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嫁给病娇傻王爷冲喜>第45章 冬至宴享。【一更】……

  林奴儿拈着笔, 面无表情地看着趴在窗口的顾梧,他看起来有些不安,见林奴儿不说,便起身试图从窗口爬进来。

  林奴儿拿笔指着他:“站住。”

  顾梧就不敢动了, 骑在窗户上可怜兮兮地道:“奴儿。”

  林奴儿丝毫不心软, 道:“知道自己错了么?”

  顾梧点点头:“知道了。”

  林奴儿道:“错在哪了?”

  顾梧立即老老实实地答道:“不该惹奴儿生气。”

  林奴儿:……

  她险些被气笑了, 感情顾梧到现在也不觉得他之前的行为有什么问题。

  林奴儿叹了一口气, 搁下笔向他招手, 顾梧高兴地跑过来, 将那一大把梅花放在桌上, 道:“奴儿不生气了?”

  林奴儿随手将梅花递给小梨, 道:“若我将你赠我的花, 送给别人, 你会如何作想?”

  顾梧的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大声道:“不可以!”

  每一朵都是他精心挑的, 奴儿怎么可以送给别人?

  林奴儿耐心地道:“那你今日是如何对待肃王殿下的?”

  顾梧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 他才道:“我知道了, 我不该那样对待二皇兄,可是奴儿,我不喜欢他和你说话。”

  林奴儿微讶,道:“为什么?”

  顾梧捉着她的袖子把玩,道:“不为什么,就是不喜欢。”

  他不喜欢奴儿对任何人说话,不喜欢她对他们和颜悦色,露出那好看的小梨涡,他只想把奴儿用个什么东西藏起来, 最好能藏在他的大匣子里,但是那样的话,奴儿可能会不高兴。

  顾梧便遏制住这种想法,至于今日放飞了顾栾送的金雀鸟之事,他并不觉得自己有错,别人如何,与他毫无关系,但是他知道林奴儿想要的什么样的回答,那他就给什么样的回答。

  只要奴儿高兴。

  林奴儿实在没想明白为什么顾梧不喜欢她和肃王说话,倒是旁边的夏桃轻笑道:“看来王爷是醋了呢。”

  “醋了?”林奴儿反应过来,着实有些无言。

  顾梧疑惑道:“什么叫醋了?”

  夏桃笑道:“就是喜欢王妃娘娘的意思。”

  闻言,顾梧立即道:“我喜欢奴儿!”

  林奴儿哭笑不得:“你知道什么叫喜欢?”

  顾梧严肃道:“我当然知道。”

  林奴儿心说你知道才怪,却也不与他争,这若争起来,怕是一天都没个头绪的,她继续提笔,在纸上写了一个字,问顾梧道:“这个字念什么?”

  顾梧探头一看,答道:“栾,棘人栾栾兮,劳心慱慱兮。”

  他说完,又不高兴地道:“你怎么会写二皇兄的名字?”

  林奴儿想,看来那香囊还真是肃王的,幸好没有带回来,遂对顾梧道:“我只是想起见过这一个字,又不识得,这才想问你,你不是我的先生吗?”

  听了这话,顾梧才转怒为喜,欣然道:“那你会写我的名字吗?”

  林奴儿道:“不会,你又不曾教我。”

  顾梧便拿了笔,在宣纸上写了个梧字,似模似样地道:“那今日你就学着写,明日我要抽默的。”

  林奴儿自是答应下来,她写着那梧字,莫名就想起一件事来,等离开书房,回了寝殿,林奴儿到处翻找,小梨问道:“娘娘在找什么?奴婢帮您。”

  林奴儿皱着眉道:“之前王爷有一块玉佩,你们可还记得?麒麟踏祥云的纹样,只戴过一回,从慈宁宫回来之后我就收起来了。”

  闻言,冬月立即道:“奴婢记得,之前还说觉得那枚玉佩眼生得很。”

  “对,”林奴儿道:“后来我便收起来了,放在了哪里?”

  夏桃道:“似乎在妆匣里。”

  她说着去取妆匣来,每一层都认真翻过,疑惑道:“奇怪了,前两日还瞧见,怎么就不见了。”

  林奴儿心中一沉,那块玉佩她十分在意,想起太子妃能掐会算,这才想拿去问她认不认得,如今竟然丢了?

  在重华宫里的东西,怎么可能丢?必是被人偷了。

  林奴儿此生最厌恶的便是偷窃,遂当即命夏桃去把阖宫上下所有的人都叫了来,不出一刻钟,宫人们都到了,聚在庭院里,茫然者有之,紧张者有之,好奇者有之,都暗暗打量着台阶上‌的林奴儿。

  掌事的兰姑姑也到了,上前来轻声细语道:“娘娘把大伙儿都叫来,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都关心的,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看向这边,夏桃得了林奴儿的首肯,上前一步道:“王妃娘娘丢了一样要紧的东西,不知是被谁偷了,你们若是有知情的,报上来,王妃重重有赏。”

  闻言,下面众人都骚动起来,兰姑姑听了,又问林奴儿道:“不知王妃娘娘丢了什么东西?”

  林奴儿答道:“是一块玉佩,麒麟的纹样。”

  她说着,看向众宫人,略略提起声音道:“若有人知道这块玉佩,能将它的下落说出来,本宫做主,格外提拔她做一等宫婢。”

  一等宫婢自是许多人都垂涎的,奈何她们根本没见过那枚玉佩,人群骚动了一阵子,再次安静下来,没有任何人站出来,林奴儿有些失望,但是也知道没那么容易找到偷窃者,只是叮嘱道:“你们回去之后各自留意,若是有线索,也可来报与本宫。”

  待众人皆散了,顾梧看林奴儿闷闷不乐,便哄道:“奴儿别不高兴,你要什么样的玉佩,我都找来给你。”

  林奴儿看着他那懵懂不知的神色,有些好气又有些好笑,明明丢玉佩的是顾梧,正主却半点不着急,还有心思来哄她,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今日冬至,晚上宫里要设宴,朝中文武百官皆至,眼看时候不早,林奴儿不好耽搁,便先带着顾梧往太和殿的方向而去。

  殿内已有不少官员到了,待看见她与顾梧进来时,空气都安静了几分,很快又再次热络起来,座上一名身着朱色官袍的官员探身对身边的人道:“柴尚书,那位就是您的千金?”

  柴元德看了一眼林奴儿的背影,颔首笑道:“正是,正是小女。”

  那同僚戏谑道:“早听闻府上千金体态颇丰,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柴元德挤出一个笑,道:“小女能得王爷和皇上的青眼,也是本官没想到的。”

  那同僚讨了个没趣,柴元德理了理官袍衣襟,不再搭理他,好歹他也是堂堂亲王的岳丈,虽然这女婿不怎么样,但是到底是天家的皇子,怎么说也能沾亲带故呢。

  旁边有一武将路过,正好听见了这番对话,回过头来骂那出言暗讽的好事者:“胖不胖的,管你鸟事?”

  那官员没想到有人当众如此粗俗无礼,恼羞成怒,待要“好生”回敬之时,看清楚了对方的身份,登时变了脸色,换上笑容,拱手道:“原来是威远将军。”

  那威远将军理也不理他,转身就走了,被宫人引到武官最上首的位置坐下来,龙椅之下两侧分为两列,一列为文臣,一列为武将,威远将军如今正是武将中最为位高权重的那一个,他在边关征战十余年,鲜有败仗,其名之威,令敌人闻风丧胆,今年六月退敌三百里,夺下了琅西,八月班师回朝,如今很是得景仁帝的器重。

  这样的人即便是脾气很大,朝中也无人敢惹他。

  那官员挨了骂,只好又去寻柴元德,皮笑肉不笑地道:“想不到威远将军与柴尚书也有交情。”

  柴元德也笑:“交情谈不上,同朝共事罢了。”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宫人通禀,景仁帝到了,众官员与皇亲国戚皆是起身相迎,林奴儿一抬眼,竟看见了赵淑妃,她正跟在太后的身边,举止得体,仪容端庄,扶着太后款款入了座。

  这些日子的禁闭到底给她带来了不小的打击,前阵子又落了水,大病一场,如今仍旧透着几分病容,不时掩口轻咳,如扶风弱柳。

  宴享进行得很是顺利,君臣同乐,气氛正好,就在这当口,赵淑妃忽然惊讶道:“老祖宗,您怎么了?”

  众臣皆是往上首看过去,只见太后竟然在拿着帕子拭泪,景仁帝微微一惊,忙起身扶住她,关切问道:“母后,您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适?”

  太后拭了泪,哀叹道:“今日是冬至大礼,原本该高兴的,只是哀家忽然想起一桩心事,觉得实在遗憾。”

  景仁帝握着她的手微微一紧,忽然有了一点预感,果然,太后双目含泪望着他,道:“你与纯嘉皇后感情深厚,哀家是知道的,只是自皇后去了,后位一直空悬,中宫无主,由四妃代为掌权理事,到底不成规矩,如今皇帝如今龙体欠佳,抱病在身,身侧也无个可心人问寒问暖,若有朝一日哀家先走一步,我儿该怎么办呀?”

  她说着,又流起泪来,失声痛哭,景仁帝似乎也为这一番话所动,眼眶微微湿润,叹道:“让母后思虑至此,是朕之过错,朕实在愧为人子啊。”

  既然皇帝都在上面哽咽了,下边儿臣子们也不好旁观,有眼色的已经开始提了袖角揩泪,眼圈微红,一时间气氛十分的低迷。

  太后站起身来,旁边的赵淑妃立即来扶着她,景仁帝也劝道:“母后还是快快坐下吧。”

  太后却摆手拒绝道:“今日趁着朝中的大臣们都在,哀家想劝一劝皇上,不如再立一位皇后,哀家百年之后,也走得放心了。”

  听闻此言,众人心思各异,赵淑妃低垂下头去,景仁帝的心中却是一冷,扶着太后的手也捏紧了,母子二人对视,良久,景仁帝慢慢松开了手,眼眶中的微红和湿润也褪去,他道:“母后的意思,朕知道了,此事再议吧。”

  太后反手握住他,含着泪道:“皇上是要哀家带着遗憾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