间渗出一层豆大的冷汗。

  顾拾白本来只是想给慕千里一个教训,这会儿见慕千里痛苦的伏在榻上颤抖着,才恍然意识到慕千里的身上还有伤,这么一动,旧伤复发,所生之痛定是会触及肤里,伤及灵魂。而这一切还都是他造成的,他连忙凑上前紧张寻问:“你,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滚开!”慕千里只觉得的自己的身体犹如百蚁钻心,偏这个始作俑者还在这惺惺作态,他实在抑制不住心里的怒火,拼尽力气费力低吼道。

  顾拾白心里有愧,但又觉得自己并非有意为之,而且也是慕千里先招惹他的,因此愧疚之余还有些委屈。被慕千里这么一吼,这点可怜的委屈便立即变成惊涛巨浪,汹涌起来。心里一根名为“坚强”的弦也顷刻被巨浪卷起的飓风挂断了。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懵了一会儿,而后蓦得大哭起来:“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我不是故意的……”

  “哭什么哭?你父母没教过你男儿有泪不轻弹吗?”慕千里最见不得的就是顾拾白这种动不动就哭的小哭包,而且,这会儿该哭的,难道不该是他吗?他被这个小哭包弄得旧伤复发,痛不欲生,他都还没哭呢!

  对呀,他为什么不哭呢?不该哭的人都哭了,他哭一下也无可厚非吧?于是,刚才还在趾气高扬,强调男儿有泪不轻弹的慕千里,这会也张开嘴,和顾拾白一起大哭了起来。

  慕千里原本想着,他只要稍稍的哭几声,缓解一下心里的委屈便停住,可谁知他越哭越伤心,到最后,甚至哭的比他身边的顾拾白还大声。

  因为他哭着哭着,就想起他的母妃来,若是他的母妃这会儿还在的话,一定已经将他抱到怀里安抚了,可现在,他无论怎么哭,哭的多大声,都没有人来管他,也没有人会把他抱进怀里,一声一声的唤着“千儿”了。

  “哭什么哭?又怎么了呀?”一个饱含焦急的中年女人声音传来,接着,便见营帘一动,一个穿着葛布衣衫,项间裹着黄棕色毛绒领的女子走了进来,她身形虽矮小,但脸若银盘,一双细眉柳叶般,镶在微微泛黄的肌肤上,眉宇之间满是慈祥温和的气韵。

  她看着面前这两个抹着眼泪,相对哭泣的男孩,先是一怔,随即微锁着眉走了进来,将他们两个不耐发的扫视一眼,伸手在顾拾白的额头上戳了戳:“让你看着弟弟,你怎么还把他惹哭了?”

  “母亲……”顾拾白委屈的擤了擤鼻子,深吸一口气,用帕子抹干眼泪,抬头可怜楚楚的看着中年女子:“我,我不是故意的。”

  “哎,行了,行了,我知道了。”杨悠云拍了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安慰道,拾白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他的秉性她最清楚,若不是事出有因,他决不会像今日这般大声哭闹。

  想到这,杨悠云下意识将目光投向榻上躺着的那个男孩,男孩这会也已经停止了哭泣,却任由几滴泪挂在稚嫩的小脸上,眼神中还透露着一股不肯屈服的劲。单凭这一点,杨悠云便敢妄断,这个男孩的身份,绝非她那个粗枝大叶的夫君想象的那么简单。而且她总觉得眼前这个男孩的眉宇有几分眼熟,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营帘哗啦一响,岔断了扬悠云心里的沉思,她转头望去,进来的正是她的夫君顾覆霖。顾覆霖方才在外面带着军士演兵,这会儿,身上银色的盔甲还没来得及卸下,衬的他身形越发魁梧健拔,他跨着大步走进来,身上沉重的银甲发出“咔啦咔啦”的响声。

  “我刚才听说,他们两个哭了?”顾覆霖看着杨悠云说道,又将目光转向榻上和榻边两个泪目涟涟的男孩身上:“你俩怎么回事?”

  “父亲,”顾拾白方才抹泪的手,走到顾覆霖面前,小小的脑袋埋下去,双手握拳道:“是儿子的错,儿子一时生气,害的……”顾拾白回头看了看榻上的慕千里,他现在还不知道慕千里的名字,只能顺着母亲告诉他的称呼,转头说道:“害的弟弟他旧伤复发了。”

  “谁是弟弟?!”榻上的慕千里不屑的哼了一声,在心里腹诽道,若不是这个叫顾拾白的小孩父母皆在,他现在恐怕早就将这句话,当着顾拾白的面喊出来了。但是,慕千里不知道的是,杨悠云从方才起就一直注意着他的动向,这会早将他不怀好意的小心思看穿了,并且在心里默念了一句:“此子不训,若不多加教诲,恐难成大器。”

  “夫君。”杨悠云收回凝落在慕千里身上的目光,转头向顾覆霖说道:“我看这个孩子眉眼有几分眼熟,许是故人之子。”

  “这还用猜吗?”粗枝大叶的顾将军哈哈一笑:“他是我陈柄兄弟带来的,自然是我陈柄兄弟的儿子。”

  “是嘛?”杨悠云似笑似非的勾了勾唇角,低低的垂下眸子,抚玩着袖口:“夫君还是细看看,他究竟像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