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奇小说>古代言情>官渡风云>第63章 曹操回谯城

  话说吴郡原太守许贡被孙策所败,逃往余杭,投靠山贼严虎。孙策又起兵征严虎,严虎大败,许贡又逃回吴郡。许贡隐居吴郡,暗中畜养刺客,想乘机报复孙策。

  现在孙策在吴郡大练兵,许贡就与陈登之叔陈瑀合谋,上书朝廷,告发孙策。书说:孙策骁勇,与项籍相似,宜加贵宠,召还京邑。若被诏不得不还,若放于外,必作世患。不想此书被孙策截获。

  孙策看了书信后,大怒。孙策恨许贡多次与己为敌,于是就暗中捕获许贡,并绞杀了许贡。许贡死后,孙策进兵广陵,结果败于陈登。

  曹操在许都与众将和谋士商议如何拒河北之兵时,听闻许贡被杀,孙策又进兵广陵,这时曹礼从皖县回来,说孙策杀了曹定,并且强纳了大乔之事。

  曹操怒说:“孙策一面与我联姻,一面又骚扰徐州,如此两面做法,蔑视我许都无人吗!此儿不死,我寝食难安!”

  郭嘉说:“主公莫急,孙策虽然智勇双全,但此人有一致命弱点。”

  曹操说:“奉孝之言有意思,说来听听。”

  郭嘉说:“孙策喜欢独来独往,好逞匹夫之勇。现虽有百万之众,无异于独行中原也。主公应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即可。”

  郭嘉附在曹操耳边如此这般了一番。听得曹操直点头,称赞此计甚妙。于是曹操对曹礼如此这般地吩咐一番,又让曹礼带着贵重礼物再到江东。

  曹操进宫上奏献帝有关进兵河北之事,进入嘉德殿时,见一人低头匆匆向外走。曹操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是国舅伏完。曹操叫声“国舅爷”,伏完假装未听见,只管自己走。曹操疑心伏完有事瞒着自己,就叫人在伏完回家的路上拦截伏完,结果从伏完的帽子夹层里搜出一封密诏。密诏上有十几人联名血书,内容是要为国除掉曹操。这十几人中既有京城文官,又有外藩武将,刘备就是其中一个。曹操在平定徐州吕布之患后辟除刘备为徐州牧,与曹操家将车胄共同守徐州。刘备却与朝中大臣勾结,想从徐州起兵进许都,欲除掉曹操,还政献帝。曹操大怒。

  这时又有徐州来的暗探报说刘备杀了车胄,独揽军政大权。曹操听后,如芒刺在背,急召荀彧郭嘉等人商议。

  荀彧说:“主公勿忧。刘备虽占领下邳,并不足为患。徐州北有琅琊臧霸,东面是大海,南面有广陵陈登,西面的彭城和沛国是主公的娘家地,刘备据下邳,仅得一孤城而已。其最大的援助就是东海郡,刘备的糜夫人是东海朐县豪族之女。”

  徐州北有琅琊国和东海郡,南面是广陵郡,西面是彭城国,中间就是下邳国,徐州治所在下邳。刘备其实是在曹操的重重包围之下,他要想出下邳,必先夺彭城。

  曹操说:“刘备小儿善于壁里使头,我视之如芒刺,必欲除之而后快!”

  程昱也说:“刘备此人,虽无根基,却能笼络人心,多方设谋,是个英雄啊!”

  其时,袁绍已出兵冀州,孙策在江东蠢蠢欲动,刘备在东面又想为皇帝伸张正义。

  面对三方发难,曹操当机立断,亲率大军从新汲(许都西面重镇)出发,日夜兼程经过陈国,秘密驻军在彭城梧县(与沛国交界)。

  陈国与沛国交界处有一鹿耳山,山不高但草密,这里常是强人出没的地方。当地居民以前常入山采草药,后因战乱,没人敢进山。

  二月的冰雪开始消融,山涧水往山外渗流。融雪的日子又湿又冷。

  这天林密处走来七八个人,看似百姓,又不是百姓,其中一个人穿着袍甲,袍袖脏破,铠甲也掉皮,但身份肯定不俗,其余的人穿短装,打绑腿。

  其中一人说:“秦大,这样的日子去哪里觅食啊?”

  那穿袍甲的人说:“我们出去找个当地人打听一下,这往东是什么地界。”

  原来这个地方叫赖乡,再往东走就是谯县。

  赖乡属陈国,谯县属沛国,一个当地人告诉他们说:“我们赖乡人命不好,谯县人就不同了。谯县是曹将军的故乡,百姓都能吃饱饭。”

  秦大听了,带着几个人向东进谯县。

  古老的谯县城城墙不高,也不气派,但城里市井规整,街道通畅。路上百姓来来往往,甚是繁荣。半年前,铜卿回到谯县,曹操就下令官府修整内城,给谯县居民减免赋税,自愿服兵役,家中有当兵的官府给补贴。

  这天夜里,风有些紧,在谯县城上空吹过,星光与灯光有微微的晃动。

  曹家老宅里,一扇门呀地一声打开了,一个少女端一烛台穿过一短廊。

  廊尽头有一室。室中有人在纺纱。

  少女推门进入房中,说:“大娘娘,今夜风冷,添件衣服吧。”说完,放下烛台,抄起一素色袍子披在纺纱妇人身上。

  这妇人就是铜卿,少女是子秀。铜卿一手捏线,一手转轴,脚不停地踩车。

  铜卿对子秀说:“你先去睡觉,我纺完这个线再睡。”

  子秀为铜卿拨亮烛心,出房去了。

  铜卿自许都回来就住进曹家老宅,老宅里有许多以往的故事,铜卿念旧,时时回忆,与子秀一起打发时光。

  铜卿拍拍衣服上的毛絮,起身出房。

  夜色清凉如水,站在阶前,仰望中天,有流星划过天际。铜卿心中有所思,悠悠叹息着,想进房睡觉。

  这时院外有响声,好像是一砖头砸落。铜卿一愣,住了脚,难道有贼?又想想家中没什么可偷的,就转身进房,铜卿刚想掩门,只见一黑影子从墙头跳下。铜卿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个人。

  或许是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了,铜卿对这不速之客并不害怕,而是试探着问:“你是何人?为何深夜至此?”

  那人蹲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发一声,身体被树影笼罩着。

  铜卿只静静地候着他。

  好半天,那人在树影里站了起来,哑声说:“半夜有人敲门,夫人难道不怕吗?”

  铜卿说:“不做亏心事,我不怕半夜鬼敲门。”

  那人说:“夫人是女中豪杰,什么都不用怕!我不是鬼,我是夫人的老熟人,如今人不人鬼不鬼!”

  铜卿听了,暗暗吃惊,问:“你叫什么?你我怎么认识?”

  那人说:“夫人还记得二十年前在洛阳北的事吗?”

  铜卿轻呼:“洛阳北?那是我第一次离乡,随夫君去洛阳上任。你怎么知道?”

  那人说:“那年夫人家中有急事,要离开洛阳北,是我为夫人去找曹县尉,又是我送夫人出城门。”

  此言一出,铜卿心中暗惊,此人怎么记得这么清晰?铜卿记忆起二十年前自己在洛阳北的往事,自己与各府夫人的交往,后因雀儿难产,生命垂危,自己匆匆离开洛阳,记忆中确实有一个机灵俊秀的小吏为自己跑前跑后,只不记得姓名。

  想到这儿,铜卿心中无限感慨,不觉喃喃说:“二十多年了,死的死了,走的走了,经历了这么多,而你我都没死,竟然站在这里!”