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吾妻甚美>第52章 我讨厌她(捉虫)

  ◎不是应当已猜到了吗◎

  半夜, 城西杨府。

  一个丫鬟猛地惊醒,竖着耳朵听了两声瞬间瑟瑟发抖,扑到旁边的人身上:“柳儿, 我害怕……”

  叫柳儿的丫头也吓得面色发白,声音不自觉的颤抖:“别怕……”

  一阵阵若有若无的凄厉叫声,像是婴儿尖声哭泣,又像是春夜的猫儿在嚎,越叫越惨, 让人不自觉毛骨悚然。

  倒也不是一直有, 只是偶尔传出几声, 想再仔细听时又寻不着了。

  “柳儿……这到底是什么声儿啊?”

  柳儿看了一眼是不远处的正屋, 紧咬着下唇摇头:“不、不知道……”

  直到后半夜, 那骇人的声儿才慢慢消了去, 杨府上空也恢复了寂静。

  两个小丫鬟终是睡了过去, 没发现正屋的门打开又合上, 一道身影拾级而下, 像是肩上扛着什么, 顺着梯子爬到墙外很快没了影儿。

  *

  第二日, 上元节。

  昭虞坐在一旁,看着江砚白收拾行李。

  她实在受不了了, 便开口问:“大人不是去办差的么?装这么多画做什么?”

  江砚白头也不抬:“有的人出远门你舍得送画,我出远门便不舍得了?”

  昭虞:?

  “大人是在说莫方与?”昭虞笑, “小孩子出门, 长辈自然是要表示的。”

  江砚白看着她失笑摇头,勉强接受这个说法。

  他突然站起身盯着昭虞看了片刻, 接着去内室重新拿了个外袍道:“昭昭换这个穿。”

  昭虞不明所以:“为何?”

  江砚白上前替她换衣服, 在她耳边浅声道:“你身上这个我要带着。”

  昭虞:……

  她不自觉红了耳垂, 下意识顺着江砚白的动作将身上的外袍脱下,直到换了新外袍才低骂了一句:“不要脸。”

  江砚白浑身舒畅地将她的外袍与自己的袍子放在一处,浅杏色布料将一箱子的长袍都衬的温柔了些。

  他倒是没有一丝不好意思,还笑道:“昭昭外袍染了香,如今与我的袍子放在一处,回头我穿了这袍子出去,旁人便知晓我是有主儿的,便能自觉离远些。”

  昭虞不理会他的疯话,只暗暗琢磨,她的外袍真的有那么香?

  金穗银穗两人头低的都要埋到地里去了,大人为什么……总是能将这般有些出格的事做的自然至极?

  瞧着姑娘也不觉得有何不妥,要不说这两人倒是这能处到一块儿去。

  用了晚膳,两人躺在院子里看月亮。

  江砚白侧着身子浅笑,手掌在昭虞腹部缓缓揉着:“若是喜欢,便多做几顿,哪有一顿吃这么多的?”

  昭虞看向他反驳道:“厨娘不会做咸口的圆子,我自己做一回可要累死了,自然要多吃些。”

  她且是有理的,江砚白哄道:“扬州那厨子这几日告假,不过两三日就回来了,到时便不用你亲自做了。”

  昭虞窝在他怀里看月亮,勾了勾嘴角:“其实甜口的也好吃。”

  江砚白轻笑:“嗯?那怎不见你吃?”

  “因为我小时候跟着晚玉吃,她是只吃咸口的。”昭虞看着他,眼眸里像是落了星光,“你说今晚的圆子晚玉收到了吗?”

  江砚白点头:“自然是可以收到的。”

  昭虞的手钻到他的大掌里:“真好。”

  江砚白一直侧头看着她,闻言眼中笑意更盛,缓声承诺:“以后会更好。”

  即将分别,赏了月后江砚白一刻都不想浪费,抱着人就进了屋子。

  小酌怡情,微醺恰好,屋里点着银丝碳本就暖和,情到浓时更是燥得不可言说。

  “大人……”

  江砚白动作轻柔的叫昭虞招架不住。

  他听到昭虞的声音,附身在她脸上轻啄安抚,生生将眼角的欲色压下一些。

  “昭昭莫急,我们有一整晚……”

  声音带着笑意与沙哑,在烛火摇曳下更添风情。

  红帐翻飞映白雪,马儿纵情跑到鸡叫时分。

  昭虞不知被折腾醒几回,最后连踹江砚白的劲儿都没了,他才低笑着抱人去清洗。

  等到天光大亮,江四郎带人离京时,受累的昭虞还沉沉睡着。

  江砚白搂着人狠亲了几口,又附耳浅笑道了句“等着我给你挣诰命”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等到昭虞睁开眼时,首先想到的还是江砚白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她脸颊瞬间绯红,想伸手去推旁边那个不要脸的,谁知却推了个空。

  看了看天色,昭虞垂首,想必已经出发了……

  她坐在榻上迷糊了会,才缓缓起身开口道:“金穗——”

  金穗银穗两人应声进门,手上端着温水帕子。

  昭虞想了想开口问:“大人……”

  银穗细腻些,闻言忙道:“大人走时姑娘还睡着,特意交代了莫要饶了您歇息。”

  真走了。

  昭虞扬起一抹笑,走了也好,清净。

  用过午膳后,昭虞竟罕见地有些呆住,平日里江砚白在,自是有千百种法子给她逗趣儿,如今冷不丁人走了,倒是显得空落落的。

  她没什么精神地摆手:“奔奔。”

  奔奔摇着尾巴欢快的扑到她腿边,不过几日的工夫奔奔便长大了一圈,伸手去摸,毛发也长了一截,瞧着蓬松松的一团儿。

  “如今只有我们了。”

  金穗银穗闻言垂首笑,暗想若是四爷听到这话,心里想必是要甜上一甜的。

  方福瞧着屋里几人围成一团逗奔奔,轻叩了下门道:“姑娘,弘阳郡主来了。”

  昭虞点头:“快请进来。”

  弘阳倒是有十来日不曾来过了,昭虞垂首想着江砚白的告诫,嘴角压了压。

  猛地一瞧见弘阳,昭虞惊了惊,蹙眉上前去看她:“怎么像是憔悴了?”

  弘阳霎时红了眼圈:“昭昭……”

  昭虞抬手让金穗今日下去,拉着弘阳进了内室:“发生什么事了?”

  弘阳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未开口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她平日里颇外向,性子更是耿直,昭虞哪见过她这般模样,一时倒是着急起来:“莫哭,到底发生了何事?”

  “阿贞她昨日去找我了……”

  弘阳说话声大哭声也不低,透出股子撕心裂肺来:“她说她心悦赵祯,叫我莫、莫要再想着与赵祯的亲事了……”

  昭虞虽有这个猜测,可真听到了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她亲口与你说的?”

  弘阳红着鼻尖点头:“她、她想要什么我都给她,为什么非要与我抢赵祯?”

  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昭虞只得先将人哄住:“先莫哭,便是你和阿贞都心悦赵祯,总归还是得看赵大人怎么想的呀?”

  听她这么说,弘阳哭得更难受了:“那个木头听不懂人话,我父亲都暗示过他了,他一丝行动也无,定、定是不喜欢我了呜呜呜呜……”

  “那你哭什么?”

  昭虞抿唇不太理解,难不成有男子气概的只有赵祯一个不成?

  不管阿贞心思如何,既然赵祯没那个心思,便该赶紧丢手找下一个才对。

  弘阳顿时噎住了,撇着嘴擦泪:“你也是个木头。”

  昭虞:……

  弘阳抽了抽鼻子:“阿贞前阵子还帮我去见赵祯,可如今这般说,难不成之前都是骗我的不成?”

  昭虞拍了拍她的手,忽然问道:“你之前是否养过一只松狮犬?”

  弘阳疑惑:“你怎知晓?”

  那是两三年前的事了,那松狮犬是她父亲偶然得到的,她喜欢极了,连沐浴喂食都要亲自来。

  可惜没几个月便丢了,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父亲说定是府里办宴时候府门大开它偷偷跑出去了,当时她伤心了好久.

  她又问:“你可是给那松狮刻了牌子?”

  弘阳这下彻底不哭了,揪着她的衣袖激动道:“你见到它了?”

  昭虞眉头紧皱,起身转了两圈试探道:“你可问过阿贞?”

  “她也帮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

  昭虞叹气,便是真有此事了。

  她如今心下确定,霍贞确实是有事瞒着。

  江砚白告诉她,赵祯查抄霍府时发现霍贞的一个婢子不大对劲儿,查了才晓得霍贞私下里性子古怪不大和善。

  再往深处查,竟还扯出一桩旧案,便是当年弘阳丢的那只松狮犬。

  那婢子说曾在霍贞内室听到狗叫,后来慢慢便没声了,她后来留意着些,偷偷在花园里发现了那松狮犬的牌子,只是松狮犬却没见到。

  据她说,霍贞房中夜里还会传出异响,似哭似泣,倒不知是人还是什么物什儿的叫声了……

  异响倒是没什么实证,可那松狮的牌子却是被找到了的。

  如今弘阳却说当年霍贞还帮她寻过,那便是不对劲的。

  昭虞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的,一边想着霍贞到底都做了什么,一边想着该怎么与弘阳说这件事。

  弘阳见她沉默下来,皱着眉头问:“你怎知道松狮犬的事?”

  昭虞叹了口气:“弘阳,你可知阿贞她……”

  “她如何?”

  昭虞犯难,她初见霍贞时,只觉得她像个摇摇欲坠的花儿似的,身子不大好,性子却是极温良的,可如今怎会这般?

  她深吸口气做出决定:“你且先回府,我请她来一趟,问问她的心思。”

  弘阳可怜巴巴地道:“你可莫要骂她,她身子不好……”

  昭虞勉力勾了勾嘴角:“放心吧,我定和她好好说。”

  弘阳逗了一阵子奔奔,心情好些了才起身回府。

  她走了不过两刻钟,霍贞便到了。

  昭虞关了门,净手煮了盏茶递给她,倒也开门见山:“方才弘阳来过了。”

  霍贞浅垂的睫毛轻颤,侧头嘴角勾起一个古怪的弧度:“你那小狗呢?”

  “奔奔它……”

  “藏起来了,怕我害了它?”

  昭虞心一抖与她对视:“真是你……”

  霍贞嗤笑,小口酌着盏中的茶水,直到将那盏茶都饮尽才幽幽开口:“真是蠢。”

  “一个男人罢了有何好争的,竟还巴巴地跑来告诉你。”霍贞站起身,眼眸里是显而易见的讥讽,“救命之恩还比不过一个男人么?虚伪。”

  “只是你更虚伪些,明明早就知晓了一切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霍贞脸上讥讽更甚。

  昭虞顿了顿起身:“你并不喜赵祯,又为何骗弘阳?”

  “因为我讨厌她!”霍贞的话音瞬间变得狠厉,“我讨厌她!”

  “她喜欢的我都要抢走毁掉!这个回答满意吗?”

  她说罢低笑出声,那笑声如冬日冷风顺着衣缝钻进衣裳里爬满肌肤,叫人不寒而栗。

  昭虞眉头拧成一团:“不是这样的。”

  “你不是救了她吗?”昭虞想伸手去拉她的衣袖,“阿贞你……”

  霍贞后退一步闭着眼睛甩头,眼神突得烦躁:“安静!”

  昭虞定在原地。

  霍贞却像是更烦躁了,抱着头大吼:“不许说话!闭嘴!”

  屋外的金穗听到两人像是在争吵,忙叩门:“姑娘?”

  昭虞朗声道:“无事!不要进来!”

  她身子轻颤,霍贞她、她是这么了?

  下一瞬,霍贞抱头靠在柱子蹲下,锤着头大叫:“都怪你,是你要救她的!”

  昭虞忙上前去拉她:“阿贞你怎么了?”

  霍贞一脸警惕猛地推开她:“不许碰我!”

  昭虞后脑撞到椅子上,轻“嘶”一声忙道:“我不碰你,你、你究竟怎么了?可要为你寻大夫?”

  霍贞嗤笑:“大夫可赶不走她。”

  她继续道:“我与弘阳之间的恩怨我自会了结,昭虞你最好不要多管闲事,否则你如今的好日子我自有法子叫你过不下去。”

  昭虞揉了揉后脑勺,扶着椅子坐下:“过不下去,是指在我面前屡屡提起嘉阳,还是暗示我江砚白会有其他女人?”

  霍贞情绪似是稳定了下来,盯着她没说话。

  “为了叫我心里有芥蒂?”昭虞照着江砚白的分析一一说出,见霍贞眯眼看着她,昭虞有些不理解,“竟真是这样?”

  霍贞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昭虞愈发迷惑了。

  “昭虞,一个花娘。”霍贞忽得叹息,“什么都没做便能这般好命得弘阳真心相待,我却……上天真是太不公了。”

  昭虞没说话,等着她的下文。

  霍贞忽得浅笑,寻了昭虞旁边的椅子坐下,侧头看向她眼里全是不解:“为何呢?”

  “弘阳尚且被我玩弄于鼓掌,你竟像条不咬人的狗一般,看得这般透。”霍贞伸手拽住她的衣襟,“是仗着江砚白么?”

  她挑眉:“男人哪里靠得住呢?想过得好,得靠自己啊。”

  她面上似有得意:“如我这般,受了苦便要知道还回去,而不是像那个蠢货一般沉溺于些微的善意,那般容易被收买,活该她永不见天日。”

  昭虞看着她半天,袖中的手微微发抖,轻声问:“她……是谁?”

  霍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既瞧见,不是应当已猜到了吗?”

  昭虞被这个笑看得通体发寒,手臂撑着桌子站起来,心绪飘忽地就要去开门:“阿贞你病了,要找大夫。”

  霍贞突得拉住她,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我没病!是她有病!她软弱可欺大发善心才毁了我!”

  “她和弘阳一起毁了我!我就是要抢走她想要的……”

  “阿贞!”昭虞大声打断她,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到房门被“砰”地踹开。

  昭虞瞳孔微缩,弘阳怎得又回来了……

  “阿贞?”弘阳瞧着倒是比那会儿来时哭得更伤心,“你怎么能这么说?”

  她大步跑上前,抓住霍贞的肩膀一脸不可置信:“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你为什么要这么说?”

  昭虞登时一阵头大,给金穗使了个眼色,金穗忙关上门。

  霍贞一脸不耐地推开弘阳:“朋友?我可不敢高攀。”

  昭虞拉着弘阳来到一侧,安抚道:“弘阳你先别急,阿贞她是病了,我们先问清楚怎么回事……”

  “我没病!”霍贞眉眼一瞪,“你才有病!”

  昭虞:……

  她约莫是真有病,才自大揽了这桩事,如今竟是一团糟了。

  弘阳本就是暴脾气,如今是什么都听不进去,拽着霍贞哭着问:“阿贞,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说呀!”

  霍贞看着她,眼中恨意夹着怜悯,半晌大笑:“哈哈……你当真想知道?”

  话音落地,霍贞猛地锤了一拳自己的头,恶狠狠对着空气道:“蠢货,闭嘴!”

  弘阳似是感应到什么,缓缓退了一步,霍贞伸手抓紧她不让她后退:“你非要问,我便告诉你。”

  接下来的两刻钟,昭虞数次想逃离这间屋子,可脚下却像坠了秤砣一般挪不动脚步。

  霍贞说起往事时面无表情,只是时不时捶一下头,对着空气警告着让“她”闭嘴。

  她说了这些年如何被继母极尽虐待,如何善恶挣扎,如何在郊外救了弘阳,又如何险些被那群贼人欺辱,夜夜惶恐崩溃。

  弘阳哭得瘫软在地,嘴里不住地呢喃:“对不起,我、我不知晓……”

  霍贞低头看着她眸中闪过不忍:“你如今知晓了,且该永远记着她的好才对。”

  她说罢看向门口:“人应当要来了。”

  昭虞正疑惑着,忽得响起了敲门声。

  “姑娘,赵祯大人来了,要找霍姑娘。”

  昭虞看向霍贞:“你……”

  霍贞整了整衣襟:“我着人去唤他的,若不是我主动派人去,他且找不到抓我的证据呢。就这般愚笨之人,竟也叫你心悦的不能自已。”

  最后一句便是说与弘阳听得了。

  自霍家被查抄时她便知晓那事会被人一点点翻出来,好在在此之前,她想做的都做到了。

  弘阳怔住:“阿贞。”

  “弘阳,今日之后,你便不欠我了。”霍贞垂睫,“害我的人我已一个个报复了回来,你太蠢了,害起来甚没意思。”

  她话里似有释怀嘲弄,说罢大步朝门口走去。

  打开房门,赵祯背手立在院中,身后都是大理寺的人。

  昭虞没见过这般阵仗,心下惊恐霍贞究竟做了什么事,竟叫赵祯带了这么多人来。

  霍贞再没多说什么,甚至一个眼神也无,只是最后路过对她摇尾巴的奔奔时轻笑了一声:“畜生性灵,可比一些人强多了。”

  大理寺的人带着霍贞走了,院中只剩下昭虞赵祯和弘阳三人。

  赵祯拱了拱手,看着昭虞还微微泛白的脸捻了捻手指,不大自然地安慰道:“莫怕,她并无害你之心。”

  只是一些固执的小手段罢了,否则江砚白也不会这么放心地走。

  昭虞担忧道:“赵大人,阿贞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旁的弘阳闻言也忙看向赵祯。

  “近两年,城中不时有男性被害,发现时……身上都缺了些东西。”赵祯声音压低了些,“原都是当年郊外的那帮贼人。”

  “去大理寺投案的乃是个男子,说是当年被霍姑娘买回去的家奴,会点子歪门邪道,便是他帮着霍姑娘做了这些事。”

  “还有霍闵继室……”赵祯没说完,只道,“回头定了罪你们便晓得了。”

  点到为止,到此再不便多说。

  见两人无言,赵祯又道:“当年郡主那小松狮也寻到了,原是被寄养在了庄子上,如今就在大理寺,郡主若还想养,派人去大理寺就好。”

  弘阳闻言又落泪,阿贞方才还信誓旦旦说小松狮没了的……

  赵祯来得快去得也快,弘阳眼睛肿得像两个大核桃,扯着昭虞的手道:“若我去求祖父,是不是能救阿贞?”

  昭虞垂首:“若她想让你这般做,便不会投案了。”

  依着项南侯府的护犊子劲儿,若是知道这事儿,定是会与大理寺杠着的。

  弘阳抽抽噎噎,似是大声哭都不敢:“是我对不起她……”

  昭虞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只能坐在她身侧轻拍她的背。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般发展,原以为顶天了就是个偷犬的事儿……

  昭虞捏着帕子给弘阳沾了沾泪,无声叹息。

  阿贞口口声声说恨弘阳,若她真的如自己说的那般坏,照着弘阳的性子,怕是早被她害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可两人相交如此深,她除了将弘阳心爱的小松狮弄走外,倒也再没对弘阳做过其他事。

  可见是将这份友谊放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