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吾妻甚美>第82章 辞官

  ◎你们兄妹俩都一样◎

  过了生辰后昭虞和江砚白便搬回宜园了。

  只有每月初八的家宴和过节时才会回江府住上两日。

  天儿越来越热, 宜园的莲花湖清风阵阵,倒是成了难得的避暑地儿。

  昭虞每日用了膳便朝蓬船去,寻个荷叶茂密的地儿一躺, 真是神仙日子也不换。

  她眯眼躺着享受着清风,笑着对旁边的弘阳道:“你且少吃些莲子,晚膳还用不用了?”

  自从弘阳和赵祯定亲后,便时常来宜园,不管是江砚白还是昭虞都乐得她来。

  江砚白过了六月便重新去上值了, 有她陪着昭虞倒也不觉得无聊。

  弘阳手里拿着一个刚摘下来的莲蓬, 盘坐的腿边还放了一堆, 瞧着架势是要将这些都吃进肚里才罢休。

  她闻言嘟了嘟嘴:“我就是要将自己撑死!”

  昭虞嗤笑:“那你快回项南侯府去, 省得我回头说不清。”

  弘阳气得拿着绸扇打她:“你且不管我死活了, 你们兄妹俩都一样!”

  这话说得没来由, 昭虞瞬间来了精神, 坐起来拿了个莲蓬边扣边问:“我哥哥怎么惹着你了?”

  弘阳幽幽叹了口气, 眉尾不自觉耷拉下来。

  “前两日我去集上, 碰到了汪昆。”弘阳顿了顿, 一脸烦躁, “他是我二婶的侄子,自然就是我的侄子、不、我的远亲表哥, 我俩便停住脚闲谈了两句……”

  昭虞手上剥莲蓬的动作不停,捏出一个胖嘟嘟的莲子, 扣出莲心丢到嘴里催促道:“然后呢?”

  弘阳苦着一张脸:“然后被你哥哥瞧到了。”

  嚯!

  昭虞面上的好奇更甚:“哥哥瞧到又怎么了?”

  “之前我二婶有意给我和汪昆牵线来着……”弘阳委屈的直想哭, “可我连马车都没下,只是撩开帘子说了两句话, 你哥哥看到怕是醋上了……”

  “我又不好去大理寺寻他说清楚, 原想着他会来寻我的, 可是都两天了他也没来!”

  弘阳越想越觉得委屈:“他、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跟我置气啊?”

  “哈哈哈哈……”昭虞乐得东倒西歪,揶揄道,“你怎知道哥哥是醋上了,就不能是有事要忙才没来寻你?”

  “他都瞧到我了!若是小表叔在集上看到你,他会怎么做?”

  昭虞想了想:“许是会……”

  她唇瓣张了张,如两片粉嫩的荷花,灿然开口:“他许是会说马车坏了,然后厚着脸皮钻上我的马车……”

  至于钻上马车后要做什么,便不好和弘阳讲了。

  她说罢又道:“可是你与哥哥还未成亲,他怎好上你的马车?”

  弘阳气闷:“便是来与我说句话也好啊,可他扭头便走了是什么道理?”

  昭虞抿着嘴笑,安慰道:“你莫着急,明日我回去帮你问问。”

  她扯着弘扬的手臂故意道:“若哥哥真是醋了,不正好说明他心里有你么?但与你置气着实不对,这事要是真的,我非得打他一顿给你出气,男子汉大丈夫,怎可这般小气?”

  弘阳面颊红了红:“你莫打他,回头我、我自己打就是了……”

  昭虞没轻没重,再将人打坏了。

  昭虞:……

  她垂首偷笑,直笑得弘阳耳根发热。

  待到了晚上江砚白下值,昭虞将这事与他玩笑说了。

  江砚白笑出声:“不必去问了,今日见到大哥了,他还问我弘阳是否近日都在宜园,想必是这明日休沐了便会过来。”

  “哥哥瞧着没生气?”

  “笑得开心,哪里有气?”江砚白抱住她坐在一旁,“东陵来了消息,东陵皇帝要来同贺中秋,大理寺协助兵部布防,他怕是要忙一阵。”

  昭虞皱眉:“东陵?布防什么,要打仗了吗?”

  江砚白失笑:“同贺罢了,两国相隔数千里,一路上自然是要安置妥当的。”

  昭虞啧了一声:“东陵皇帝也奇怪,中秋不在自己家过跑我们大周做什么,没得劳民伤财。”

  江砚白眸光闪烁片刻,侧头吻了吻她,没说话。

  睡前,江砚白突然想起一事。

  大掌在薄被下缓缓摩挲,片刻后开口道:“过了中秋朝中便无大事,我准备向陛下递折子请辞。”

  昭虞一脸疑惑:“什么意思?”

  “便是辞官。”

  昭虞愣住,江砚白是不是差事做的不好,被陛下训斥了?

  被训了就辞官?这怎么行!

  她坐起身劝道:“办差本就有好有坏,若差事出了差池,下回记着就好了,怎可轻言放弃?”

  她可牢牢记得,成亲后要督促他上进的!

  江砚白微怔,随后眼中满是笑意,抱着她笑得说不出话。

  昭虞戳了戳他:“以后用心就是了……”

  “傻子。”

  江砚白抓住她的手指轻捻,轻缓开口:“与差事无关,就是想着你日日待在宜园无聊,想带你去看看外头的景儿,你不是想去看大漠的日出?过了中秋咱们便出发,你想去的地方咱们都去,好不好?”

  昭虞彻底愣住,连呼吸都放轻了些,眼睛都忘了眨。

  江砚白见她这般,倾身在她唇上吻了吻:“好不好?”

  昭虞忙摇头:“不可,男子立业为重,怎可为了那点子事便无端辞官,不妥……”

  “一般男子是立业为重,但江府的规矩……”

  “什么规矩,你莫要骗我了,如今江府的规矩我都晓得了,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些!”

  江砚白话被打断,这才想起昭虞成亲后便拜了祠堂,读了家法。

  如今倒是不好哄了。

  他笑道:“我是想说,一般男子立业为重,但在我这儿,昭昭最重。”

  “我们去看大漠山川,去尝美酒佳肴。”他将人抱在怀里,低醇的嗓音带着蛊惑,“离了京,我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昭虞下意识摇头:“不可……”

  “为何不可。”

  “你怎可这般任性?”昭虞说着挺起腰板,“你若执意辞官,我便去告诉娘,叫她来收拾你!”

  江砚白:……

  他的昭昭倒是找了个好靠山。

  他退而求其次:“那……那便不辞官,长休一年?”

  “咱们在大哥成亲前回来,回来后我便好好上值,可好?”

  昭虞揪了揪衣襟,面朝里躺下:“中秋还有好些日子,且再说吧。”

  她抿唇闭上眼睛,江砚白本就是个傻的,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儿才考取了功名,如今说辞官就要辞官,真是色令智昏!

  便是长休一年,那回来后可还有他的差事做?

  哎……

  傻是傻了点,自己说的话他倒是记得清。

  沉默片刻,昭虞转过身子抱住江砚白的脑袋亲了一口:“一脸傻样儿,别瞎琢磨了,快睡吧。”

  江砚白:……

  他唇边的笑意更深,因着昭虞的动作,使得他眉梢都带着愉悦。

  长臂一捞将人抱在怀里,江砚白在他耳边低喃:“昭昭是个傻子。”

  昭虞撇了撇嘴,只有傻子才会说别人是傻子,且不与他计较。

  倒是叫江砚白说着了,第二日赵祯果然来了宜园。

  弘阳躲在湖心亭一脸纠结:“他来了,这可怎么办?”

  昭虞轻笑:“来找你也不行,不来也不行,你怎么这般难伺候?”

  弘阳跺脚:“我又不知他今日便来,都没梳妆呢!”

  “这般已是极好看啦。”昭虞瞟见了远远走来的赵祯,冲弘阳眨了眨眼,“我与江砚白去游湖,你们且说清楚吧。”

  说话间江砚白已撑着蓬船过来了,昭虞眉眼含笑纵身跃到他怀里,回头朝赵祯摆手:“哥哥,我们去摘莲蓬,晚膳喝莲子粥!”

  赵祯背着手颔首,眼瞧着蓬船远了才又抬脚进了湖心亭。

  弘阳绞着帕子立在一旁,看也不敢看他。

  赵祯垂首嘴角勾了勾,走到她身侧,半晌无话。

  过了阵子,弘阳觉得头上微微一沉,抬手去摸,好似多了根簪子?

  赵祯开口:“很衬你。”

  弘阳心跳快了些,随即又一阵着急,很衬是有多衬?

  赵祯怎得直接给她插头上去了?她都没瞧到样式呢!

  见她不说话,赵祯抿唇又道:“这阵子朝中事忙,方才听子修说你似是有事寻我?”

  弘阳:!

  小表叔真是个长舌妇,她何时寻赵祯了!

  她顿了顿,觉得不能叫赵祯暗自吃醋,还是得解释清楚才对。

  “那日在集上……”她低着头,声如蚊蚋,“汪昆是问我二婶在府中一切可好,你莫要误会。”

  赵祯眸中浮起疑惑:“哪日?”

  弘阳微愣:“大前日啊。”

  赵祯思索片刻:“那你在集上?”

  “你不是瞧到我了吗?”弘阳讷讷道,“还扭头就走了……”

  赵祯眉头微蹙:“那日我并不曾瞧见你。汪昆又去纠缠你了?”

  弘阳:……

  她真是蠢。

  她忙摇头:“没有!不过是碰到了说两句话,我以为你看到我与他说话生气了……”

  赵祯失笑:“那日在办差,怕是未曾看到你。再说了,我又怎会生你的气。”

  弘阳狐疑地看他一眼:“那我与旁的郎君说话你也不气?”

  “我怎会因你和旁人说话便生气,你只要和瑜儿一般自在……”

  他后头的话还没说完便见弘阳咬着嘴唇瞪着他,有眼色地没继续说下去,略带了丝小心问道:“可是,哪里说的不对?”

  弘阳轻嗤:“赵大人怎会有错!反正你也不在意,我明日便和汪昆约了骑马去!”

  她说罢提起裙子就要跑。

  赵祯:?

  这是什么说法?

  作者有话说:

  弘阳(头顶冒火):呵,赵大人可真大方!

  小赵:是我给你自由过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