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貌美杀手嫁入王府后>第八十章 同生共死

  相沁有些欣喜,眼底满是笑意,她问:“龚将军,若这东西真是蜉蝣的调令,此仗是不是会变得轻松许多?能不能以伤亡最少结束。”

  龚明嘉神色没有半分缓解,并没有拿到调令的欢喜,他道:“不一定。”

  “为什么?”

  烛光流动映在龚明嘉的眼底,那双眼睛深不可测,让人捉摸不透,他盯着相沁缓缓道:“南宫叶就登基那么久了,早就在暗中集结了不少亲信,先王已死,我不知道还有多少将士会听调令。”

  相沁深吸一口气:“那怎么办?”

  龚明嘉愣住了,她一个岛殇人,居然问蜉蝣的将军怎么办。

  相沁似乎知道龚明嘉心中所想,她神色认真道:“龚将军,阿竹信你,我信阿竹,所以自然对你没有一丝怀疑。”

  龚明嘉眸光流转,闪过一丝不可查觉的开心,他想了一会,将调令还给相沁:“三日后,让殿下拿着调令在欲关谷与南宫叶就假意谈判,实际露出调令,迷惑蜉蝣将士……”

  相沁认真听着,边听边点头。

  龚明嘉接着说:“让殿下只身一人前去,万不可带岛殇将士,不然造谣殿下叛国这事……就说不清楚了。”

  相沁沉默了一会问:“不带将士,阿竹若是遇到危险该怎么办?”

  “我绝不会让殿下伤到分豪。”

  龚明嘉说这话时表情淡淡的,语气却坚定无比:“在如约那天,我会提前将南宫叶就的亲信调走,尽量留一些忠于先王的将士与他同去。”

  相沁点点头,将调令塞到怀里,刚准备与龚明嘉道别,却发现龚明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神色有种说不出的苦楚。

  相沁立马只会,道:“我长得很像……龚小姐吧?他们都这么说,虽然我没见过她,但她一定是极美的人。”

  龚明嘉被这话逗的有些想笑,这话就如同她在夸自己一般,他咧起嘴角,勾出浅浅的一个弧度:“我送你出去吧。”

  一轮弯月挂在中天,月光下的营帐宛如白天,一清二楚,四下万簌俱寂,传出忽近忽远的虫鸣声,夜风抚过周围的草地与树叶,裹杂着轻微的沙沙,吹过南宫叶就乌黑的鬓角与他黯然失色的表情。

  他眼睁睁的在以前是龚明嘉的营帐前看着龚明嘉亲自护着相沁,将她送出军营。

  而那有几分像龚渝的小丫头,一出去,就被一位头发微棕的俊俏少年拽上马,扬长而去。

  棕色头发的人并不多见,虽然站得远看不清五官,但南宫叶就知道那是谁。

  他漆黑的眸子垂了垂,不动声色的掀开营帐,踏了进去。

  ——

  等竹臣与相沁两人回到欲关谷后,天空已经彻底大亮了,竹臣拿着岛殇的玉玺,顺畅无阻的带着相沁进了岛殇在欲关谷驻扎的军营。

  刚踏入世亭所在的营帐,世亭就连忙迎过来,打量着竹臣的全身,见他身上干干净净,脸色清清爽爽,才松下一口气:“如何了?”

  相沁欲言又止,张张嘴,又闭上,如此重复了几个来回,才开口:“王爷,明明我才是冒险的那个,你的眼睛能不能看我一眼啊。”

  世亭冷淡的撇了一眼相沁,轻轻嗯了一声。

  相沁:“……”

  竹臣刚要问昨夜是什么情况,相石的声音透过营帐传了进来,竹臣心一慌,下意识的把相沁塞到世亭的身后,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藏什么?我都看到了。”

  愣神的相沁在世亭身后探出脑袋,心虚的摸了摸鼻子:“阿爹……好巧。”

  相石怒意满满的瞪着竹臣:“你们又在搞什么?把相沁带到前线做什么?还有,你的玉玺是哪来的!!”

  竹臣的嘴唇轻启,指尖有些麻了。

  世亭看着竹臣心虚的表情,轻轻咳了一声,把相石的目光引过去,将事情全盘托出。

  相石再怎么着也不敢对世亭说什么,他低低的吼一声:“这种危险的事情下次能不能通知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

  竹臣眨巴着眼睛:“提前跟你说,你会同意让阿沁去?”

  “怎么不会?”相石瞪着竹臣:“我相石的女儿,为岛殇做些事,我怎会不允?”

  他叹了口气:“既然平安回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沁儿,你说吧。”

  相沁在刚刚的惊悸中偷摸升上来一丝喜悦,她从怀里拿出调令,在三人的眼神中,学着龚明嘉的样子把玉佩放在烛台上,上面蜉蝣的图标,再次显现出来:“这就是蜉蝣的调令。”

  “!”

  竹臣的喉咙一紧,呼进去的空气仿佛化成了滚烫的热流在他胸腔流窜。

  这居然真的是调令……

  原来南宫枫生前一直在为他着想,但他都做了什么?

  对着南宫枫期待含着水光的眼睛说了句“来日方长”?

  他为什么就那么要面子,不肯叫他一句父王?

  哪有什来日方长?来日并不方长,有的皆是无法满足的遗憾。

  竹臣摇摇欲坠,世亭眼疾手快的扶住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竹臣摇摇头,扯出一个惨白的微笑,示意相沁接着说。

  相沁有些担忧的看了竹臣一眼,接着说道:“龚将军说,让阿竹三日后在欲关谷与南宫叶就谈判,但谈判只是假象,目的是让蜉蝣的将士看到,蜉蝣的调令在阿竹手里。”

  “这样……蜉蝣的将士就会陷入两难的境地,南宫叶就无法操纵兵马,这仗自然就打不起来。”

  相石摸了摸胡子:“这倒是个好主意,我觉得可行。”

  世亭看着竹臣:“三日后,我与你同去。”

  “不可。”

  竹臣与相沁异口同声。

  世亭不爽的看着两人,眼中充满疑问。

  竹臣道:“你是岛殇的三皇子,我此去谈判要以蜉蝣二皇子身份前去,南宫叶就本就肆意散播我叛国的言论,你跟着我,让蜉蝣将士怎么想?”

  相沁跟着附和:“龚将军就是这么说的,而且他也说了会保护好阿竹,王爷,你不用操心。”

  世亭的眼神像结着一层薄冰:“南宫叶就心狠手辣,什么事情做不出?万一他带着蜉蝣的兵马,将你乱箭射死呢?”

  “那你跟着我,是想跟我一起死吗?”竹臣低吼道。

  寂静的营帐只有几人的呼吸声碰撞,气氛突然变得不明不白,世亭的发丝被营帐外吹进的风与薄纱一起飞扬,黑色瞳孔映照着灼灼火花,目光坚定又冰冷:“那就一起死。”

  竹臣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酸楚,世亭现在是完完全全的离不开他了,他神志逐渐回笼,想去牵一牵世亭的手,但是看着相石神色怪异的撇着两人,又有些怯了。

  于是他只抬手拽着世亭的衣袖:“好,一起去。”

  世亭的眉毛这才有了缓和,神情慢慢柔了下来,为了缓解这莫名其妙的氛围,他转移了话题:“你与南宫叶就,一点都不像兄弟,只是母亲不是一人,差距竟如此之大。”

  竹臣垂了垂眸子:“我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过,南宫叶就是他的母妃给我父王下 药才有的产物,所以他一直不喜欢南宫叶就,封他为太子也是因为再无子嗣了。”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养的他嚣张跋扈,得不到半点父爱,令他身长毒瘤……”

  世亭抓住竹臣扶在他袖子上的手:“可你三岁就无人养,过得日子不比他惨淡的多?为何你还如此善良无半点侵染,什么事情,都无法为他开脱。”

  竹臣愣住,征看着世亭。

  世亭接着说:“他打在你身上的每一鞭,都如同打在我心上,我要,亲手杀了他。”

  世亭暗暗在心中布置好了三日后的计划。

  他要与竹臣共生死,共进退。

  相石看着两人紧紧拉着的手,神色无法言说,只得讪笑:“王爷与……竹臣的兄弟情,实在感天动地。呵呵。”

  相沁:“……”

  ——

  距离三日之约的前一天,龚明嘉如往常一样在营帐内用膳,刚擦了擦嘴,南宫叶就掀开花哨的营帐帘子进来,眼含笑意的看着龚明嘉:“我的营帐住着如何?舒服吗?”

  龚明嘉示意旁边的侍从收走碗筷离开:“住的心惊胆战,无半点睡意。”

  “哦?为何呢?”

  龚明嘉舔了舔唇:“王上如此费心将营帐弄成这副模样,为何要与我换?”

  南宫叶就的眼神深不可测,像是旋风要将人吸进去,他道:“因为最近你带兵变得奇怪笨重,我以为你是因为睡不好才导致如此,便把最好的营帐让给了你,没想到你竟更加睡不好了吗?”

  龚明嘉被看的有些烦了,他站起身,开门见山的问:“王上到底想说什么?”

  南宫叶就脸色带着几分戏谑,狭长的眼尾透着几分微弱的泪光:“我是想说,明嘉,你不会放水了吧。”

  龚明嘉愣住,心底一紧。

  “昨日,你将我身边最器重的将士调去如龙寺是何意?”

  “……”

  龚明嘉心慌神乱,眉眼一丝察觉不到的紧张,他喉结滚动,将声音放的平稳:“让他们去拜拜神佛,祝蜉蝣拿下岛殇罢了。”

  南宫叶就嘴角放平,脸色变暗:“上场无一败绩的龚将军,还信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